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指。 沈鹤:“嗯。” 陈清棠感激道:“谢谢。” 他小跑回去,挑了一个比较小的箱子抱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楼里,一路无话,在乘电梯时,也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 气氛闷得能憋死一打蚊子。 陈清棠有时候还是挺傲的。 比如沈鹤不跟他说话,他就也不跟沈鹤说话。 好像他跟沈鹤之间,谁多说了句话,就是输了似的。 就像上辈子,沈鹤不先说喜欢他,他也绝口不说喜欢沈鹤。 就算爱得如痴如醉,也要把自己的爱意都藏起来。 好像被沈鹤看见他的爱,他就输了,就矮沈鹤一截。 很快,电梯到了,开门后两人进屋。 沈鹤抱着箱子往书房走:“暂时放这屋,这屋比较空。” 书房里就两面满满当当的书架,外加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剩下半间屋都是空着的。 陈清棠打量了几眼,心说这个人的房间布局爱好,原来从大学时就这样了。 就这装潢、布置,跟上辈子他们婚后的书房一模一样。 走的极简风——极其简单风。 两人又下楼一趟,才把箱子全部都搬了上来。 刚放好,沈鹤就接到了室友的电话。 魏彦:“到哪儿了呢?我跟新子已经在店里了,但是要等座位。” 沈鹤:“遇到陈清棠了,他在搬家,我帮了把手,刚忙完。” 魏彦:“啊,那这不挺巧的,你带他一起来呗,咱寝就算齐了。” 沈鹤偏头看了眼,此时陈清棠正立在书桌旁,微微弯腰,抿起唇很认真地在看他写的毛笔字。 窗外的光打进来,把男生清俊的侧脸勾勒得温柔,白皙的脖颈修长,细碎的发丝优雅地垂在额前,他看起来像只高贵漂亮的缅因猫。 沈鹤说了句好,挂断了电话。 像生怕打扰了什么似的,沈鹤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看什么。” 陈清棠伸出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的毛笔字:“写得很好。” 沈鹤:“一般。” 陈清棠浅笑:“谦虚了。我也稍微懂一点的,虽然不多。” 沈鹤有些意外:“你也懂?” 陈清棠挑眉,微扬的尾音是他藏不住的小骄傲:“嗯~介意我写两个字吗?” 沈鹤主动拿起笔,沾了墨水递给他。 陈清棠握着笔,摆好姿势,洋洋洒洒地挥了两个字——沈鹤。 沈鹤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你这不算是稍微懂一点。” 再抬头望向陈清棠时,沈鹤的眸色多了几分欣赏:“你很精通。” 陈清棠如果有尾巴,此刻已经翘得高高的了:“一般。” 沈鹤的爷爷,除了是中医大家外,还是书法大家,沈鹤从小就耳濡目染,跟着爷爷学习书法。 不是吹的,沈鹤的书法水平也是国家级的,被他夸精通,任何人都可以骄傲到上天。 沈鹤:“能再写两个字吗,你写得很好看。” 他的字并不比陈清棠差,但两人字的风格,完全是南辕北辙。 沈鹤的字比较沉静,锋芒内敛却又豪气外放。 看他的字,就好像看见祖国绵延不绝的高山,奔滔不息的大江,大气磅礴,宏伟壮阔。 而陈清棠的字,温和柔软,小家亭亭,让人感觉好像心脏有一股山间溪水潺潺而过,很舒服。 陈清棠歪头思考两秒,提笔写下了又两个字。 娓娓收笔后,他余光忽然看向旁边被写过的宣纸,佯装疑惑地打量:“香?你写的?为什么写了那么多遍?” 这是昨晚沈鹤写的毛笔字。 昨晚那种思绪混乱,像是怎么都解不出一道数学题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沈鹤唇瓣翕动两下。 陈清棠:“嗯?” 这人想跟他说什么? 对上陈清棠似笑非笑的眸子,沈鹤到舌尖的话忽然就咽了回去。 最终沈鹤别开脸看向一旁,他就那样微低着头,柔光也没能瓦解掉他侧脸线条的僵硬。 陈清棠眼里漾起微不可见的笑意,那是高位者胜券在握的自得。 昨晚他故意凑在沈鹤耳边,说了那句暧昧的话 像是在沈鹤心里轻轻放飞了一只蝴蝶。 刚才进屋后,看到宣纸上那么多个‘香’字,陈清棠就知道,他很成功。 那只蝴蝶轻轻扇动了下翅膀,彼岸的沈鹤,却因此陷入了混乱。 沈鹤的心乱了。 乱吧,乱了好,越乱,他在沈鹤心里留下的痕迹才越深刻。 再乱一点吧。 乱到无法忍受,乱到不得不向他开口寻求答案,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攀住一块浮木。 他要再加一把火,破开沈鹤所有伪饰的平静。 陈清棠轻声引诱:“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鹤错开他的目光:“没。” 陈清棠身子前倾,追着他的视线。 沈鹤身后就是墙,他避无可避,只能垂下眼不看面前的人。 耳后最敏感的一块皮肤,已经漫上了绯红,沈鹤却不自知。 陈清棠咬字缓慢,语气温和,却是无形中的步步紧逼: “你想说什么?说出来……”
第7章 只有你好香 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陈清棠顿了下,眼底的笑意如烈阳下的雪,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 谁啊,打扰他好事。 明明沈鹤都快说了。 陈清棠刚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 只有把这件事说开了,解开这个结,才好进行下一步。 片刻后,听见沈鹤已经讲完电话,陈清棠随意问了句:“魏彦打来的?怎么了?” 沈鹤低头收拾书桌,把毛笔放回原位:“他说外面雨大了,让我多拿把伞,他们出门没带伞。” 众所周知,人在尴尬或者慌乱时,会忽然很忙。 陈清棠就看着他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压着笑:“哦,那我们快去吧。” 两人出了门,然后叫了辆车。 沈鹤首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 陈清棠坐在后座,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脑袋,视线越过座椅直勾勾地盯着沈鹤。 这件事要快点挑明,否则沈鹤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跟他保持距离,也太拖进度了。 陈清棠可没那么多耐心。 那就再加把火吧。 聚餐是个好机会啊,喝点酒,很容易就上头。 情绪起伏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强烈。 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烤肉店,比较高档,每桌客人都是私人包厢。 这倒是让陈清棠松了口气。 主要是他的鼻子太敏感娇气了 如果是那种大家都挤在小桌上,一桌接一桌挨得很近的烤肉店,陈清棠估计得被各种混杂的味道熏晕。 包厢里人少,气味儿会干净些,而且可以开窗,就好很多。 陈清棠跟沈鹤到的时候,魏彦同罗新已经烤上肉了,隔老远都闻到了香,蘸料也调好了,但还没动筷。 魏彦一瞅他俩进门,赶忙招呼:“快快!就等你俩来了咱开吃,我都饿慌了!” 沈鹤看了眼剩下排坐在一起的两个空位,站在门口没有动:“彦子,卫生间在哪儿。” 魏彦忙着翻烤肉,抬手一指:“你往右直走,穿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厕所的标志。” 沈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魏彦回头对上沈鹤沉和的眸子,搓搓手:“那我领你过去。赶紧的,回来就能吃了!” 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饿一天了,就指着这一顿呢。 两人走后,陈清棠视线一扫桌面,只放着小山叠高的盘子,里面装的都是肉:“没有酒吗?” 罗新像个乖宝宝,啊了声惊讶地抬头看他:“要喝酒吗?” 陈清棠在他对面坐下:“也许他俩想喝呢。” 罗新:“有道理,我去拿几瓶。” 陈清棠拿纸巾擦拭餐具,浅淡地勾起一个笑。 酒是要喝的。 起码在沈鹤眼里,他今天是要喝醉的,要醉得神志不清的。 有些事,借着醉酒的幌子,才好发挥。 如果没发挥好,醒来后,还可以用喝醉了去赖掉。 — 魏彦和沈鹤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魏彦走在前面:“等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喜欢吃的,再拿点回去。” 自助烤肉店都是随便拿,能吃完就好。 沈鹤忽然抓住他胳膊。 魏彦回头:“咋了?” 沈鹤看着他:“回去换下座位,你跟陈清棠坐。” 很奇怪,只要一靠近陈清棠,沈鹤就会莫名其妙陷入混乱,思维、情绪,都像缠绕成团的麻线。 沈鹤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处理不来这种混乱的感觉,只能本能地暂时避开。 魏彦打量他几眼:“行。” 他这回明白沈鹤为啥要单独叫他出来了。 但魏彦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多事儿,也不多嘴。 反正人有自己的理由,问那么多做啥。 两人回到包厢时,桌上多了几瓶酒。 魏彦很自然地开盖,一人倒了一大杯:“不喝酒算什么聚餐,都喝!” 沈鹤淡淡地:“我不喝。” 总要留个清醒的。 魏彦却揪着他不依不饶:“不行啊!咱兄弟们一个寒假没聚了,今天必须喝爽快!” 沈鹤端起酒杯:“那就喝一杯。” 魏彦酌情放过了他:“也行,你得喝完啊,我看着你。” 众人碰了个响亮的杯。 魏彦闷完一口酒,忽然贼兮兮的说:“沈哥,我跟新子来的路上,看见附近有一家那啥的店,等会儿咱一起去进点货呗。” 沈鹤:“什么店?” 魏彦诡异地笑了起来,却不回答 又贼溜溜地望向罗新,两人隔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鹤也看向罗新。 罗新脸都红透了,谁也不敢看,眨巴着眼睛,捧着一块水果小口小口吃着。 魏彦啧了声:“就那种店,24小时营业。” 沈鹤不再理他,懒得打谜语。 陈清棠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早就猜出来了,但他不说。 他想看沈鹤会有什么反应。 没人捧场,魏彦自己耐不住性子了,一拍桌子,压低声:“成人用品店~” 沈鹤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叮的一声落在了碗里。 魏彦:“我上学期的杯子放寝室忘拿回去了,一个寒假过去,感觉好脏,细菌好多,我想买个新的。” 他下巴一扬:“咱四个等会儿一起去呗。我还没买过这种线下的店,脸皮薄。” 沈鹤语气冷了几分:“我看你脸皮比墙拐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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