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又早起走了。 前两天小松和金柏辞了职,说还是决定回去考研,他本来觉得今年不行了想放弃,但是前段时间开始报名,又想着要不冲一把,如今影视行业不景气,毕业出来也没工作。 “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店里打工。” 小松是这样和金柏说的,金柏原话向严逐复述,不知是不是他多想,总觉得金柏在提起小松的时候像在说自己——小松还有个考研的出路,他金柏可真要看一辈子的店。 不过无论怎么说,小松走了,金柏只能自己守店,严逐本想着让他干脆住在家那边,离咖啡馆近些,结果他偏不,每天都要横跨大半个城市来过来,再起个大早赶回去开门,这样严逐晚归,金柏早走,两人往往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只是金柏对沈岫林的攀比即使在这碎片时间里也能凸显出来,两人要么热热闹闹争分夺秒地吵上一架,要么各睡各的中间隔个银河冷战,多数时间都是严逐先给台阶,金柏再就坡下驴,可昨晚他实在是无理取闹,自己今天不过是要和沈岫林一起出席一个活动,他都要酸言辣语刺两句,等到自己调整情绪想和人好好沟通的时候,金柏却已经睡着了,大约是这两天来回折腾实在累了。 餐厅里放着几片面包和辣椒咸菜,是金柏留给他的早饭,辣椒好像还是他从朋友那里要来的,严逐放着没吃,干嚼了两口面包,收拾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金柏把他的西装熨好了。 严逐一愣,他本想着自己早上顺路跑一趟,没想到金柏嘴硬是嘴硬,实际还是心软的,正巧,手机一响: “醒了没,别迟到了” 昨晚严逐大约两点才睡,上床时金柏迷迷糊糊醒了一下,他担心今早男人睡过头,幸好严逐很快地回了他消息: “醒了。” “不生气了?” 金柏回消息的手指顿了顿,换平时他本该发个鼻子出气的小鸟哼哼表情包,但是今天都翻到了那只常用的小鸟,却还是熄了屏,没有回复。 其实每一次吵架过后脾气也就散了,只剩下一点点难过,金柏何尝不知道严逐的无奈,只是心中总像是梗了根刺一样,他想从严逐那里看到一点自己的特殊,但是发现自己和他身边那些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加的平庸和无能。 争吵过后是要面对现实的,金柏不可能真的无理取闹影响严逐工作,更何况没有谁比他更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功成名就,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一整天都没有看微博。 今天的活动是一个类似创投集会的公益项目,有大量新人导演演员参加,严逐和沈岫林为沈俪作陪,其实大部分奖项都已经定好了,白天一整天都是类似的会议和交际,与其说凭借艺术水准高低,不如看公司资本更觉得哪个赚钱。 晚宴红毯时本来安排的沈俪和沈岫林,严逐和另一个女演员搭档入场,可下车时沈俪却忽然让严逐扶她,她今晚穿了一身低调黑色缎面长裙,只是前段时间走路摔了一跤,走路需要靠人搀扶,当时镜头已经对准了打开的车门,严逐随即一笑,从另一个方向抢先下车,到门口伸出手让沈俪搭着下车。 “既然你还在沈氏,总能再扶我一次。”闪光灯下,沈俪不动声色地悄声说道。 “自然,不论我们在哪,都不会忘了您的恩情。”严逐也笑着应道,女人听到“我们”两字,神色稍动,又立即恢复正常。 “我们”指的是他和金柏,严逐早就怀疑之前新马泰旅游被记者跟上是有人故意的,热搜直到他回国了才撤下来,舆论的程度也控制的很好,恰恰是能逼他回国,却又不会产生什么实际影响,尤其照片,角度恰好避开金柏的脸,严逐生了疑心,调查之下发现是沈氏动的手。 沈俪将他从利星解救,自然也知道他和金柏的关系,他在自己办公司的事情更是瞒不过这个女人,严逐只能揣测她的意图是借此敲打自己,她能成就严逐,也能毁了他。 若是毁于一旦,那就继续去过楼梯间的日子,严逐自然知道这份后果,但他不愿退让,也不能退让。 当晚,沈俪和严逐携手入场的消息被报道出来,两人面色和善,谈笑甚欢,此前严逐离开沈氏单干的谣言不攻自破。 夜间回家,金柏正在直播,估计是刚打完一局游戏,和粉丝闲聊。 桌上放着他提前泡好的蜂蜜水,严逐换了衣服,又取上iPad,靠在金柏身边一口闷完蜂蜜水,想着偷亲人一口,却被金柏猛地推开了。 他愣在原地,而金柏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右手轻轻点了点旁边的摄像头——红色的呼吸灯正在一闪一闪。 严逐瞬间惊出满身冷汗,想着自己刚刚那一系列动作有没有被拍进去,他甚至听到金柏和粉丝们讲: “是的家里有人。” “我当然不是单身啦,我这么帅怎么可能是单身哈哈哈哈。” “诶呀那可不能给你们看,就到这里了哈。” 金柏很快地下了直播,就要往严逐怀里扑,弥补刚刚那个被打断的亲亲,却被严逐的脸色吓到了。 “你开了摄像头为什么不提前说。” 严逐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白天一整天地面对镜头,和人虚与委蛇,晚上回家了居然还要这样,自己明明和金柏强调过许多次不能公开,可这人仿佛和他对着干一样就是不听。 “我也没有要开,是他们今天闹得太厉害,所以临时……” “刚刚有拍到我吗?”严逐不关心他的解释,只在意有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没有没有,你正好在边缘外,我都看着呢。” 严逐不说话,只是撤着金柏又坐到电脑前。 “看回放。” 两人重新把严逐回来之后的回放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露出他的脸,只有一小段从背后走过的下半身,并且被金柏凑近的大脸挡的严严实实,只在画面边缘闪了一下、 “这样没事的,就这一两秒,没人会在意我一个小主播的。” 严逐还是不说话,沉默了一会,说道:“以后你要是开摄像头,就提前和我说,或者到次卧去。”说着,他还在不停地拖动进度条,反复查看那一段,保证自己的脸和声音都没有被录进去。 金柏看着他糟糕的脸色,想忍也忍不住: “你就那么怕吗,演员都没你这么警惕吧。”
第26章 扪心自问,金柏就是故意的。 往日里也有粉丝嚷嚷着要他露脸,他从未答应过,只是今晚他看着静音的手机一次又一次随着粉丝群里的消息无声亮起,忽然有了个念头:如果露脸,会有人认出他是谁吗? 他知道这是无谓的攀比,一边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另一边却暗怀期待地打开了摄像头,只是大家除了惊叹以及调侃他的颜值,没人能从一个不及手掌大小的窗口里认出这是四年前一部文艺片的主演。 金柏只好继续维持游戏主播这个身份,直到他听到门口的响动,不动声色地挪近了镜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大面积的画面,但仍然在缝隙里露出了严逐的身体。 红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伴着他的心跳,隐秘地将恋情公之于众,这让金柏多少获得了一些抚慰,在角落里品啧偷来的安全感,却被严逐抓了个正着。 “你只是闪了一下身体,也没有说话,谁能猜到那人是你严大导演。”金柏被严逐的紧张扯得一同紧绷起来,既担心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又觉得没做错什么,梗着脖子嘴硬。 “你以为那些狗仔是吃素的,闻着一点味儿就能扑上来,”严逐再一次确认画面里没拍到他,稍微松了口气。 他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明明稍微克制一下就能规避一切风险,为什么非要对着干,严逐想和金柏解释一下,但是看他又钻了牛角尖的样子,只怕一不小心再吵起来。 金柏却还揪着不放,今天必须要问个清楚,尤其之前自己还是演员的时候,严逐都没这么严格的避嫌,怎么如今当了导演限制越发多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开摄像头呢?”严逐被问烦了,“打游戏需要露脸吗?” 男人微眯着眼,看起来像是因酒气而疲乏,但眉宇间全是不耐,金柏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又多话了,严逐现在需要休息,只是那口气顺不下去,最后说道: “我以后都要露脸播,”金柏想了想,补充,“就在主卧。” “随便你。” 《是夜禁言》上映结束,《流缘》的本子改的也差不多了,严逐在家呆了一段时间,选角结束便立马去堪景,并带着一众主演下乡体验生活。 拍摄地选在晋城的一个普通山村,剧组包下了几个院子,严逐先带着主演在那里体验生活,为期大约半个月,之后再有摄制人员进组开机。 严逐走之前没和金柏说自己的具体位置,没想到第三天,他就接到了金柏的电话: “我来探班啦,你叫个人出来接我。” 严逐立马跑出去,在村门口看到金柏兴冲冲地朝他挥手,两人之间隔着牛耕村唯一一条连接外界的公路,路上运煤的火车一辆接着一辆,声音呼啸而过。 “你怎么来了!” 车流嘈杂,严逐不得不大声喊,但正巧又有一辆卡车经过,挡住了视线,声音也被淹没,卷起煤渣和灰尘,严逐被迷了眼,隐约看到金柏从车尾十分危险地蹿了出来,没来得及睁眼阻止,就被扑进了怀里。 “我想你了!”金柏替严逐吹眼睛,飞快地偷亲了一口,接着被严逐摁进怀里。 前两天严逐每天都能在家,小吵小闹也很幸福,突然出差分开,金柏自己睡了两个晚上,今天实在忍不了了,干脆挎着包出来找人,从首都到牛耕村需要坐火车倒汽车,换乘公交到镇上,再坐黑车回村,金柏导航定位错误,还自己背着包沿着公路走了好久,才看到牛耕村的大门,不过现在能抱在一起,多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身后的卡车还是一辆接一辆,严逐担心自己出来太久被人找,接过金柏的包一起往回走着。 “你要乖一点。” 严逐冲正在看玉米杆子的金柏说道,对方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跟上来,严逐听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乖,我是骗子。” 和村长说多来了一个朋友,将房间和严逐的安排在一起,好在村里的屋子大多都是炕席,多个人一张炕也是正常,沈岫林和副导演睡在隔壁,两个女演员在正房,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还留在县里堪景,严逐白天坐车去县里处理工作,晚上回来带着演员排演小品,金柏带了零食分享,除了沈岫林。 牛肉干发到倒数第二个人手里,金柏拍拍手,佯装抱歉地冲最后的沈岫林笑笑:“sorry啊,我路上吃了一个。” 旁边的人立马凑上来,要把手里的给沈岫林,但被婉拒了,金柏又从包里掏出来巧克力,从头开始发,严逐眼看着又少了,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那个扔进零食包,然后让副导演发下去,接着把金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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