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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别担心。"看着一脸害怕的夏南水，季北想抬手安慰对方，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失血过多导致他现在觉得头很晕，很想睡觉。眼前夏南水焦急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耳边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凭着一丝的毅力强撑着，最后终于是抵抗不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靠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他的人好像在哭，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很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到达医院季北就被紧急送进了急救室，留下夏南水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医院刺眼的白色灯光下，夏南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血，手上也是干涸的血迹。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手术室上方的红灯。 "谁是病人家属？"不多时一名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夹板。 "我是。"夏南水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 "你是他什么人？"护士审视地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 "我..我是他同学。"夏南水结结巴巴地回答。 "同学不行，必须要他的家属，病人现在手上的动脉被切断，正在抢救，需要家属签下病危通知书。"护士公事公办地说。 夏南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病危通知书？季北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拜托你们先抢救，字我来签，出问题我负责行么？"他急急地回道，声音里带着哀求。 "不行...医院有规定...."护士为难地摇头。 "病人家属在这，我来签。"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 夏南水像是找到救星一样，连忙回过头，来的人是他哥夏克冬，后面还跟着上次他看见的那个男人，三哥。两人都穿着黑色风衣，脸上写满了严肃。 "我是病人的监护人，我来签。"三哥抢下话，拿过护士手上的病危通知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个名字。迟御。 拿到签字，护士连忙跑回了急救室。夏南水这才注意到三哥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虽然他脸上保持着镇定。 "大哥..."夏南水忽然觉得眼眶一热，刚刚护士说抢救，他吓得心脏都快停了。所有的恐惧和压力在这一刻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夏克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去一把抱住了夏南水，安慰道："不怕，大哥在。"他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眼睛却紧盯着手术室的门。"三哥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季北会没事的。" 三哥迟御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清楚今晚拳馆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关于K的一切。"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传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手术室外的走廊陷入了沉默，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夏南水坐在长椅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季北受伤的画面。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阻止季北参加这场比赛。 "他会没事的，"迟御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季北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坚强。" 夏克冬点点头，搂紧了还在发抖的弟弟。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上。 第31章 兴许是因为自己大哥的到来, 夏南水终于觉得上蹿下跳的心跳稍微平稳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有勇气直视起他大哥身边那个自称三哥的人。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走廊尽头飘来的咖啡香气，让这个本该令人紧张的场合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三哥，刚刚谢谢你！"出于礼貌夏南水主动上去打了一声招呼, 声音却比想象中更加干涩。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三哥连忙收起刚拿出的烟盒, 站直了腰："客气什么, 都是一家人。"他的目光在夏南水脸上停留了片刻, 似乎在评估这个年轻人的状态，"再说......"我还得喊你一声小舅子。不过未说出口的话便被夏克冬一声喝住了。 "迟御！" 夏克冬厉声喝住了迟御没把门的嘴, 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荡。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拉弟弟，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生怕夏南水出现什么异样。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此刻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南南，别理他！在他拳馆出的事，他不管谁管。"边说边用眼神警告着一旁被打断话故作委屈的迟御。夏克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像是生怕错过弟弟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夏南水将两人的眼神收入眼中,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犹豫片刻，最后决定坦白。如果他大哥一直不想说那就他来点破，不然事情放在心里他总觉得膈应。这个决定让他心跳再次加速, 血液冲击着耳膜发出嗡嗡的声响。 "大哥。"夏南水深吸一口气, 医院特有的冰冷空气灌入肺部, 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正常平淡, "你跟三哥的关系，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南南你在说什么？你...."夏克冬承认这一瞬间他有点慌乱，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预料到会从弟弟口中听到这句话。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 将他僵硬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看到过，你跟他抱在一起。还......"还亲昵无间。剩下的话夏南水说不出口，他怕说多了会让大哥觉得难堪。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上个月他提前放学回家，推开门时看到的场景。当时他慌乱地退了出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那个画面却像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一时间夏克冬像是被人捏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求助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被人知道，更何况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投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迟御微微往后挪了些脚步，伸手扶住夏克冬的腰，这个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他微微点头示意交给他处理，然后转向夏南水，眼神坦荡而坚定。 "夏南水，我确实跟你哥是恋人关系。"松开他腰间的手，缓缓走近夏南水，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如果你觉得生气不能接受，你可以揍我一顿，但是别怪你哥瞒着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嗯？夏南水有些懵逼，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想正常的告诉他大哥他知道这件事而已，又不是要怎么样。为什么大哥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走廊里推过的医疗车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 还有，为什么三哥说让自己揍他？是不是哪个程序弄错了。夏南水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气氛莫名缓和了些。 "那什么，大哥，三哥。"夏南水尴尬地开口，想缓解一下这迷之尴尬的气氛。他注意到迟御的右手一直虚扶着大哥的后背，那种保护的姿态让他心头一暖。"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不满，我表示赞成你们在一块儿，真的。"说完还认真的拍拍胸脯表示真诚，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 被夏南水的话震惊到，夏克冬惊得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南南你......"他无奈地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你不觉得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是......变态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怎么会。"夏南水诧异大哥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想起班上那些偷偷传阅的耽美小说，想起女生们讨论时闪闪发亮的眼睛，想起自己偶尔也会被那些故事打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爱情又不分性别。"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补充道："而且......三哥看起来对你很好。" 夏克冬想继续说着什么，最后还是作罢。改天再说吧，今天这个环境实在是不适合说这些。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手术很成功。现在转移普通病房，不过晚上需要有人陪护，你们家属安排好人。\"手术室被打开，先一步走出来的是手术医生，白大褂上还沾着些许血迹。他摘下口罩，细心地交代着该注意的事项。 不多时几名护士就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金属轮子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季北戴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昏睡，应该是麻药还没有过。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右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像个臃肿的白色茧蛹。 "医生，他的手...不会有什么事吧。"夏南水不放心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放心，断掉的筋已经接上了。日后恢复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近段时间肯定是无法进行正常生活，右手是不能进行任何动作的。"医生倒也是个热心负责的人，又拉着夏南水细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开。他的白大褂在转角处一闪而过，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 回到病房，安置好季北，夏南水这才回过头，"大哥，我留在这，你们先回去吧。"他细心帮季北塞好肩膀上的被子，将他调整好枕头位置，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夏克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夏南水似乎对他这同学很重视。那种专注的眼神，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切，都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将季北苍白的脸分割成明暗相间的色块。 微微蹙眉，"还是大哥在这吧，你哪里会照顾人。"夏克冬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担忧，却失败了。他注意到弟弟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病床上的男孩，这种专注让他既欣慰又忧虑。 "不用，你们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就好，有事情我会喊护士帮忙的。"夏南水坚持，眼睛依然盯着季北的脸，仿佛怕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那行吧。"夏克冬也只能无奈妥协。他转向迟御，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有事随时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临走前，他又不放心地补充道。 送走大哥他们之后，夏南水回到了病房，轻轻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医疗设备发出的规律声响，和季北微弱的呼吸声。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季北，眼睛有些发胀，有点想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晕。 幸好没事，天知道那会说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有多害怕，他都还没有完全去了解季北，还不知道他家在哪他身边的朋友什么样儿，甚至连他的爱好都没有摸透。夏南水想起季北平时在球场上的样子，想起他解题时微微皱眉的表情，想起他偶尔露出的那种带着痞气的笑容。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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