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庙。”黑暗里,轻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是年昭的声音。 被绑架后一直一言不发表情欠奉的年昭,冷眼看着两人哄抢自己都毫无反应的年昭,打量着黯淡月光下格外眼熟的布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冼月珑,你真的为我建造了一座神庙?” 还是按照游戏里的神庙一比一还原。 “嗯,喜欢吗?年昭。”冼月珑轻轻的问,下一秒,墙壁上的数盏灯火亮起,照得神庙内里神圣而通明。 还有崇明尚重重倒地的沉闷响声。 年昭反应冷淡的往旁边躲了躲,语气讽刺,“你们果然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想法都差不多。” “让他睡一觉,不然太碍事了。”冼月珑扔掉手里的麻醉针,又问了一遍,“喜欢我为你建造的神庙吗?年昭。” “唔。”年昭沉吟着,随意的望了望四周,语气好笑,“你觉得一只鸟被关,会在意笼子是金的还是银的吗?” “这和太子给我的鸟笼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就是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伴我的,年昭。”冼月珑不甘心道,美丽面孔在灯光里微微扭曲。 “哦,那是骗你的,玩玩罢了。”年昭微笑,猛的转动手腕扯动锁链,反手箍住冼月珑,用锁链紧紧勒住怀里冼月珑的脖颈,冷声道。 “放了我,冼月珑。” 他没空和冼月珑在这耗。 他要回去找沙弗莱。 沙弗莱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追上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 哐! 巨大石块炸裂,炸得地面裂开深深缝隙。 沙弗莱狼狈的就地翻滚,躲开崩裂碎石,左手握紧匕首戒备的望着发疯的托帕,被拖帕大力捏断的右手臂软软垂下。 托帕双眼猩红,拼命摇晃着脑袋,脑袋深处的控制器像一个不间断的电击器,滋滋电流声里头痛欲裂。 “沙弗莱,沙...年昭!年昭!”托帕面色痛苦的抱着脑袋,哀嚎不止。 漫无目标的屠戮里,狠狠折断沙弗莱手臂时,他认出了沙弗莱,更想起了年昭。 如果不小心杀了沙弗莱,年昭会生气的。 “快跑!”托帕声嘶力竭的怒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步步逼近沙弗莱,扛起废墟里的一块沉重巨石,狠狠投掷向沙弗莱! “噗。”勉强躲过的沙弗莱被碎石砸到后背,吐出一口血,又不在意的擦擦唇边血迹,忍着伤痛继续奔逃。 滋滋的电流声里,托帕又失去神智,麻木的抗起巨石,银白长发随着夜风狂乱飞舞,赤红眼底空洞可怖,锁定前方的沙弗莱,用力投出巨石! *** 沙弗莱。 年昭若有所感的抬起头,耐心告罄,手下一点点加大力气。 “冼月珑,放了我,解开控制器,我再说一遍。” 惨淡月光下漆黑锁链绞紧,勒住冼月珑脆弱的脖颈,泛着残酷色泽。 可冼月珑好像不在意脖颈处的窒息感,面孔被迫微微扬起,琥珀猫眼静静望着年昭,目光如水的一寸寸描摹着年昭的面孔,轻轻开口。 “年昭,你现在好像很着急,为什么呢?” “不是你说要陪伴我,说只要我召唤你,你就会来吗?我为你造的神庙你不喜欢吗?” 年昭没有回答,松开锁链退后两步,眼神冰冷的望着冼月珑脖子上的勒痕,问了个突兀的问题。 “既然学太子,用控制器来控制我,为什么不学完全?” “什么意思?”冼月珑手指抚着通红一片的脖颈,呛咳两声,等看清年昭的动作时神色一怔。 年昭长腿抬起,不在意的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崇明尚,又俯下身来,抽出崇明尚腰间的匕首,灵活的挽了个刀花。 “为什么不学太子把控制器铐在我脖子上?”年昭勾起唇角,眼底却并无笑意,“你难道不知道铐在手上,很容易拆下来吗?” “不要,年昭。”冼月珑已经意识到什么。 “我骗了你是不太好,这样吧,月珑少爷,做为道歉我赔你一只手好不好。”年昭真诚的微笑,毫无保留的坦白着。 “实话实说,我真的很赶时间,没时间陪你在这耗了。” 年昭语气轻松,锋利匕首抵住右手手腕,沿着控制器的边缘毫不犹豫的切入血肉,一秒皮开肉绽,鲜血喷涌流出。 一股股血像溪流流淌,顺着年昭手腕上的漆黑控制器蜿蜒流下,红与黑,极致的残酷。 冼月珑彻底怔住。 “其实我很后悔招惹了你们,如果知道这场游戏这么难以脱身,我根本不会玩。”年昭轻叹着,熟练的从身后抱住冼月珑,就像以前无数次抱着冼月珑打游戏一样。 只是这次他们手里不是游戏手柄,而是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冼月珑失去表情,被年昭紧紧握着手,一起握上匕首,一点点用力来割开年昭的手腕。 皮肉破开。 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匕首摩擦骨头的声响。 再割开一点。 年昭冷冷盯着冼月珑的脸,好像完全没有痛感,眼底冷酷。 匕首往手腕里又推进一点点时—— 当啷。 控制器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是冼月珑主动解开了年昭手上的控制器。 “...”冼月珑面无表情的跪坐在一地血污里,看着年昭无所谓的甩了甩豁开伤口的手,脚步匆匆片刻不留的离开。 他对神庙没有半分留恋。 冼月珑突然觉得好累,筋疲力尽的趴在地面上,长长如绸缎的发散落,和着美丽无瑕的面孔,一起沾染上年昭流下的满地鲜血。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一个人被丢下,没有人陪伴的日子里。 冼月珑眨了眨眼睛,一地血色映照在透明奇异的琥珀瞳孔里。 *** 哐! 又一巨石崩裂,炸开无数碎石。 年昭躲开碎石,费力的攀上高处,用绷带勉强绑住的手腕伤口挣开,鲜血染红绷带。 眼前宫殿已是一片废墟,烈火熊熊燃烧,烧得整个黑夜通明,浓烟滚滚,到处都是死尸残肢,简直是人间炼狱。 上等人们不是死了就是侥幸活着撤离,但一批批护卫还在扛着武器前仆后继,对着火光里的袭击者开炮。 年昭站在高处,眯起眼,看清包围圈中心发狂的托帕时,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蠢货。” 居然把自己搞得完全狂化了,还把沙弗莱困在了里面。 右手手腕使不上力,年昭只能用左手握紧金属针,屏息等待机会。 *** 滴滴。 手机响了两声。 间隔几秒后,又短促的响了三声。 是年昭来了。 沙弗莱碧绿眼睛亮起,然后按照指示,猛的翻滚而出,刀片一甩割破托帕的手臂后,往下纵身一跃。 浑如野兽的托帕被惹恼,愤怒大吼一声紧跟着跃下! 来了! 躲在废墟里的年昭闪现,抓准时机从背后偷袭,一手臂紧紧箍住托帕的脖颈,一手握着金属针高高扬起,往托帕的后脑控制器位置刺去! 潜伏一旁的沙弗莱配合无间,飞身上前,匕首狠狠划破托帕的小腿,让托帕站立不稳轰然倒地。 但是没有用。 对于完全狂化的托帕来说,这些带来的痛感远不如愤怒来得多。 “啊啊啊啊啊!”托帕跪起身来,搬起手边巨石狠狠掷向沙弗莱,又捂着血流不止被刺痛的后脑勺,怒目猩红的望向被压在身下的年昭。 该死! 宝石盟这个垃圾组织,到底造出了什么样的怪物。 年昭咬牙,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握紧金属针,抬起手臂,徒劳的试图挡住托帕挥下的拳头时—— 烈烈生风的拳头划破空气声顿住。 与之响起的,是喃喃的一声,“年昭。” 还有滚烫的热泪掉落,一滴滴落在下方的年昭脸颊。 “...”年昭躺在废墟里,静静望着身上撑着双臂,泪流不止的托帕。 托帕像恢复了点神智,眼底猩红退去一点,金属银的瞳孔在燃烧的火光里冰冷又灼热,透明泪水流下,混乱又不甘的问。 “为什么骗我?年昭。” “为什么只给我留一张没用的纸条?” “为什么不记得我?” 明明是屠戮一切的杀神,此时却委屈得像个小哭包,泪流满面的问。 看来完全狂化真的会变傻子。 完全听不懂这个黑皮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年昭面无表情的掠过上方的托帕,望向脚步轻得不可思议,悄无声息走近的沙弗莱。 滋滋滋滋。 脑袋里电流声加大,撑得整个头都要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托帕面色痛苦,抱着脑袋哀嚎如困兽,又不受控制的攥紧拳头,对着身下的年昭狂乱挥下! 就现在! “刺他要害!” 年昭大喊,唰地扔出手里金属针,扔给沙弗莱!
第69章 新游戏,犯人,警员 “撤离吧!太子!” “请随我们撤离!这里很危险, 宫殿随时塌陷!” 半颓圮的宫殿里,护卫长急声请求着。 太子却毫无反应,神情冷漠的坐在王座上, 听着不远处传来响彻不绝的轰炸声。 上次天台袭击案里,也是这个黑皮。 当时一片混乱里, 太子还没找到alpha助手, 就在选择了在护卫们的保护下先行撤退。 因为alpha虽然好用, 但不值得他冒险。 太子冷静的思考着,深灰眼睛垂下, 望着手上被alpha咬伤而缠绕的纱布,好一会, 冷冷开口。 “不撤离,继续找!” 轰! 半塌陷的宫殿在炮火袭击里又往下塌陷几分,天花板碎石哗啦啦坠落。 *** “美都少爷,不要往里面走了!” “里面是战场!” 护卫们伸长手臂,拦住脚步匆匆的成美都,“快撤离吧!” “好,我只是进去看一看,想找个人。”成美都笑着停下脚步, 身上的西装已经破破烂烂,沾满血污, 没了半分华丽贵公子的模样。 “别进去了!”震耳欲聋的轰炸声里,护卫大声劝阻, “里面很危险,没什么人了。” 只有护卫们和黑皮袭击者在战斗。 “不,有我要找的人。”成美都难得神色认真,桃花眼弯弯, 温声道,“没关系,你们守好这道防线,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进了杀戮无尽的战场。 是的,沙弗莱还在这里,年昭会回来的。 因为放心不下。 就像此时此刻的他,因为放心不下,就顺从了自己的心,来战场里寻找年昭。 成美都站在一片废墟里,抬起手,在烈烈燃烧的炮火里,看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一粒小小的水蓝色碎钻晶莹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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