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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医生。” “回去以后海鲜少吃，以免加重症状。” “好。” 这边饶杭和校医聊着，池燕丰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杯水置于他的面前，饶杭伸手接了，塑料杯放手心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 医生飞快的配好药，饶杭直皱眉，他单纯讨厌吃药而已。再加上身边站着一个大高个，给人的错觉就像是有人盯着自己吃药，特别不习惯。为了节省时间，饶杭一骨碌把全部的药全扔进嘴里，吨吨吨的喝水下药。杯子空了，饶杭还感觉一阵药苦，苦着脸问：“你刚才在哪里接的水？” 池燕丰：“杯子给我，我再去倒。” 两人一前一后从医务室出来，临近黄昏，阳光不那么刺眼了，打在他们的校服上，为青春镀上一层漂亮的颜色。 医务室到校门口的方向需要经过操场，沿路整齐的码着一排树，池燕丰本来走在前面，忽然放慢脚步等饶杭跟上来，说：“不知道你对粉尘过敏，不好意思。下次我来擦黑板呃。” 话出口池燕丰就差点咬到舌头了，哪有什么下次啊，这次他跟饶杭一起值日那是跟别人换的。 “我是说下次你不管跟谁值日，可以让我替你。” 没料到池燕丰是个有礼貌的，这人平常除了和辛野那些人在一起就没和其他人说过几句话。饶杭有点郁闷，上次踩到池燕丰的脚他跟他道歉，这次他过敏池燕丰跟他道歉，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饶杭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答：“哦。” 他们没话说。 池燕丰还是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句话忍不住问出口：“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我哪里惹到你了吗？总感觉你有点讨厌我。” 饶杭一噎：“你感觉错了，我没有讨厌你。” 听了这话，池燕丰原地不走了，露出直白的眼神，完成两人最近距离的对视：“不要说你没有，我能感觉到。第一次联谊赛的时候没和你讲上话，不算认识。可是上一次在酒吧，我帮了你，却连句‘谢谢’都没讨到。” 对于讨感谢这件事池燕丰还真是执着。 仔细回想，他说的皆为事实，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饶杭自不会说，但是不懂前因后果的池燕丰一定很困惑，在他的心里饶杭肯定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池燕丰留了饶杭思考的时间，后来听到他恹恹的音色：“酒吧的事我正式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替我解围。” “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洗鞋，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惹到我的吧。” 池燕丰：…… 饶杭：“所以以后你们不要再找我打球。”
第十八章 金彩凤今早带着脾气来的。大清早闹钟还没上岗，就被公园的大爷转陀螺一鞭子抽醒了。老爷子瘦骨头一把，力气却多到没地儿使，啪啪啪地毒打地板砖，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熊孩子放大炮。 没法，老人家打不得骂不得，不听劝。要有一个勇士敢上前理论，他就敢仗着‘老年痴呆’把你当陀螺抽。总之睡是睡不着了，心里一合计，干脆早早上班去。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早到的班主任——有典型抓。 赶着早读课铃的点，她一脚闪进门。 孩儿们有吃早餐的（噎住）、有抄作业的（一把护住被抄本）、还有玩手机的（掉地上）、迟到的。 “今天老师来早了些，别忙同学们，放下你们手中的活。先把每个人昨天的作业放左上角，我一个一个收。” 金彩凤只要人在校园，必定精神抖擞，她的笑容非常具有欺骗性，丝毫看不出来五点多被吵醒的火气。边收作业边说：“昂，早读课开始了，你们随意。” 敢随意？随意的近义词是小命不保！于是大家‘唰’一声，翻书的翻书，生怕一个手慢被盯上，书没翻到位赶快嘴巴先叽里呱啦忙起来。和谐中透着慌乱，其中掺杂几个背英语单词的，逐渐淹没在语文科的文言文的声音之中。 金彩凤的声音在一众莫得感情的背诵机器中穿透力十足：“张潇逸，你练习册呢？” 张潇逸使出拙劣的演技应对：“练习册……忘带了老师，在家里放着呢。” 金彩凤配合表演，笑说：“忘带啦？后面站着去。” 与此同时，高梓洋这个衰孩子大汗淋漓的冲到后门，依旧避免不了迟到的命运，跟假笑的凤凰四目相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尴尬的喊了一声：“报告！” 金彩凤皮笑肉不笑：“不用报告那么大声，我看到你迟到了。门口站着！” “卢俊翔，作业呢？” 卢俊翔跟前面那位截然相反，根本不会撒谎，脸憋得通红：“我来的时候放桌子上的，去一趟厕所回来就不见了……” “这么巧，那你也去后面。拿卢俊翔作业的那位兄弟也给我自觉点，别让我请。” 全体班级嘶嘶抽气。 班级大巡游未接束，收获颇丰，又搜到个没做作业的：“你也上厕所了？” 饶杭前坐的女生紧张的声音直抖：“没，我没上厕所。老师，我昨天晚自习已经做完一半，本来想带回家继续做结果忘记落在班上了……” 金彩凤不说话，指了指后黑板，示意她也搁后边凉快去。 女孩脸皮薄，涨红了脸，默默起身。 饶杭就是那个在语文老师面前背英语单词的，他本来没太关心事态发展，直到他眼前站起个人。 高梓洋也吓了一跳。 饶杭急声道：“老师。” 金彩凤乜眼，火眼金睛瞥到了饶杭面前大展的英语课本：“什么事？” “她现在不适合去后面！” “为什么？” 饶杭不晓得怎么说：“额……” 金彩凤气头上，没耐心等他总之后面的内容，说：“既然你这么好心，那你替她。” 话音一落，饶杭二话没说，将前桌按回了座位上。离开之前还提醒她：“你的裤子脏了。” 大家不明所以，池燕丰被饶杭挡住不知内情更觉莫名其妙，目送了他一路。 一个普通的早晨，迟到的两个，没完成作业的好几个，金彩凤想把他们打包送给公园的大爷，抽服气了送回来。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同学们。” 上班几天，只有第一天新人新气象，其乐融融，没两天就要打回原形，当教育人的老巫婆了，金彩凤感叹。 “开学才几天，啊？态度如此的敷衍！我看不到你们的热情啊伙伴们。高三了，最重要的一年，决定命运的一年，你们在干什么？作业都不想做，居然还有人带手机！” 她对左边的学生说：“抄作业能抄来高分吗？”对右边的学生说：“睡懒觉能睡出前途吗！”对中间的学生总结：“你们这是浪费青春！” 别的班早读声此起彼伏，只有高三一班鸦雀无声。好多人低下了头，麻木又不知所措。 池燕丰敛目，偏头看了一眼罚站的饶杭，脑子里旋转着问号。 “早上第一节课是准备讲习题的，这么多人没做还评讲什么？直接考试。后面站着的同学，最好是考出满意的分数，否则别怪我叫家长了。” “我说完了，不要愣着，继续早读。” 埋头苦读的学生中，一个人高高举起了手，就是刚才的女生。金彩凤走近了低声与她交流，表情担忧，然后出去不知道跟谁借了一件防晒衣，领她离开了教室。 事后，把站军姿的饶杭招回来座位。 新学期的第一次考试来得相当草率，人人脸上写着‘生无可恋’，叫苦连天。 “有没有一点人性啊我天，刚开学就考试……” “就是啊，暑假才过，知识点早丢姥姥家了……” 也有人宽慰：“随便考考吧，凤凰看起来是临时起意，估计没时间挑太难的卷子，说不定现在还没把卷子印够呢。” “但愿。” 有的人早读下课也不起身，一手抓课本一手抓练习册就开始乱补。嘴里念念有词：“拜托不要考文言文……” 金彩凤果然说一不二，上课只抱了一沓考卷。考虑到一节课只有45分钟，就只考阅读和作文。 课后说起这场考试每个人都唉声叹气，相当一部分作文没写完，总之各有遗憾。前桌的女生整理好自己，对饶杭表达谢意。“谢谢你啊饶杭同学，要不然我肯定要出丑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倪熙媛。” 高梓洋补充说：“告诉你个秘密，倪熙媛是校长女儿哩。” “这不是什么秘密好吧，大家都知道。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是六班的。” 饶杭说：“有姐姐很幸福。” “对啊，刚才就是她陪我回家换衣服。” 下一节化学课，化学老师比金彩凤年轻一些，语速快，滔滔不绝的讲课。 “氟原子激发态的电子排布式有……” “邓泽宇，你来回答一下。” 邓泽宇：“这道题选……选C？” “错，站着上课。怎么选你也不会选到C去啊。首先我们知道激发态就是从低能级跃迁到高能级，氟原子是9号元素，它正常的电子排布是1s22s22p5,至少有九个电子，这个题B和C是最先可以排除的，因为它们加起来都没有9个电子，好歹不是氟原子啊。” “所以第一问A和D都可以，第二问，其中能量较高的是哪个。高梓洋你回答。” 饶杭听到‘咔’一声，旁边浑身痒痒的扭起来一个人。 “啊啊？老师，我没举手啊。” 化学老师说：“没举手我提问你有什么问题？” 高梓洋眼神飘忽，精神恍惚，中气不足的试探说：“选D，老师。” “嗯，”化学老师欣慰的笑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选D，A错哪儿了？” 高梓洋笑不出来了，开诚布公的回答：“A……A不知道错哪了。不对老师！A没错，我错了，我是看到同桌的答案才说选D的，呵呵。” 老师索然无味的收回笑容，点名道：“那同桌起来解释一下。” 高梓洋垮着脸的看了看饶杭，含蓄的表达了一下他的抱歉。 “因为A是2p轨道跃迁到3s上，D选项是2p跃迁到3p上，越往后的能级能量越高，所以答案是D。” 听到饶杭的回答后，老师满意的点头，脚步也缓缓移动到饶杭的座位。她说：“对，你可以坐下了。” “同学们要知道，化学这个学科非常特别，有点文理不分家的意思。这种的特性造成了它不仅仅要你记忆各种各样的方程式，又要你对它了如指掌。比如你看到一个方程式，你见过它，感觉很熟悉，但是你脸盲，把它和一堆相似的式子放在一起就分不清谁是谁，这不白忙活么？当你看到一个化学物质，你要立马联想到它在什么样的具体条件下，能够发生什么样的反应，这个题给的条件符不符合发生反应的条件，如果你条件都记错了，这个题就做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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