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绒接过行李箱, 感觉手中的箱子比一头牛都要沉:“你买什么了……” “一些纪念品, 有一部分是打算送给你的。”祁姝理所应当道,“还有一些衣服,我觉得我应该会需要。” “家里不是还有一整个衣帽间吗?” “每一套衣服都是不一样的, 况且那些是旧爱,这些是新欢。”祁女士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对了, 我给你和小澈一人带了一条围巾, 他的那条你到时候记得拿给他。” 祁绒有点尴尬:“我最近没有跟他联系了。” 祁姝惊讶道:“什么情况?你不喜欢他了?” “那倒不是。”祁绒说着,突然停下了话头,“等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他?”祁姝笑得不行,她伸手捏捏祁绒的脸颊肉,很软,手感非常好,“我是你妈妈。这个理由可以吗?” 尽管母子两人不常见面, 但他们的关系依然非常紧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就像朋友一样。 祁姝看着优雅稳重,实际上心态年轻,很多时候都不着调,但她顺遂的人生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谢承泽本来说派人来接我。”祁姝说起祁绒的父亲,语气中含着假意的嫌弃,“我跟他说本人来不了就不要找别人来接我,真是不知道在装什么。” 祁绒问:“然后呢?” 祁姝蹙眉:“他在微信上给我发了十个大哭黄豆。” 祁绒:“…………” 但他毫不意外,因为谢承泽在日常生活中一直都像是人机模拟人类。对此,祁绒只好奇他爸当年是怎么凭借一身人机味追到祁姝的。 祁绒也确实问过。 祁姝叹气:“这就是傻子克高手吧。” 两人的午餐选在一家环境优美的新式中餐厅,独立隔音包厢,很方便两人聊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祁姝抿了一口茶,“你跟小澈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没说完呢。” 她把转桌上的花生米转到祁绒面前,似乎非常希望他能多唠两句。 祁绒无奈地把花生米转了回去。 “也没什么,就是产生了一点小摩擦。”祁绒说,“我感觉他对我没有什么想法,再经过这一点小摩擦,我觉得我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反正系统每个月都会刷新,我就想趁机跟他断一段时间试试看。” “那你除夕夜还打算见他吗?”祁姝好心提醒,“我们今年除夕夜要去裴家,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你可以不去。” 祁绒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还是去一趟吧。”祁绒低声呢喃道,“虽然见一面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由你自己决断。”祁姝说,“反正你要记住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话,你喜欢谁我都管不着,但你喜欢的人一定要是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 祁绒笑道:“我记得的。” - 年味一日变得比一日浓。 冷空气从单纯的冻皮肉变成了冻骨头。 除夕日很快就到了,街边的店铺通通都换上了节日装潢,放眼望去一片红火,店铺里又响起了那几首耳熟能详的新年歌,这已经是每年的保留节目。 入了夜,城市里响起零落的鞭炮声,祁绒在爆竹声中开车驶向裴家老宅。 车上,祁姝和谢承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裴家老宅是庄园别墅,车停在花园外面,还要往里走一段才能看见房子。 祁绒停好车,祁姝率先下了车,谢承泽紧随其后。祁姝挽上谢承泽的胳膊:“我们先进去吧,让绒绒拿东西就好了。” 谢承泽说:“这么多东西怎么就让孩子一个人拿?不太好吧。” 祁姝嗔怪道:“跟你说话怎么就不听呢?” 谢承泽败下阵来:“那好吧。” 裴家庄园里四处挂上了新年装扮,很有节日氛围。 祁姝和谢承泽站在裴家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按响了裴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裴之澈,他有礼貌地跟两位长辈打了招呼,随后抑制不住地朝两人身后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 谢承泽没看懂:“怎么了之澈?什么东西丢了吗?” “没有。”裴之澈收回目光,“外面冷,快进来吧。我妈今天非要下厨做一道菜,两小时前就进厨房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祁姝回想起许兰安的厨艺,直觉她要把厨房炸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她。小澈,你们家厨房在哪儿来着?我有点忘了。” 没得到回应,祁姝奇怪地回头,看见裴之澈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她又喊了一声:“小澈?” 裴之澈回过神来,抱歉道:“不好意思,您刚刚跟我说什么?” “你家厨房在哪儿来着?” 裴之澈招手叫了个佣人过来,让她带祁姝去厨房。 祁姝将裴之澈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终于舍得告诉他:“绒绒在后面呢,我让他拎东西,应该快到了。这句听到了吗?” 祁姝的洞察力很强,她将裴之澈一系列的反应尽收眼底,从期待到失落,再到听到祁绒消息之后瞬间亮起的双眼。 裴之澈重重地点了下头:“听到了,谢谢阿姨!”他后退两步,急匆匆地转过身,跑出了家门。 跑得还挺快。 祁姝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她觉得祁绒说错了,裴之澈这哪像是没有想法的样子? 他分明在乎得要死。 裴之澈往停车场的方向跑,但去停车场不止有一条路,他不知道祁绒会从哪条路来。 裴之澈站在岔路口等祁绒,刺骨的寒风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撞,他出门跑得急,没来得及套外套,此刻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冷。 好在他并没有等太久。 约莫只过了一分钟,祁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最左边的那条道上。 日思夜想的幻想化作实影,裴之澈下意识掐了自己一下。 很痛,说明是真的。 祁绒就在他视线范围内。 好奇妙的感觉。 定睛看去,裴之澈看见祁绒手里拎着一堆东西,他连忙跑过去全部都接到了自己手里:“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沉不沉?我看看你的手,勒红了没有?疼不疼?” 问得太多,祁绒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才好。 他看见裴之澈只穿了一件单衣,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袖口,发现这衣服没什么厚度,一摸就知道这是在有暖气的室内才穿的衣服。 肯定很冷。 关心的话就挂在嘴边,祁绒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裴之澈没等到想要的关心,他厚着脸皮追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绒避而不谈:“先进屋吧。” 路旁的灯照下来,映出地上的两个人影。裴之澈控制着行走的轨迹,让两个人影很亲密地贴在一起。 祁绒自然发现了,但他只是看着裴之澈不停地调整影子的角度,一直没开口。 期间裴之澈偷看了祁绒好多次,见他没有交谈的欲望,也随之沉默。 进了裴家大门之后,两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佣人归置。 裴之澈第一时间去摸祁绒的手,祁绒的手很冰,他连忙把祁绒的手捂在手心里:“我给你暖一暖。” 祁绒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没事,不麻烦你了,过一会就暖起来了。” 裴之澈愣在原地:“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他非常不喜欢祁绒用客气的语气跟他讲话。 祁绒认为麻烦他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称不上麻烦,甚至算得上是奖励。 但他哪里敢在祁绒面前说这些。 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更丰盛丰盛,大鱼大肉配上新鲜好味的素菜,所有人都胃口大开。 大家吃完后便坐在客厅聊天。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电视里在放春晚,听起来热闹得很,大家都聚在客厅里聊天,没有一个人看节目,春晚只起到了一个背景音的作用。 祁绒对电视节目没兴趣,也不想加入几个长辈的聊天话题中,他百无聊赖地回完了手机上的祝福,垂着头恹恹欲睡。 除夕要守岁,祁绒迷迷糊糊地窝在沙发角落,醒一阵梦一阵,不知怎么就熬到了将近十二点。 迷蒙之间,祁绒听见两家人似乎在张罗什么事情,但他太困了,一句都没听清。 “绒绒,我们去屋顶好吗?”裴之澈靠近他,“天台的视野更好。” 祁绒睁开眼。 alpha看起来非常害怕被拒绝,话里话外都带着讨好与小心翼翼。 祁绒全都看在眼里,心脏随之泛起细密的疼。 “走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祁绒还是答应了,“外面风好大,你记得穿外套。 裴之澈马上听话地穿上了外套。 他们坐电梯直达楼顶天台,来到扶栏边。祁绒低头向下看去,下面有一些人忙忙碌碌的,似乎在搬运着什么。 两人的父母也在楼下,大家一起聊着天,偶尔会笑出声来。 再抬头,天上散布寥落的星,远远看去像一条闪烁的银色丝带。 “绒绒。”裴之澈兀自开口道,“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之前的事情? 祁绒问:“你说哪件事?” “游乐园的事,还有上次你发情期的事……”裴之澈站在他身后,一桩桩细数自己的过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误会你太多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猜忌你,不应该对凶你,更不应该不听你解释,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疏远我?” 裴之澈的道歉太诚恳,祁绒也生不出什么气。倒不是原谅了,觉得可以重归旧好了,而是时间节点已经过去,当时的情绪早就淡了,亦没有再纠结下去的必要。 “事情都过去了。”祁绒放眼望去,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树影上,“我也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这些事情并不会直接影响到我对你的态度。” 裴之澈茫然地问:“那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祁绒不解,“我们当然是朋友。” 裴之澈不是向来都强调他们只是朋友吗? “是吗……”裴之澈的心空空的,“朋友”这个词并不能让他满足,“你觉得我们是朋友?” 祁绒反问:“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吗?” “当然想。”裴之澈急忙回答,“可是……” 声如蚊呐的“可是”二字消散在了风里。 如今的他早就与以往不同,他觉得“朋友”这个词太普通了,实在算不上亲密,不太符合他想跟祁绒长期保持的关系。 “裴之澈,我反思了一下。”祁绒记得裴之澈方才说的那句“不要疏远我”,他偏过头,与裴之澈对视,“其实我也有错,明明说了我们是朋友,但潜意识还在跟你赌气,所以我之前才会故意表现得跟你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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