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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笙，我让他滚了，让他再也不要出现，真的。” 坐在床沿的王羽笙从手机上抬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们都是成年人，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梁韬嘴唇翕动，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愧疚，“不是把你当作play的一环……” “哎呀，知道啦。”王羽笙拍拍他的膝盖，语气轻松，“给你点了白粥，吃完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吃完饭，王羽笙回去上班，梁韬一觉睡到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感。梁韬躺在床上，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只觉得那是一场清醒的沉沦。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发泄，却偏偏选择了那一种。 他们之间由错误的性开始，后面的，也谈不上多正确。梁韬其实没想太多，他只是下意识那样做，却为这场长达两年的错误画上一个首尾呼应的句点—— 从前白欣遥让他痛，现在他主动将痛化作武器反击，让白欣遥比他更痛。而他也惩罚了自己，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结果。 第二天居家办公，第三天才去到工作室。张鹏说新项目要求他们提供学位证毕业证，梁韬立刻点头，“我马上补办。” 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材料，在张鹏和王羽笙的陪同下，时隔一年多，梁韬再次回到母校。他们找到教务处说明来意，里面的老师却冷冷地回应，“谁让你不保管好。” 梁韬早就全校出名，这个老师明摆着为难他。他娴熟地陪笑，“给老师添麻烦了，昨天打过电话，说好了今天来。” “谁跟你说的你找谁呗。” 梁韬环视一圈，接电话的是位女老师，但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他一时分辨不出是谁。走了一圈询问，也没有人搭理他。 “怪不得你们学校怎么也比不过阳天大学。欺负自己的学生，算什么老师啊。” 张鹏讲话总是一板一眼，但很适合当下这句话，掷地有声。 所有视线齐刷刷投向他，气氛瞬间凝固。王羽笙赶紧出来打圆场，“都是好学校！沟通上的问题，小事而已。要不老师您指条路？就是出门有点急，空着手是不太好意思……这样，您先办着，我现在去准备！” 话音刚落，梁韬已经从包里取出一条塑料袋包装的香烟，“辛苦您了。” 那老师白他一眼，把烟和一寸照等材料收下，让他们到外面等，很快就全部办妥。 “梁韬你早有准备呀！”王羽笙惊讶道。 “文嘉牧几百年前就澄清了，你是被冤枉的。那种人不能惯着，要投诉！”张鹏还在愤愤不平。 梁韬揽住他的肩，笑了笑，“真心谢谢哥们儿为我出头，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们不一样。” 张鹏和王羽笙对视一眼，沉默了。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梁韬的心情，他另一只手揽上王羽笙，洒脱地笑着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早都习惯了，既然改变不了世界，就适应它。” 能把被歧视后的负面情绪消化得这么好，过去受过多少委屈。一想到这，王羽笙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疼惜。偏头去瞧，梁韬仍在笑，还逗张鹏开心。他突然发现，虽然从前他保护过他，但这个朋友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很多很多。 梁韬敏锐地发现王羽笙脸上有心事，问：“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我在想工作的事。” 梁韬莞尔一笑，“你不去做金融，跑到广告公司当策划，结果甲方全要挖你，该说不说，天生策划圣体！” “羽笙能说会道，模样又好，不像我。刚在办公室，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张鹏不好意思地说。 梁韬摇摇头，语气坚定，“没有的事！你说得很对，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分内工作，我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才选择送礼。要是真不给办我肯定投诉，最后一定办得下来。” 三人走到学校门口等滴滴。张师傅说从老乡那买了两只土鸡请他们吃，正好今天王羽笙休息，跟他们一起回工作室。 梁韬最后一个上车，回头望了眼熟悉的校园。临近开学，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返校，他们让他不禁回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些年少时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梁韬？” “诶，走吧。”梁韬坐进车里，直到后视镜里的学校大门消失，也没有挪开过视线。同样没注意到前座的王羽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瞥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师傅已经在工作室候着，连家里的瓷碗和木筷子都带了。两个大保温桶一开，袅袅上升的香气馋得三个年轻小伙子口水直流。 金黄的土鸡汤盛在白瓷碗里，汤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吹凉了浅尝一口，鲜美无比。见他们喝得津津有味，张师傅笑眯了眼，心满意足地嘱咐道：“不着急，小心烫着，嘿嘿。” “张师傅，土鸡可贵了，还是两只，您对我们真大方！”王羽笙抹了把嘴上的油，笑呵呵道。 “这有啥呀，张鹏宅得长蘑菇，这么多年为了哄出门，什么法子都试过，得亏你俩愿意带他散步打篮球，看着可比以前活泼。还得是同龄朋友啊，这顿鸡汤，是叔叔感谢你们！” 说着，他给每个人舀上鸡肉，“别光顾着喝汤，吃肉吃肉。” 梁韬却犯了难。 他不后悔那天的行为，但伤不是那么好养的，这些天为了减少上厕所，一直吃的少量流食。对着碗里满满的肉，他迟迟下不去筷子。 “怎么了小梁，不好吃吗？” “没有没有！”梁韬立刻否认，“我尝两块就行，多了。” 王羽笙适时出来解围，“不吃给我！”说着，把肉都夹到自己碗里。 “行，那多喝汤好不好？”张师傅笑盈盈地问梁韬。 梁韬微微一怔，恍惚间想起静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长辈这样温柔地询问了。 一碗鸡汤，暖胃又暖心。梁韬对当下的生活十分满意，有工作，有朋友，有住处，收拾成喜欢的极简风，每天回来看看书再睡觉。这样的生活在河岭也体验过，可每当这样想，就会记起跟白欣遥在那儿的点点滴滴。 久而久之会有点孤单，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养一只小动物作伴。接下来两个月，他一边做功课，一边看了好些领养贴。梁韬发现自己对三花情有独钟，还听说她们是猫咪眼里的大美女。 他做梦都在养三花，一只软软的小家伙跳上床，熟练地在毛绒被子上踩奶，一直呼噜一直响。然后调转方向，喵喵叫着朝坐在床头的他走来，“咚”地一下，翻着肚皮躺倒在他大腿上。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手在她肚子上揉，但视线往下，梁韬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是男生！ 要知道公三花只有极少数，而且必不能繁殖。意识到这一点，梁韬醒了。 他只当这个有点奇怪的梦，源于对猫猫的渴望。不过很快，他不再有精力养宠物。 一是工作繁忙，源源不断的项目填满全部工作时间。长时间脑力劳动导致他觉开始不够睡，每天除了上班吃饭就是睡觉，后面发展到饭也起不来吃，经常错过午晚餐。 “韬，明天咱们上中医院，找中医帮你调理调理。”张鹏递给他一瓶咖啡，“最近是有点忙，甲方要求还高，你本来就瘦，身体感到负担很正常。我也喝一段时间好了。” 刚从午睡中醒来的梁韬吨吨吨干掉半瓶咖啡，大脑仍被倦意侵袭。他揉着眼睛站起身，“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已经入秋，清凉的水拍打在脸上，醒神作用却不及高三那会儿。老了，梁韬想，高三每天睡三个小时都熬得住，现在一天12个小时不够睡。 张鹏把手上的代码写完，才意识到梁韬还没回来。他们没有独立洗手间，得去走廊另一头。他以为梁韬可能在打电话，又看见手机放在桌上，心头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赶紧跑出去找他。 “梁韬！——” 他的同事兼朋友，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倾斜地靠着洗手台，双眼紧闭，一副失去意识的模样。 ---- 这只公三花不是娘口三三噢！(✧ω✧) 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喜欢的话请点个赞吧~~**
第63章 病房
“对不住啊，我明明记得自己在洗脸……”面对张鹏被抽走所有表情的脸，梁韬十分愧疚。 “请，057号，梁韬，到四号超声室。” 机械冰冷的女声响起，梁韬拿起检查单进去，步伐和心情一样沉重。医生例行公事地下指令，“躺下，衣服往上撩。” 冰凉的耦合剂黏糊糊地涂抹在肚皮上，梁韬起了层鸡皮疙瘩，忍住不适一动不动。超声探头在腹部几个点位重压，医生专注地盯着屏幕，时不时给规培生作讲解。 “没问题啊，你来干啥？” 梁韬一愣，“我最近特别困，来看看。” “哦，就检查是吧。” 看样子快结束了，他准备撤退，被突如其来一声炸雷般的“别动！”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医生把眼睛几乎粘上屏幕，满脸的震惊与匪夷所思。规培生赶紧凑上去瞧，结果完美复制她老师的表情，视线在检查单，屏幕，和梁韬之间反复来回。 梁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擦干净身上的耦合剂，整理好仪表走到外面的。他的魂不守舍再次把张鹏吓得够呛，脸都僵住了。他只空洞地朝他笑笑，用口型说“没事”，便独自走下楼梯。 刚到石凳上坐下，张鹏就匆匆忙忙追上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过检查结果看。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反正不是生病就好嘛！” 生病…… 梁韬突然发起笑。起初声音像从喉咙深处轻轻溢出，带着细微的颤动。后来变得清晰，从胸腔中爆发，像看过最荒谬的笑话，捂住肚子笑出眼泪。 “你别这样！”张鹏赶紧按住他的肩，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老半天挤出一句，“怀了就生，生下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还能饿死不成？” 梁韬倒没有想这么远。 超声室里，医生问他：“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眨了眨眼，两下，听见自己淡定平静的声音， “我不知道。” 他这才看懂医生和规培的反应——检查单上都会标明基础疾病等，梁韬的是先天性不孕。 生病，他生了二十多年“病”。因为这个病，父母抛弃他，人们远离、歧视他，不给他机会。在他最最困难的时候，因为这个病，舆论对他的恶意还要多翻好多倍。 现在告诉他，他没病，他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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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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