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新到的材料,他再也没有一点想动的欲望,于是窝在画室的懒人沙发里发呆,沙发很软很宽敞,祁绒蜷缩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空腹感席卷而来,祁绒打算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刚打开画室门,就看见了门口的裴之澈。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祁绒注意到了裴之澈欲言又止的嘴唇。他收回视线,故作视而不见,一步不停地从他的眼前路过。 裴之澈没有跟上来。 祁绒知道他心里肯定在赌气,因为在裴之澈眼里,他已经是一个跟别的alpha私联好几次的大坏蛋了。 他自己心里也有气。他气裴之澈总是先入为主地下了论断,气裴之澈总是不信他。 当双方都开始赌气,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祁绒猜裴之澈在等他开口、等他认输。 但他一时半会没有跟裴之澈说话的打算。 他觉得很有必要晾着裴之澈一段时间,至少要让他意识到不应该对事实主观臆断。 冰箱里没剩下什么食材,但祁绒在厨房发现了一碗炒饭,多半是出自裴之澈之手。 期间裴之澈从厨房门口路过了好几次,他已经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依然免不了被祁绒一眼发现。 不过祁绒不会戳穿他。 秉承着不跟粮食赌气的想法,祁绒还是把那碗炒饭送进了微波炉。 等待炒饭加热的时候,微信接连弹出来好几条群消息。祁绒点开看了一眼,消息来自他们高中时拉的四人的小群。 此时群里又一次活跃了起来。 主要是林赫山自己在讲话。 【林赫山:我二十号凌晨四点落地,给你们个机会,谁来接我?】 然后兴师动众地把所有人都艾特了一遍。 【林赫山:或者再给你们个机会,谁要请我吃夜宵?】 又把所有人都艾特了一遍。 郑筱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黄豆。 【郑筱:我是海洋学家,这就是沙币】 【祁绒:太早了起不来。】 【裴之澈:。】 【林赫山:这对吗?之前郑筱怎么就有人接?】 【郑筱:不满意的话就读一遍群名称哈】 祁绒看了一眼群名称—— 看不惯我就去(4) 祁绒记得这是之前林赫山自己提议要改的群名称,如今回旋镖也是打到他身上了。 林赫山半天没说话。 微波炉接连“滴——”了好几声,祁绒取出炒饭,热的时间刚好,温度也恰好适合入口。 裴之澈做饭很好吃,至少在祁绒看来,裴之澈比他更擅长做饭,家里做饭次数更多的也确实是裴之澈。 但是每次祁绒下厨做饭的时候,裴之澈都会非常给面子地赞美他,哪怕他心血来潮尝试新菜时做得相当失败,裴之澈也会昧着良心吃下去,并且夸他好棒。 祁绒吃饭的时候,裴之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位置一偏头就能够看见祁绒。 两个人的脸上都在假装平静。 群里,林赫山和郑筱掰扯了半天,彻底老实了,换了一副嘴脸。 【林赫山:@所有人有没有好心人愿意既接我又请我吃饭,求求了】 【林赫山:祝大家工作顺利步步高升福气满满鸿运当头恭喜发财财源广进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顺遂无忧青春永驻】 【裴之澈:1】 【郑筱:1】 【祁绒:1】 社会上的好心人还是多。 裴之澈看见祁绒的回复,悬着的心落了一半,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到时候一起去吗?” 空气安静的每一秒都好漫长。 尔后他听见祁绒回答他:“好。” 裴之澈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鼓起勇气,朝祁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消息是祁绒并没有在看他,所以他偷看祁绒不会被发现。坏消息也是祁绒并没有在看他,完全不在意他似的。 好几个小时没看见祁绒,裴之澈趁着自己在暗处,用目光贪婪地描摹起祁绒的轮廓,随后,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开眼。 一些负面的思想逐渐在心里浮现,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自私的、贪得无厌的人。 他多希望祁绒能够永远看着他。 多希望祁绒的眼里永远只有他。 裴之澈压下嗓子里的干涩,忽地开了口,言语里的酸味却溢了出来:“贺延会给你做饭吗?” “……?” 祁绒的思绪罕见地空白了几秒,他难以置信裴之澈能问出这种话:“你是疯了吗?” 裴之澈垂下眼:“可能吧。” “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祁绒胃口全无,他放下勺子,“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无人回话。 祁绒快步走到裴之澈身前。 注意到裴之澈在刻意回避他的视线,他俯下身,用手指捏住alpha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我问你,在你眼里我跟贺延进展到哪一步了?是抱过了?牵过手了?亲过了?”祁绒每问出一个问题,就更贴近alpha的脸庞一点,“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跟他做过了?” 裴之澈看见祁绒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每一个问题都比上一个问题更让他痛心。 他想让祁绒不要再说了,可祁绒与他的距离已经来到了谁再动一下就能吻上去的地步。 裴之澈好似被下了定身符,瞬间动弹不得。 包括视线。 裴之澈的视线定在祁绒脸上,他只知道祁绒的眼睛好漂亮,看着他的时候最漂亮,再往下,还有嘴唇,带着精致的唇珠,整体是很温柔的粉色,看起来很软,如果亲上去的话…… “他亲过你吗?”裴之澈近乎无厘头地发问,“连我都没有过……” 祁绒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不是要跟我做朋友吗?”祁绒的手顺着他的下巴尖往上抚,“朋友之间是不可以接吻的,记住了吗?”
第29章 失魂落魄 裴之澈看起来快要哭了,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他有没有……” 祁绒坦然地与他对视:“你觉得呢?” “可是他都咬过你了……”裴之澈的眼眶发红,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你这个月的发情期呢?找他还是找我?” 按以往日子算,祁绒每个月的发情期大概会在三天之后到来。 但这个月的发情期提前了。 祁绒如实告知他:“我这个月的发情期已经结束了。” “……什么?”裴之澈彻底碎了。 所以祁绒身上的红茶味是这么来的对吗?贺延不仅仅是简单地咬了祁绒一口, 甚至陪着祁绒度过了发情期。 而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还傻傻地以为祁绒真的无时无刻都跟姜萄待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知道?”裴之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他的声音拔高, 像是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发情期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找我?”他失魂落魄,“我们之前那么多年明明就……” 祁绒听见他的哽咽声。 “你冷静一点。”祁绒的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抚过他的面颊上的眼泪,“不要哭, 好不好?” 裴之澈用脸颊去蹭他的手:“绒绒……” 祁绒缓慢地收回手, 裴之澈还在一路跟着蹭,直到完全蹭不到了,才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抬起头。 “你不要这样……”看不得他这种眼神, 祁绒被盯得心慌意乱,逃也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先冷静一下。” 祁绒站直了身子, 垂眸与裴之澈对视了几秒:“今晚就先这样吧。” 裴之澈意识到他要走, 连忙摇头,身体和言语都在挽留:“不要,我冷静了, 你不要走,你再陪陪我……” 祁绒轻声打断他:“晚安。” “不要……” “你不跟我说晚安吗?” 裴之澈一愣,马上说:“晚安。” 祁绒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回了卧室。 裴之澈万万没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一个人无措地坐在客厅沙发, 望着祁绒的房门发呆。 祁绒抵着门背后站了许久,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还是能听见门外窸窣的声音。 他知道是裴之澈跟到了他的门口。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像是隔着一整个世界。 以防万一,祁绒从内部锁上了门。 裴之澈当然也听得见落锁的声音,他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门锁,但没发出声音。 他的心里很乱,整个人都像是被打碎了重组的一般,每一个缝隙都在漏风。 今年的冬季冷得透骨。 祁绒没有上床,而是靠着门板蹲了下去,一言不发地陪着裴之澈平息情绪。 如同祁绒能察觉到门外有人一样,裴之澈也能察觉到门后有一个人,那个人跟他一样蹲在门边上,跟他一样保持着沉默。 约莫过了十分钟。 裴之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用指节轻叩了两下门:“晚上很冷,你快点去床上吧,不要陪我了,我马上就回房间了。” 门那边没有动静。 裴之澈继续道:“我走了,我真的走了,你快去躺着吧,盖好被子……晚安。” 祁绒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心绪紊乱地躺回床上,直视着天花板放空自我。 - 这种不上不下的氛围持续到了二十号。 是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给林赫山接机的日子。 裴之澈开车带祁绒去机场,除去上车时裴之澈问的那句“空调温度合适吗”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交流。 林赫山的飞机凌晨四点落地,机场的地理位置很偏僻,从市中心开车过去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两人是两点出的门,冬夜的道路上车流量并不小,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都加班到半夜。 路上偶尔遇上红灯,前车的尾灯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祁绒想起来之前同样堵车的时候,他跟裴之澈之间是与此时截然不同的轻松气氛。 为了转移注意力,祁绒私聊了郑筱,问他出门没有。 郑筱好半天都没回消息。 两人到达机场时已经快要一点了,林赫山的飞机即将落地,郑筱还是没有音讯。 祁绒怀疑他根本没起床,干脆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铃响了很久,一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的人才磨磨唧唧地接通了。 听筒那边传来了被子布料摩挲的声音。 祁绒问:“不是说好了一起接机吗?怎么还不起床?” “什么啊,接机要不要这么早啊……”郑筱打了个哈欠,难掩困意,“现在不是才四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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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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