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去那边看看。” 宋鹤眠拉着露营车,走到另一头,腐殖土在脚下塌陷出湿润的凹陷,他弯下腰捡起稍微干一些的树枝,先放在一堆,想着等会再抱到露营车上。 残阳透过繁密的树梢,掠过树冠间的尼龙网格上,‘咔嚓’一声,复古运动鞋踩碎了枯叶。 就在这时,忽地一阵失重感袭来! 捕鸟网倒刺勾住运动服急速往繁密的树干里收缩,后脑勺撞上树干的声音惊飞了群鸟。 ‘哒’的一声,手机从高空坠落草丛。 宋鹤眠只感觉自己皮肤被树枝擦过,额角袭来一阵的钝痛,视线模糊不清,最后只看见越收越紧的网眼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安妮像是感觉到什么,忽地停下脚步:“小眠?” 她转过身,却看见那辆几百米外的露营车还停在那里,但没看见宋鹤眠的身影。 “小眠?” 安妮赶紧抱着树枝往露营车那里走:“小眠?去哪里啦?”她走回露营车前,把树枝放进车里,但左右看都没见到人。 树林距离营地其实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难道回去了?” 安妮又喊了一圈,但发现宋鹤眠都没回应,只能先拉着露营车回到小溪边。 天渐渐黑了下来。 露营地搭起了六个帐篷,还有两个天幕,以及帐篷外拉起的星星灯,氛围感拉满了。 傅晏修听到拉车的动静,下意识抬眸,却只看见安妮,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小眠呢?” 安妮一脸疑惑:“他没回来吗?我刚才喊他没应我,我以为他回来了。” “没回来啊。” “没看到他。” 大家纷纷表示。 傅晏修脸色倏然一沉,迈开腿就往林子里跑。
第73章 天渐渐黑了。 在黄昏逐渐被暗色吞没时, 树林里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几乎难分辨方向,更别说喊宋鹤眠的声音没有人回应。 “宋鹤眠!” “小眠!” 手电筒、照明灯的光线晃过树林,急匆匆的脚步跟踩碎树枝的声响在林间响起, 营地的急救队伍跟市场部所有同事都加入了找人阵营。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竟然会在那么小的树林发生这样的事,人竟然能凭空消失? 在黑暗中, 傅晏修感觉心跳急促的频率几乎要冲破耳膜, 后背浸透冷汗。 他站在树林间,环视四周,强忍克制着在昏暗环境中不适,掌心潮湿, 紧握手电筒:“宋鹤眠!” 这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后总是受伤, 不是磕到头就是撞到手, 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体,才回来上班没多久又发生这样的事。 不会是又碰到什么撞到哪里晕过去不知道了吧,现在天有些凉了, 万一再晚一些发现着凉感冒了怎么办? 越想心脏跳得越急促, 对黑暗的焦虑和恐惧跟精神紧张让他处于崩溃边缘。 他不能停下来,至少得找到宋鹤眠。 “宋鹤眠!!” 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声音沙哑, 几近歇斯底里回荡在林间。 ‘哒’的一声。 傅晏修脚步停下,他微愣,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头顶,伸手摸了一下。 是一枚戒指。 他像是感觉到什么。 “……哎哟……” 一声痛哀呻/吟突然在头顶微弱的响起, 发着颤,听起来好可怜。 傅晏修表情僵了几秒,像是难以置信,他猛地抬起头,举起手电筒, 将光线落到树上。 只见在参天大树上,看见宋鹤眠被尼龙网挂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缩成一团,惨兮兮的。 “……哎呀,脚卡住了,真服了啊……” 这一瞬间,心跳骤然放缓了下来。 宋鹤眠醒来后,额头觉得有些疼,然后就感觉到下面有光,艰难地低下头,但太黑了他看不清下面是谁:“诶,救命啊,我被挂住了。” 傅晏修握着戒指的手逐渐收紧,那颗悬着的心瞬间收起,绷紧的神经也随之松开,仿佛劫后余生。 “是我。” “啊?”宋鹤眠听到傅晏修的声音,挣扎地动了动:“老公啊,救命啊,我脚被卡在网里,头好痛啊。” 傅晏修听见宋鹤眠说头疼,表情骤然变了,他厉声喊来营地的急救队:“在这边!!” “小眠,你先别乱动,应该是捕鸟网,我让人过来。” “哦哦。” 五分钟后,被挂在树上的捕鸟网终于被营地急救队放了下来,医生也赶紧给宋鹤眠检查,生怕他有什么事。 “有没有撞到什么地方?” “额头。”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头晕或者是不舒服的地方吗?” “就额头有点痛,现在也不晕,应该刚才晕完了。” “这里太黑了,先带出去看看,现在能站起来走吗?” “我背他吧。” 傅晏修见医生要去扶宋鹤眠,干脆蹲在他跟前:“上来。” 宋鹤眠在搀扶下,趴到傅晏修后背上,觉得有点冷搂上他的脖子,环视黑漆漆的周围:“傅老师,这里那么黑,你怕不怕啊?” 傅晏修听到耳畔的担心,他心里头顿时打不着的气,气自己而已:“担心我做什么,差点找不到你吓死我了,喊你也不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挂起来了。”宋鹤眠郁闷极了,把脑袋埋在傅晏修脖子里,抱着他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我又开始有点倒霉了。” 之前初中也是有段时间,因为总是磕磕碰碰,每个周末都会被他妈拎着去庙里捐香火吃斋饭,后面才好了些。 再到后来刚实习的时候,刚进一家金融公司实习,谁知准备签合同结果碰上经侦来检查,公司直接被封了,才知道原来是套壳公司。 后来进了雅兴华联也是有段时间很倒霉,上班第一天,就碰见电梯突然故障,好巧不巧这台电梯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里头。 “是不是跟了我才倒霉。” 宋鹤眠一低头,凑近傅晏修,歪着脑袋看他:“你傻了吗?” 傅晏修皱眉:“?” “我粗心大意又不是跟你在一起才这样的,要是我够细心的话政治早就及格了。”宋鹤眠伸手盖住傅晏修的嘴巴,捂紧他的嘴巴:“没得说分手的啊!” 他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虽然还没求婚,但没得反悔的了。 傅晏修笑了声,心情又被宋鹤眠哄好了,这家伙真的是让他又气又爱,但也是少看一分钟也不行,跟个泼猴似的。 一行人走离小树林后,回到露营地,这里灯火通明。 “怎么样啊小眠。” “弄到哪里了啊?” “你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没声了。”安妮见宋鹤眠被背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宋鹤眠被傅晏修放在躺椅上,然后就看见同事们担忧的围了上来,他乐观地摆摆手:“害,小事小事,被挂起来了而已,没啥事。” “额头肿了。”傅晏修这会才看见宋鹤眠左边的额头,肿了个大包,脸颊也有道很浅的划痕,虽然没出血但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他看向身旁的医生:“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医生凑近检查一番:“倒没有很大碍的地方,可以冰敷观察看看,如果不放心就去医院。”他又帮宋鹤眠检查四肢:“好在穿着衣服,其他位置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哎,不用不用。”宋鹤眠对医院已经快ptsd了,抗拒道:“我冰敷,我要烧烤。” 傅晏修眉头拧着:“不去看我不放心。” “真没事,我现在都肚子饿了。”宋鹤眠知道傅晏修对他身体的紧张程度,这男人是真的有种恨不得把伤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即视感:“要是我不舒服肯定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憋着的人吗?” 傅晏修半信半疑,但心想那确实也是。 这家伙说不疼那就是不疼,喊疼了那肯定就是真的疼,他的宝贝不是娇气的人,几乎没听过他乱哼哼唧唧,所以他也只是怕这家伙为了安慰他憋着不说。 在医生简单处理后,最后还是没去医院,选择再观察观察。 ‘噼里啪啦’—— 篝火在小溪旁的沙堆柴火上燃了起来,炭火也燃起星火,将上面裹满孜然与辣椒面的烤肉烤得油滋滋的。 “来小眠,这个先给你。” “来小眠,烤肠给你。” “这个牛排先给小眠。” “这块肉也先给小眠。” 宋鹤眠额头围着条冰袋,正接受着大家的疯狂投喂,捧着碗埋头酷酷吃,他是真的饿了,要不是刚才突然断片,肯定早就吃上了。 “那么饿吗?” 傅晏修见他吃得那么开心,也看饿了,抽了张湿巾给他擦擦嘴。 宋鹤眠拿过傅晏修手上的湿巾:“你吃吧,我自己擦。” 傅晏修手一顿,就看着他。 宋鹤眠似乎察觉到傅晏修的情绪变化,捧着碗,往旁一瞄,见傅晏修的眼神似乎有些伤心,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不让他擦嘴巴。 他默默把湿巾塞回傅晏修手里,把嘴巴凑过去,撅起来:“擦嘴巴。” 傅晏修被他逗笑,垂眸轻笑出声,捏上他鼻子:“你啊。” “傅总,要不你带小眠去庙里拜一拜吧。”安妮把烤好的鱿鱼剪成小块,放到碟子里,推到宋鹤眠面前:“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间接性倒霉蛋体质,想起他刚来市场部那时候,还是打卡高峰期,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坐着一台电梯,然后偏偏还出故障了。” “我们公司头一回电梯故障。” “上班还容易遇到修路,一修路就迟到。” “上次在仓库不是还发生梯子断裂的事情吗,也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安全问题。” 宋鹤眠:“……”挠头,他尴尬一笑:“哈哈,那我挺坚强的,对吧。” 说完还看了眼傅晏修。 傅晏修若有所思,唯物主义者已经在思考要去哪座庙捐香火了。 “我知道有座庙挺灵的,虽然它是求姻缘求子比较热门,但求平安健康也不错。”安妮拿出手机,发了个定位到团建群里:“要不然我们明天一起去?” “傅老师不信这些的。”宋鹤眠把碟子里的肉给吃了,他记得傅晏修的奶奶就是吃斋念佛的,但这男人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冒。 “一起去吧。” 宋鹤眠咬着半截烤肠,诧异看向傅晏修。 “求一下也没什么。”傅晏修说。 大家吃饱喝足后,都躺在各自的躺椅上,欢快交谈着,享受林间的静谧,赏着头顶城市里很难看见那么亮的月。 另一边,两张躺椅稍微跟他们隔着段距离。 宋鹤眠躺在椅子上头,摇晃着,摸着吃得鼓胀的肚皮,感慨道:“好舒服啊。” 傅晏修侧坐在躺椅旁,伸出手将宋鹤眠额头上的冰袋取下来:“确定没有不舒服了?额头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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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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