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妤仍旧保持着优雅,似乎丝毫没有被束秋的话影响到。
"我给了他终家继承人的身份,你知道他现在身价多少吗?你以为你是谁,他当年为了总经理的职位都能放弃养了他八年的奶奶,你和他也不过是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你凭什么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他在终家得到的一切?"
束秋愣住,手指不自然的蜷起,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直接以终晋南在终氏集团的地位做要挟,或者说,他想到了,可是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母亲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陪着终晋南上过班,他知道这人有多么努力,他为终氏集团付出了多少,他带领的团队为终氏创造的财富不可轻易估量。
就是这样的努力,被这个母亲轻飘飘地以一个继承人的身份就打发了,甚至无视这些付出,随意地剥夺。
内心涌起一种巨大的荒谬,他甚至在想,如果对面这个人不是女人,他已经要打人了。
"且不说我和终晋南的关系,我反而觉得,你一个外人,随意点评我们母子的关系,妄图挑拨离间,更让我觉得不可理喻,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到终晋南,让他尽快和你分手。"
言妤拿起手包,养尊处优的手指纤纤,从皮夹中取出现金,压在咖啡杯下,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束秋面前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我以为你家还算是有点钱,没想到如此节俭。"
束秋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我私以为,只有难民窟出来的人,才会把东西吃得一点不剩,因为过得都是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的生活。"她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宛若是在看一个匍匐在地的穷鬼。
"剩一点,是上流社会的体面,暴发户出身不懂没关系,但是我觉得至少应该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
头皮一炸,束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充脑门,震得他脑瓜嗡嗡响,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去他妈的文明礼貌,中华美德!
门突兀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身上是笔挺的衬衫西裤,肩宽腿长,比例优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上拿着文件袋,神色冷淡地看着包间里的两人。
目光在触及到束秋时,顿时变得柔软,走上前,弯腰轻抚束秋眼尾因为生气而泛起的红:"就你这点战斗力,还想帮我出气呢?"
语气从一开始的调侃,说到后面已经是带上了冷意。
束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股更大的委屈就漫了上来,眼眶跟着就红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竟然会如此的技不如人,要不是心里吊着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保不准已经被气哭了。
终晋南直起腰,目光和皱眉看着两人互动的言妤对上,面上的柔情瞬间消弭。
唇角扯出一抹不带感情的弧度。声音冷淡且疏离:"我没听错的话,刚刚听您说,您有意撤销我在终氏的职位是吗?"
言妤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立刻回道:"当然不,我只是举个例子,如果你要坚持和他在一起,可能导致的结局。"
终晋南点点头,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言妤,淡声道:"我作为终氏集团的股东,有权参与公司重大人事变动的决策,其次,我已经成年很多年,希望您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我以为不谈论,不干涉别人的家庭才是一个体面人应该做的。"
看了眼旁边还委屈着的束秋,他继续道:"我同意他来跟您见面,是因为他想来,而不是您想见。最后,我觉得束秋很好,不需要征求您的意见。"说罢,不顾对面脸色难看的言妤,牵着人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第64章
两人走出咖啡馆, 何秘就等着门口,站得笔直,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就停在路边,打着临时停靠的双闪, 显然车主人并不准备长时间停留。
也不知道是不是豪车背景加成,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 偏偏就是多了一点霸总特助的气质, 那娃娃脸都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低头对着终晋南问好的时候, 束秋就深刻地意识到,这位霸总手上缺了根奢牌华子, 或者来一杯82年的拉菲, 用高脚杯装。
"愣着干嘛, 上车。"终晋南揽了下他的腰, 帮他把车门打开,见到束秋面上的震惊之色, 一直沉着的眉眼和缓下来,手掌在束秋的头上压了一下, 让他坐进车里。
等终晋南坐进来,关上车门, 前面的何秘启动车, 不用老板吩咐就很自觉地把前排和后排之间的隔板升起。
夏日的暑气随着空调输送的冷气被冲走,束秋被气得发蒙的脑子开始逐渐回归, 那点被豪车带偏的委屈又重新涌上来。
"这么生气?要不我给你出出气?"看到他又红了眼眶, 终晋南将人抱进怀里,小声地哄着。
束秋摇了摇头, 刚说话,声音里就已经带上了哽咽:"她真的好过分!"
终晋南附和:"对, 她很过分!"
看到终晋南脸上的平淡,束秋心里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你明明那么努力工作,你这么优秀,这么厉害,她都不在意你的想法,怎么会有这种妈妈!"
在束秋的世界里,一直信奉一句歌词,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即便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每天每个小时都在发生着人间疾苦,但是他的身边始终都是充满爱意的,而今天,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一个不被父母关注,不被爱的孩子。
而他刚好爱上了。
终晋南难得有些怔愣,他还以为束秋委屈成这样是因为言妤攻击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所以生气委屈。
虽然束秋说要见这个女人,他答应了,但是他始终不放心,提前赶到咖啡馆,包下了他们旁边的包间,以他对言妤的了解,完全不用担心这人会更换地点或者说,更换位置。
这人苛刻的完美主义体现在方方面面。
果然等了一个小时,束秋到了,然后就是言妤,时间上准得连一分钟的偏差都没有。
言妤的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丝毫不意外,这种话是他过去二十年里,每天都在听的话,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化。
直到他听到后面的话。
只是他没想到,束秋的难过竟然是因为他。
"你不气她这么说你的父母和家庭吗?"他觉得自己这样问很拙劣,可是仍旧忍不住,他想要知道束秋对他地在乎,想要束秋把这些在乎宣之于口。
怀里的人摇头,眼泪蹭在他的衬衣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爸爸妈妈都特别好,她又不是我家的人,哪能知道他们有多好,我知道就好了。"束秋说的有些混乱,但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束家突然间的暴富,难免惹人眼红,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不少,束秋想要反驳,但是父母跟他说:"自家人知自家事,不要和他们计较,有这个空,你多打两局游戏不好吗?"
看得多了,听的多了,束秋就发现,确实如此,不了解你的人,永远不会认可你的好,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嫁进我们家,以后我给你当爸爸妈妈,我要把你过去欠缺的都补上!"
终晋南:"……"
心是好的,就是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
束秋用纸擦了把脸,因为力气用得大,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终晋南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道痕迹上,手指轻轻拂过,敛眉,眸光中有一抹寒凉闪过。
"怎么了?"束秋以为是自己哭得太狼狈,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脸脏了?"
终晋南摸摸他的脑袋:"没有,去之前不就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了吗,怎么还哭成这样?"
束秋皱了皱鼻子,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想到言妤的话,担心道:"她不会真的要撤你的职位吧!"
想到言妤的话,束秋心里的火气又窜起来了,这种昏君行为,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控制别人,无视别人的付出和能力,要是在古代,能被言官戳断脊梁骨。
"不会。"终晋南淡淡道,"我在集团这几年,有收购一些股份,而且她只是集团的名誉董事,无权任命人事。"
束秋松了口气,他真的很怕遇到那种狗血桥段,要让他在终晋南的事业和自己的爱情中选一个的选择题,要是真遇上了……
"要是你妈妈真的有这种权利,你会怎么选?"
束秋看着终晋南,他并不是为了听甜言蜜语,而是他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他发现,他竟然不会选。
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情,因为他相信终晋南的能力,可以协调好,可是在了解终晋南后,他舍不得让终晋南为难,因为这个人真的受了太多的苦了。
"不要去设想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束秋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而且终晋南之前的话其实也是在给他答案,收购集团股份,默默成为股东,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受委屈。
束秋不知道终晋南有没有和他母亲沟通过,自那以后,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再见过,或者听过那人的事情。
***
"一对四,秋子到你了,喂喂喂……秋子,你傻了吗?"
听到声音,束秋猛然回神。
不好意思地对着牌桌上的人笑了一下,顺势把手上的牌丢出去:"王炸,我没牌了!"
对面的梁生和陈酒皆是一愣,陈酒人如其名,脾气烈得不行,当即就丢了牌:"怎么又是王炸,今晚王炸全在你家,玛德!"
杨成冠哈哈笑起来:"活该,让你们和他打牌,他那个运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读书输钱输少了是吧!"
大难不死,从星星山回来后,几人一直说要聚聚,但是都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星星山的事情也把几家家长都吓到了,除了奋发图强的刘大志,其他都被禁止出门。
束秋没有把星星山的事情告诉父母,毕竟以那两位的脾性,知道了这事儿,估计能把天都哭破,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闲着,为了终晋南的事情到处奔波。
今天大家都有时间,就按照以往的习惯,约在了一家农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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