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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相好，上学的时候曾是校草，开口便如沐春风，态度亲和。 席珩垂着眼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态度冷淡，可因为他是席珩，所以并不算作无礼。 宋景焕倒了两杯红酒，“没想到和席总是邻居，小毓厨艺不错，席总要是方便，平常可以多来家里吃饭。” 席珩接了他递过来的酒，宋景焕笑笑，掏出一张铂金名片推了过去。 席珩瞥了一眼，抿了口红酒。 “前几天看到新闻，第一批宠物高级植入芯片要研发成功了，咱们的科研越来越厉害了。” 席珩抬起眼皮，“宋总对这些还感兴趣？” 宋景焕笑了几声，“我经常关注，但肯定没有席总专业。” 段珂毓又一次出来，他已经脱了围裙，一身家居服非常显年轻，看着像高中生一样。 “切了点水果。”他笑得很腼腆，拉开椅子坐到宋景焕旁边。 席珩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有一半都是带甜口的。 他拿过宋景焕的名片，“我的助理会联系。” 宋景焕明显心情愉悦，“宋某恭候。” 他心情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挂着笑意剥盘子里的虾。 动作利索熟练，剥完放进旁边段珂毓的碗里，整个过程相当自然。 他接着又剥了好几个，都给了青年吃，段珂毓也没有丝毫惊讶，低着头专心吃饭。 席珩停下想去夹虾的筷子，耳边响起徐泽一八卦的声音。 “他俩感情不好，宋景焕外边还有人呢，听说也是个男的！” 感情不好？ 席珩看见段珂毓碗里满满的虾，有点不置可否。 果然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外人又能猜到几分。 ：：： 渐近入秋。 上京今年的秋天多雨，淅淅沥沥两天才停。 只是天还阴着，雾蒙蒙一片。 席珀的心情和天气一样不怎么美妙，“你怎么老想着回青城，在这多待几天不好吗？” 这个弟弟比自己小了七岁，稳重得超乎年龄，席珀之前没有意识到，如今却又觉得他与家里不太亲近。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席珩睁开眼睛，有些无奈。 “哥，我已经待了很多天了。” “你听哥的。”席珀挥挥手，“等会儿要去的这个科技园是前两年特批的，虽然没有建设完全，可已经初具规模了。” “今天是我豁出老脸破例给你添的名额，你真以为谁都能去那里参观啊！” 席珀觉得自己用心良苦，“你们那个宠物芯片不得审批啊？今天有很多领导来，你去认个脸。” 席珩幽幽道：“审批早就通过了。” 席珀住嘴，抿抿唇，“那也去看看。” 席珩深吸口气点点头，“看，都到门口了，当然得看。” 他话音刚落，车子停了下来。 科技园果真让人意兴阑珊，席珩昨晚熬夜处理工作，这会儿甚至都有些许犯困。 好不容易捱过两个小时，此行结束。 席珀几步走过来，“中午吃什么？” “都行。” 两人一齐下台阶，席珀抱怨道：“你嫂子也是在家里待不住，又跑到深圳去了，一个个都是不着家的主！” 门口又停了好几辆车，席珩只扫了一眼，眉头轻轻皱起。 席珀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身形修长的宋景焕立在车边，周身气质俊雅，旁边一个稍微矮点的男人与他贴的很近，在低声耳语什么。 “那是宋家的吧？”席珀眯了眯眼，嗓音低沉。 身边不知谁接了话，“不是说去青城了吗？又回来了？” “旁边那个就是他包养的三儿？想不到也是个男的。” 这在圈子里早已不稀奇的事，如今因为当事人都是男性被众人多加“关注”。 “他倒是好福气，家里有老婆，外边还有事业型的情-人跟着。”说话的是上京资深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当年也是宋家的对手之一。 席珀摇摇头，回到车里才跟席珩说：“宋景焕这事做的真不体面。” 圈子里都知道宋景焕能翻身有一半是荣正的功劳，当年联姻的时候没有不情愿，现在有底气了就那样打段家的脸，外边养人也毫不知收敛。 席珀平身最看不惯这种人。 “他那个助理。”席珀轻轻皱眉，“好像还是哈佛毕业的，现在做营销这块，听晏如说过几句。” 席珩罕见接了话，“是吗，大嫂怎么说的？” 席珀睨他一眼，“你有兴趣？” 席珩嗤笑一声，摇摇头，“那个宠物芯片的项目刚和伍景对接。” “你找了伍景？”席珀看他一眼，“他们家做娱乐的，不靠谱。我就说应该单立个部门，到现在亿承的广告营销还得外包。” 说起这个他就更恼了，“年年都被否，真搞不懂那群人怎么想的！” 自席珩出任董事长开始，那几个原来的股东就很有意见，这次芯片在青城试点都连连否决。 “有时间添堵，没时间想一下怎么跟上时代。”席珀吐槽道，“几个老东西脑子都锈住了。” 席珩倒是无所谓，听他骂完后淡淡提醒一句：“这些话少说，被外人听到就麻烦了。” 席珀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司机小邓笑得一脸纯良。 “不至于。”席珀摆摆手，“我还是有分寸的，你嫂子也管着我呢。” 他大哥还是一如既往，三句话不离老婆。 席珩见怪不怪，低头看着邮件。 “中午吃那家日餐吧，咱妈经常去……”席珀的声音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喂老婆？” 席珩拧眉，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夹着嗓音说话真的很怪异，可惜他亲爱的哥哥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你要回来了？”席珀张扬的眉眼历史都有了喜意，“哎呀不了不了，就咱俩过二人世界呗，他那么大人了还不能自己吃饭呀……对对对，那老婆我去接你。” 席珩：“麻烦先靠路边停车让我下去，你再去接老婆。” 席珀朝司机抬抬下巴，红旗车缓缓停下，身高腿长的男人被扔在了路边。
第4章 几片乌云压着一动不动，秋风卷着黄叶呼啸几声，刮到厚厚的窗户上软绵绵地没了动静。 段珂毓赖了会床，十点才堪堪睁眼。 手机界面亮了好几遍，【结婚纪念日（十月二十一日）】。 他面无表情关了提醒，顺便取消了纪念日。 拖沓着步子走进卫生间，映入眼帘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段珂毓泼了一捧凉水在脸上，镜中人红肿的眼睛尤其醒目，段珂毓紧紧咬牙，暗恨自己真是不中用。 回忆和梦境，到底哪个更伤感些？ ：：：： “小毓，这一身好看。”段莫辛摸着下巴点点头，“比之前那套更合身。” 段珂毓看着镜中，轻轻摇了摇头。 “这西装和景焕的衣服不搭，明天就婚礼了，我还是不换了。” 段莫辛有些遗憾，“行吧，现在换确实来不及。” “这几天他也不陪你，工作有那么忙吗？”段莫辛有点不满，“婚礼在即，连个面都不露。” 宋景焕这些天也鲜少与他联系……段珂毓压下心里隐约的不安，温柔笑了笑。 “姐，他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情绪不好很正常。我也准备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度过这次难关。” 宋家破产，公账漏洞百出，欠了银行三百亿，宋父锒铛入狱，宋母含恨去世。 年仅二十的宋景焕几乎是遭受了灭顶之灾，就算重新创办了伍景，在整个上京也近乎是举步维艰。 为了帮他活跃关系，段珂毓办了休学，提出与宋景焕联姻，荣正便成了伍景的后盾。 第二日婚礼时，宋景焕如约出现，清隽的面庞一如往常，音乐响起的时候段珂毓哭的泪眼朦胧，因而也忽略了新郎不自在的眼神。 宣誓亲吻时双唇的磕碰也青涩冷硬，正如即将到来三年的婚姻。 ：：：： 下午一点，席珩回到云汇锦。 “订下周一的机票回青城……” 路边的绿化带传来微小的动静，男人警觉地停下脚步。 窸窸窣窣半晌，一个湿-漉-漉的不知名物种缓缓爬了出来，被打湿后零星的几绺毛发黏在身上，看起来像是……粉色的大耗子？ 席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好的席总，机票已经订好了，您在上京这边还有两个必须会议要参加……” 席珩眼睁睁看着疑似老鼠的“不知名物种”缓缓向自己爬了过来，甚至试图伸-出爪子攀到了锃亮的高定皮鞋上。 忍住抬腿甩开的冲动，席珩开口打断了还在耳边滔滔不绝的助理。 “程晨。” “嗯……啊？席总，怎么了？” “我给你发个照片，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应付方案？” “好的席总。” 席珩低头看着自己鞋面上乱动的小东西，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席总？” 是清朗的少年音。 段珂毓匆匆吃过早饭后，出门买些水果和食材，没想到却在小区碰到了前几日刚刚见过面的席珩。 “席总，这是你的狗吗？” ……狗？ 席珩抿抿唇，在青年清澈的探寻眼神下缓缓摇头，“它刚刚自己爬过来的。” 段珂毓走近几步，小狗幼崽在男人的鞋上努力攀登，很有试图爬到腿上的趋势。 “但它很喜欢你诶！”段珂毓抬头笑笑，“不然不会亲近你的，它还这么小，只有找妈妈的本能。” 找……妈妈？ 席珩又有些无言，“你说这是狗？” “对啊，就是太小了，按道理没可能出现在这里。”段珂毓说着走近绿化带翻找。 刚刚下过雨，灌木树叶上都挂着露珠和雨水，却不见其他小狗的身影。 “真的只有这一只……”段珂毓有些疑惑，“这么小，没有狗妈妈是养不活的。” 天气寒凉，淋过雨的小狗瑟瑟发-抖，嗷嗷的小奶音一直不停，段珂毓扔下手里的购物袋，蹲下来缓缓把小狗捧到自己的腿上。 席珩也不敢乱动，这小东西的生命确实脆弱，只能低头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动作。 段珂毓裹着小狗冰凉的身体，“你看它眼睛还没睁开呢，现在只能吃奶，肯定很难养活。” 他把小狗捧在手里站起来，试图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给小东西，小狗的声音渐歇。 “用这个吧。” 席珩解下围巾递过来，段珂毓一眼注意到了logo，“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席珩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种慑人的压迫感，“也算是我捡到的狗。” 段珂毓拿围巾小心翼翼裹住狗狗，动作轻柔地放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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