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报复方式肯定是时间越久效果越好,于是她三缄其口,把秘密守了二十三年,在临死前才找了个人公布于众。 庄乘月坐在一边,神情木然地听着,经过前边的一连串打击,他现在人都麻了,任何事都不会在让他的心底有半点涟漪。 当时的康悦私立医院早就换了几个老板,这位郑女士也已经去世,根本没办法追责。 就算追责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只能接受现在的结果。 兜里手机一震,是曹怀周发来的消息。 【大呲花】:我的乘哥,你消失好多天了,发消息也不理人,敢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闭关么? 被抱错的这件事,家里人说了暂时不要对外透露,庄乘月连发小都没说。 主要也是没心情。 至于即将跟晏知归联姻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更是张不开嘴。 感觉联姻官宣那一天,就是他月圣一世英名丧尽之时! 大英雄黯然落泪。 【月圣】:在家陪我爸妈还有爷爷呢。 【大呲花】:知道你是个大孝子,但怎么突然这么孝,家里没什么事吧?我听程昊说你请了假连学校都没去。 【月圣】:放心吧,都好着呢。 【大呲花】:你这几天没上moon,粉丝找人都找到我这儿了,还有不少人在讨论抱错的事儿,家里是没压么? 【月圣】:压过了,但不可能压到每个人嘴上,没有办法。「月亮叹气.jpg」 【大呲花】:不会吧?就这么不管了? 【月圣】:有下一个爆炸新闻出来就好了。 【大呲花】:倒也是,希望快点,一天到晚看见你跟那只晏乌龟的照片被挂在热搜挺难受的。 庄乘月心想,你猜怎么着,很快就有更让你难受的了。 【大呲花】:没事儿就好,有空的话上上直播,安慰一下你的粉丝吧。 【月圣】:你现在语气像极了一个经纪人。 【大呲花】:谢夸,我要把这条转给我妈妈,告诉她我长大了。 【月圣】:「月亮扶额.jpg」 【大呲花】:先不和你聊了,等你复出。 【月圣】:跪安吧。「月亮亲亲.jpg」 app提醒栏上还有99+的数字提醒,庄乘月一个都不想点开,只觉得身心俱疲。 还没等锁屏,有一个黑乎乎的头像冲到了最前边,手机震了一下。 讲真,庄乘月一直搞不明白晏知归这团黑雾似的头像是什么意思,只当他在装逼。 【晏乌龟】:一会儿有空吗? 【兰花螳螂】:有何贵干?「月亮亲亲.jpg」 (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兰花螳螂】:「月亮警惕.jpg」 【晏乌龟】:你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兰花螳螂】:你不配看到的东西。 【晏乌龟】:那这个我配看吗?「图片*1」 庄乘月点开照片,是那天早上他缩在豆袋沙发里睡觉时被拍的,但不是恬静的酣睡照,而是被拍那一刻他突然睁眼,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模样。 略显不雅。 (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庄乘月:…… 【晏乌龟】:还有这个。「图片*1」 这张是相册截图,是两人扭打在一起之后,误触相机拍下的一系列照片,好巧不巧全是庄乘月的脸……的组成部分。 眼睛、鼻子、嘴、牙,乌漆嘛黑又糊成一团,跟蒙克的《呐喊》有一拼。 非常抽象,非常丑。 (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庄乘月:!! 【兰花螳螂】:晏乌龟,劳资蜀道山,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晏乌龟】:出来见一面。 【兰花螳螂】:不见,我怕睡前见你晚上做噩梦。 【晏乌龟】:我也怕,但就当脱敏训练了。 【晏乌龟】:有事需要跟你当面讨论。如果被人看见的话,可以为将来联姻官宣做铺垫,更具有说服力。 【兰花螳螂】:你好心机啊!这就开始演上了?! 话虽如此,这电话“会议”他听着也有点烦躁,不如出去透透气。 再顺便修理一下乌龟,放松心情。 爸妈还有姐姐们都在仔细听录音,指挥向薇跟狗仔交涉,庄乘月悄悄溜出了书房。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空气凉凉的十分清爽,他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开车赶赴了晏知归的指定地点。 尽管各家豪门都有自己的会所,但有时候在外边玩更自在,也能看见一些新鲜面孔,想故意制造点新闻的就更要去公共场所,保证不让狗仔们错过。 估计是为了预热联姻的事,晏知归指定的就是这样一处高级酒吧。 圈内的太子太女们庄乘月几乎都打过交道,自从进门就不停地跟人打招呼,活像一朵交际花。 他在地形结构复杂的酒吧里找来找去都没看见乌龟影子,才有侍应生过来带路,把他带到了晏知归的位置。 那是一个夹角,位置隐蔽但视野开阔,很难被别人发现,却能够眼观六路地看清楚周围的动向。 “怎么选这里?你是杀手还是逃犯?有问题事先说清楚,别拖累我。” 庄乘月在半圆形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与他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晏知归手里端着杯酒,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靠背,帅脸被阴暗的灯光映得有一些迷离:“方便看见螳螂什么时候出现,时刻准备防御。” 庄乘月今天穿的是银白色短款连帽夹克和黑色休闲长裤,显得一双腿又直又长,短发被简单地打理过,看起来很自然,亚麻发色很提气质,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暗光中泛着象牙的光泽。 一双猫儿眼左顾右盼,极为灵动,看上去眉清目秀,自带一种鹤立鸡群的出挑,抿着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他。 方才他在这里经过几次,晏知归故意没出声,暗中观察了片刻。 死对头确实形象好气质佳,颇具观赏价值。 兰花螳螂这个外号庄乘月并不陌生,他单方面把它当成夸奖。 毕竟那小昆虫确实貌美。 “你知道吗?”他往前倾了倾身体,隔着一米多远对晏知归眨了眨一只眼,狡黠地说,“螳螂在新婚之夜会吃掉配偶,小心哦。” 晏知归轻轻笑了笑,也向前倾身,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你这知识点是从《黑猫警长》里看来的吗?吃掉配偶的是雌螳螂,所以你是已经给自己找好定位了?” “管它雌雄上下,我只做胜利的那一个。”庄乘月才不会轻易走入自证陷阱。 晏知归不以为意,继续道:“螳螂食夫多在□□的时候,怎么,你觊觎我到这个地步了?” “龟龟,你自信得好抽象。”庄乘月揶揄地说。 但平心而论,死对头外形条件确实不错。 今天没穿西装外套,但也是衬衫西裤,套在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被拽松了,有一种松弛又浪荡的性感feel。 袖子卷到手肘,就算在阴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得出小臂流畅的肌肉走向,大臂被包在袖管中,隐约可见隆起的肌肉轮廓。 腰窄而韧,看得出很有一把子力气,腿嘛,现在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但庄乘月依稀记得,高中时候看过他的重剑比赛。 穿上击剑服的死对头,腿长逆天,大腿结实有力,腰臀比堪称完美。 隔了这么多年,此人发育得更好了,身材没得挑,去头可食。 可惜食之有毒。 虽然庄乘月年纪轻轻就被迫要跟死对头协议联姻,但他还不想死。 晏知归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正经:“两家长辈不方便事无巨细地和我们聊,我找你来,是希望我们能提前沟通一下联姻后的相处细节。” “对齐颗粒度是吧?不用说你的行业黑话。”庄乘月了然。 圈内联姻不在少数,具体细节又各不相同。 有真做夫妻的,毕竟人都有需求,既然领了证合了法,互相又看得对眼,热切肢体交流一番令彼此愉悦也合情合理; 也有两边在外头各自有心上人的,婚内不便过分亲密,便商量好尺度,关系混得熟了还能彼此打掩护; 更有不仅互相交流,在外也有不少交流对象,主打一个全面开放互不约束的。 但不管怎么样,提前说好肯定没错,避免认知不一致,将来麻烦。 庄乘月自己开车来的,不想再找司机或者代驾,只跟侍应生点了杯冰可乐,饮料刚送到手里,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端起了范儿:“我是直男,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如果阁下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彼此彼此。”晏知归好整以暇地说,“但在人前,需要被迫做出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界限,免得被你倒打一耙。” “最多是拥抱和牵手,最多。”庄乘月斩钉截铁地说。 就算这些,他想想都觉得恶寒。 晏知归平静地凝视着他在阴暗光影下亮亮的猫儿眼:“如果婚礼上,他们要求我们……更亲密一些呢?比如接吻——” 庄乘月立刻尖叫:“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脏东西?!” 听到都觉得耳朵脏了!
第13章 别说接吻,就是现在晏知归碰自己一下,庄乘月觉得自己能原地爆炸。 以前只是死对头的时候还没那么嫌弃,突然要以“夫夫”的名义亲密接触,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瞬间爬满了虫子。 想到这里,他还情不自禁地在身上四处拍打了几下。 晏知归倒是不以为意,甚至很能代入庄乘月的感受。 兰花螳螂虽美,但大刀砍下来也是要命的。 “你要清楚,虽然现在男男可婚,但圈子里还没有过,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们是第一……例。”他甚至连“第一对”都说不出来,“肯定会被人怀疑,至少要做些表面工夫。” 这倒是事实,豪门更看重传宗接代,公开娶男老婆的,确实没有。 顶多有一些老登续弦的时候给儿女们娶男小妈,看起来不太像真正的婚姻关系。 到时候,就凭庄家和晏家的不合传闻,加上横空出世的联姻,这桩婚事的真实性,肯定会被质疑。 就算装也得装得像样一点,否则纯纯是掩耳盗铃。 “烦死了!” 庄乘月把夹克兜帽翻过来戴上,抽绳拉紧,把整个脸藏在里边,自闭了。 别的或许能避免,但结婚当天牵手拥抱,尤其是交换戒指之后,嘴唇轻轻碰的那一下,肯定避不开。 晏知归没吭声,默默抿了一口酒,眼梢觑了觑他。 看到死对头把自己抽成一朵菊花,他竟莫名有些快意。 但是想想婚礼现场自己要主动去亲吻对方——呐,既然是男男,自己当然要做上面那个,上面的那个应该算是主动方吧,关系到面子问题的事情绝不能出错——他也陷入了同款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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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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