方正坐在沙发上临时打了个工作电话,按了按眉心,先吃了药,尔后敲了敲方秉正的房门:“秉正,我们谈谈。” 方秉正拉开门,方正软下来哄他:“在国内干什么都好有个照应,在国外也帮不上你…” “我不要你帮!”方秉正声音骤然变大,方正闭了闭眼睛,手在背后攥了攥,掩盖刚刚突然的颤抖。 方正又说:“留学就这几年,但工作…”他吐了一口气,“我想,你还是要和父亲母亲再商量商量。” “爸妈肯定不同意,哥,你要不同意就没人支持我了。”方秉正拉着方正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方正,方秉正本身长了一副好皮囊,用这种眼神看着方正的时候,方正向来无法抵挡。 但方正这次异常坚定:“不可以。” 方秉正脸色一沉,松开了方正有些冰凉的手:“我生气了。”他也没关上门,只是转身上了床,把自己包在被子里。 方正坐在床边,用手拍了拍方秉正,但还是没松口,他说道:“饭在冰箱里,衣服回来你自己收一下,”他轻声说,“除了这件事之外什么都能答应你,公司信息披露出了些事,我今天就回去了。” “去吧去吧去吧,跟爸妈一样跟那个破公司过一辈子吧。” 方正嘴唇动了动,公司上市之后不仅仅是家庭企业了,还要有社会责任,对大小股东都要有交代,他难得地叹了口气,又叮嘱了一次:“毕业就回国,这件事没有商量。” 方秉正翻过身,露出了眼睛,看到方正的眼神知道这次是商量不了了,他蒙上眼睛 ,闷闷地说:“知道了,走吧走吧。”
第3章 办公室 方正这次回来和之前一样,只是没什么胃口。行政专员把饭送进来,方正打开和方秉正的聊天,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去,那口气就横在胸口,让他做什么都兴致缺缺。 晚上助理张鸣下班的时候见方正还没走,准备去打个招呼,他喊了几声没人应,偷偷开了个缝,被屋内的场景吓了一跳,他进去,反手关门,扶起已经近乎晕倒的方正。 只见方正唇色泛紫、唇周泛青,脸色煞白,手可能是想按着心脏,但没什么力气就只是搭在胸前,指尖有些发抖。 张鸣先去摸鼻息,发现还有气儿,而后又去摸方正的心脏,跳得杂乱无章,最后是脉搏,皮肤湿冷,脉搏快而弱。 方正的喘气声又轻又浅,睫毛颤抖着想睁开眼睛,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嘴唇已经开始泛青——这是缺氧的征兆。 张鸣发现方正左手捏着速效救心丸的瓶子,但空空如也,药粒尽数撒在地上,救人要紧,他捡起地上的药,给方正喂进嘴里。 "您怎么样?"张鸣问,但到底也没说出要不要打急救电话。不是不能去医院,而是今天急救车来公司楼下,恐怕明天就要上头条。 方正难受得没回答,他的眼睛半闭着,所有的话语都被胸口的剧痛堵在喉咙里。 药片缓慢地起到应有的作用,张鸣解开方正的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方正的皮肤依然冰冷而潮湿,呼吸依旧清浅,面色苍白,唇瓣却异常泛紫。 方正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三次,张鸣看了看摔碎的屏幕,看到了“秉正”,他自然知道是谁,但这电话来的不是时候,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方正抬了抬手,指了指手机,意思是接,张鸣只好接通,贴在方正耳侧。 办公室过于安静,张鸣不是故意要听的,方正只是刚开始很虚弱地应了一声,方秉正就开始极高分贝地说着什么要去做练习生、星探是什么什么公司的…方正此时很不舒服,眉毛紧皱着,手哆哆嗦嗦地按在心脏上,一句话没说,只是最后提起力气说了句“休想”就让张鸣挂了电话。 他没给方秉正发消息,但方秉正似乎没死心,五次三番想要说服他对抗父亲母亲,只是这次方正不会答应的。 刚挂完电话,方正心脏一阵疼痛,他很少拒绝方秉正,但去国外受罪——他是坚决不可能站在方秉正这边的,成团的百里挑一,还有那么多不走运的,就算熬出头到底也是资本的傀儡。 这不是感兴趣就能够支撑的。 打完电话,方正恢复了一些力气,自己撑着地面,干呕了几声,但也没吐出什么,眼前的黑雾散了一些。方秉正刚说什么不要让他恨他之类的,他想,恨就恨吧,至少人在国内。 张鸣看方正有点精神不济,问道:“方总,现在要打120吗?”他笃定方正也不会要他打急救电话的,如果没危急到一定程度,那就是自找麻烦。 方正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仔细想着刚刚方秉正的话,说是不在意,但心脏传来的闷痛无法忽略。 痛得他只想蜷着身子坐着,胸脯起伏算不上规律,因为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脖子上和额头上的青筋悉数突起,虚汗沿着脸颊流进衬衫领子。 最后,他让张鸣带他去了医院。张鸣他们到底都是方文选给方秉正的人,上上下下就算不说,也都知道他方正不是亲生儿子。他不介意这些,只是不想张鸣在方文那里胡说,所以最后张鸣收到了一大笔钱,也算是封口费。 方秉正迟来的叛逆被他哥哥还有爸妈强烈地镇压,原则就是出国读书可以,但读完书一定要回国。他哥态度很坚决,但也有让步,说要在国内给他开工作室。 这个让步在不懂商业运行的方秉正心里轻如鸿毛,他不懂筹办这么一件事要他哥额外做多少工作、出多少次差、应酬多少次,尤其方正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给方秉正,这背后的工作量不言而喻。 方秉正不满意这个结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兄弟两这件事上吵完架就开始冷战。方秉正不让方正去看他了,方正去了一次,方秉正一句话不说,方正后来也没再去自讨苦吃。 方秉正早晚要回来,有些事情要早点做打算。 方正力排众议收购了一家娱乐公司,是方氏娱乐的前身,挖了不少知名的经纪人。 投资实体和投资IP是不同的逻辑,因此张鸣也有了一位美女同事朱莉,他们两个的工作都是汇报给方正,压在方正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尽管这么忙,方正也只是和方秉正吵架那时候犯过心脏病,之后张鸣再也没碰上过。其实方正还是不舒服,只是吞并娱乐公司后重组的各项事情排得满满当当的,他不敢生病。
第4章 选秀出道 这一晃,半年过去了,方秉正毕业,回国放着直飞的头等舱不坐,非要从H国转机,方正猜到了方秉正在想什么,派张鸣去H国盯着,可张鸣还是慢了一步,扑空了。 方秉正断了所有的联系去选秀了,手上的三张银行卡没被刷过一次,方正当天被叫到家里骂了一顿,骂他太惯着他弟弟,骂他管不了他弟弟。 方正倒也不因为被骂而着急上火,方文和阮明丽也是爱子心切,他真正着急的是方秉正带的钱够不够、有没有受委屈。 张鸣垂头丧气地带回来了方秉正的流水,在去H国之前取现了几万美金,方正的心没之前那样悬着了,至少方秉正不是一时用气,而是真的计划过了。 不仅是钱,方正记起方秉正前不久莫名其妙地开始要找语言老师,他以为方秉正又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是他计划的一环,是他太想当然了。 跨国找人谈何容易,方文和阮明丽在家不给方正好脸色,方正自己也着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走到哪儿都不敢不带速效救心丸。晚上心脏的揪痛让方正有一种找不到方秉正、自己可能先走了的直觉。 许是有些人天生运气好,一个多月后,方秉正以艺名方持心出道。 同一天,方氏夫妻收到了方秉正的微信,微信上是方秉正的洋洋得意:爸妈,我做到了。 方秉正估计是为了舞台形象,瘦了一些,染了黄色的头发,照片里的他笑得开心。 方秉正唯独没给方正发消息,似乎觉得向来向着他的哥哥这次没有纵容他就是背叛他了。 方正倒也没觉得如何,毕竟方秉正就是小孩子心性,算不上不成熟,是不够成熟,总觉得热爱可抵万难。 这次方秉正命好,下次呢?那么多的出道新人,谁能保证方秉正一直红呢?他叮嘱方秉正早些回国,钱不够和他说。 方秉正这才和他说话,说他现在混出个样子就回国了,没敢和他哥说是他不答应经纪公司潜规则他,被其他人边缘化了。 他曾经以为实力、努力可以决定一切,现在他发现,他哥担心得对,他有些时候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方正猜到了背后的各种缘由,他没戳穿方秉正的骄傲,只要方秉正回来就好。 方正和方秉正聊完的晚上,方正回家脸色不太好,连饭都没吃就进屋休息了,从进入方氏之后也没人关心他的生活,这几天更是。 下午看到方秉正欲盖弥彰的消息就心悸,他还控制不住自己反复去看,晚上也没敢喝酒,过去坐了一会儿。 许是餐厅声音有些嘈杂,他开车回家的时候心脏和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地快,耳边嗡鸣着自己的心跳声。 晚上,管家林祥宇是被厨房的巨响吵醒的,他到厨房,看到了方正摔倒在地,水杯已经摔成了碎片,他顾不上水杯,踩着碎片去看方正的情况。 方正情况不太好,眼眸翻白,似闭不闭地露出两条白线,口唇紫绛,胸脯的起伏不规律而且急促,起起伏伏的,脸上的冷汗又密又细。 林祥宇唤了几声方正,方正睫毛颤了颤,但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软绵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急救车很快过来了,方氏夫妻也被惊醒,但到底没跟着去医院,叮嘱林祥宇安排妥当。 医生来的时候,林祥宇帮着医生把方正搭上了床,方正的状态愈发棘手,头颅后仰着似乎喘不上气,手臂软绵绵地垂在两侧,两脚无力地撇着,脸上的颜色有点泛灰。 救护车上,方正嘴开开合合了几下,就被医生扣上了氧气面罩,睡衣被撕开,连上电极,胸脯起伏微弱,胸前的两点都毫无血色。随着医生的动作,方正的四肢都在无力地摆动。 方正中途想嘱咐林祥宇不要告诉方秉正,但实在是太痛了,一口气就卡在嗓子那里不上不下,氧气面罩给予的帮助微乎其微。 方正面前是模糊的马赛克,泛着黑,心脏的搏动沉重而缓慢,每跳一次都泛着疼,除了心脏,全身上下都感受不到冷热与疼痛,也什么都听不到。 和安静的方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忙碌的医生,心电图的折现没有太大的起伏,呼吸频率和血氧透出红色的危急,氧气面罩上的雾气越来越少。 方正手指尖泛着紫,而后挺了挺头,似乎沉重缓慢地吐了一口气,头向一侧无力地歪斜着,胸脯不见起伏,搭在身侧的手滑了下来,这次连手踝都卸了力气,心电监护开始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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