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要不要一起?”
“好,我请客,谢你的月季。”
穆淮章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找出一本书坐在一边等柴扉收拾好,两人一起出了门。
穆淮章的车上也像他本人一样,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一板一眼,没有多余的配饰,也没有放什么芳香剂。
“车上也很香啊,你放了什么?”
“啊?没有啊。”穆淮章被他问得一愣,出于工作需要有时他会用一点香水,但不多,他自己也闻不到车上有什么味道。
柴扉却募得趴过来,凑到他身边闻了闻,“是你的味道,还混了点烟草香。”
没有迟疑的,穆淮章扣住了他后颈,将他摁在自己怀里,接了个稍微有些慌张的吻。
作者有话说:
应该没有关山荷这种月季,是我编的,但我觉得很美
第7章 让我们谈谈心
这个人真的只是表面衣冠楚楚。
这是柴扉这几天来得出的唯一结论,兽性比他前一个男朋友来说那是只多不少,只是他前男朋友那人更市井,爱说些不入流的脏话俚语,尤其夜里,兴奋时,蹦出来几个“母狗”的比喻也是常有的。
但穆淮章不同,他这人,更市俗,明明一身西装像个商人,身处俗世,却总好像是惹尘埃的明镜;明明做的是高雅不俗的事,却偏偏还是归于俗气,会亲吻,会do i ,会哑着声叫一句‘宝贝儿’;也会颇入流地送来一盆关山荷,看着是一盆不显山露水的心意,更是一份不好拒绝的心意。
‘唔…’走神的柴扉被穆淮章咬唇瓣警告,听穆淮章问道:“什么事让你心猿意马了?”
“你。”回神的柴扉大方承认,偏那人不信,只当时柴扉搪塞他。
柴扉也没辩解,本来两人关系就是起于一场雨夜的恰逢其时,恰逢其时这种东西说来很玄妙,有的时候,它就像柴扉看书时,阳光透过手边水杯,蜕变成一道彩虹落在书页上,令人欣喜,沉沦;而有的时候,它就像书店的那只老猫从窗口偷跑出去,忘了关窗,而霎时风雨大作,过犹不及。
他怕过犹不及,所以没有对穆淮章这人没有太明显的引导欲,最多也只是像刚才一样,说些顽皮的话,吸引着眼前这个男人,甚至希冀着这个男人更进一步,他想,如果穆淮章提出什么,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他会顺势而为,等水到渠成。
柴扉慵懒地往后一靠,系上安全带,听穆淮章问:“去哪儿吃?”
柴扉不假思索地开口:“洋房。”
穆淮章挑眉看了柴扉一眼,柴扉在手机上拨弄了两下,把地址递到的穆淮章面前,一个并不算近的地方,大概开车绕城走都要走一个小时,穆淮章不知道为什么柴扉把地点选在了这里,但也顺着他那手机地址在汽车导航上输了进去。
柴扉收回手机,看着穆淮章把车启动。
“走绕城可以吗?”他问道。
穆淮章把方向盘一打,遂了他的愿。
山连着海的位置,有滔天的浪在拍打着礁石,哗——
泛起的浪花向后仰去,如一篇华丽的音乐剧谢幕,轰——
这条绕城高速的一半是临山,另一半,就是穆淮章的车走的这一半,是滨海。
柴扉看着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海平面,白色的浪花似乎都染上一片金光,粼粼模样,把曾经能吞噬情感的深沉都掩盖去了。
他将车窗放下来,海风瞬间灌满了车内,柴扉侧首,手撑了下巴。
“这条滨海的路,我走过很多遍,有人载我用自行车走过,那人说会跟着我长大,会陪我去看海上的日出。”
柴扉不确定穆淮章想不想听,他在试探地开口叙述了一句之后,回头看向了这位一丝不苟开着车的人。
穆淮章听到他语气停顿,分出一份神:“然后呢?”
柴扉这才继续说道:“然后他走了,跟着别人去看日出了。后来出现了一个愿意用摩托载我走这条路的人,他也陪我看了海上的日出,他还说我,”柴扉转回头,看着开车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三个字,也挺适合眼前这个人的,于是他对着穆淮章说道,“‘假浪漫’。”
穆淮章听完耸耸肩:“都是生活需要。他不懂。”
柴扉附和地点点头,那人确实不懂——本来每个人每天都被无数正经且无聊的事填满了生活,如果连仪式感和浪漫都没有了,可能和机器人没有分别了。
“所以他也被pass了。”穆淮章笑着断言。
柴扉挑挑眉,把目光移开,他避让着,看回海波之上:“嗯,但没在一起不是因为假浪漫,他和我不一样,不是一类人,他喜欢香烟与老白干,而我……”
“你喜欢玫瑰花和可尔必思?”
“你呢,你喜欢什么?”柴扉回眸,穆淮章这才在恍惚一眼里,发现了他的梨涡,浅浅地,稍纵即逝。
他仓皇地收回目光,但喉头地微动却泄露了他的心思,只是柴扉装作没看见,却顺势收敛了笑容,若无其事地举例:“威士忌和雪茄”
“我在你心中是这样五六十岁大叔的形象?”
柴扉不可置否,于是他反问:“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一只老猫,和抱猫的人。”穆淮章一本正经地看着车,还不忘补充道,“当然,偏重后者。”
柴扉的手肘抵着窗口,手横过来,手指提着下嘴唇的唇线摸了一下,嘴边的笑意控制不住地上扬。
“那么现在比较起来,我跟你长久的可能性最大?”
“我可不是好人,穆淮章。”柴扉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打断他,“我不是一个像表面看上的一个人,我有过前任,前前任,我爱过许多人,和他们做过爱,上过床,甚至也和你不问姓名地搞过一次。”
穆淮章瞥了一眼,笑意却来得轻巧:“你认为我会是好人吗?”
穆淮章说着把车开下了高速,绕着高速路边的小道,慢慢地开着,如他沉稳的声线一样,不慌不忙。
“这世界上的许多人,认真的学习,工作,赚钱,努力地补课,加班……却活成了最普通的那一类人。多悲哀啊……可更悲哀的是,这些普通人里随手一抓都有一个坏人,他可能家暴,可能诱奸,可能本身就是有案底的,可能打架,可能伤人,可能抛家弃子,但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坏人——而你,做过这些事吗,你不过是拥有了几段终结了的爱情,却认为自己不是好人?”
穆淮章是做律师的,他见过太多这些东西,他见过的人性黑暗比柴扉的几段爱情还多,他也并不光明,他甚至为他们辩护过,他甚至为这些恶劣行径想办法脱罪过,他,算得上好人吗?
他之前还困顿在这样的问题里,但现在,他已经不思考这样的问题了,他只享受当下,享受有海有风,有个跟他交浅言深的人,在剥着自己的旧痂给他看,而他正在走上前,拆下自己身上绑着的纱布,帮他盖住这层血淋淋。
只这样,就够了。
柴扉听着这一声问,心口一颤。
他回头看着这个人。
听他说道:“性与爱本来就是服务人,快乐就好;至于几次,和谁,我都不介意,因为现在是我。而我当时很舒服,也很享受。”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柴扉的“就好了”哽在喉头。
穆淮章却应景地自嘲了一句:“那他们将会三十多岁还是单身。”
柴扉听完笑了起来,他看着窗外更近的海,海浪仍在不知疲倦地拍着岸边,而他微微仰首,像是被海浪洗礼过一样。
轰隆拍耳,余韵悠长。
第8章 晚餐
在车上的这一个多小时是两个人第一次既没有避讳之前的旖旎情事,也没有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着重于旖旎上的一次坦诚的交流。穆淮章想着,如果自己的每个当事人都如此理智而又坦诚的话,他应该能活得更久一些。
据柴扉说他已经订好了位子,到了地点以后穆淮章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喜欢这里。如果是自己发现了这个地方,也一定会喜欢。
这并不是一家专职对外营业的餐厅,看起来倒像是私厨。菜品也不是可以选择的,厨师兼老板心血来潮要做什么,食客就可以吃到什么。而食客,也只是老板相熟的几个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
恰好今晚就他们两个过来,老板做了葡餐。旗鱼和贝类摆在桌子上,老板亲自端来了特色菜,自制的黑猪肉风干肉肠。不得不说,虽然这种模式超出了穆淮章三十多年养成的掌控习惯,但菜品味道真的很不错。这也是意外碰见的计划外惊喜,像柴扉一样。
老板四十多岁,和大部分从事厨艺工作的人一样有个标志性的大肚子。见了柴扉笑得见牙不见眼,直说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柴扉也笑着说这才几天,腰围又加了半个码数不止。
穆淮章可以看得出来,柴扉和老板相处时很放松,也并不避讳他两人之间的关系,虽只介绍他是朋友。穆淮章感觉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个远道而来的访客,而是离家久了回来休整以等待下次出发的游子。虽然还会离开,但也终将回来。
老板带了酒要和朋友的朋友干一杯,被柴扉轻轻地止了,“他要开车,给他可尔必思就好了。”说完还偷偷冲穆淮章眨了眨右眼,笑得稍显促狭。
穆淮章也笑了,除了在床上那次,他见过柴扉如此灵动的表情不多。
老板以为他俩在打什么哑迷,一直追问他们可尔必思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寓意吗?
穆淮章笑着说:“对啊,明星给酸奶代言,某人却要酸奶来代他的言呢。我有所图谋,自然要多接触些。”
柴扉笑着嗔他一句,倒是老板这个看起来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胖子羞答答地捂起脸,拿腔拿调地说:“哎呀,这恶臭的恋爱味道。”直酸的柴扉捂着右脸喊牙要倒了才作罢。
吃完了饭,两个人辞别了老板。因为这是柴扉第一次带人来,老板死活不要银钱。穆淮章想起来自己车上还有上次某老板司机硬塞在他车上的一瓶红酒,便拿了出来。老板见了红酒,眼睛直要冒绿光,认识了朋友自然也就不再客气,收下红酒便和他俩再见,说下次来前说一声,他还有些珍藏的本事没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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