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缓慢也急不来,像慢慢侵蚀心脏的感情一样。 买衣服没花多少时间,液体才堪堪过去三分之一,今天下午有两组,得两三个小时才能输完,陆北袭略有些惆怅。 祁慈跟单位请了假,上头放假放得爽快,说什么军人家属有优待,带薪休假,不算在他的年假时间里,等陆中将身体修养好再复工也行,还顺带问了个安。 祁慈听得额角突突跳,之前转过来这边上班的时候他已经和陆北袭分手了,在公司就是最透明的普通社畜,请半天假都没工资,年假更是少的可怜,现在…… 公司连文件都没给他传过来加班,让他彻彻底底、全心全意陪陆北袭养伤,要不是祁慈拒绝,甚至还要给他发补贴。 闲来无事,祁慈打开了陪护椅,拉开配备的浏览器,随意找了本小说消磨时间。 他已经习惯这样了,在快分手的那半年里,两个人即便待在一起,也是各做各的事情没有任何交流。 陆北袭只忍了不到两分半,就开始无痛□□了:“老婆……” 他声音无辜又委屈,低沉的嗓音拖长了尾音,有点反差的可爱与性。感。 祁慈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就看见某人泪眼汪汪的,还以为怎么了,赶忙站起身来查看:“怎么了?哪里疼?” 陆北袭略微迷茫了几秒,继续委屈:“没有,就是……你说要陪我的。” “嗯。”祁慈看他没事儿,坐回了看护椅,“我这不是陪着你呢。” 陆北袭:“……” 气成河豚鱼。 祁慈心不在焉地翻了页:“你不是有工作么,等会儿陪你看电影。” 一句话就把河豚哄好了。 床上的人安静下来,看着一旁的身影好会儿,才敛了眼睑查看手中的报告。 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信息都已经数据化了,可即便是内部通道也有被监视监听的危险,因此最重要最机密的文件依旧是纸质的。 听到陆北袭翻动纸张的声响,祁慈戴上了去声耳机,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舒缓的音乐响起,脱机小说有点无聊,看着看着就躺在靠椅上睡着了。 陆北袭工作的时候认真无比,病房已经被加密过,一切监控设施切电停运,他看完报告便进入了会议室。 对于祁慈,从来不用担心他会泄密,他没有一丝多的好奇心,因为他知道,他多听的任何消息都可能给陆北袭带来危险,所以无须任何人提醒,避让得让人无法置口。 陆北袭身体确实没好全,会开到一半头疼起来,众人体贴地暂停十五分钟,低声研讨着会议细节。 因为切断了一切电子设备,第一组液体输完,得出门去护士站通知才行。 纸质材料在阅读之后便销毁了,陆将军看了看靠在陪护床上睡着的人,轻手轻脚放平床面,关掉了断网的阅读器,面无表情地把手背上的吊针拔了。 他身体好,血管健康,拔。掉针头之后血液便倒流出来,陆中将流血流惯了,随便扯了张纸擦干净,就去护士站重新扎针。 护士被吓得说话都有点口吃,重拿了新的输液器挂好液体,顺带把之后的液体也交给了这位中将。毕竟他们这些常年在鬼门关散步的,都有最基本的医护技能,给自己扎个针换个药根本不在话下。 陆北袭挥了挥手,也没让人送,拎着几袋液体遛弯儿似的回病房去了。 他把吊瓶挂到床边,看着那运作的消声耳机,心下一软,想亲。 结果一个没忍住,把人闹醒了。 祁慈做着迷迷糊糊的梦,半梦半醒的时候忘了梦的内容,他隐约看见陆北袭的脸,心中难受得厉害。 这都分手多久了,怎么还会梦到他。 在梦里的话,是不是能够……稍稍放肆一点? 他想着,手就动了,亲昵地伸出手臂套到人肩上,主动地回温这个难得的、味道久远的吻。 被亲的人愣了愣,送到嘴里的蜜糖,还能不吞了? 祁慈本来就迷糊,还没清醒,就因为缺氧脑袋更昏了,昏着昏着才慢慢发觉不对劲,怎么……这个春。梦好像有点真实过头了? 他猛然回过神,心脏跳得像打鼓,发软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身上的人给推开了。 然后对上了陆北袭迷惘又受伤的眼睛。 坐过山车一样,心情忽然跌落谷底。 刚想说什么,就见陆北袭要抓他的手,祁慈想也没想就收手要躲。 宽厚挺阔的手在空中顿住了,这只手抓过脱了栓的雷,握过无数武器,操纵过百台战机,坚实得让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害怕,此刻指尖颤抖犹豫着,带了情绪似的落寞。 陆北袭的声音有些紧。 “你的手……受伤了,我只是,给你看看。”
第6章 太过分了 祁慈这才发现他把这人的吊针扯掉了,一抹红豆似的血珠滚落下来,被陆北袭收回手接住了。 他蹙了蹙眉:“你怎么……”会有两个针孔? 陆北袭随手扯了张纸按掉了自己手上的血迹,转身去拿放在门口备用车上的酒精棉,却是先给祁慈处理起伤口来。 方才吊针被挂掉了,正好划过祁慈的手背,白净得能看见条条血管的手背上,断断续续浸出血珠来。 陆北袭拿着酒精棉,一时间有些犹豫。 “你先把你处理好,我没事。” 陆北袭摇摇头:“我没事,那个针头上有我的血,可能会交叉感染。” 祁慈忽然笑了一声:“你的血又不脏。”他伸出手递过去,“谢谢。” 分明只是针尖儿划出来的,细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被陆北袭拿在手里,神色比拆弹时还认真紧张。他小心翼翼地消毒,剪下来纱布迭好,再规整地用医用胶布贴上。 战场上受伤从来都是以实用为主,防止细菌感染和减缓血流,几圈纱布裹起来再用力打个结习惯了的陆中将,倒是头一遭这般绣花儿似的用纱布。 “你吊针掉了,我去找护士过来。”祁慈有些不适应,想出去透透气,这里的空气太过沉闷暧昧了。 陆北袭却摇了摇头:“还有会议,马上开始了,等开完再输。” 祁慈拿他无法,将输液管停掉,戴上静音耳机重新唤醒阅读器。 这回他没睡着了。 好在会议不长,但剩下的液体输完,已经错过了饭点。 两个人随意在街边解决了饥饿感,就推着购物车进了超市。 嗯,陆将军在街边吃垃圾食品的画面还是挺美的。 莫名其妙的,又让祁慈想起来这家伙去军校之前的模样。 两个人高中时候是同学,和所有的中学生一样,喜欢吃便宜又咸得要命的垃圾小吃,体育课总是趁着外出跑步偷偷溜去操场旁边的小摊,倒不是饿,也并不多好吃,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成年后再路过学校周边,吃起那些味道,总觉得不如餐厅酒店的好,可每次吃都会感慨,好想再回到学生时期。 人这一生没有倒放,过去就过去了,等哪天发现时间跑得抓不住的时候,除了惋惜与难过,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想着,祁慈拉着购物车换了个方向,拐进了旧货市场。 时代发展得越快,情怀就越被人喜爱,毕竟刚解决温饱的时候,谁有精力去考虑那些没那么好用的东西呢? 旧货市场也不都是过期商品,只不过大厂几乎都被撤了,只留一个小厂,生产一些曾经家喻户晓、或者便宜实用,现在大家都不怎么使用也不怎么实用的东西罢了。 比如被各种玻璃琉璃和环保材料替代了的搪瓷杯,需要注水预热的电熨斗,甚至还有小型缝纫机。 祁慈一边逛一边笑,抓起来一个做工并不精良的小型缝纫机。 “你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 陆北袭也是一笑,把缝纫机接过来:“没办法,那时候突然又长个。” 祁慈一个没忍住,笑得喘不过气,边擦眼泪边说:“刘祝说听到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床上发出磨刀的声音,怕你半夜把他给了结了。” 陆北袭不知道这个缘由:“怪不得,我还说他怎么那么积极,比我们两个还要上心。”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但所有人都想帮忙捅窗户纸,这帮兄弟起哄得特别起劲,陆北袭也就没多想。 后来祁慈搬过去,半夜也听到了声响,他捞开一层层蚊帐和床帘过去,才发现陆北袭是在……缝裤子。 “你的缝纫机到底是哪里弄的?” 陆北袭一脸面无表情:“我不仅有缝纫机,还有可折迭洗衣机,小火锅,甚至藏了个电磁炉。” 祁慈被他逗得直笑,顺手抓了几袋还没有学校里烤肠卖得贵的泡面,当学生的时候也有把生活费拿去充游戏的,那时候他们就特别喜欢吃这个。 陆北袭把泡面从购物车里取出来:“别吃这个,你流了血,等会儿吃点有营养的。” 祁慈:“……” 他刚刚流的血还没有蚊子吸得多好吗?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第7章 偷。袭 祁慈看见陆北袭把泡面放回架子上,纠结了一下,又拿起泡面放回购物车,绷着张脸特别严肃地说:“只能吃一袋。” “好好好。”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之后的陆北袭特别像个小孩子,祁慈几乎下意识地就哄了哄。 “还要喝鸡汤。” “嗯。” “我想吃土豆炖牛肉……” “走吧,家里没调料了。”祁慈把小朋友牵到生鲜区,选了块儿牛腩,挑了根蹄筋,又捡了土豆和萝卜,还有些小菜,转身进了生活用品区。 这边的东西就更琳琅满目了,马克杯、漱口杯、肥皂盒、毛巾、玻璃杯、碗瓢盆,每样东西都摆满了一两个货架,有足够的款式供顾客挑选。 陆北袭打定了要把祁慈现在用的东西全部换成情侣款,拿东西的手速飞快,毕竟祁慈真的是非常非常不挑剔的人,能用就行,唯一能让他注目的大概就是性价比。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晚饭之后出来逛街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超市比白天来的时候热闹,还有小孩儿在疯闹。 祁慈在挑买哪个芝士比较好,拉丝的芝士没有流浆芝士醇厚,土豆炖牛腩的味道比较重,清淡了尝不出味儿来,但也可以当淡口味的中和。 他正在这边思考着买哪块,就听见一个小孩儿尖叫着跑过来,一阵风似的从他身旁跑过去,然后撞到了陆北袭身上。 比较神奇的是,他确实没想通,这小孩儿是怎么撞到陆北袭身上挂着的。 小孩儿大概五六岁,整个人抱在陆北袭的大腿上,脚离地不到十公分,死抱着不敢撒手,吓得大哭起来。 看自己老婆看得正上瘾的陆将军轻轻敲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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