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对上现在的世界第一ADC,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有压力,作为新人的游杰更是如此。 “没事儿,加油,让鸢皇看看我们新人AD的实力。”余平从后座伸手拍了拍游杰的脑袋,说得很自信。 “你是不是忘了鸢皇现在也只有19岁啊?夺冠也就三个月前的事。”陈云斐笑眯眯地说,“比年龄咱家小杰没优势的啦。” 余平和陈云斐是一年前KAE管理层从别的战队打包买回来的上单和辅助,如今也都只有20岁,算得上是新人,在买他们之前邓经理还特意咨询了当时正处于退役时期的连易延的意见,连易延认为他们两人是有潜力的苗子,值得培养。 至于晏铭,晏铭原先是KAE青训出身的打野,之前去了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战队,去年夏季赛的时候管理层才又把他给买回来,当宝一样供着,明显是将他当作了队伍核心。 这支新生代KAE中只有徐家容是经验丰富的老将,还处于正在磨合的阶段,成绩极不稳定,春季赛开始的这段时间以来,连败和连胜都是家常便饭,顶多算中下流队伍。 面对新科冠军——目前在联赛里具有恐怖统治力的HWM战队,KAE的胜率实在不高,不如说,可能连赢下一小局都是奇迹。 连易延靠在窗边,窗外的天空是阴沉的灰色,厚重的云朵低低压着,完全遮住了太阳。 似乎是要下雨了。 —— 来到比赛场馆,队员们去舞台上调试设备,连易延是替补,本应也该跟着去调试,不过谁都知道他只是名义上的替补,只是敷衍地走了下过场就回到休息室里,连易延沉默地坐着,想了很多,最后觉得还是不想为妙。 门外忽然嘈杂起来,伴着好几人的脚步声,应该是HWM队员们经过,说不定其中还有洛鸢。 连易延不想走出休息室,屋外的热闹和室内的冷清形成两极的对比,上演着讽刺的喜剧。 彻头彻尾的两个世界。 碰到洛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连易延想,当作不认识或许还更轻松点。 晚上七点,比赛准时开始。 由于是在HWM的主场,台下几乎全是HWM的粉丝,其中,为洛鸢应援的占了多数。 洛鸢从出道以来一直都是高人气选手,夺冠后人气更是水涨船高,是联盟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明星选手,粉丝基数多毫不奇怪。 粉丝们热情地举着灯牌和横幅,上面的字样有很多是“鸢皇CARRY”、“鸢皇请五杀”、“世界第一ADC”。 也许是受现场的感染,今天的解说似乎也格外激动。 男解说率先开口:“感谢各位粉丝的支持!说到今天这场比赛,也是看点十足,鸢皇对上老东家KAE,让人不得不期待今天鸢皇会有怎么样的发挥啊!” 女解说接过话茬:“说起来这也是连神回归KAE后两人的第一次碰面啊,虽然连神并没有上场,但我想作为曾经的老队友,鸢皇心里或多或少应该会觉得不一样吧?” 赛场上的选手们戴着耳机,由于听不见解说的声音,他们不会被解说干扰,神色都很正常。 导播顺势将镜头给到今天的焦点,也就是洛鸢身上。 洛鸢之所以会赢得如此的高人气,除了实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他长了张圈内不常见的脸。 这个“不常见”有两层意思,第一是漂亮得不常见,第二是洛鸢脸上有个不常见的胎记。 与常人不同,洛鸢的左眼角处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而且形状酷似鸢尾花的图案,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多数人会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被胎记所吸引,但胎记的存在并没有破坏洛鸢的那张脸,反而和五官融为一体,平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此刻,镜头前的洛鸢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不出在想什么。 “鸢皇紧张了?”洛鸢的队友,HWM的上单Sweet笑着调侃道。 洛鸢还是一言不发。 “鸢皇紧张什么?让他紧张的那个人压根就没上场。”另一个队友一针见血,语气揶揄。 HWM的选手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拿洛鸢打趣,洛鸢是队内年纪最小的选手,也是他们最宠爱的对象,正因为如此,才热衷于逗他玩。 “哪个人?”洛鸢的辅助Will语气不善。 “你不要明知故问啊Will,除了连神还有谁?”Sweet还在笑,“你不知道连神跟他的关系吗?” Will表情不屑:“不就是老队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闭嘴。”一直沉默的洛鸢突然开口,脸色很差,“你们都闲得慌是吧。” “好吧,不调侃你了。”Sweet无奈地摊手,将注意力放回对局里。 比赛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HWM理所当然地拿到了胜利,干脆利落以2:0的比分赢下比赛,绝不加班。 第一局,两边拿的都是前中期的阵容,冲着打架去的,结果KAE的团战简直美如画,团战没打赢,阵容也失去了意义,20分钟结束比赛。 第二局,KAE拿了后期发育的阵容,HWM依旧拿前中期的阵容,还没等到KAE发育起来,HWM就平推了两路高地塔,KAE毫无还手之力,水晶爆炸前的最后一波团战还送了洛鸢一个五杀。 连易延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两局比赛,直到最后屏幕上方显示“团灭”,他都保持着沉默。 电视画面转为赛后采访,连易延看见熟悉的人穿着不熟悉的队服,面朝镜头,就好像在面朝自己一样。 主持人问了什么问题连易延压根没听进去,他只盯着屏幕正中央的那个人,哪怕理智告诉他不该这么做。 那个人手持话筒,连易延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还是单纯想要给自己一个宣告。 因为你看,他的眼睛不是正在望着你吗。 “如果KAE想要赢我的话,就让连易延滚出来打比赛。” 张狂到极致的话语,可如果是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连易延从沙发上站起身,推门走出休息室,身后留下的是电视画面里洛鸢同样离开采访席的身影。 不一样的队服,相似的决绝。 连易延站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找了个靠窗的角落抽烟。 抽了多久的烟他自己也不知道,凛冽的夜风裹挟着寒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室内,吹得他后背发凉,心口也发凉。 烟雾缓慢地消散在空中,听见脚步声的连易延福至心灵般地转过头,下一秒,看见画面中的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亲眼见到后才明白,现实永远比梦境来得真实。 在连易延有限的视野里只能看见有限的一个人,他看到洛鸢。 他看到洛鸢那张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有了生机,嘴角扬起弧度,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 连易延下意识想往前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秒,洛鸢开了口喊住他:“连队,别急着走呀。” 上扬的语调,含笑的声音,乍一听觉得亲切。 细听却无比嘲讽。 迎上目光,果然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洛鸢顺势拉住连易延的胳膊,把他堵在角落,故意的亲密语调甜腻得令人头皮发麻: “跟前男友久别重逢,就这么不想叙旧吗?” 四目相对的瞬间,连易延发觉洛鸢的眼睛没有笑。 他明确地、真实地。 在洛鸢眼中的讥讽底下看见了隐藏的恨意。 恨意化为浪潮,铺天盖地朝着连易延袭来。 如果在梦境中,连易延一定不会看见这么刻骨真实的恨意。 因为梦境里洛鸢的脸,始终是模糊的。 第4章 半分钟前。 当躲在角落里抽烟的连易延还没发现洛鸢时,洛鸢就先一步看见了他。 赛后采访结束后,洛鸢拒绝了参加单独媒体采访的邀请,与队友们告别,自己则一个人走出休息室,在比赛场馆后台的过道里漫无目的地瞎逛。 KAE战队的休息室在隔壁的隔壁,洛鸢路过时往半掩的门后瞥了一眼,室内空无一人,只剩下旖旎的灯光流淌一地。 于是洛鸢迅速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使此刻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洛鸢朝着眼前的过道笔直地往前走,要走去哪里他也不知道,不,或许他对自己的目的地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不肯承认。 渐渐地,洛鸢离比赛主舞台的喧嚣越来越远,到最后,他蓦地停下步子。 过道的尽头是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有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靠着墙边默默地抽烟。 他抛弃了所有的热闹与喧嚣,独身一人站在孤寂中,好像生来就与黑暗融为一体。 洛鸢深深地吸了口气。 光凭身形,洛鸢就辨认出了他。 那人隐藏在暗处,唯有点燃的烟头忽明忽暗,凭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他的面容被照亮。 英俊的眉眼,却散发着冷峻的气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里,那个人都冷得像冰,如同崇高的峻岭,让人敬而远之。 和他到底分开了多久呢?上次见到他是在几月几号的哪一天?他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恍惚间,洛鸢发现这些烂熟于心的问题都变得没了答案,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轻的仿佛置于云端。 只因为再次遇见了他。 他还穿着自己最熟悉的那件队服,黑白相间的配色,红色的队徽。 洛鸢也曾经跟身边的人一样认为,这件队服只有他穿着才好看,只有他穿,才能穿出队服背后的荣耀,以及那些亘古的传说。 短暂的三十秒漫长得可以,在连易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洛鸢就这样紧紧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他盯着连易延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盯着连易延夹着烟的修长手指,盯着连易延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连易延沉默的侧脸…… 那些曾经看过无数遍描摹过无数遍的虚幻骤然变成真实展览在他面前,却失去了应有的特殊意义。 寒冷的夜风吹进室内的角落,吹得洛鸢手臂上的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大脑瞬间清醒。 心下一惊。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看得入迷了。 像是感知到洛鸢的视线,连易延突然转过头来,望了近在咫尺的洛鸢一眼。 那种眼神,淡漠得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居高临下仿佛可以将自己审判得体无完肤的眼神。 只用一个眼神洛鸢就懂了,即使分开了那么久,从过去到现在,连易延从来都没有变过。 也是这一个眼神,先前的迷惘和恍惚荡然无存,滔天的恨意翻滚着涌上洛鸢心头,化为刀刃,一刀刀插入心脏,快要滴血的疼痛才是连易延送给他的最佳的见面礼。 洛鸢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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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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