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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对方泛红的眼眶心脏都跟着缩了缩，他把人抱住，一只手贴上后颈，声音在顾时序耳边放得又轻又缓。 “我的错，以后不吓你了，别哭。” 等情绪稳定点了，顾时序低头不敢看他。“我想回去…” 就让他当一次不负责任的渣男吧，毕竟是真的怕死。 游宴搂住人的胳膊用了点力，生生体会了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这会顾时序这么怕他，把人强留下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犹豫了会到底还是退让了一步。 “我先送你回去。” 真到了顾时序住的地方之后，游宴有那么一瞬间想锁了车门直接把人带回去。 城郊的握手楼，逼仄阴暗的环境和永远潮湿泥泞的小路，四周突出来的防盗窗大部分生锈到坏掉也没人管，底下是稀稀拉拉的拉客店铺。 小车开不进去，顾时序又拒绝了他送人上去的请求，游宴只好停靠在路边看着人慢慢消失不见。他安静的坐了会，打开高特助一小时前发过来的调查资料。 非常简洁的背景资料，只一眼就把该看的都看完了。 顾时序父亲因为赌博被人砍断手脚扔回家中，母亲带着他和腿脚不便的爷爷搬回娘家生活。由于家里负担太大顾时序高中开始边工边读，这学期毕业后来到大学所在城市，目前在做临时工。 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下一秒引擎启动冲向黑暗。 * 城西的一座废弃仓库内，几根水泥柱上绑着一群瑟瑟发抖的男人，高特助右手盖住左手手背笔直的站在一边。 作为自家总裁的得力助手，除了上得台面下得厨房之外，兢兢业业帮老板解决问题也是他分内之事，哪怕加班也毫无怨言。 十分钟后，两束明亮的灯光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仓库大门。高特助赶紧走上前迎接，把人带到里面。 “老板，偷我们货轮走私的人全在这了。” 游宴来到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前，微微俯身随意瞥了眼。“说吧，雇主是谁。” “没有雇主。”男人啐了口，“是老子自己想干。” “我的规矩可能还有人没听过。”游宴习惯性摸向身后，忽而记起枪在下午被他塞沙发底下了，于是一只脚踩上男人胸口。 “我的耐心很短，比起浪费时间审问…”游宴脚下加大了力气，成功看到男人涨红的脸色。“把该杀的都杀光一样没人能挡我路。” 高特助在把枪递过去被拒绝后还有些不解，直到看见老板戴上手套抽出了把匕首。 这种血腥又毫无美感的凌虐游宴一向是很少亲自做的。高特助别开眼，看来老板今天心情很差，他不能触霉头。 “接着查。”他倒要看看是谁敢用他的货轮走私他都不碰的东西。游宴发泄完把匕首随手一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特助一边庆幸无良老板不搞连坐，一边勤勤恳恳收拾残局。没等两分钟老板去而复返，高特助等着听还有什么吩咐，结果就听到老板来了句。 “你家那侄子平时生气了你是怎么哄的？” …… 顾时序因为游宴的一句‘我先送你回去’惶惶不安入睡，隔天给自己套上了个熊猫眼。 他打着呵欠来到咖啡店，带上围裙就先给自己灌了杯冰美式，把自己苦清醒后开始投入工作。 咖啡店是在市中心，附近的写字楼一栋连着一栋，上班族太多早上简直忙不过来。好不容易人流量变小，顾时序饿的前胸贴后背，他看了眼时间。是不忙了，但也快到饭点了。匆忙的吃了块蛋糕，顾时序又接着打包订单。 一起上班的同事接二连三去吃午饭，店里就剩他一人。开门撞击风铃的声音响起，顾时序头都没抬就说了句“欢迎光临”。抬眼时，这位客人就站到了面前。 担心了一晚上，该来的还是要来。 “帮我拿这两块蛋糕，再配一杯咖啡。” “哦。”顾时序摸摸鼻尖，帮人把东西一一放在托盘上。看了眼时间，又看着对方端着托盘找了个位置坐好。他张了张嘴，小声地开口。 “要是吃午饭的话其他东西会好点。” 游宴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闻言望向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你也知道午饭要吃其他东西，凳子上那小半块蛋糕是谁剩的？” 顾时序辩解：“我就是饿了才吃两口，不算午饭。” 游宴眉头微皱，“饿了怎么不吃饭。” “要等同事回来，很快了。” 游宴走过去，在与顾时序隔着一道柜台的另一边坐下。“那等会和我去吃个饭。” 顾时序抿了抿嘴，犹豫了会还是点头。 游宴伸手抚上顾时序右脸，眉眼愉悦的眯了眯。“好乖。” 顾时序微微躲了躲，脸颊不自觉涌上红晕。 交接的同事回来，游宴一秒不拖的拉着人出门。亲自把副驾驶车门打开让对方坐进去，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顾时序在这狭小的空间跟游宴待着有些不自在，余光看到对方俯身过来吓得背都挺直了。 游宴动作的手一顿，安全带迟一秒扣在了顾时序身上，同时到来的还有游宴的拥抱。 他抱着人拍了拍后背，一个吻就落在了顾时序耳尖，带着对方的手抚上自己后腰。“不在了，别怕。” “以后都不会让它出现在你眼前。” 顾时序其实很想解释一下他并没有很怕那玩意，只是先入为主的觉得游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因此才会觉得这枪口迟早要对准他眉心。 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句话不管是直译还是意译都没办法表达出口，所以才作罢。他看着对方离开后把刚刚打包的那两块蛋糕放在他腿上。 “实在很饿路上可以吃两口，但是胃口还是要留着吃饭知道吗？” 顾时序看着手里的这两块蛋糕，“那我们要吃什么？” 游宴掐了下顾时序脸颊，看见红色后又怜惜的用拇指蹭蹭，他勾起嘴角。“当然去吃好吃的。” 第4章 车子停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餐厅地下停车场，顾时序捧着两块蛋糕坐在位置上手指抬了抬又被抓着放下。游宴帮他解了安全带，接着趁人愣神之际下车绕到另一边帮他开了车门。 “我可以自己来。”虽然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豪车，但那门把手怎么看应该都不能是装饰品。 游宴‘嗯’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连人带两块蛋糕一起拉进了专用电梯。 餐厅提前收到高特助的预约，此刻老板钟林正在大门口等人。看到游宴进来后打了个招呼，随后目光转向顾时序，倚着门框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哟，今天换人了啊。” “不会说话就闭嘴。”游宴一把推开这碍事的家伙，头也不回的往包厢走去。 顾时序坐在沙发上低头喝水，游宴接了个工作电话又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他一人。过于安静的环境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就比如不久前餐厅老板那句话现在就在他脑海里蹦的欢快。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他作为新时代三好青年，不求大富大贵但也实在接受不来这种富贵人家奇奇怪怪的玩法。 包厢门被打开，顾时序还以为是游宴回来了，抬头望去却发现餐厅老板端了两道菜进来。 嗯？这家店穷到要老板当服务员了？ 钟林放下托盘，左右看了看走到顾时序旁边坐下。“游宴不在？” “不在。”顾时序放下水杯，“出去接电话了。” 钟林撑着脑袋眼神又锁定在顾时序身上，两秒后啧啧称奇。“没想到啊，他好这口。” 联想刚见面钟林的态度，顾时序连忙解释：“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这还是钟林第一次看游宴带非合作伙伴以外的人过来，平常那要他应酬的表情感觉下一秒都能掏枪，更别说那么强势的拉着怕人跑了。 什么关系啊…顾时序有些为难，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大概不小心睡了一觉，现在别人要他负责的关系？ 可是像游宴这种人也需要别人负责吗，他明明什么都不缺，生气了一梭子弹都能解决的事。 “大概…”顾时序眼神有些飘忽，“嗯，兼职老板？” 不是要他伺候到他高兴为止吗，某种程度上也能算工作关系吧？ 钟林拿茶杯的手一抖，半杯水就洒在了脸上。不过他没空管，仰头笑着把自己摔到沙发扶手上。 “哈哈哈哈哈。”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见到老树开花，没想到人家小蜜蜂都不理他。 顾时序抽出两张纸递过去，对这些人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点，电视上说有钱人性格古怪果然诚不欺我。 钟林抓住他的手，拿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笑意还没完全消散，嘴角动动正准备开口。 “你们在干什么？” 游宴推开门，包厢内的两人闻声转过头，他的视线一下子落在顾时序被抓住的手腕，以及钟林那过于刺眼的笑容。 钟林看游宴瞬间暗沉下来的脸色识趣的松开手站起来。“没干什么，想着说不定以后会常见面所以过来联络感情。没想到…” 钟林走过去低头靠近了点，声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笑。“原来你就是个兼职老板啊。” 看到游宴更加发臭的脸色，钟林这几年在他那里受过的气终于消失了点。 “说完就滚。” 关门声响的顾时序浑身一震，他眼睛忍不住瞥向窗外。这几楼来着，要真被谋杀的话跳下去还有救吗？ 撇开的脑袋被捏住下巴扳回来，游宴俯身眯了眯眼。“刚刚在干什么？” 顾时序不敢跟他对视，半垂眸含糊开口。“就随便聊了两句，他手抖把水洒脸上我给他拿了两张纸巾。” 游宴拿过餐盘里的湿巾帮他擦了擦手，看到白皙的手背泛起一层粉红才松开。“他不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顾时序没胆子说他觉得游宴更像坏人，只好小声低喃：“明明是你带我过来的。” … 顾时序看着前面突然沉默下来的人，后知后觉的闭紧嘴巴。跟大人物聊天好累，他想回贫民窟。 菜品上齐，顾时序跟在游宴身后来到餐桌。游宴看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伸手帮人布好了碗筷。 “不是饿了？” 没看到对方要发怒的迹象，顾时序犹豫了会还是拿起筷子。 大概是真的饿得狠了，游宴刚吃两口就看到对面碗都空一半了。顾时序大口吃饭的样子也没让他看起来像狼吞虎咽，反倒有种仓鼠囤粮的既视感。脸颊鼓鼓的，有些可爱。 游宴心情变好了点，看着对面专心吃饭的人随口问了句。“菜好吃吗？” 顾时序筷子放慢一拍，大概是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味觉养的比较糙，他其实没太尝出来这菜是不是好吃，在他这食物都是用来填饱肚子而已。不过为了不扫人兴致还是回了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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