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口臭! 孟垚不敢再说话了,他爹妈告诉他,出门在外,要以和为贵,凡事要学会忍让,不要惹祸上身,而且这大哥身板顶他好几倍,万一急眼了他可万万打不过人家。 孟垚就这么在大哥的摧残下坐了将近三十五小时,第二天晚上,大哥终于在一个叫荆州站的地方下车。孟垚知道这个地方,他们这是到了湖北境地。 孟垚也趁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坐了一天多的时间,他的脚已经完全麻了,屁股也没有知觉了,一拳锤下去像是在打一块和他毫无关联的肉一样。稍微动一动,全身的关节就在那咔咔咔的响。饶是孟垚这么年轻的躯体,也要怀疑自己的腰椎是不是要断了。 三天两夜的酷刑过后,善良的乘务员小哥告知前方就是北京西站,孟垚唰地站起来,从货架上取下行李,然后磕磕绊绊地汇入下车的人流。 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我们孟垚还是靠着指示牌成功地出了站,尽管有几次走错了方向,但聪明的孟垚也很快就回到正轨上。 总之,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的孟垚,终于在十八岁这一年,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小山村站到了北京的土地上,呼吸到了北京的空气,见识到了小山村以外的新世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北京的空气质量好像真的一般。但孟垚也给自己心目中的这座爱城找好了理由:城市化的过程,有些东西必须要为之牺牲。 出站口后,孟垚这次不用再花费时间等待,直接坐上了学校贴心安排的班车。 已临近傍晚,车内的学生只坐满了一半的位置,见到有新人上车就探出头看,发现没什么可值得交谈的地方就又把头缩了回去。孟垚一路走一路对那些用眼神打量他的同学露出大白牙,尽管对方并没有回以相同的反应。 短短十几步路,孟垚脸都快笑僵了才发现一个周围比较空的座位。那时候还没有流行社恐这个名词,孟垚只是单纯想休息一下,不然旁边有人的话,他怕别人和他搭话,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有点低,但以防万一嘛。 不过,想要清净的孟垚并没能如愿,后面他过道的另一侧来了位姑娘。姑娘脸圆圆的,扎着和孟阳一样的丸子头,是个萌妹子,性格非常开朗,见孟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就主动和他拉起了家常。 这一拉,就拉到了学校。 到学校还没完,孟垚在找学院报道的时候,又非常意外地和这个妹子撞上了。也是难为两人聊了一路,结果到这会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是同学院的,只不过他是金融学的,妹子是国贸专业的。 就这么一起办完手续后,两人终于在最后一步分开——一个去男寝,一个去女寝。 孟垚的宿舍在38号楼的610,当他提着那一堆行李爬到六楼,又兴奋满满走到610,推开门后,迎接他的却只有灰尘和空空如也的寝室。 孟垚已经扬起的嘴角就这么垮了下去。 不过好在开灯后,他发现他的室友不是没来,而是很有可能只是出去了一下。因为四人间的宿舍,已经有两张床都铺好了东西。 床是上下铺结构,那两人,一个选了右手边的下铺,一个选了左手边的上铺,孟垚没有多想就选了右手边的上铺,因为习惯了,他在家里睡的就是上铺。 虽然是背着大包小包来京,但还有一些生活物品是没带齐全的。孟垚收拾好自己的床位,把多余的东西都放进柜子以后就也下去了。 在热心学长学姐的指导下,孟垚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在二手市场补全了自己的缺失物品。什么凉席,水桶,桌子……,一应俱全,只有孟垚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卖的东西。 晚上八点半,他的两名室友依旧未归,在桌子上吃完家里带来的最后一点干粮后,孟垚决定去洗澡。 虽然是名校,但这栋楼很悲惨的没有独立卫浴,不过也不是大澡堂,这点对于南方来的孟垚是一个大大的欣慰。卫浴就在同楼层,中间过道的位置,孟垚拿上衣物端上盆子就去了。 洗完澡后仍然不见舍友,坐了几天火车外加奔波了一晚上的孟垚就这么边等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一睁眼,就先看到对面床上鼓起的小山包。 是他的室友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孟垚完全没感觉。 抄起床头陪伴自己多年的古董闹钟,上面的时针快要走到“9”这个数字。 孟垚不敢相信,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后才终于确认不是闹钟的问题,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他昨晚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都记不清上次能睡到这个点是什么时候了。 孟垚清醒过后准备下床,碍于下铺有人,他的动作简直是慎之又慎,但无奈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对方表情不太友善,孟垚说了抱歉,又好心提醒他们,待会九点半他们要到教室集合,这个点起床可能刚刚好。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但没有给孟垚答复就是了,孟垚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好在孟垚洗漱完后,他们也前后跟着起来了。没事干的孟垚就坐在椅子上,一会望望这,一会看看那,绞尽脑汁想和室友打声招呼,结果“嗨”了好几声都没得到人家一个眼神。其中有一个态度特别差,有一个就还好,对孟垚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只不过也没什么表情,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 孟垚就尴尬起来,尴尬完又安慰自己,大概率对方只是起床气而已,过一会就好了。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寝室的唯一一张空床,他开始寄希望于最后一位室友,祈祷对方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不要像现在一样,能搭理自己的招呼就好了,也不奢求他太热情。 正这么想着,寝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第3章 第一面 孟垚以前读书的时候,小学和初中都在小县城,那会他还没有什么审美意识,班里同学在他眼里也都长得一个样。黑黑的,衣服都是同一个路边摊买的,要不就是穿家里哥哥姐姐剩下的,大家都灰头土脸,无所谓美丑。 到了高中他埋头苦读,经常会听到周围同学谈论哪个男生帅,哪个女生美,谁谁谁是班草,谁谁谁是班花,那个年纪的人正值青春,荷尔蒙过剩,讨论这种话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孟垚是个正常男生,当然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注意到除学习以外的东西。但他们的区别是,他纯粹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美就是美,丑就是丑,孟垚看过就算了,并不像别的同学,会特地为了某人多跑一层教学楼,或者多绕一个弯去制造偶遇。 因为这样会浪费他的学习时间,这是非常不应该的,是令孟垚痛心的。 三年里,孟垚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好看的同学,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他们给孟垚的感觉就仅限于是好看,什么别的多余的想法完全没有,不同于此时此刻,孟垚在寝室门口见到的这个人。 身量多高不知道,但他往那一站,几乎要完全挡住了外边射进来的光线,头差不多要挨着门框,孟垚怀疑,要是他不低一下头,很有可能脑袋上会撞一个包。 他戴着帽子,头微垂着,头发有些许长,孟垚只能看清下半张脸,鼻子高挺,唇瓣形状漂亮。穿着白色黑边的立领夹克,下半身是同一套的运动短裤,左手插在裤兜上,背包挎在右肩。 看上去很懒散,随意。 孟垚见他第一眼,就感觉他很像网球王子里的一个角色,记忆有点久远,他当时也没有追过,只是瞄过一眼人物相关简介,大概是叫迹什么吾,最主要的是,两人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他走进来后,孟垚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太明显了,男人不得不回看过去,但又不是正眼看的,只有眼睛动了,俯视过去,和扫一眼路边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孟垚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发现对方看过来,他还很高兴地和他打了招呼。“嗨”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孟垚也不气馁,本还想着给他帮帮忙,铺下床,擦擦桌椅,可没想对方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那两人喊对方少爷,孟垚吓了一跳。他这种穷人哪里见过什么少不少爷,于他而言,这都是言情小说偶像剧里才能出现的东西。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生活应该不会和这种人有交集。怎么知道上个大学,人际圈就扩展地如此之大了? 这时候,方才不理会他的舍友倒是主动和对方搭话了,他们都做了自我介绍,孟垚这才知道,他们一个叫徐政华,一个叫梁宇飞。梁宇飞是他的下铺,徐政华是对面上铺。 那人的反应依旧不咸不淡,隔了半天才说话,报了个“裴书聿”就不理人了,高傲得很。 孟垚心想,原来电视剧里有些情节也不是完全骗人的,有钱人就是看不起穷人的,他们都拿鼻孔看人。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孟垚指不定早对这个人敬而远之。不过孟垚却对裴书聿讨厌不起来,他在心里鄙夷自己,原来他也是那种很肤浅的,只会看脸下菜的人。 后面集合时间要到了,徐政华和梁宇飞这两人明显因为早到的情谊混到了一块去了,他俩勾肩搭背,出门的时候梁宇飞还不忘问裴书聿要不要一起。裴书聿这会不知道咋了,看他俩的眼神变得难以言喻起来,似乎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人干啥都要喊他。 果然,下一秒,孟垚就听见裴书聿薄薄的两瓣唇吐出冰凉凉的话: “我们很熟吗?” 说完,孟垚看见梁宇飞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一张嘴开开合合半天,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徐政华出来打圆场,说大家都是室友,以后一起生活的,打好感情基础嘛,然后就把他拉走了。 时间不早了,孟垚是跟在他俩后头走的,尽管有前科之鉴,但离开之前,孟垚还是多提醒了一嘴,说待会要集合见教官了,不要迟到哦。 裴书聿坐在擦好的桌子上,一双长腿交叉支着,本来还在看他家里带来的人干活,听见孟垚说话,就分给他一个眼神。 孟垚还以为他要像对那两人一样对自己,等了一会,裴书聿才像是终于不耐烦了,撇撇嘴和他说:“我不用军训,赶紧走你的。” 孟垚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为什么?” 问完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这人显然边界感很强,自己问的事情太过私人了,他们今天才刚认识,对方一定不会想和他说这些。正想解释,结果对方就摘下了帽子,嘴角扬起一个非常甜美的弧度。 他看着孟垚说:“因为我有病呗。” 孟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宿舍,又是怎么走到教学楼的。他的心思全都在裴书聿那张漂亮的脸上,还有对方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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