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皮了,”商牧垂眸思忖一阵,“那三次。” “五次吧。” “不行,就三次。”商牧毫不退让。 沈清鱼像是没骨头一般往他身上倒,看似柔弱实际已经从门口把人推到书桌上。 商牧不得不反手撑住自己,嘴里忙道:“轻点,咖啡是满的。” “小牧哥,你明明也很爽的,”沈清鱼缓缓逼近,两人鼻尖轻触,他喑哑着嗓子说:“我现在就想亲你了,怎么能忍得住,一星期就三次。” 商牧垂眸:“四次,不能再多了。” “好,不许反悔。” 然而令商牧没有想到的是,沈清鱼这人实在大咧咧。 两天就用光了这四次,丝毫没有节制的意思。 折腾得商牧白天哈欠连连,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原来沈清鱼的出差日期就在今天。 他就是故意的。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两天用了四次,等他回来又是崭新的一周,说不定还要耍赖把间隔的一周补回来。 想到这,商牧就下意识觉得腰疼。 他从座位上起身,捶着腰走到窗前,算计着他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晚上回到家,一个人的餐桌竟突然不习惯。 从前一直以为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直到遇见沈清鱼后。 独自生活了十几年,在遇到他几个月后,就推翻了一切。 沈清鱼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偶尔聊天,一说到腰疼时,他就说商牧缺乏锻炼,要么就是营养不良,总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激将法激起了商牧的好胜心,一连七天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健身。 直到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传到耳中。 他旗下的一家实体店出现了假货,被人举报到了上头。 经过核实,发现原来是这家店老板为了一己私欲,擅自将假冒伪劣产品贴上了标签,按照新货价格售卖。 而这家店正是沈清鱼非常看好的一家,分给他们的货源也是最多的。 出了这种事,他带领的C组处在风口浪尖处,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沈清鱼回来。 好在他的公关水平很迅速,在黄金时段做出澄清、道歉以及补偿,挽回了大部分口碑。 但主要责任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沈清鱼回来就被叫到会议室,三个组都坐在这里,最后是商牧脸色铁青走进来。 他沉声质问:“为什么没安排组员去基层,这么重要时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们知道这有多影响我们在客户心里的信誉度吗?” 本来负责在基层的员工怯怯开口:“抱歉商总,是我的原因,我以为……以为……” “你以为不在公司就没有人看着你,你以为派你去实体店是给你放假?” 商牧眉头紧皱,转而看向沈清鱼:“你的人,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沈清鱼点头:“我知道了,商总。” 会议室的氛围直线下降,凛冽如冬。 都知道商牧最近很忙,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其他两组很明显松了口气,唯有C组成员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被点名。 商牧说:“这件事不止是一个人的过错,更是你们组没能互相督促造成的后果。” “你们以为事情解决就算过去了吗?麻烦出来的一瞬间谁能第一时间想到解决方案?” 安静一瞬,沈清鱼抬眼:“我得知这件事以后,先派人联系了客户,随后又写了书面报告,然后在微博上做出了响应。” “这都是前面人玩剩下的,”商牧严肃盯着他,“我问的是,如果没有人为你做领路灯,没有写好的作业摆在你面前,你能不能交出一个完美的公关方案。” 默了默,沈清鱼说:“没到那种程度。如果真有一天没有作业让我抄,我觉得我也可以能做到最好。” “就凭你?” 商牧掀开活页夹。 “黄金公关时间是72小时,但在这个被新媒体包围的时代里,信息传播速度比病毒还要快。我认为现在的黄金时间不超过10小时,而你发布声明时,已经过去24小时了,你知道我们会流逝多少潜在用户吗?” 沈清鱼舒了口气:“抱歉商总,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空气陡然被凝结,商牧抿了抿唇,交代他:“我要看到一份整改报告,AB两组明天下班之前给我,C组今晚12点前发到我邮箱。” 说完,他起身离开。 气场十足,走路带风。 会议室的门敞开许久,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到走廊里才按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小何跟着商牧的时间很长,拍了拍沈清鱼的肩膀:“商总上一次大发雷霆好像是去年,基本这种雷霆般的无差别攻击大概一年两三次,习惯就好。” 沈清鱼抬了抬眉:“知道了,谢谢何姐。” “想开点,商总或许对你是恨铁不成钢,又或者……对待亲近的人更要严厉一些。” “嗯,”沈清鱼弯了弯唇,眉眼晴朗,“写报告去喽!” 回到办公室就翘起二郎腿,文档开着,写了几行就起身,来到商牧办公室门口,轻敲两下。 很快,传来他的声音:“进。” 看到来人是沈清鱼时,商牧抿抿唇:“不去写整改报告,来我这做什么?” “不会写。” “你倒是坦坦荡荡,”商牧皱眉按了几下键盘,冷声说,“前几年别人写的,给你发过去参考,你要——你!沈清鱼——!” 沉重的座椅别人从身后猛地一扯,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已经被从座椅上提起来,按在书桌上。 计算机、鼠标、文件等等一切尽数被推到一边,活页夹倾斜着跌倒,掉到桌下被地毯吞没一切声音。 商牧皱眉推他:“沈清鱼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办公室!” “那又怎么样?”说完反剪他的双手。 “别在这发疯!” “我就不。” “我警告你——呜!” 他先是攥住他挣扎的手腕,反绑在他身后,用一只手就能固定住,再用另一手扣着他的后脑,两片唇瓣严丝合缝紧密相贴。 身体向前撑开他的双腿,根本不给他半点挣扎的机会。 他眼神灼灼,也是第一次看见接吻时睁开眼睛的商牧。 那双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沈清鱼抬了抬眉,擦着鼻梁嚣张地与他对视。 直到对方眸中的防备和盛怒一点点溃散淡去,他才放开扣着双手的手,绕到身前,解开束缚。 手掌覆盖到上面,清晰地听见一声碾碎的低吟从唇齿间挤出。凛冽双眸之间取而代之的是迷离。 体温是鲜活的,鲜活着笼罩彼此,与同样活跃的荷尔蒙碰撞,激荡出涟漪。 等商牧的双手主动攀上他腰间时,他却突然后退半步,给了商牧呼吸的空间。 轻轻拨弄他泛红的耳垂,似笑非笑开口:“小牧哥,我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 商牧眼波如水,声音婉转:“嗯?” “你说过——不是工作问题,进入对方的工作领域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 说罢,项目想要地看了眼时间:“刚好十分钟。” 他整理了下卫衣帽子的拉绳,拉扯成相同的高度,正儿八经开口:“不惹你生气,我走了。” 腿才迈开,放在桌上尚未来得及移开的手,就被扣住。 商牧掌心炙热有如攥了团火焰。 沈清鱼没看他,唇角却上扬:“走了,写整改报告去了。” 商牧喑哑着嗓子,看他的眼神带着未断的情丝。 “留下。”
第40章 深海之中的平静是短暂的, 就像潮涨潮落,只不过悸动的形态不同。 或是强行抑制,又或是只有罪魁祸首能够窥见。 因为离得够进,能感知到对方所有鲜活的情绪。 沈清鱼轻轻抠他炙热的掌心:“那约法三章不作数啦?” 商牧额角青筋凸出:“你……” 沈清鱼颇为无辜:“那不是你说的吗?” 商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不来算了。” 下一刻, 一双手按在他膝盖之上,沈清鱼重新挤进来, 还是刚刚那样的姿势, 搂着他的腰商量:“小牧哥,约法三章取消了好不好, 我以后收敛一点还不行吗?” “你懂‘收敛’两个字怎么写吗?你的字典里有这两个字吗?” “我现在离开你的办公室,那不就叫收敛吗?” 他一边说, 手一边又搭上了小小牧。 商牧无奈,无论是力气还是意志,又或者是无理取闹方面,都不敌沈清鱼半分。 口干舌燥不止,心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他低促地呼吸, 盯着沈清鱼的眼睛:“好, 取消约法三章。” 道德感与私欲对抗, 最终还是私欲占据上风。 商牧紧紧盯着那道沈清鱼进来就反锁上的门。 兔崽子就是不安好心。 怪只怪他刚刚在气头上, 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要是早知道—— “啊呃……” “小牧哥,”他的耳垂被他捏在手里, “你小点声。” “……你快点!” “我什么时候快过?” “……二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 紧紧扣着桌边的手, 被沈清鱼一根一根掰开,背部贴着桌面。 “这才多久, 你明明知道这个会开不上了。” 毕竟是在新的环境里,沈清鱼能清晰感觉到商牧身体的不同,他比平日收敛了些。 一口气喝光了商牧杯子里的水,仰面靠在沙发上,两条腿大咧咧搭在桌上喘气。 商牧虽说没出什么力气,但也依旧脸红心跳,强撑着拿出纸巾清理现场。 沈清鱼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睛,嘴唇弯起弧度:“把玻璃上你那两个手掌印也擦干净。” “滚。” 沈清鱼肆意喑哑的笑音响彻办公室。 歇了一会儿,他又回去吻了下他的额头:“那我走啦?” “去吧。” 他现在冷若冰霜的态度与刚才扣着自己手臂,隐忍的面庞仿佛判若两人。 沈清鱼颇为留恋,尤其是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被衬衫遮盖的颈间印记。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速度与激情就发生在刚刚。 “小牧哥,你表现真好。”说完,又情不自禁低下头,印下更深的一吻。 -- 因为今天上午的放纵,商牧不得不加三个小时班,走出办公室时,已经空无一人。 直到经过C组办公室,他才发现原来挑灯夜战的不止自己。 沈清鱼精力集中,等人都坐在身边了才看了一眼:“小牧哥,你下班了?” “是啊,写了多少?”说完看向右下角,诧异地抬了抬眉,“五千字了?” “嗯,才写了不到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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