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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珂毓脸都顾不上洗，直奔隔壁。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温和的中年阿姨，“段先生吗？席总交代过您会来接小狗。” 段珂毓连忙应是，阿姨笑道：“段先生快进来吧。席总已经去上班了，段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源源叼着那条脏破的围巾跑着玩，偶尔还会被绊倒。 这么小的狗狗已经开始认人了，见段珂毓进来激动异常，四只小短腿扑腾着去迎接他。 可惜外边的地砖并没有铺地毯，小狗也搞不懂为什么脚底突然变得这么滑，小短腿捣腾着奔跑，一不小心就肚皮贴地开始滑行了。 段珂毓被它这副滑稽样逗乐了。 阿姨刚给源源喂过羊奶，段珂毓打过招呼后打算将它带回去。 “嗷嗷！” 源源扯着嗓子叫唤，段珂毓皱眉看它，不理解它是什么意思。 “嗷呜——” 源源叼起围巾一角朝他跑来，段珂毓无奈地拍拍它，“宝贝，这是别人的围巾，你一定要带回去吗？咱们买新的好不好？” 小狗可听不懂他说的话，固执地叼着围巾不愿松口，毛茸茸的小尾巴左右摇摆，颇有几分乞求的意味。 段珂毓没有办法，只能掏出手机和围巾的主人沟通。 席珩回的很快，【没事，喜欢就给它。】 【谢谢席先生。】 “源源啊，你真是会给你爸找事！” 段珂毓抱着狗子和一条破破烂烂的围巾回了别墅。 宋景焕晚上还要回来，但他不可能再把源源寄养在别人家了。 简单收拾好东西，段珂毓踌躇着拨了电话。 “哥，我想让咱们家的司机送我……去青城……好。” 上京距青城一千公里，段珂毓的驾驶技术并不娴熟。 源源又太小，他不放心办托运，私人飞机得报备，叫司机是最便捷的方式。 怕小狗第一次坐有不适应的，他还做了好多准备措施，没成想源源开心的很，精力无限，一直在玩。 段珂毓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席珩说一声，这小狗虽说是他养的，席珩却也帮了不少忙，而且他看起来也很喜欢源源，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有些不妥。 ** 到了青城，早有人等候许久。 “夫人。” 段珂毓下意识嗯了一声，又轻轻蹙眉，“回吧。” 司机应声，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他怀中的小狗，“宋总……” “他生意忙，过几天才回。” 司机便不再深究了，帮段珂毓将行李搬到车上。 许是玩累了，源源不一会就靠在段珂毓身上昏昏欲睡。 司机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时不时落在小狗身上，段珂毓拿起围巾将小狗裹住大半，司机连忙收回视线没有再看。 轿车缓缓驶进小区，这里是北漾水秀别墅区，青城最高档私密的富人区，二人搬来青城时宋景焕特意在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 “夫人，您回来了。” “夫人好。” …… 别墅的下人们下意识问候，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抱着的小狗，眼神都是探究和怀疑。 谁不知道宋总有洁癖，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宠物，夫人一向最守宋总的规矩，这次去了一趟上京却带回了只宠物狗来！ 他们私底下八卦猜测什么，段珂毓并不在意。 他把源源安顿下来后接到了段莫荀的电话。 他大哥严肃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惧怕，段珂毓有点担心自己任性的举动会挨训，因此有些惴惴。 “到青城了？” 听不出喜怒，段珂毓低低回：“到了。” “宋景焕不知道你回去？” “不知道。” 顿了下，段莫荀嗯了一声，“挺好的。” 段珂毓松了口气，“我妈那边……” “你妈那边不会知道的，你放心。” “好。” 段珂毓知道自己的母亲，她尤其在意自己和宋景焕的婚姻，凡事都教导他忍，若是知道自己抛下宋景焕一个人回青城还要分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准备住哪里？” “砚竹的那套房子，比较方便。” 段莫荀那边应了一声，又说挺好的。两人寒暄几句挂掉了电话。 ** 手机响了一声，席珩划开看到消息。 【席先生，我不常住上京，今天就要带源源回青城了，没有提前跟你说真的很不好意思。】 几乎没有犹豫，他打字回道：【我也常住青城，回去再联系你。】 界面马上加载出来对方的回复，【那真是太好了，您回来可以时常看源源！】 像是急于证明，段珂毓马上发来了一个地址。 砚竹小区5栋12层。 席珩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段珂毓总觉得他特别喜欢那只小狗。 扣下手机，席珩抬头看向对面。 宋景焕笑着将合同推过来，“席总觉得可行吗？” 桌上的手机又嗡嗡地震了两下，席珩点头，“十分可行。”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宋景焕喜出望外，“合作愉快，席总！” 席珩同他握手，“那就按宋总说的，咱们青城再叙。” 这句话就给宋景焕喂了定心丸，与亿承长期战略合作指日可待！ “席总要回青城？” “嗯。”席珩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该回去了。”
第9章 “源源宝贝，看我手上拿的什么？” 宁雨拿着一块骨头形状的饼干摇晃逗弄，源源连忙凑上去，狗鼻子碰到手机屏幕后停顿住。 它细细嗅闻，并没有以往食物的诱-人香味。 可宁雨手里的“骨头”太诱人，他还一直“嘬嘬嘬”地逗狗，小狗马上又吐-出舌头，打算将眼中的食物卷入口中。 段珂毓及时从狗嘴下解救出手机，“你别玩了，再逗它这手机保不住了。” 源源歪着头盯他，汪汪叫了两声，段珂毓伸-出手摸了摸狗头，随手丢给它一个毛绒玩具。 见小狗沉迷玩具不可自拔，段珂毓笑着把手机架在一旁，坐下来继续收拾东西。 他打算第二天就搬去砚竹，所以连夜收拾些东西带过去。 两人开着视频，宁雨把饼干扔进嘴里挑挑眉，“你真想好了？” 段珂毓“嗯”了一声，“想好了，我肯定不会再回来住了。” “你真舍得？” 两人多年好友，没有人比宁雨更清楚，段珂毓对宋景焕用情至深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 即便宋景焕出-轨还冷暴力，段珂毓都固执地等他回头。 这样的恋爱脑，突然弃暗投明踹掉渣男，这么爽快？ 宁雨打死都不信。 “他逼我扔掉源源的时候，我突然就死心了。” 那小小的温热的身躯蜷缩在自己臂弯，随着宋景焕一声高过一声的逼迫颤抖，而他那么无能，连反抗都做不到。 源源就真的像他的孩子，段珂毓极力修补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但它给了他离开的勇气。 “或许你说的对。” 段珂毓有几分慨然，“没有领证也好，分开的时候不用牵扯太多。” “别感慨了。”宁雨啧了一声，“你想开最好不过，他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对得起你吗？你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当年段珂毓真是一副情圣的作派。 大一休学，搁置自己的年少梦想，只为了陪未婚夫渡过难关，毅然决然地结婚，还带着天价的嫁妆，每一步都堪称大无畏！ 结果只感动了自己，看看现在宋景焕身价上亿，莺燕环绕，还要顺带嫌弃段珂毓。 “我……我打算重新开始上学了，已经申请了。” 段珂毓有几分心虚，他当年奔着专业择校，考了拥有王牌珠宝专业的D大。 学校离上京非常远，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为了留在上京陪宋景焕而选择休学。可如今顾及源源，他不想太过折腾。 正巧D大的新校区就在青城，可惜青城校区并不开设本科课程，但段珂毓联系了段莫荀，所以就有了例外。 “真的吗我去！”宁雨的兴奋不像假的，“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不会忘了我妈在D大吧？” “没有。” 段珂毓有些不好意思，学院那边了解他的诉求后提出他可以在青城校区申请一个导师作为指导教师，在导师的帮助下修完本科学分。 前提是有导师愿意选择他。 所以段珂毓轻笑道：“我申请的老师就是范姨。” “真的？！” 宁雨在那边举着手机兴高采烈，“那啥，你先收拾着，我去跟我妈说一声，她一定开心死了！” 挂断电话后，段珂毓拿羊奶把狗粮泡软喂给源源吃，小狗如今已经很乖了，只是偶尔还会被呛到。 怕它有什么意外，每天进食排便段珂毓都守在跟前，家里都要消毒好几遍就怕小狗得犬瘟那种病，所幸目前一切良好。 看着它吃完，段珂毓才起身去了书房。 这里有他的许多设计图和初始稿件，既然决定搬走，这些东西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哐当——”一声，段珂毓的膝盖碰到了某处矮柜。 他疼得嘶了一声，低头去看却忽然顿住，这个矮柜……好像是他放光盘的地方。 他和宋景焕结婚时的光盘影像。 当年结婚，他兴致勃勃，把那几段视频都刻了光盘，还特意存了U盘和录像带，对这些东西宝贝得很。 这些他曾经珍藏的东西，如今已经尘封很久了。手机里那些舍不得删的照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想起大姐说过让他去看看结婚时的录像，段珂毓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柜门拿出了几个盒子。 小狗好奇他手里拿的东西，在他脚边绕着跑来跑去。 段珂毓走回客厅，将光盘放入播放器，读取成功后，舒展悠长的音乐缓缓播放。 源源在他脚边叫了几声，试图跳上沙发，段珂毓把它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结婚录像是由专业摄影师拍摄，镜头和滤镜都给的恰到好处，画面非常唯美。 教堂中两人宣誓亲吻，好似电影主角般幸福，花瓣自天空飘下，宋景焕看向他的眼神温柔似水，竟也沁着满满的爱意。 那时宋景焕正在人生低谷，父母离世，房车都被拍卖，婚礼的前一天他还在法庭出席。 视频按顺序切换，温柔婉转的钢琴曲中，他们的写-真照片一张张播放。 段珂毓早已泪眼朦胧，他不再探究那时宋景焕的表情，而是凝神在噙着笑意的自己身上。 他姐说得对，现在的他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憔悴没落的眼神、总是耷拉的嘴角和勉强的笑意，与三年前这个意气扬扬的少年没有丝毫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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