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递给他一个小马扎和一块瓜:“男主定了,缪导很满意,但商哥好像有点懵,商哥一向不大认同缪导的鉴赏水平。” 这仅仅只是讲座的第二天,没想到缪冬寄就直接力排众议直接定下了男主,而且还亲自打电话给工作室让他们发通告,看得出来对这个演员那是十分的满意。 “正常,导演和美术指导总要吵吵架。”江季恒笑着表示理解,然后坐在小马扎上吃瓜,“编剧那边呢?” “编剧那边倒是很满意。”小姑娘悄悄凑过来跟他说,“我一直觉得花茶大大和我们缪导就是女A男O,他俩的精神世界未免也太合拍了。” “你们剧组嗑cp这么上头么?你们导演那么凶巴巴的还敢嗑他O。”江季恒迷惑。 小姐姐被震惊了,她本来只是随便口嗨,完全没有想到江季恒懂这么多,委委屈屈地解释:“因为缪导看起来像是冰糖草莓味的,就很O啊!” 冰糖草莓味那倒是挺对的……江季恒笑了笑,岔开话题:“《残霜天》的编剧也是对花啜茶是吧?我之前见过她一次。”在忘了哪场电影发布会上。江季恒问,“她还没有来跟组么?” “最近网络文学的形式不太好,花茶大大在弄移民。两个主角找完了之后会过来。”小姑娘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挤眉弄眼,“这些都是我偷听的,你可不要随便说出去啊!” “放心,我嘴很严的。”他安抚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然后把西瓜皮丢到垃圾桶里,“你们要开始拍室内戏了?” “嗯,已经开始搭景了,不过也是要等两个主演到位。”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说,“商哥虽然也很温柔,但还是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唉,我们大家都很期待你过来的。” “是吗?那还真是太荣幸啦。”江季恒眨眨眼,刚要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却被眼尖的商巍然一眼瞥到了。 “江季恒!”商巍然喊他,“你过来下。” 江季恒有点无奈,知道商巍然要让他看男主,顺便也会给他介绍一下剧情,但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过程——自己看让他更感觉兴致盎然一点。他刚刚要走过去,却听见缪冬寄冷冰冰的声音:“不用。” 他的脚步顿住了。缪冬寄转头看他一眼:“晚上我会把剧本给老师送过去。”他定定地看向商巍然,“我们都不要影响到老师自己的判断了。” 商巍然盯着缪冬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许久才压抑下某些险些要喷涌而出的情绪,依然温和有礼地开口:“也对。那季恒,你先回去吧。” …… 江季恒越发察觉到商巍然和缪冬寄之间的关系有多古怪。 今天看似发了脾气的缪冬寄实际上没有丝毫个人感情,导演状态下的缪冬寄将一怀柔情全部给了电影本身,对于剩下的人便只剩下六亲不认般的冷酷无情。 而商巍然明明比江季恒更了解缪冬寄,但今天却险些失态了。连缪冬寄都被刚才的商巍然稍稍吓到,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顿了顿,方才调整状态继续研究拍摄问题。商巍然也强制性压抑自己在崩溃边缘发散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商巍然对于缪冬寄的体贴细心从来不假,对他的厌恶失望也不假,想要离开他的心情不假,但是舍不得的心情更不假。 商巍然和江季恒一样,都生了一副温柔多情深情款款的样子,其实背地里面都是冷心冷面,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复杂感情?只是现在,巍然兄一看就已经脱离了那个中二少年团体,已经开始为情所困了。 江季恒把自己埋在一堆诗词歌赋里面呆久了,乍一想还感觉有点小新奇。 不过这个新奇感也只是让他幸灾乐祸一会儿罢了。 他回了公寓,把自己的新论文上的最后一点东西考据完,然后在阁楼上翻出了被自己雪藏已久的电影笔记,擦去了上面的灰尘,心中才感觉到某种慢慢燃烧起来的兴奋感。 电影,梦工厂,追寻自己灵魂的工作,探寻所有情感的事业,曾经被他无情抛弃的生活方式。 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禁片导演缪冬寄,把一切东西都简单粗暴地往明面上砸的对花啜茶,镜头语言炉火纯青的镜头诗人柳阕,还有他。 这个片子究竟要作成什么样子,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第 13 章 晚上缪冬寄过来敲门的时候,江季恒刚刚洗完澡,穿着最舒服的浴袍,打算去阁楼上开开心心地看几部电影,整个人都开心舒适到冒泡,听到敲门声之后不假思索开了门。开了门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浴袍,面对门外被自己脑补过的看起来干净纯良的小男生,越发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 江季恒身份特殊,公寓也从来不招待外人,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情况。只是缪冬寄也不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了,他抱着残霜天剧本,目光淡淡扫过江季恒露出一半的胸口,然后踏了进来,踩掉了一半鞋之后才想起来抬头问他:“我可以进来么?” 江季恒:“……”他的公寓一向不让人进,他的占有欲和领土概念好像与生俱来,不容侵略。而缪冬寄就好像一只意外闯到他地盘上的小猫,还是很小很乖又暖又软的那一种。江季恒缓缓吐出一口气,笑着说:“进来吧,先随便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不过肯定没有商家的好。” “没关系,我不懂茶。”缪冬寄光着脚走到沙发上坐下,下意识地想抬腿缩上去,缩到一半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自己的公寓,便又慢慢放了回去,颇为不自在地把两只脚叠在一起踩了踩 。 江季恒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只穿着浴袍给缪美人泡好了茶,然后才顶着一张僵硬的笑脸躲进房间里面换衣服。 但其实缪冬寄什么都没打算说,只是把厚厚的一沓剧本放在茶几上面,盯着封面上的“残霜天”三字发了一会儿呆。 “这个故事,说实话,有些离经叛道。”缪冬寄轻声对收拾得人模狗样之后走出来的江季恒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它。” 江季恒端着茶杯倚在门框上看他:“你喜欢它么?” “其实我不喜欢拍电影。”缪冬寄看着桌上的电影,答非所问,“你相信吗?” “相信。”江季恒在缪冬寄搞电影之前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搞这个,之前的缪冬寄站在舞台上面,演戏讲戏排戏练戏,仿佛就是为舞台而生的新缪斯。他想着缪冬寄以前的样子,问道:“你喜欢话剧?写剧本……还是演戏?” “都喜欢,因为他们是沉浸式的。我不适应做电影导演——当个极度清醒的旁边者。但是我需要寻找答案,解题人必须清醒,是不能陷到题目中去的。”缪冬寄看向江季恒,目光澄澈干净,“你也想要寻找答案不是么?” 江季恒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在几年前就已经不想寻找了,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你说得对。”缪冬寄说,“但我们本人需要自己的答案。” 江季恒拿了点水果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缪导你是怎么保持对创作的激情的。” 缪冬寄想了想:“因为疑惑吧。”他说,“因为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所以不能任由自己不去想。” 江季恒愣了一下,他摸索着手中茶杯的的花纹,终于低头笑了一下:“你说的对。”他只想着探寻过程中的被暴露无遗的痛苦,所以选择了放弃,选择了说作豁达实为糊涂的生活方式。即使没有找到答案那又怎么样呢?没有答案不正是他们找到的答案么? 缪冬寄站起身来:“那剧本和分镜剧本都放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等你看完剧本我们再一起讨论。” “稍等……”江季恒问,“我先确定一下,商巍然已经做了哪些工作。” “分镜我们开拍前都已经做完了,当然,随时都可以改,只要你能说服我。”他想了想,“服装上只做了那些重要配角的。我们在主角的事情上面一直有分歧,所以主角的服化道他完全没有着手。” “好的,我懂了。”江季恒对着他笑了下,“缪导晚安。” 缪冬寄显然是没想着要和他礼貌地道一下别,闻言顿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晚安,然后在门口踩上了一半鞋,打开门踢踢踏踏地走回了隔壁。 江季恒挑了挑眉,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剧本。 剧本还是崭新的,但肯定在不久之后便会被磨到破烂不堪。剧本上的《残霜天》三个字是非常扭曲又好看得独具特色——一看就是编剧对花啜茶的手笔,她一向称自己是绝对的泼凉水煞风景大师,但其实对自己要求的要达到的美感极其苛刻。 今天的后勤部小姑娘开玩笑说对花啜茶和缪导可以搞女A男O。 仔细想想其实还挺带劲。 缪冬寄长得虽然并不女性化,但实在是好看又美,而且的确如那小姐姐所说看起来是冰糖草莓味的。 而笔名为对花啜茶的花途小姐姐身高175,踩上个几厘米的高跟鞋就比缪冬寄要高了。她窈窕纤细,长相明艳,烈焰红唇,如今主业是整理中国古典建筑,副业是个网络写手。她写的东西稀奇古怪,而且永远让人猜不透下一本是个极其震撼的正剧,还是只是一个一时兴起就开车的小黄文。她文里面的违规元素太多,大家看一本书费尽心思,偶尔还得翻□□。一些好书只能被她自己翻译成别国文字出版。自诩艺术家的每个人对她的招摇都心怀嫉恨,可是她的灿烂夺目又实在招人喜欢。 她的家境一般,在国内的环境中其实过不自在,但还好已经办了移民——哪怕她早已决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用在研究和继承国内传统建筑上。 想到这里,江季恒不由疑惑——缪冬寄上个片子拍得极其讽刺,只怕情况不比对花啜茶好到哪去,商巍然个人撑腰好像不太够,怎么说也要整个商家才行。 至于他个人的家庭情况……最起码网上是查不到的。 现在的人们对别人的私生活一向感兴趣,可缪冬寄的个人履历第一句就是“毕业于印城艺术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系”,就连就读的初中高中都没有,肉眼可见的古怪,肯定是被人刻意隐藏过。 这小家伙的秘密……或者说“难以启齿的曾经”,可真有点意思。 …… 虽然说剧组在开始招人第一天就定下了男主人选,但是剩下的这一个女主好像并不是那么好找。 缪冬寄每天晚上拉着两位美术指导,还有一个摄影指导一块去看现场试镜,但是结果都不那么尽如人意。 江季恒已经看过了剧本,第一个反应是惊艳,第二个反应却是一点点幽微至极的不舒服,第三个反应是带着担忧的斗志昂扬。他能看懂这个极其复杂而肮脏至极的剧本里面想要表达的东西,甚至立刻产生了诸多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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