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继续把我关起来啊!实在不行打死我算了!”赵怀京喊道。 赵父也不是脾气好那一挂的,所以说赵怀京这个脾气还真有点随他爹了。 “你当我不敢?!你以为你爷爷奶奶罩着你就没事了,他们能罩你一辈子吗!” “用不着你操心!”赵怀京道。 他不明白,这次一没带到家里,二没舞到他爹面前,他到底是哪儿做错了,过个生日还这么不舒坦。 “每天在外面鬼混,你看看你大姐,还有你二哥,哪个像你这样?每天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跟那个结梁子,有点这个年纪的样子没有?” “谁又去你这儿告状了。”赵怀京算是明白了,到底是哪个孙子,一天天这么看他不顺眼,净给他找茬儿。 “所以呢?又拿我大姐和二哥说事,那我就这样怎么了?一个家有两个出息的就行了,那我这个年纪不干这个,难不成结婚生孩子啊?” 真要结婚也不给结。赵怀京心道。 “砰”的一声,玻璃杯径直被砸向地上,发出一阵声响,飞溅的玻璃碎片擦过赵怀京的球鞋。 看来他爹是真的发火了,他觉得赵怀京这人没个正形,整天不是跟这个混、就是跟那个混,天天有人来家里告状,什么又跟人打架了、又卸人轮胎了、又砸人车了……门槛儿都要踏破了! “赵怀京!我告诉你,出了这个家你还有什么出息?!出了赵家你还有什么出息?不想在家待着就滚远点!滚的越远越好!”赵霆怒意不减。 赵怀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知道他爹就是这么想的,不仅是他爹,周边人都是这么想的,他赵怀京离了父母就什么都不是。 他一脚把被他爸砸碎的杯子碎片踢的远远的,附赠的还有一句话:“滚就滚!天天听人说你年轻的时候什么什么样,不就是往西北走了一遭吗,那地方,我也能待!我就待给你看看,看看我到底比不比你差!” “西北?!”赵霆的搪瓷缸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当年老子揣着半块馕横穿戈壁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去!你最好不要前脚踏进去后脚就哭着回来!” “你放心,我是没出息,可我也没那么矫情!我倒要看看有多难!”赵怀京道。 赵霆眉头紧皱起来,他一挥手,“带着你那些个破烂玩意儿去!我倒要看看你能闯出什么名堂!” “我早不玩那玩意儿了,卖了换登山包了。”赵怀京嗤笑一声,他知道赵霆说的是他那些个游戏机、碟片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赵霆肯定早就想让自己滚了,家里就没他的位置,赵怀京看他爹不舒坦,他爹看自己也不舒坦,与其在家里跟他干耗着,不如滚算了。 赵怀京不是没有离过家,他一跟赵父吵架就往杨嘉好那边去,杨嘉好家待的也没意思,但是哪里都是他的容身之处,想跟他住一块儿的多了去了,他倒不用操这个心。 这次他想走的远远的,赵霆瞧不起他,那他大不了就不出现在他面前。 赵霆倒不怕他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赵怀京骨子里还是少爷脾气,吃不了苦,也走不了太远,最多过几天就能回来。 只是赵怀京这次却是铁了心的要离开北京,他跟杨嘉好说这件事,说他要去西北。 “西北?”杨嘉好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觉得稀奇。 “上次你在西山飙车撞断三棵银杏,赔的钱能建三所希望小学,你脑子抽了吧。”杨嘉好道,赵怀京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除了北京,也就是香港澳门,他去哪里干什么?好好地待北京做他的少爷得了,非要跑去那种地方受什么罪呢。 关键是,赵怀京也不是能吃苦、能受罪的样啊。 “支教。”赵怀京说,他请教过之前去支教过的师姐师哥,说是请教,其实也没请教什么,脑子一热,赵怀京就拍定要去了,他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比不上他大姐,二哥的名牌大学,但是教教小学生有什么难的? “你疯了啊?跑大老远的去教拼音?没苦硬吃,没罪硬受,实在闲的没事干了找份工作得了,我看你还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杨嘉好不解。 “赵霆就是西北出来的,他还在那儿建过几所小学,”赵怀京叼着根烟,他从小就听爷爷奶奶说他爹的事儿,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威武,早已耳熟能详:“我就是想让他看看,这地方,我也能去。离了他,我也能活。”
第2章 杨嘉好知道劝他没有用,要是能劝,赵怀京也不至于跟不少人结梁子,也不至于三天两头跟他爹吵架。 不过他了解他哥们儿,绝对在西北待不了三个月,他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也不属于那个地方,他反正是想象不来赵怀京在那儿的生活,那得苦到什么程度去,赵怀京能受的了吗。 他能就这么放弃肆意的生活,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杨嘉好心想。 他跟身边的哥们儿打了一个赌,他赌赵怀京在那里待着绝对超不过三个月,身边的哥们儿笑笑,说他敢赌,最多俩月,赵怀京就得回来。 西北改变不了他,改变不了这个骨子里就傲气的人。 赵怀京不知道他们的赌约,他要是知道,高低也要压上一局,他看热闹不觉得事儿大,纵使这是自己的事。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撑不过三个月,只是他就是为了给他爹看看,他不是一个没出息的人,也能为了社会做一点贡献。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会给他带来什么,赵怀京此刻绝对想不到,他这个一时冲动的选择,将会影响他的一生。 “你什么时候走?”杨嘉好在电话里面问。 赵怀京忙着收拾东西,他在准备去西北带的东西,他准备的不多,其实也不少,但是赵怀京自个儿不觉得多,他心里寻思着,剩下的大不了到了地方再买。 “这两天吧,怎么的,你还要来送我?”赵怀京收拾累了,顺势坐到了地板上。 “那必须呀,”杨嘉好心里想,反正这人也就去个把月就回来了,权当去体验生活,就由着赵怀京去了:“到时候带个西北那儿的姑娘回家啊。” 赵怀京在电话那头笑骂,他说,哪有这个心思,他要想泡妞,去什么西北,北京就够他泡的了。 临走当天,杨嘉好来飞机场送他,说回头有空去看他,赵怀京知道他也就是上下嘴唇一碰,哪里会真的来,那离得可不是一条街一个巷子的距离。 “兄弟,一路顺风!”杨嘉好冲他挥挥手,所以说赵怀京这人还是有行动力的,决定去西北的当晚,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一点没墨迹,要不怎么说就是闲的,他问赵怀京会不会后悔。 赵怀京说,还没做过的事怎么能谈后不后悔,他从来不担心未来的事儿,做事情从来也不考虑未来的后果,这也就是为什么赵怀京打架都是先干了再说,至于处罚什么的,就再往身后放放吧。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条通往西北的路能这么坎坷。 赵怀京先是坐飞机,这个过程不遭罪,眼一睁一闭他就到了——到了高铁站,赵怀京又坐上了高铁,看着沿途的风景,倒不是他闲情雅致,只是在飞机上睡够了此刻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一下高铁赵怀京只感觉身子坐的酸疼,拿过手机一看、那个地方只有一个火车站,他买了最后所剩无几的一张火车票,一张他从没坐过的硬座。 下车后赵怀京扶着已经褪色的站牌,差点没把他的早饭吐出来,得亏没让杨嘉好看见他这样,不然他打赌的三个月绝对要临时变卦改成一个月,一个月顶多了。 此刻真实的风沙正灌进他三万八的耳机里,赵怀京面色铁青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道:这就是西北啊! 没他想象的荒凉,可能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赵怀京这二十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走过这个颠簸的路?他也就小时候跟着他哥一块儿体能训练的时候吃过这苦。 但当时赵怀京年纪还小,赵霆暂时不怎么管他,一门心思的训练他哥,也就是赵钧。 车站,其实已经不能叫车站了,但赵怀京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这个地方,于是只能叫车站。 车站甚是萧瑟,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都在走各自的路,赵怀京头一次来,也没有乱了阵脚,毕竟就一个站,想走乱都走不了。他眯着眼看向电子屏,本该显示车次信息的LED版缺了半边,剩“次列车”在风中抽搐。 路上碰见一打小广告的,这地方居然也有打广告的,赵怀京也觉得这人实在没什么眼力见儿,先不说赵怀京背着俩包、拖着俩行李,就光看这一张脸,他看着就像不好惹的外地人,可能正是因为外地人的原因,本地人看见这架势估计早跑了。不过主要是因为赵怀京空不出来手拒绝,那打广告的小哥凑业绩一般一股脑把小卡片全塞到了赵怀京背包侧着的空隙中。 然后便钻进三轮车里溜之大吉。 操,什么人啊,起码帮忙搬个行李再走吧,他可以给钱啊! 赵怀京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小广告,眼前一黑。 治疗什么来着? 阳…… 阳……口口? 我操你大爷的!他现在拖家带口的,不是因为这俩行李箱,赵怀京早追过去跟那打小广告的理论理论了,眉毛下面长的什么,眼睛不想要可以自己戳瞎,全世界男的都这样他赵怀京也不可能这样。 带着一脸怒意,赵怀京终于走出站了。在车站外面碰上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赵怀京没认出来他是谁,但是那人已经认出来赵怀京了,想来也是因为他这张脸贼有辨识度。 “小张啊,”白发老人笑得和蔼可亲,“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我们这地方不怎么好找吧。” 认错人了?赵怀京心道,谁什么时候给他改了个姓,怎么没通知他自己呢。 “来吧,我帮你拿行李。”旁边的长发女人开口了,她约莫30出头的样子,拉过了赵怀京的行李箱。 “你是那个新来的支教老师吧,我也是这里的老师,我叫叶云,这位是裴校长。”叶云向他伸出手。 “赵怀京。”他瞥见叶云发梢的粉笔灰。 “哦,原来你姓赵,”叶云有些不好意思:“接你电话的是本地人,普通话不太好,还以为你姓张。” 赵怀京没计较这个,一个名字而已,没那么讲究,随便叫他什么都成。 “学校是在这儿吗?”赵怀京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亲眼所见这个地方,比他想的还要破旧和萧条。 “没有,还要远,”叶云更加不好意思的笑了:“这里几乎打不到车,所以我就来接你了,裴校长知道你是从北京的支教老师,说什么也要来接你。” 叶云带着他走到一辆面包车前,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正在靠着车抽烟,地上散着几个烟头,看样子等了挺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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