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额角青筋不断地鼓动,睁开眼眸色沉沉:“没有。” 陈清棠嘴角微挑,像是在反问‘是吗’。 沈鹤撞进那双漆黑的凤眼里,忽然为之一颤。 男生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压着隐晦的侵略性,像是要攻破他的盔甲,一寸寸掠夺吞噬他的灵魂,将他拖入某种欲望的深渊,抵死沉沦,最终溺亡。 这种蛊惑又让人着迷的危险感,好几次跟陈清棠相处时,沈鹤都感受到了。 之前沈鹤都视而不见地避开锋芒。 但这次沈鹤不想避了,像是要反驳那句‘你是害怕我吗’一般,沈鹤在一声声心跳声中,顽固地同陈清棠对视。 像是要抢夺回被攻略的城池似的。 车内静默无声,逐渐地,两人纠缠的视线变得胶着。 沈鹤的背心缓缓发热,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手指尖蔓延到心口。 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一匹渴望鲜血的野兽。 陈清棠一看,沈鹤似乎要开始反击了,他才不给沈鹤这个机会。 是时候收一收了。 于是陈清棠拉开距离,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佯装醉意:“好难受……” 沸腾的心绪,旗鼓相当的交锋,高。潮炙热的气氛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鹤还沉浸在那种神经被高高吊起的状态里,但听到陈清棠说难受,他又很快回神。 迟疑两秒,沈鹤小心地越过陈清棠,帮他打开了车窗。 陈清棠半眯着眼拿余光偷瞥他。 外套呢。 前面他都那么暗示了,怎么还不把外套脱给他。 这时,那两个去情趣店进货的,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圈儿,人也清醒不少。 魏彦兴高采烈地跟沈鹤分享:“沈哥我跟你说,你不去包后悔的,我刚淘了两个好玩意儿,回去给你开开眼。” 沈鹤心不在焉:“不用。” 魏彦:“你不看包后悔的!” 沈鹤:“。” 由于回去得太晚,宿舍已经到了闭寝时间,四人干脆就不回学校了。 沈鹤租的房子够大,卧室有两间,够住人了,大家都跟着他回了家。 房间安排上,沈鹤和魏彦一间,罗新和陈清棠一间。 罗新今天是真累着了,也是头一回喝那么多酒,一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陈清棠却不大困,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回味着今天在车上,沈鹤被他逼得无所适从,即将爆发却又竭力隐忍的样子。 像一根绷到极致,快要断掉的可怜琴弦。 上辈子陈清棠哪里见过这样的沈鹤啊,简直是国宴。 上辈子的沈鹤,永远镇定自若,无懈可击,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勾起他的分毫情绪。 也只有在做。爱达到顶峰时,才会稍微显露出一点失控的模样。 沈鹤啊沈鹤,这辈子落他手里了吧。 陈清棠心情很好地点开微信,然后发了条朋友圈。 他分享了一张垂钓的图片,平静的湖面上,高悬着一根鱼竿。 配字:钓鱼不要逼得太紧,否则上钩的鱼也仍然会挣脱逃跑 这条朋友圈,屏蔽了沈鹤还有他的两个室友。 楚希也是个夜猫子,秒评:那要怎么办? 陈清棠挑眉:必要的时候,松一松鱼线 这样鱼才会主动地追过来,安心把饵吃下去,等吃到肚子里后,再想跑也来不及了。 楚希:有深度[赞] 楚希:你钓的鱼呢,进行到哪一步了? 陈清棠:该松松线了 然后等鱼追着咬上来,就能进行下一步了。 第二天,沈鹤就发觉,陈清棠忽然开始疏远他。
第9章 他永远清楚怎么去钓沈鹤…… 回到家,沈鹤洗漱完后,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 他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有关鼻炎,有关天生就对气味敏感的人的话题。 原来一般人觉得难闻的气味,对陈清棠他们那类人来说,起码难闻好几倍 气味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折磨人的生化武器。 甚至连洗完澡后,人身上自然残留的沐浴露的气味,他们都会觉得呛鼻,还会被影响食欲。 半个多小时后,沈鹤把手机放下,头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抬起胳膊搭住眼睛。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该那样主观意见地去揣测别人的,尤其还被当面戳破…… 为了弥补,沈鹤把自己的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等日常洗护用品,列了个清单,然后发给了陈清棠。 陈清棠说他身上很好闻,但沈鹤从来不用香水,那应该是这些洗护用品上,自带的香精的味道。 消息发出的时间,是凌晨零点半。 沈鹤等了会儿,没等到回信,他起身从书房回卧室,路过陈清棠跟罗新的房间时,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门缝是暗的,没有一丝亮光,两个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虽然知道陈清棠这时候不可能再回复他,但临睡前,沈鹤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微信。 第二天早上一醒,抓住手机的下意识反应也是去看微信。 没回复的。 这时,忽然敲门声响了。 罗新声音小小的:“彦子,沈哥,起床了吗,吃饭了。” 沈鹤收起手机,又去把魏彦摇醒,这才下床穿衣。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人一碗加煎蛋的面条。 四个人围着餐桌,一边闲聊一边吃着。 沈鹤看眼坐在对面的陈清棠。 陈清棠嘴里小口咬着荷包蛋,手上拿着手机,似乎正在打字。 沈鹤不动声色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微信。 还是没有回复。 这时魏彦忽然说:“谁煮的面啊,也太好吃了!” 他边说边大口吸溜面条,人都香迷糊了。 罗新笑眯眯:“是小陈哦,他起得最早了,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魏彦对着陈清棠竖了个大拇指:“谢谢厨子。” 陈清棠:“不客气~” 沈鹤表情闪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一顿饭吃完,魏彦往沙发上一躺,又开始玩游戏。 罗新争抢着把洗碗的活包揽了下来。 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人很淳朴。 总觉得去别人家里,住别人的吃别人的,不干点活的话,心里很不实在,跟亏欠了似的。 而沈鹤,他看了看安静坐在窗边的陈清棠,提步过去。 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亡羊补牢地从桌上拿了个橘子。 陈清棠早就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他没回头。 直到一个黄橙橙的橘子被递到眼前,他接过,礼貌性地说了句:“谢谢。” 沈鹤:“要去书房看看吗,我有很多名家的字帖。” 都是沈鹤爷爷的好朋友们送的,一幅就价值连城。 陈清棠差点没压住笑。 这话跟‘我家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来看’,有什么区别。 他头一回发现,沈鹤是有点笨拙的。 陈清棠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迟疑,把欲言又止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在沈鹤凝望的视线中说了句:“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学校了。” 沈鹤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下头。 陈清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那抹不分明的情绪,于是又说:“下次吧。” 沈鹤啊,离了我,谁还这么懂你又宠你。 沈鹤看了他两秒:“好。” 陈清棠转身要走,边走心里边默念数数。 一、 二、 三…: 沈鹤:“陈清棠。” 陈清棠回头:“嗯?” 沈鹤眼神投向他的手机:“我昨晚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吗。” 陈清棠沉吟两秒:“啊,看见了。我没回你吗?” “抱歉,我是早上睡醒时看见的,脑子没清醒,我还以为我当时回复了呢。” 沈鹤:“看见了就好。” 陈清棠面上浅笑:“谢谢,费心了。” 心里却冷笑,神经。 谁想要什么洗衣粉和沐浴露的牌子了? 他想要的,是沈鹤主动关注他的状态,在他不小心忘了戴口罩时,主动靠近他或者把外套给他。 他想要的是,沈鹤主动让陈清棠,从头到尾染上名为‘沈鹤’的气味。 像是野狼标记地盘一样。 他想要的是——成为跟沈鹤有特殊联系的存在。 但直接说明就没有意思了。 如果不是沈鹤主动给,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如果沈鹤不给…… 陈清棠会让沈鹤给的,他永远清楚要怎么去钓沈鹤。 看着陈清棠离开的背影,沈鹤微微抿唇。 陈清棠好像对他冷淡了。 明明想看他书房的字帖,却说有事忙。 周末能有什么事。 而且两人说话时,陈清棠也在刻意保持距离,似乎不想跟他离得太近。 是错觉吗。 沈鹤想不出理由,只能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的敏感和错觉。 周一,上午 第二节是大课,好几个班一起上。 陈清棠 第一节课时,就在微信上同楚希打了招呼 陈清棠: 第二节课帮我占座,你看见我进教室,就站起来喊我,喊大声点 楚希:??玩儿什么呢,今天不跟那谁一起坐? 陈清棠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一只手打字:嗯呐。先别问 楚希:行呗 这边,魏彦和沈鹤他们 第一节没课,来教室就比较早,空位随便选。 魏彦问了句:“小陈是不是这节课跟咱一起上啊?” 沈鹤:“嗯。” 沈鹤看过陈清棠的课表,而你且他记忆力好得变态,不会错。 魏彦:“那咱要给他占个座吗?” 沈鹤坐下后,直接把自己的书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我占了。” 魏彦嘿嘿一笑:“行,一个寝的就是要板板正正地坐在一起。” 两人说话间,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从门口涌进来,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沈鹤低头看书,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门口。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扯着嗓子喊了声:“陈清棠!这里!” 嗓门大得整间教室都有回音了。 沈鹤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僵在门口的陈清棠。 在众人交错打量的视线中,虽然男生口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僵硬,最后陈清棠是硬着头皮走进教室的。 沈鹤就看着陈清棠一步步走到了别人的身边去,然后放好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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