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自己做饭难吃自己心里清楚,小肚鸡肠玻璃心,听到这种疑问句,马上疑心蒲沧是不是质疑自己的手艺。 他如实:“不是我。我是冰箱里翻出来的,应该是金姐和王婆包的。” 蒲沧不再说话,放下勺子,转而吃早上剩下的蛋饼。 宴明舒:“……” 所以水饺到底是多难吃,居然能输给完全是自己做的蛋饼。 = 做晚饭时,宴明舒决定放弃平底锅,转而投入微波炉和烤箱这两个更加权威的领域。 小羊排用海盐腌渍半小时,送入烤箱。 而早上剩下的豆浆装到碗里,送入微波炉。 一分钟后,微波炉里的豆浆开始沸腾,并很快就漾出来,宴明舒连忙关上微波炉。但已经晚了,豆浆还是撒了一半。 都给蒲沧吧。 宴明舒专心等待烤箱里的牛排。 但大概十五分钟后,小羊排开始溅油。 油花溅到烤箱玻璃上,留下一道道划痕。宴明舒甚至听到烤箱里气球破开一样的声音,随后就是油溅到烤箱壁上的声音。 他心惊肉跳,又等了五分钟,眼看玻璃都要被油渍溅满,只好关闭烤箱,把小羊排拿出来。 整个烤盘、烤箱,都惨不忍睹。 但都这样了,他拿刀划了下小羊排,还是能看到里面粉色的纤维。 还没完全熟透。 不过…… 应该也没事吧。 七分熟刚刚好。 …… 应该是七分熟吧? 晚上蒲沧下班,他把看上去成色相当不错的羊排和豆浆呈上去,自己只喝牛奶吃面包片。 蒲沧看着两份的小羊排,拿起刀叉:“为什么又不吃?” 宴明舒装傻充愣。 蒲沧划开小羊排。 血液顺着他的刀口流出来。 宴明舒再次汗流浃背。 但蒲沧愣是跟没看到一样,把羊排切成小块,吃掉了。 = 冰箱里金姐王婆留下的半成品存货彻底吃空了。 明天还能做什么饭吃? 宴明舒自己是想不到了。 就在晚上和爸爸视频时,询问有没有什么非常方便就能快速做好的早饭。 宴爸爸建议:“阳春面?面条煮熟加上猪油酱油糖,再加上一个荷包蛋。特别方便。” “荷包蛋不会煎。” 宴明舒为难,“总是煎糊。” 正热心建议的宴爸爸皱起眉头,问:“明明,是你要做饭吗?” 宴明舒不想爸爸担心,本能想说不是。但是真的很需要爸爸给自己一些建议,所以撒谎:“嗯,因为朋友帮了我很多,我想感谢他。他很挑食,我想给他做些好吃的饭菜。” 宴爸爸松了口气,疑惑:“什么朋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等你彻底好起来能出院了,就介绍他给你。” 宴爸爸噙笑点头,随后给宴明舒出主意:“早餐可以做个蒸蛋,鸡蛋加水打散过筛,鸡蛋和水的比例一比一点五。再蒸十分钟,拿出来加芝麻油、生抽和葱花就好。” “主食吃葱油拌面,小葱切段加油,放到微波炉里炸,就是葱油,炸完后可以放点芝麻增加香气,要吃的时候就把面条煮熟过凉水,用葱油一拌,简单方便。” 宴明舒连连点头:“我先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材料。” 宴爸爸含笑:“去吧。” 宴明舒也没挂电话,拿着手机出去,到厨房翻找,成功翻出爸爸说的所有材料,还找出一个辅助他更加精准拿捏分量的食物称。 离开时,他扫了一眼,注意到书房的灯开着。 应该是蒲沧在工作。 回去又和爸爸说了会儿话。时间太晚,护工催爸爸尽快休息,宴明舒就挂掉电话。但时间还早,他看了会儿手机,又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厨房。 书房的灯还开着,蒲沧还在工作。 正好。 自己先试试能不能成功做出蒸蛋和葱油,如果可以的话,给蒲沧当夜宵吃。 说干就干。 他按照爸爸说的步骤开始操作,充分利用食物称,精心计算比例。 半个小时后,他捧着外表光滑细腻的蛋羹,敲响书房的门。 等了大概有一分钟,门被打开。 蒲沧站在门洞下,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而露出的下半张脸,脸色苍白。 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相较于晚饭时,他就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宴明舒又看了一眼,同时把手里的蛋羹递过去:“我做了夜宵,要吃点吗?” 蒲沧没说要不要,转身往书房里走。宴明舒跟着,看他坐到沙发上,就把碗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书房灯光明亮,把一切都照得分外细致。宴明舒终于确定,蒲沧就是不对劲。脸色苍白,就连刚刚走路的脚步,都虚弱很多。 现在看着这碗蛋羹,蒲沧问:“你的呢?” “只有这一碗。” 蒲沧把蛋羹放到他面前,盯着他:“你吃。” 为什么不吃?如果不舒服的话吃点热的会好一点吧? 不过这碗蛋羹看上去还不错,自己尝尝就尝尝。 宴明舒拿起勺子把蛋羹划开。 光滑的表皮分开,而底下的蛋羹…… 都是蜂窝状,一划开就有水冒出来,把精心调制的调料都冲淡了。 宴明舒:“……” 他默默把蛋羹划成小块,放下勺子,又把碗推到蒲沧面前,“你吃吧,就是给你做的。” 蒲沧拿起勺子,很快把蛋羹全部吃光。 他吃饭的速度依旧很快,咀嚼、吞咽,吃光后把勺子放到碗里,说:“好了。” 宴明舒拿碗起身,打算离开。 但走了两步,想到蒲沧苍白的脸色,莫名担心,又转过身:“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一回头,才发现蒲沧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弯着腰,目光却是朝着他这边,深邃锐利。 宴明舒连忙走回去,把碗放到一边,也没顾上探究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伸手去摸蒲沧的额头:“怎么了?” 并不是发烧,手心下的皮肤带着冷汗,冰凉黏腻的贴在他手上,好像沾了泥的金属。 他胡乱一抹,擦去蒲沧额头的冷汗,追问:“哪儿不舒服啊?” 因为他的动作,蒲沧额角青筋跳了跳,目光落在他手上。 白皙皮肤上现在带着水湿,水淋淋的几乎要把蒲沧的眼睛刺疼。 他闭了闭眼,告诉宴明舒:“没事。” 都疼得出冷汗了怎么会没事。 爸爸还在医院,宴明舒最怕别人生病,现在一点也听不进蒲沧的话,扶住他的肩膀:“要去医院。” 蒲沧按住他的手:“不去医院。” 宴明舒没理,追问:“司机在不在?还是先打120?” 蒲沧重复,语气急促又抗拒:“不去医院。” ? 怎么这么犟呢? 宴明舒看着满脸写着排斥的蒲沧,问:“不去医院怎么办?你有随叫随到的医生朋友?” 蒲沧:“不看医生。” 什么毛病。多大的人了,还害怕医院和医生吗? 因为担心,宴明舒语气也不是很好了:“那怎么办?” “休息会儿就好。” 病了就是病了,怎么可能休息会儿就好了呢。 宴明舒问:“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蒲沧又不说话了。 宴明舒着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控制不住用力,推了一下怎么都不吭声的人:“说话啊。” 但蒲沧实在是太瘦了,现在不舒服身体也没力气,被他这么一推,居然往一边倒去。宴明舒吓一跳,又连忙俯身拉住蒲沧,看他蹙起的眉头,无意识的轻轻抚摸自己刚刚推过的地方,像安抚被吓到的小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着急。你不舒服要赶快说啊,不要把小病拖成大病,是感冒了还是……” 蒲沧说:“胃疼。” 他可能并没有示弱的意思,但身体虚弱,又因为不情愿开口,声音闷闷的,像受了伤非要逞强,在大人刨根问底的关心下越发委屈,说出伤口所在位置,期待大人安抚的小孩。 刨根问底的宴明舒:“……” 汗流浃背了。 蒲沧这两天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 那到底是什么引发了他的胃疼? 好难猜啊。 应该不会是自己做的焦糊的鸡蛋、牛排、蛋饼、奶油蘑菇汤……或者没完全熟透的小羊排吧? 而且今天晚上那杯豆浆是熟透了吧?没熟透的豆浆是不是会引起食物中毒,导致胃疼、头疼、呕吐? 如果刚刚的着急只是关心蒲沧,那现在还添了点内疚。宴明舒语气都好起来了,小声:“那,那更应该去医院看看啊,找医生拿点药吃。” 蒲沧还是那句话:“不去。” “家里有药吗?我去给你拿,吃一点好不好?” “不吃。” 不是,为什么不吃啊。自己做的饭都能下嘴,吃点药怎么了? 宴明舒着急又无奈,偏偏想到蒲沧现在为什么生病,也没好意思说责备的话,只好问:“那你想怎么办。” “休息会儿就好。” 那怎么现在还在书房?这么冷,沙发也没有客厅的软。 他说:“回房间躺下好好休息?” 蒲沧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身体很虚弱,但还是站得很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一丝生病的脆弱痕迹。 宴明舒跟着站起来,看他行动间又出了冷汗,追上去擦干,扶住他的肩膀:“慢慢走。” 蒲沧放慢脚步。 宴明舒:“想不想吐?” “吐过了。” 都吐过了还不回房间好好休息,还在书房工作? 宴明舒动作越发轻缓,扶他到主卧那张大床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起身:“你躺好。” 手被拉住。 他回头看过去,蒲沧被埋在被子里,目光深幽:“干什么?” “给你倒点热水。” “不喝。” 宴明舒只好又走回去,坐在床头:“那你想干什么?” 蒲沧看他坐好,这才松开拉住他的手。 宴明舒只觉得那只冰凉的手渐渐松开,手心先离开,指尖又在自己腕上多停了一秒,才缓缓离开。明明就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做来却显得多温柔缱绻似的。 蒲沧从床头抽出湿巾,又重新拉住宴明舒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拿着湿巾认真擦拭。 湿巾冰凉,淡淡的酒精味席卷鼻尖。 宴明舒看着蒲沧轻缓认真的动作,内心升起一丝异样。 蒲沧把宴明舒刚刚给他擦冷汗的手心仔细擦了一遍,把湿巾丢掉,还是看宴明舒。 手心好像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面对蒲沧的视线,宴明舒不自然的握紧手心:“你,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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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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