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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歇地抬起手臂又落下，枕头一次次打到季永泽身上。 “……好累。” 枕头先一步停止了攻击，然后是钟青夏的声音，慢慢变慢，变平，变低。 “胳膊好酸……” 听到钟青夏嗓音嘶哑无力，季永泽放下手臂，看到钟青夏已经把枕头丢到沙发上，然后坐到了自己身旁，疲惫得重重呼吸着。 “……青夏。”季永泽踌躇着，探手摸到钟青夏的手臂，怕被拒绝赶紧说道，“我帮你揉一揉。” 他轻轻揉捏钟青夏的手臂。钟青夏没有拒绝，只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酸痛。 挨打的人，正在给打他的人按摩…… “疼吗？”钟青夏问道。 季永泽愣了下，道：“不疼。” 枕头虽然不硬，但是还是会打出痛感，只不过这种程度的痛完全可以忽略。 “……哦？” 注意到钟青夏语气与眼神的异样，季永泽才发觉，自己的回答有误。但他又仔细想想，这问题本身就带点儿“陷阱”的性质——不管怎么正面回答，都会被对方“挑刺”。 “不疼的话，”钟青夏将手掌握住，抬起来，“枕头换成拳头吧？” “……”季永泽还在勤勤恳恳给他这条握拳的手臂按摩。 “但我现在没力气了，”钟青夏又松开手，放下手臂，耷拉肩膀全身松懈道，“拳头也不会很疼吧。” 钟青夏身体往后倾斜，倚着沙发靠背。屋子里安静了。钟青夏没再说话，季永泽手上按摩的动作也没停。 “我要补偿。”钟青夏开口道。 “嗯？”季永泽看着他。 “我凭什么不要……”钟青夏像在喃喃自语，说完，眼睛看向季永泽，“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怎么弥补，你过去给我留下的阴影伤害吗？” “……嗯。” “那也要弥补，不知道也要弥补！”钟青夏“腾”地坐直身体，情绪激动道，“用你那个留学三年就拿到博士学位，以后还要教越来越聪明的大学生们的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弥补！用你想做要做必须做的所有好好弥补！我要补偿！我要补偿——！” 钟青夏又是拍沙发又是要跺脚，整个身体在沙发上扑腾着。季永泽：“好，好……” “你那么自私，我也要自私！我凭什么不能自私！” “你可以。你能。”季永泽真怕他嗓子吼破从沙发上摔下去，说道，“我听你的。我会补偿你。” 钟青夏闭上嘴，坐在沙发上静止不动了。 “青夏。让我弥补吧。”季永泽看着钟青夏，嗓音沉稳，认真说道，“用一辈子弥补。” 钟青夏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动不动就一辈子，真幼稚。” “……” “你哄小孩呢。” “我是说真的。”季永泽缓缓道，“真的。一辈子。” 钟青夏慢慢敛起笑容，也认真了。他看到，季永泽的眼睛里有光，还有自己的倒影。 他给了季永泽弥补的机会，给了两人重新开始的一丝希望。 季永泽的手不再是推开他，而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钟青夏的唇角，再度慢慢扬起。 “那你先弥补到，让我相信你吧。”他说道。 “好。”季永泽点头，答道。 “我累了，你把我抱到床上吧。” “好。” 季永泽顺从地起身，把钟青夏从沙发上横抱入怀。钟青夏也顺其自然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 “重吗？” “不重。” “骗人。刚吃完饭，怎么可能不重。” “我能抱动。” 可以，不否认“重”了。钟青夏也不戏弄他了，怕他万一不小心力气不稳摔倒了。 虽然以前也抱过，但是次数太少了，钟青夏感觉自己跟被第一次抱没什么区别。如此近距离，钟青夏能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儿，两人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可以察觉到两人的呼吸频率。 这个距离好适合接吻——钟青夏忽然想道。他感觉自己有些紧张，有些害羞，还有些兴奋。 “季永泽。” “嗯？” 钟青夏清清嗓子，说道：“从现在开始，以后，你想摸我就摸我，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忍不准克制，不准找借口。” 季永泽略微停顿了下脚步：“……？” 钟青夏：“我想体验你变态的样子。” 季永泽：“……” 钟青夏：“弥补。在这方面我一直都没有获得过满足。我好奇……” 不知为何，钟青夏说到“好奇”这个词，脑海里自动蹦出一句：好奇心害死猫…… “好。” 季永泽已经走到床旁了，缓缓俯下身把钟青夏放到床上。 答应得真快。钟青夏边心想，边用手肘撑着身体要起来，然而一道阴影却在此时罩住他。 床垫往下一陷，钟青夏直视着忽然近在咫尺的季永泽的眼睛，瞬间明白过来要发生什么，还来不及说话，季永泽就吻住了他的唇，并把他压到身下。
第71章 第71章
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的钟青夏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 他心里一惊，昨晚被抛下的噩梦又浮现于脑海里，他一时分辨不出现实与梦境。 “季永泽……？” 钟青夏有些茫然无措地下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季永泽的影子。他一个人站在屋里，觉得身体很酸痛，眼睛鼻子还有胃里都很难受。这时，他看到茶几上的保温袋，和一张纸。 若不是茶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就不会一眼看到保温袋和纸——他也是这时才发现，家里好像比昨天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 钟青夏拿起那张纸，眯着眼看，感觉心里有些焦躁，又迅速去把框架眼镜拿出来，戴上后看。
【钟青夏： 学校那边突然有急事，我必须要立刻赶回去。 早饭我已经买好了，你趁热吃。屋子里我简单打扫了一下，你如果有什么东西找不到可以问我。我看垃圾袋已经满了，走的时候也拿下去扔掉，你记得套上新的垃圾袋。 醒来后，在手机上回一下我的消息。——季永泽】
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的留言条。
刚刚紧张造成的肾上腺素飙升慢慢回归正常，钟青夏觉得疲倦感又袭上来。他拿着这张纸回到床上，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略过所有的消息提醒，先点进与季永泽的私聊界面。 季永泽大概是担心钟青夏没有看到他放的纸质版留言条，又在两人私聊里发了个一模一样的电子版留言条。 钟青夏给他回了三个字“我醒了”，想着他说的急事可能还没办完，于是把留言条和手机丢一旁，躺床上抱着被子赖床小憩。 过了会儿，钟青夏的手机响了。 是季永泽回消息了。
季永泽：身体怎样？现在还在床上吗？吃早饭没？ 钟青夏：你问题真多。你管我在哪儿。 钟青夏：身体没啥，昨晚又没做什么。 钟青夏：等会儿吃。我牙还没刷呢，我还不知道你买的什么。
昨晚两人主要就是接吻，亲累了就抱会儿摸会儿，然后继续亲；有反应了就用手用嘴解决，总之一直都在嘴对嘴亲吻，激吻热吻长吻深吻浅吻…… 把对方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久违感受到舌头都被亲麻了，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最后简单清理了下就睡了。
钟青夏仰躺望着天花板，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感觉有些疼。季永泽把他的嘴唇咬破了……一瞬间，昨晚所有刺激的记忆都在钟青夏脑海里涌现。打住打住！他赶紧翻身阻止自己回忆，心里想季永泽这下应该亲过瘾了吧？
手机响了。
季永泽：我出门前亲了你很多下，你都没有醒。
钟青夏：“……”
钟青夏：你具体亲了我几下？ 钟青夏：不准说没有数，就大致多少。 季永泽：七、八下？ 这么多。 钟青夏：也没多少嘛。
季永泽没有立即回复了。钟青夏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把那张留言条拿到手上看，看季永泽写的每一个文字。看完后，他的目光在开头的“钟青夏”和结尾的“季永泽”之间来回停留。 真是一本正经的，还把两个人的大名都写上…… 也没有什么亲昵的爱称…… 钟青夏放下留言条，闭上眼摇摇头。 我在想什么。 钟青夏从床上起来，去洗漱。在镜子前，他看到自己脖颈和肩膀上的吻痕。 昨晚，季永泽想留吻痕，但他犹豫钟青夏是不是明天还要陪父母，还要上班。 钟青夏：“没事。有你送我的围巾。啊……！”
那家伙，就像一拿到通行证，就开始“放肆”了……
钟青夏洗漱完，到茶几前，打开保温袋，看到里面有包子油条烧卖还有一个比手掌还大的煎饼果子…… 也太多了吧！ 都还是温的，这个袋子功效还挺好。钟青夏坐沙发上，边吃包子边看手机上的消息，想着给父母发消息等会儿去找他们，结果又想起昨晚送他们离开的路上，他们笑吟吟地说：“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钟青夏：“……” 手机响了。 是季永泽发的新消息。他又有什么事了？
季永泽：今晚继续。
钟青夏：“……”
把手机丢沙发上，钟青夏揉着头发想“啊啊啊”喊叫一番。心好乱！也没胃口吃东西了。喝杯水洗个澡清醒清醒吧。 脱光衣服，钟青夏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低头再看看镜子照不到的下半身有没有。 一个、两个、三个……算了懒得数了，没有意义。 昨晚，全是些开胃小菜，他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来顿大荤…… 钟青夏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得难受，赶忙到花洒前，试过水温后就快速淋浴。 花洒喷出如雨线的清水，从头顶往下浇满全身。钟青夏的手抬起来，触到喉结，想起昨晚在床上，他被季永泽压在身下亲了十几分钟后，季永泽的手指也是这样，轻轻触了他的喉结。 他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心脏跳得格外强烈。 “你的嗓子哑了。”他记得季永泽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摇了摇头。 都说了，不要克制…… “没有克制。克制是很压抑，会痛苦，我现在没有痛苦。我是‘不愿意’。” 季永泽说完，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把他的裤子脱掉，用别的方式解决后，回来继续含住他的嘴唇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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