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感慨:“我在南方那几年可看不到这么漂亮的雪。” 秦与和笑,缓声道:“那,欢迎回来。” 祁月掌心里接了几片小雪花,雪花片一触到皮肤体温就消失融化,留下的是阵清凉。 秦与和收着平时凌厉的气质,挺拔的身姿站在祁月身边,黑色大衣是出店前重新穿过的,上端的几颗纽扣解开着,整个人给人一种亲近感。 至少比早上那会姿态慵懒。 祁月学秦与和的语气,轻快道:“也欢迎你回来。” *** 祁月没邀请秦与和上楼坐坐。 秦与和站在小区门口,等到穿得和球一样的漂亮男生上楼,才转身上车,一刻钟也没耽误,秦与和一通电话,给安助理发了新任务,他要好好查查祁清连这几年到底在做什么。
第2章 这晚祁月做了个旧梦。 梦里母亲还在世,一家人欢欢喜喜在北城祁家大宅院里过新年。 那是祁月刚来北城的第一年。 祁月在院子里第一次见到了北方的大雪纷纷,呆愣在院子里,被吹了一脸雪,惊喜又好奇:“雪花怎么是往上飘的呀。” 身后传来一句陌生的男声作回应:“这是风在吹雪。” 祁月回头。 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位少年。 这么多年过去,祁月在梦里还能把和秦与和的初次见面记得那么详细,细到记得秦与和的俊朗容颜,凤眼含波、鼻梁高挺,嘴角擒着一抹似笑非笑。 秦与和算是祁月朋友圈里长相最俊、家事最优的大人物。 年少的祁月并没从秦与和身上感受到高人一等的尊贵姿态,祁月只知道秦与和的温柔友好。 是一起赏过雪的缘分。 祁月对秦与和多了份亲近,后来在大院生活的日子里,祁月有事没事就黏着秦与和走,秦与和也默许祁月成为自己的小跟班。 直到祁家南下,秦与和出国。 一晃五年。 秦与和在这个重逢的风雪夜里,思绪牵扯,梦起往事。 梦里的祁月青涩许多,是枚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兴奋地张大嘴巴让雪往嘴里吹,好奇问题有一堆,甜糯糯地叫他:“哥,这雪要下多久才能在地板上堆起来呀?” “哥,晚上是不是就可以堆雪人了?” “哥,这雪花真的是六边形的啊!” “哥,还有这个……” 秦与和在一声声“哥”中迷了神,跟着个南方人在雪里傻站半天。 直到回屋,暖气扑面,母亲夏苼苼迎上来问:“你们认识啊?” 家里客厅的落地窗正对院子,夏苼苼和父亲秦周正不知在里屋围观了多久。 这种被窥探的感觉,秦与和扯了扯嘴角,只说不认识,再透过玻璃窗往外看,那颗糯米团子还在傻乎乎地仰头吃雪。 秦与和好奇了:“谁家的孩子?” 夏苼苼:“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家小孩。” 大院周角的门四通八达,闲杂人自不敢乱往秦家院前蹭,也就是新来的小年轻蹦跶进来赏雪玩。 隔壁楼房空置许久,秦周正道:“祁家老头招的赘婿回来了,住隔壁。” 秦与和顿了顿。 祁家的破事在他们这连片大院里不是什么豪门秘密。 祁家老头就一独生女祁连翘。 入赘的祁清连本是南方沿海人,靠着点小聪明做了些生意,暴富后在上层社会里勾上了祁连翘。 祁家老头不是老顽童,年轻人想去哪里发展就去哪里发展,婚后祁清连和祁连翘在南方定居,逢年过节才回北城。 这么突然搬回来。 秦周正话点到为止。 秦与和没再多问。 *** 北城今年的雪下得早。 祁月从混沌的梦境里醒来后赤足跑到飘窗台上,趴着玻璃,看外头白茫茫一片的世界。 一夜的雪将北城调至白色频道。 后天是圣诞节,小区楼下物业摆放的圣诞树枝丫上全是雪印子。 祁月扑哧着大眼睛,安静看了会儿雪,才跳下飘窗去找手机。 昨天加回秦与和的微信,聊天界面空荡荡,两人还没聊上话。 祁月动动手指头,深吸口气,鼓起勇气: “大哥,在吗?” “后天有空吗?” “请你吃贵的饭呀?” 眼睛一睁一闭,发完消息,手机丢回床上。 五秒后,祁月撅着屁股爬回床上拿起手机,解锁。 对方没回复。 丢掉手机。 十秒后,再拿起来。 没有回复。 丢掉。 二十秒。 拿。 无回。 丢。 一分钟后。 一分半……算了。 祁月把手机拨成静音,塞进被窝里,穿鞋,去刷牙洗脸,几分钟后,祁月顶着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跑回床边。 是一秒钟都等不了,湿哒哒的手在睡衣上乱蹭,半干不湿,伸进被窝里拿出被他调成静音的手机,心理准备已经做好了,没回复就是还没起床,没回复就是太忙,没回复就是…… 哇哦。 祁月沉沉的眸色倏忽亮起来,卷翘长睫毛眨动,周遭变成了暖色调。 回复了! HE:【有空。】 HE:【要去哪里?】 祁月把心里想好的答案打进去:“鼓岳山上有家中餐厅,他家的果木烤鸭很好吃。” 秦与和在线,秒回:“可以。” 祁月双眼笑弯成月牙。 秦与和在网络那头又问:“我来接你?” 祁月:“好呀。” 再从表情包里挑了只小白兔点头动图发送。 秦与和那头静了几秒,再发过来的是另一个问题:“几点?” 祁月报了个时间。 秦与和把那只小白兔动图返回来给祁月。 额前沾湿的印记风干了,祁月抱着手机傻笑。 就这么顺利约上了。 放掉手机,祁月弯腰去拉枕边兔娃娃的长耳朵,对着兔耳朵小声说:“小白,我要和哥哥去过圣诞节啦。” 小白兔保持微笑表情。 *** 圣诞节来得很快,当大街小巷挂满红绿贴纸,空气中回荡When It's Christmas旋律时,秦与和开着那辆迈巴赫来接祁月。 目的地在十公里外的鼓岳山上。 鼓岳山是北城小有名气的四A级景区,夏日山清水秀,冬日白雪盖头,上山还有座火神庙,庙里数月老殿香火最旺。 秦与和往导航里输入目的地,祁月坐进副驾,将手里抱着的红盒子递出去:“哥,圣诞快乐。” 秦与和确认导航终点,闻声抬眼。 祁月眼里的情绪藏不住。 像从前一样,纯白干净,又带着星星点点的期许。 秦与和接过这颗被包装成圣诞风格的大红苹果,道了声谢。 红苹果到秦与和手里,祁月空出两只手,桃花眼波光粼粼,眼尾上翘,勾着视线认真瞧着秦与和。 秦与和歪头:“嗯?” 祁月跟着歪头,发顶几缕呆毛晃了两下:“嗯?” 秦与和看祁月双手对着空气抓了两下。 秦与和笑笑,不逗他了,向后排伸手捞来一盒漂亮包装的大苹果,在祁月惊喜又满足的表情下,将礼物送给祁月:“圣诞快乐。” 这样两人就都拥有了一颗平安果。 平时普通的红苹果,在这个特定的节日,穿上特定的外壳,让特别的人送出来,给红苹果覆上了层特殊的寓意。 今天并非两人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他们曾一起渡过两次圣诞节,在祁月的十八岁和十九岁。两次互送的礼物都是平安果,果子又大又红,和今天送出的这颗一样漂亮。 车子跟着导航走,祁月抱着红苹果不撒手。 两人话不多,大半路都是沉默,秦与和在某个红灯口停下车,看眼躺在祁月怀里的苹果,神色微动:“我其实不太过洋节。” 祁月宝贝苹果的小动作一顿。 秦与和视线在祁月那莹白干净的漂亮双手上多停了几秒。 红灯转绿灯,车子继续上山。 两侧风景快速后退。 “过几天是元旦,”祁月没让秦与和的话落地上,他计算了下时间,“再过不久是新年。” 秦与和等他下一句话:“嗯?” 祁月张了张嘴,想说下次的节日不是洋节,他们可以一起过,可到嘴边的话最后化成了:“一年过得好快啊。” 秦与和:“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祁月说得更详细:“五年多呢,哥。” 秦与和:“那年你刚大二吧。” 祁月嗯哼声:“对啊,夏天的时候。” 他们的分别是在夏末,蝉鸣都要消失的夏末。 秦与和想起过往:“陆凡说我上飞机那天你躲被子里偷偷哭了。” 祁月听此,诶了声,他急了,嗷嗷道:“哪里有!他胡说!” 秦与和嘴角弧度越扬越高:“真没有?” 祁月笃定:“没有!”哭鼻子多丢人,有也要说没有! “没来送机不是因为哭肿眼睛不好意思见我?” “我没哭!” “真没哭啊。” “真的!” “好吧。”秦与和适可而止,没逗太过头。 被陆凡“造谣”的祁月气鼓鼓,整个人突然变得圆呼呼,漂亮的桃花眼又大又圆,炯炯有神。 秦与和脑子里闪过一阵不合时宜的想法。 那双眼睛,真哭起来,一定会像桃花盛开一样,粉红色花瓣上镶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车子顺着蜿蜒盘旋的山路向上爬。 目的地在山顶,路过火神庙时堵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祁月气呼呼的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趴在窗玻璃上,对着身侧火神庙入口,和秦与和聊天:“哥,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还和我偷吃过准备拜拜的贡糖。” 拜拜前不能拆拜拜用的食物包装,这条规矩,秦与和是二十一岁那年被祁月科普的。 秦与和张口就来:“那不是你拿给我吃的吗?” 两人之间的共同记忆少有偏差,祁月记得明明是:“是哥说想吃糖的。” 前因后果秦与和不太记得,但那天吃的糖果躺在哪里秦与和记忆犹新:“肯定说的不是八仙桌上红袋子里的那些糖。” 祁月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最后蹦出一句:“是那天的糖不好吃吗?” 把问题抛回来。 秦与和:“……” “哥你吃了好几块。”祁月伸出五根手指头。 秦与和,哭笑不得:“好吃啊。” 祁月晃晃手指头:“好吃就行。” 话题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 前方的路通了。 秦与和把车开离火神庙。 祁月扭头去看窗外,今天来上香的人很多,男女老少,有拿香火的,有拿金箔的,还有拿花和提贡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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