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他丢出去,待在姚家,所有人也只把他成空气。整个姚家只有一个人会和他说话。但姚舟岑情愿姚舫和别人一样把他当空气,而不是从他进入姚家开始,每次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对他说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连篇的鬼话。 那些没用的鬼话更让姚舟岑讨厌。 寒假,姚家一家人会一起出国度假这件事,姚舟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在姚舫和他爸妈出门的前一天晚上。 他们会在隔天早上出发,这天姚舟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度假的缘故,一整个晚上姚舟岑都感觉门外一直有声响。 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渐渐安静下来。姚舟岑难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在浴室洗漱完,他打算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门被锁上了。 他在房间里面打不开。他把门敲得很响,房间外面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现在,姚家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姚舟岑没有手机,就算有,也不知道要和谁求助。 姚舟岑不去敲门了,反方向跑到窗口的位置,踩着小木凳,往外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可能想看看有没有人。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 从姚家门口向外有很多脚印,还是车子经过的印记,都是离开姚家的方向。 他现在不仅仅一个人在姚家,而且还被锁在了阁楼里。 姚舟岑有点放空地趴在窗口,远远看到隔壁。冬天,隔壁的花园也被迫变得光秃秃的,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姚舟岑可以看到谢明俞家的门口了,虽然仍然有些模糊。 他看到谢家的门开了,谢明俞从里面走出来。 谢明俞在门口站了会儿,似乎抬头朝他这边看。 姚舟岑被吓了一跳,猛地原地蹲了下去。 半分钟后,他又慢腾腾站起来看,谢明俞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应该做的不是躲起来,而是打开窗户,至少他要让除了他之外的人知道,有人被锁在阁楼里。 他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在房间里坚持多久? 姚舟岑下巴撑在窗台上,皱眉。他想,他上次都让谢明俞别再管他了。 谢明俞也真的没有再管他,甚至再也没碰到了。谢明俞说到做到,虽然谢明俞也没说,是他说的。 他要自力更生,靠自己,不要想着等别人发现,但如果从窗户跳下去的话,这里离地面有很远的距离。 最好还是不要。 在姚舟岑挨饿三天之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姚舟岑穿好羽绒服,打开了窗户。 他瞄准了旁边的树,横下心往那上面跳。 …… 然后…… “醒了?” 谢明俞抱着胳膊,站在床边垂眼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小鬼。 横竖看着也不是很顺眼。还躺在他的床上。 看在这小鬼发烧,还在打吊瓶的份儿上。已经躺了半个多小时了,再多躺一会儿也没差别了。 小鬼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眼睛睁大。 姚舟岑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谢明俞,然后看到了谢明俞旁边挂着的吊瓶,他的视线顺着吊瓶往下看,针就扎在他的手背上。 然后姚舟岑又抬头看了谢明俞好几眼。 全程一句话不吭。 过了好一阵,姚舟岑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的羽绒服,他的裤子呢? “我外套……” 谢明俞安静地看着这小鬼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他挑了一下眉,无情道:“扔了,明天自己出去找。” 姚舟岑张了张嘴,没出声,盯着谢明俞看,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谢明俞不管他的各种小动作,他偏过头看了眼空掉的吊瓶,说道:“手。” 姚舟岑愣了三秒,才伸出了手。 “另一个。”谢明俞看了眼对方抬起的左手。 姚舟岑立刻换了另一只。 谢明俞侧身坐在床边,压在了姚舟岑盖着的被子上,以至于姚舟岑想和谢明俞拉开一点距离都不可以。 那样动作太明显了。 他总感觉谢明俞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思绪刚飘起来一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这一下像是给姚舟岑通了电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麻的。 谢明俞掌心朝上,握住小屁孩的手。 “别动。”谢明俞说道。 姚舟岑不用他说也已经不动了,他一动也不敢动。 谢明俞按照刚刚看到的视频,面不改色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件事,顺利地把针拔掉了。 他把吊瓶拿走准备扔掉,过了会儿洗了手又回到房间。 姚舟岑向日葵一样,一言不发,全程监控。 谢明俞看得见,但他懒得理。 半个小时之后。 “睡觉。”谢明俞说道,“不要说话。” 这就睡觉了?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 谢明俞就没有任何问题吗?再怎么样也是谢明俞先提问吧?毕竟现在的情况,姚舟岑认为谢明俞有提问优先权。 谢明俞已经把灯关了,并且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了。 “你睡这儿?”姚舟岑忍不住问道。 “我睡我的床,你有什么意见?”谢明俞简明扼要道。 为什么没有意见?他还在床上! 不过谢明俞说的也没错,谢明俞只是在睡他自己的床。 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但他还在床上呢! 姚舟岑脑子里的思路开始打结。谢明俞在做什么呢。把他背回家了,帮他打了吊瓶退烧,还给他睡自己的床,一半。 现在谢明俞就睡在他旁边。谢明俞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认识他吗?就随随便便把人带回家来?他家里人好像也没在。谢明俞应该直接把他扔在路边,随便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会这样做。 姚舟岑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天花板盯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听到旁边的人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谢明俞睡着了。 姚舟岑拽着被子。 被子里暖暖的,他已经退烧了。手脚的温度开始下降。他常年手脚都是冰凉的。 他翻了个身。 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明俞看。 谢明俞睡姿很好,平躺着,被子只盖到胸口的位置。 姚舟岑伸出了邪恶的冰凉双手,伸向了谢明俞露在外面的脖颈。 刚搭上温暖的皮肤。 谢明俞皱着眉翻了一下身,拽着人的胳膊把人制服,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姚舟岑的邪恶计划告败。他一头撞到了谢明俞的肩膀。 好温暖。
第39章 我吃八顿 姚舟岑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用两只手刨了刨被子。他有些羞愧,居然想到用冰冷的双手去冰谢明俞,想把谢明俞冰醒。他已经犯了错,想在撤退的时候也能做到不吵醒谢明俞。 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 谢明俞挨他很近,无论多么小幅度的动作,谢明俞只感觉被子里的另一个生物不省心的在乱动。 “用不用把你丢出去。”谢明俞模糊不清地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谢明俞看起来很困了,完全不像是能在下一秒就站起来把姚舟岑从窗口丢出去的样子。 而且谢明俞还保持着抱着姚舟岑的状态,和他刚刚说出来的话完全呈反比。 姚舟岑一动不敢动了,他现在整个人几乎都被拽进了谢明俞的怀里。 被子软软轻轻的,身边的人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被传到他身上。谢明俞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耳朵上方的位置,有点热。 姚舟岑从来没和别人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已经完全是贴在了一起,更没有被人这样抱着的经历。 他的家人从来不会这样抱着他,他朋友也不会,因为他没有朋友。 刚开始姚舟岑只以为他的家人不在意他,所以才总是不愿意和他说话,总是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他,其实这些都很细微。他从来没有被虐待过。 过了很久姚舟岑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家人,这家人只是收了他亲生父亲的钱照看他。他所谓的家人从来没有来看过他,给他一通电话,和他说出真相。 姚舟岑明白了,他思考的过程是错误的,但结果似乎是正确的,他的家人确实从来都没在意过他。姚家把他接回图川也从来不是良心发现,只不过是因为寄养姚舟岑的这户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两年之间,这户人家的儿子喝了酒开车回家撞到了树上住了院,在跑去医院看儿子的时候他爸爸从三轮车上摔了下来,他妈妈三个月崴了四次脚。终于出院回家,一家人十几口凑在一起吃了席,吃完十几口人食物中毒全送到了城里的医院。 流年特别不利。村里的先生收了红包算了算,最后丢下一句,让他家丢了灾星即刻就会转运,否则长此以往会出人命。 姚家会给很多钱,照顾一个小孩也花不了多少, 姚家也不怎么上心,除了打钱别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他们每年几乎是纯赚。 钱怎么能比命还重要?而且已经赚了这么多年了。 姚舟岑就这样连夜被送回了图川。他从来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公务繁忙派了他的秘书来接他。 回到图川,对姚舟岑来说,山里和图川没什么特别的区别。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也没有区别。 世界不会因为他某天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变成另样一副样子。 在今天之前,姚舟岑都是这样坚信的。 从昨天他做了那个决定,然后从窗口跳下来之后,好像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非常奇幻。 他观察了很久。谢明俞和姚舫的关系可能只是一般。他们会一起玩,但仅限于同行的有很多人的时候。 谢明俞从来不会单独和姚舫一起,不会邀请或者同意姚舫踏进谢家的家门。 就算是邻居,是同校的同学,姚舟岑也没见过谢明俞和姚舫一起上学放学。他只见过谢明俞和另外两个同龄男生经常在一起。 姚舟岑动了动脑袋,想观察一下谢明俞是不是还在熟睡。 但不管他怎么动,都看不到谢明俞的脸。 他努力了好半天,一点成效也没有,脖子还被扭了一下。 好痛。 除了痛,他还有点饿。他这个想法刚出现,没多久他就失去意识,昏过去了。 姚舟岑在谢明俞的床上,安静的饿昏了。这是姚舟岑第一次和谢明俞同床的糟糕经历。 姚舟岑几次三番希望谢明俞可以把这件事忘掉,但很可惜,这只能是姚舟岑美好的希望。 安静的房间里,谢明俞突然出声问道:“又昏过去了?” 姚舟岑不肯吭声。 听旁边人的呼吸,大概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姚舟岑的呼吸比平时稍微急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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