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哥,天黑了,你吃晚饭了吗? 章洄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给他改的备注,他敷衍地回了两句,顺手点进了林濯月的朋友圈。 这家伙经常会发旅游时的自拍照,似乎去了很多国家,交了不少朋友,也会分享读书和观影心得,还有烘焙教室里的学员合影,诚如他所说,学会了烤蛋糕,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高雅文艺的兴趣爱好。 章洄盯着一张钢琴比赛得奖的照片出神。 镜头里的林濯月像是故事里的王子,高贵优雅,拥有不俗的家世,出挑的容貌,从观众席上拍摄的照片,画面稍显朦胧,却显出一种电影胶质感。 章洄又翻过一张,林濯月穿黑色冲锋衣,坐在山顶看日出,似乎是刚爬完山,汗水肆意流淌,潮湿的发丝黏在两鬓,脸颊布满了红晕,漂亮的眼睛笑得弯起,像弯弯的月牙,背景里暖阳初升,橘色的光影从身后照来,他沉浸在光里,笑容却比光更耀眼。 豆豆靠在章洄臂弯里,细白的手指戳了戳照片里林濯月的脸,“这个好漂亮的哥哥是谁?” “是个讨厌鬼。”章洄轻轻地说,目不转睛看着那张照片。 豆豆歪过脑袋,“讨厌鬼?” 人们总是羞于承认秉性的卑劣,章洄也不例外,他不敢宣之于口。 他深深嫉妒着林濯月。
第3章 搬家 蒋梅来了之后,家里变得鸡飞狗跳,徐家有两个孩子,老人从小就偏疼小儿子,老话常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徐嘉宝既是小儿子,也给他们老徐家生了大孙子。 相反徐嘉元从小性格内敛,学习成绩优异,大学毕业之后留在南瑶市工作,顺利考上了公务员,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是不会哭的那一个,毕业之后挣到的钱大部分给了父母,后来有了豆豆,弟弟徐嘉宝的工作也稳定了,给父母的孝敬才逐年减少。 抛开这些不谈,徐嘉元是很有原则的人,虽然没有锐角,但也称不上多窝囊,每天和蒋梅吵吵嚷嚷的,有问必有答,不厌其烦,绝不落空。 蒋梅这人虽然啰嗦,也贪便宜,但确实帮得上忙,收拾屋子比章蔚筝勤快,买菜做饭也是一把好手,就是嘴太碎,逢人就抱怨,抑或是打听个没完,听说章洄正在考虑创业,成天劝他罢手,别把老底给赔进去了,又念叨着自家的侄女,撺掇着介绍给章洄当女朋友。 章洄待在家里也心烦,加班反而变成了愉快的事情。 周五的晚上,时间近九点,章洄仍然逗留在办公室。 楚珣在大厅里兜了两圈,从打印机里抱出一沓纸,进过办公室门口,不经意瞥见章洄深锁的眉宇,落地窗外霓虹灯闪烁,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反衬得萧索,章洄穿黑衬衫坐在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下颌,微微屈着腰,衬衫袖子折到臂弯处,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剪裁得体的衬衫包裹下一览无遗。 楚珣吹了个口哨,两步跨进了办公室。 “老大,还不回家?” 章洄深沉的眉眼舒展开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回去了。” 楚珣忙不迭将门关上,捋了捋蓬松的卷发,问道:“老大,创业的事情怎么说?有想法吗?” 章洄想做软件定制的生意,现在中小型企业发展迅速,国家补贴政策频出,对于合规性的要求也在逐步提升,很多中小型企业在管理上还没有进入系统化,仍有很大的市场空间。 无论是启动资金还是人才需求,章洄都不是很担心,他只是犹在考虑,是不是该回北安市发展。 他在那里读了许多书,昔日的同学也大多留在了北安市,在那里他可以挖掘更多的业务。 章洄不欲多说,摇首道:“过了年再说吧。” “也对,再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思了,我还想请假早点回老家呢。”楚珣打了个哈欠。 章洄想起明天要搬家,还没整理东西,顿时觉得心烦。 楚珣忽然又问:“上回听你说,你爸快要六十大寿了?什么时候?用不用我去帮忙?” 章洄刚把外套穿上,动作突然缓了下来,手指从衣领上滑过,无力下垂,轻声道:“有需要再喊你。” “那行,我先回去了。” “等等。”章洄喊住他,沉吟道,“你租房的时候不是拍了照片吗?发我看看。” “行,我找出来发你。” * 翌日,章蔚筝收到了章洄发来的照片,房子看上去逼仄狭窄,一室一厅的格局,不到四十平,但装修崭新,光线也更明亮。 彼时章洄正在隔壁屋子收拾行李。 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房间里堆满了东西,似乎都有纪念意义,却没有一件是必须要带走的。 章洄翻出一个漂亮的浮雕铁盒,不知是哪里来的,印象中一直收在抽屉里,铃兰花下蹲着两只兔子,旁边有蝴蝶在飞舞。 他把证书、护照、各种文件,还有那张全家福收进铁盒里,衣物和日用品收进拖箱,西装连着防尘袋一并扔到床上,再有几件占地方的风衣羽绒服,待会儿直接放进周转箱。 章蔚筝攥着手机站在门口,局促地说:“衣服你以后拿回来洗,衬衫穿之前记得烫一烫,还有书啊玩具这些,就留在这里吧,等你以后买了房子,再搬过去。” “姐,你看着扔吧,多少年了都用不上,拿走也是累赘。”章洄从柜子里拿了几个衣架,最后把羽毛球拍扔在了床上。 章蔚筝眼圈血红,深深吸着气。 章洄好笑道:“你干什么?我早晚要搬出去,以后家里两个孩子,还有你婆婆,吵得我耳朵疼。” “先留着吧。”章蔚筝低声说。清空了这间屋子,仿佛是清空了一个人的痕迹,明明那些陈年旧物再也不会有人拾起。 迟早这些东西都会被扔出去,在某个不被人提起的日子里。 章洄把零碎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手提包里,拉链刺啦一声闭合,犹豫片刻,低声道:“姐,再过几个月,爸就六十岁了。” 章蔚筝脸色倏然铁青,扶着床沿坐下,她神情恍惚,甚至不曾察觉坐到了西装袋。 “你想说什么?” “我想替他做寿。”章洄把床上的衣服拨开,在她身旁坐下,沉叹道,“我知道爸再婚你不高兴,可十几年过去了......” 章蔚筝拔高了声音,打断他:“这事情过不去!”她摸着肚子,胸膛绵延起伏。 “就因为林阿姨和爸是同学,所以你一直觉得他犯了错。”章洄抿了一下唇,“退一万步讲,妈当年看病花了上百万,都是问林阿姨借的,这么多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章蔚筝噙着眼泪,哽咽道:“就是因为拿了她的钱,所以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章洄见她情绪失控,轻轻叹息,抚了抚她的后背道:“行了,这事情我不提,如果爸自己提,我再跟你商量。” 章蔚筝抹了下眼角,默不吭声倚在床背上。 “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让他和林濯月父慈子孝去吧。”章洄立起身,继续收拾衣物。 章蔚筝突然坐直了腰,脸色越发难堪,少顷,她扯住章洄的衣袖,坚定道:“不行,六十大寿应该子女来办,不能让林濯月出面,你明天去一趟林家,把这事情定下来,要花多少钱我来出。” 章洄睨着她,打趣道:“你有钱吗?” 章蔚筝厉目道:“楼下小饭馆办几桌!他还想怎么样?!要不要请他吃满汉全席啊!” * 午饭过后,章洄开着车出去,在公司附近找了间便宜的连锁酒店,先开了一个礼拜的房间,和中介说好下周再去看几套房。 然后他给章启文打了个电话,问他明天在不在家,过去看他。 章启文礼貌又斯文地与他交流,并请他方便的话把豆豆也带去。 章洄言简意赅说完,很快挂了电话。 章启文原本是个土木工程师,而林氏集团主业是商场经营和地产投资,章洄上次去买羽绒服的商场和后面的写字楼就是林氏集团的产业。 挂了电话后,章洄琢磨起六十大寿的事情,小区饭馆未免太寒酸了,起步也得是星级酒店,他们章家的亲戚不多,不知道林家要来几桌。 他仰躺在酒店的床上,举着手机查看自己的资产。 上学期间赚了一点钱,手头宽裕的时候借出去一部分,毕业之后收入稳定,但挣的多,花的也多,每个月给章蔚筝五千块,在公司是个小领导,穿衣打扮也不能太随便,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又要租房,又要做寿,之后还要租写字楼、开工资,去北安市发展的话,租金会比现在贵一倍。 章洄看着手机里的数字,真希望睡醒能多一个零,他反枕着胳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把他从梦里唤醒。 章洄撩起眼皮看了眼来电显示,不耐烦地按了拒听键。 隔了十分钟,对方又打了第二遍。 瞌睡虫彻底被赶走,章洄接通电话,声音低沉沙哑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章洄看了眼来电显示,重新把手机放去耳边,清了清嗓子说:“林濯月?” “哥,你在睡觉吗?”林濯月的声音既不低沉,也不尖锐,像一汪清水,轻盈悦耳。 章洄:“嗯。” 林濯月:“爸爸说你和豆豆明天过来吃饭,用不用我去接你?” 章洄:“不用了,明天我接了豆豆直接过去。” 林濯月:“接豆豆?你不在家住吗?” 章洄:“我搬家了。” 林濯月:“为什么搬家?搬去哪里了?和谁一起住?” 章洄纳闷道:“为什么要问这些?跟你有关系吗?” “我随便问问。”林濯月闷闷地说,“你睡吧,明天见。” 章洄把电话挂了,转而把微信打开,回了几条消息,像魔怔了一般,又打开了林濯月的头像。 昨天又发了一条朋友圈,不知道和谁去打了羽毛球,在场馆里拍了照片,明明是冷清漂亮的脸,可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可爱,尤其运动之后脸红红的样子。 章洄觉得刚才态度欠妥,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友善,随手给他点了个赞,然后把手机扔了,翻个身继续睡。
第4章 拜访 第二天,章洄回花园小区接豆豆,豆豆难得见一回外公,章蔚筝给他换了新衣服,鹅黄色的羽绒服,背后有个小雪人,戴了一顶绒线帽,还跨了个小腰包。 章蔚筝千叮万嘱,让章洄务必买几箱水果去,切忌空着手让人笑话。 章洄的行李都在后备箱,出了小区后买了几箱水果和牛奶,塞在后排驾驶座上。 发动汽车后,豆豆在后排伸长胳膊,扒拉着箱子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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