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年轻。
第二眼,幼稚。
以为抓着人的年龄说话,就能踩中他的痛脚。
冷冷扯开唇,徐知休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模样,“抱歉,南南没跟我介绍过你,请问你是?”
南陆这时有空回头了,但他不知道蒋昼离他这么近,一个回身,撞人怀里了。这也罢了,问题是蒋昼怎么把上衣脱了,露出紧实的上半身,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
很快,蒋昼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南陆的手被一把握住,先是整个拢进去,后又轻轻捏着揉着,就当着徐知休的面。
十八岁的男生不动都透出热来,明明空调开得够低了。
“南南之前一直住我那,是没怎么有空向您介绍我。”蒋昼把“你”换成了“您”,听上去更不对劲了。
徐知休冷漠,他其实也不热情,面上是明显的漫不经心,仿佛徐知休不值得他全心对待,他的心思全在握住的那只手那里,“我是蒋昼,南南的现任。”
前夫,现任。
好家伙。
南陆没顾得上蒋昼自认男朋友的事,他有些怕徐知休待会大开杀戒,拿手术刀把他们两个都给片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蒋昼使了个眼色。
蒋昼收到了,但会错意。只见他轻轻勾了下唇,微微低头,就在南陆白嫩的脸颊处蹭了蹭。
其实唇没有碰到,严格上说算借位,但在徐知休面前做这种事,加上蒋昼温热清新的气息落在他脸颊,南陆直接红了脸。
南陆皮肤白,是几乎能跟雪糕、跟白炽灯相提并论的,他脸颊一红,就透出浮艳色。
这般情态徐知休原先没少见,可现在他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小妻子在他人的手段下露出这般模样。
如果南陆知道徐知休在想什么,定是要呸他一口的。
什么小妻子,早就离婚了。
南陆不知道徐知休在想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好丢人,便不敢再到处乱看。但他越这样乖巧,在徐知休看来就越刺眼。
在他面前还时常像个小刺猬的南陆凭什么在这个乳臭未干的男孩面前乖巧?
徐知休再一次尝到怒火攻心的滋味,这种滋味在离婚后总是出现,他不可控制地眯了眯眼。徐医生这辈子也算得上顺风顺水,任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屡屡会因为南陆……因为这样的小东西大动肝火。
越是大动肝火,面上就越要不动如山。
“蒋先生,幸会。”徐知休冷声道,“不知道蒋先生成年没有?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瞧着蒋先生的样子,你应该还在读书,不知道完成学业没有?”
南陆听到徐知休问学业,不禁担忧地看向蒋昼。蒋昼再一次收到眼神,安抚性地又揉了揉南陆的手。
白白嫩嫩的,还软,跟年糕似的。
“还没有,九月十五才开学,也不知道A大怎么开学那么晚。”蒋昼轻飘飘丢出全国top10,本市排名第一的大学名字。
南陆忍不住舔了下唇,吹牛吹得太过度会不会马上被揭穿,A大也能随便拿出来说吗?蒋昼这个笨蛋!
徐知休颔首,继而问道:“A大?我去A大开过座谈会,蒋同学考上了什么专业?说不定专业老师我认识。”
蒋昼顿了一下,这样子落在南陆眼里就是吹的牛马上要被戳破了,他立刻抢先道:“你问那么多干嘛,查户口?”
他一副袒护蒋昼的模样,落在两个男人眼里,滋味大不一样。
“南南,我是为了你好,现在很多年轻男孩仗着有张嘴到处骗人。”徐知休停了一下,看向蒋昼,眼里的轻蔑和怜悯同时流出,“抱歉,蒋同学,我不是说你骗人,只是觉得你连大学还没读,就住进南南的房子里,有点——当然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虽然这套房子是我和南南结婚时买的婚房。”
恶意十足的话。
南陆不由抿了下唇,他不想蒋昼因为他而被徐知休贬低。
因此他想叫徐知休住嘴,停下他刻薄的话语,但在此之前,蒋昼先道:“原来是婚房啊,那我倒是要好好借鉴一下装修,就是有点太小了。南南,我们结婚后住水郡庄园那里吧,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别墅,住雅林阁怎么样?那里离你公司地点近,缺点是我叔叔是开发商,他每次送我礼物都送房子,还送的是装修好的房子,如果我们要改装修,要先把汤克?林大师的装修敲掉。”
他看向徐知休,这次他伸出了手,“刚刚忘了说,我爸是蒋爱国。”
这个又红又专的名字,南陆都听过,他们大学就有一栋楼叫做.爱国楼,因为是蒋爱国先生捐赠的。
等等,好像徐知休的医院也有——爱国五住院部。
第22章
蒋昼也太能吹牛了吧,如果不是他才跟蒋昼从拥挤的出租屋里搬出来,恐怕他都快要当真了。
南陆一边佩服起现在的小朋友,一边觉得自己不能拆蒋昼的台,因此他配合地露出崇拜的眼神。
蒋昼说的时候,忍不住朝南陆那边瞥了一眼,他怕看到南陆生气愤怒的目光,然后等眼神对上后,他呆了呆,旋即控制不住地翘起唇笑了一下。
这情景落在徐知休眼里格外刺眼,以至于他手都握紧一瞬,哪里还有心情回应蒋昼伸出来的手。
脑海里迅速过了些东西,他平静下声音道:“蒋总最近身体可还好?”
“我爸?挺好的,不过他今年也四十出头了,我当儿子的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您身体看起来挺健朗的,又是当医生的,应该很会保养身体吧,要不我引荐您和我爸认识认识?就说我在外面有缘认识了一个徐叔叔。”
年龄回旋镖扎了回来。
南陆可算知道蒋昼这张嘴毒起来是真毒,跟他的拳头一样快准狠。
不得不说挺爽的,他见过徐知休很多模样,但从没一次是这样的。
徐知休在压制自己的愤怒,以及藏在骨子里的狼狈。
当他的优势不再是优势,这个体面的男人也不再体面。
南陆觉得徐知休的皮囊越发逊色,就是蒋昼吹那么狠,到时候被发现的话,他们会不会被打脸得太惨?
不行,他要行动起来!
南陆晃了晃蒋昼握住他手的那只手臂,撒娇一般说道:“你爸爸那边忙,应该没有时间见外人吧?”
之前就说过了,蒋昼很难吃得消南陆的撒娇。虽然这次撒娇没有上次醉酒厉害,可现在是在情敌面前。
蒋昼眼里笑意更深,酷弟弟模样要彻底维持不住了,“没事,我爸还是能抽出五分钟见见你前夫的。”
徐知休听不下去了,也站不住了,他脸色几乎到了发青的地步。
他在南陆面前永远是居高临下的,他习惯南陆以及其他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而现在……
徐知休不认为自己是输了,他觉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一定是在撒谎,就算没撒谎又如何,不过是靠父母庇佑长大的花架子。
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先把这个男孩的底细摸清楚。
徐知休刚转身就被叫住。
“站住。”身后传来蒋昼懒洋洋的声音,“您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徐知休牙关咬紧又松开,侧过脸,“你还有事?”
“当然有。”蒋昼声音冷下去,“上次欺负南南的人是你吧,沙发上的绳子也是你用的吧。徐医生您这人还真有意思,离了婚还三番五次过来找南南,以为南南是你个人所有物吗?想当不要脸的小三也看看你那张老脸有没有资格——”
话音没落,蒋昼挨了恼羞成怒的一拳。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拳,轻笑着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他现在还手至少是个双方斗殴,如果他爸的律师努努力,就是正当防卫。
徐知休其实算得上正值壮年,可他再怎么样也打不过从小练泰拳且今年才十八岁的蒋昼。
当他被扭住手臂摁在地上的时候,羞辱感比起疼痛更让他头晕目眩,尤其是当他跟南陆吃惊的目光触碰到。
眼镜被打碎了,他从喉咙里发出嘶鸣声,想将用膝盖压住他的蒋昼掀翻,但痴人做梦。
蒋昼用标准擒拿术控制住徐知休后,转头对南陆勾勾手,“来。”
“来什么?”南陆从没见过徐知休这个样子,他现在感觉世界观受到冲击。
“打他,我记得你跟我说你跟他离婚前,他打了你一巴掌,现在还回去。”蒋昼抬起下巴,他这样子莫名让南陆想伸出手指挠一挠。
蒋昼说的是他们第二次见面那次交谈,那时候他们还很不熟,他把蒋昼当成不会再见面的垃圾桶,把心里的苦闷全部倒给对方,那时候蒋昼反应特别冷淡,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南陆手指蜷缩了起来,眼眶有些发热。
蒋昼望着他,“不用怕,有我在,打回去,受的欺负就应该原封不动全还回去。”
南陆吸了吸鼻子,很慢地挪了过去。他低头看着徐知休,从没发现对方原来这么渺小,原来徐知休也有这样的一天。
在他被徐知休绑住的时候,在他因徐知休的手段而哭泣的时候,他那时候觉得自己要死了。
现在徐知休呢?
他也觉得自己要死了吗?还是说生不如死?
大家都是人,干嘛要这样糟蹋别人呢。
南陆蹲下身,抬起手,徐知休看到他的手,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血色瞬间褪去,他咬牙闭上眼,等着那报复性的一巴掌。
但没等到。
南陆的那只手半路转了方向,他轻轻拉了下蒋昼,“他这样子好丑,我打不下去,走啦,我们回去。”
蒋昼皱眉,明显不太乐意就这样放过徐知休,但当南陆的吻落在他被打破的唇角时,他挣扎了一秒,果断选择丢开这个自尊心被击得粉碎的老情敌,起身,一把将南陆牵回房子。
门关上了。
临关门前,徐知休听到南陆惊呼一声。
“蒋昼!”半抱怨半撒娇的声音。
原来南陆也总是这样叫他。
“徐医生。”
其实房子里并没有发生徐知休想象中的虐狗场景,蒋昼把人抵在门上后,很雷声大雨点小地亲了下脸颊,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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