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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学生这么多年，叶澄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经历。 而今天，他和江旭更是第二次被叫到了主任办公室。 叶澄此时的心情不可谓不紧张，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将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余主任的表情是那样的严肃透着严厉。叶澄不安地想，他是不是得准备叫家长了？可妈妈还在外地出差，现在不在m市。 叶澄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 叶澄抿了抿唇，抱着扫把的手不由紧了紧。 余主任沉默地看着叶澄两秒钟，然后道：“你先把扫把拿到外面去放着。” 叶澄被余主任忽然的出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抬头飞快地看了余主任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嘴里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乖乖抱着把扫朝外走去。 余主任接着转头看向江旭。 江旭的视线正追随着叶澄的身影而去，完全没注意到余主任看向他的目光。 江旭身上原本干净白皙的衬衫此时除了胸前那一片还算干净外，其它地方都已脏污一片，被扫把上的竹枝抽出来的道道痕迹十分明显，但他好似完全不在意，身上的狼狈一点也不损他的英俊气度。 叶澄把能缓解他紧张情绪的扫把倚墙放好后，重新走回办公室，低头默默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江旭的视线也终于从叶澄身上移开，看向余主任。 余主任这才压着脾气道：“说说，你俩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又打起来了？” 叶澄抿着唇低头没有说话。 江旭则直接回道：“主任，我们没有打架，我们刚才是在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儿？有你俩这么闹着玩儿的吗？”见他态度随意，语气轻松，余主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午休时间不好好去睡午觉，你俩倒好，舞着个大扫把满操场地追着撵着跑，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叶澄没忍住悄悄抬起头来看了余主任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而江旭直接多了：“主任，是您罚我们中午打扫操场的。” 闻言，余主任气息一顿，接着更气了：“我是罚你们打扫操场没错，但没叫你们又打架啊！” 叶澄嘴唇轻轻嚅动。 江旭：“主任，我们没打架……” 然而不等江旭把话说完，余主任直接抬手朝他一指，命令道：“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江旭：“……” 叶澄闻言，心中立即一个咯噔，抬头飞快朝江旭看了一眼，又看向余主任，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捏了捏衣摆。 江旭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下意识想笑，但被他克制住了。他看向余主任，迟疑道：“主任，这不好吧？” 余主任立即瞪圆眼睛看他：“不好什么不好！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身上被抽成什么样了！” 学生打架的行为不对，但学生的身体情况更加重要。他刚才可是看到扫把是实打实地抽打在江旭身上的。 江旭迟疑，扭头看向叶澄，就见叶澄也正悄悄侧过头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嘴巴欲言又止，手指更是无意识地揪紧了衣服下摆。 那担心害怕又紧张心虚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江旭没忍住冲叶澄笑了笑。 下一刻，就听余主任蹙眉斥道：“看他做什么！叫你把衣服脱了！” 叶澄吓得立即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眼角余光却偷偷朝江旭这边瞄。 江旭把他的小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只觉好笑。 叶澄这紧张就喜欢揪衣摆的习惯还是没变。而且他这小竹马向来安分胆小，性格也软糯，也只在他面前过分胆大。不过这也是他惯出来的。 江旭咧了咧嘴，按捺住想要抬手揉揉叶澄脑袋的冲动，再次对余主任诚恳道：“主任，刚才我和叶澄真的是在闹着玩。这不午休时间放松放松，散散筋骨下午好学习吗，所以我俩刚才真没打架，我两关系其实好着呢，对吧，澄澄？” 叶澄虽然低着头，但一直竖着耳朵。 他听到江旭那样说，心中不住点头。最后听到江旭问自己，他也下意识点头。 可头才点到一半，他忽然一顿。 关系好？谁跟你关系好？我们关系才不好！ 叶澄心中气恼竟一时忘了害怕，转过头来就狠狠瞪了江旭一眼。眼角余光瞄到余主任的身影，他立即又害怕地低下头去。 江旭一直暗暗留意着叶澄的举动，见他这样，顿时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余主任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他不听江旭的狡辩，而是沉着又固执道：“不脱衣服也行，那你把袖子拉起来我看看。” 江旭立即收敛笑容：“主任，我这袖口有些窄，拉不起来。” 余主任立时板起脸：“别废话，脱衣服或拉袖子，选一个！” 叶澄再次悄悄侧过脸来瞪江旭，他的眼神奶凶奶凶，江旭看得心都要化了，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笑意给压下去。 江旭继续挣扎：“主任，我俩真是闹着玩的，没有打架，真的，您相信我，我俩打小就这么玩……” 余主任却不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帮他选了：“拉！” 叶澄：“……” 江旭：“……”主任你还讲不讲武德了。 第 4 章 叶澄眼睛都瞪酸了，江旭还是拗不过主任的强硬手段，江旭最后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回了叶澄一眼，然后在两人的瞪视下缓缓地慢慢地把左边的袖子往上拉了一点点。 余主任：“再往上拉！” 江旭只能蜗牛似的又往上拉了一点点。 不过这一点点已经足够了，余主任已经看到他小臂上交错着的好几道颜色明显的红痕。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刚才被那竹枝扫把给抽出来的，且看那痕迹的明晰程度可以看出下手的人毫不手软。 光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臂上的红痕就这么多，可以想见他身上尤其是背后的地方又有多少道这样的痕迹！ 余主任手掌忽然一个用力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怒道：“叶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友爱同学的吗？！” 叶澄：“……” 叶澄猝不及防，被这忽如其来的巨响和责问吓了一跳，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抬起头来时满眼惊惶。 江旭见状，立即伸手就将被惊吓到的叶澄给搂进了怀里，一只手还在叶澄的背上轻轻安抚，嘴里边轻声哄道：“澄澄别怕！我在这！” 余主任：“……” 看着转眼就抱在一起的两人，余主任有些傻眼。 但想到自己刚才那一下，也着实吓到了人家小同学，余主任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稍稍放缓和了语气：“你两给我分开，站好！” . 叶澄惊惧的心很快安定下来，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江旭抱在怀里，还被像小时候一样拍背哄着。 想到自己还在生江旭的气，叶澄立即挣扎起来，抬手去推江旭。 当着余主任的面，叶澄也不能多做什么，只能生气地瞪着江旭。 江旭好不容易才又抱到了叶澄，真有些舍不得松手。但这样的场合，在两双眼睛的瞪视下，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余主任看不得江旭那黏黏糊糊的样子，于是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转开视线看向叶澄。 余主任想到这是个向来乖巧懂事的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着人又追又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想到叶澄刚才又刚被自己吓到，余主任的语气不由又缓和了几分：“叶澄你来说说，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 叶澄又被点到名字，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手紧张得扯了扯衣摆，半晌后才犹犹豫豫又小小声地说道：“他吓我。” 余主任有些没听清：“……什么？” 叶澄飞快抬头看了余主任一眼，又低下头去，稍稍加大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他吓我。” 余主任这下听清了，但不解：“……然后呢？” “然、然后？”叶澄同样不解，这个“吓我”的理由难道还不够？他当时可是被江旭吓得够呛。 他微微抬头看向余主任，然后在余主任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他还是迟疑地把事情说了：“然后……我雪糕掉地上了。” “噗！”江旭没忍住笑了。 他捂住嘴巴，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在旁边看着叶澄那模样，只觉好笑。叶澄那睁着大眼睛一脸懵懂不解的模样简直可爱，像只可爱猫猫，真诚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揉揉脑袋。 他这一笑，顿时引来两双眼睛的侧目。 叶澄眼睛圆溜溜、表情凶巴巴地瞪着江旭。 余主任则是满脸的错愕和迷茫。 余主任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看江旭，又回头看看叶澄，然后一脸迟疑地问叶澄：“……所以你就拿着个大扫把追着他满操场地抽？” 叶澄立即收回瞪视江旭的目光，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轻轻点了下头，小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余主任：…… 余主任再转头看向江旭。 江旭对余主任坦然微微一笑，心里则有些淡淡的无奈。 这件事……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 . 中午放学后，他本想找叶澄叙叙旧的，结果叶澄跑得比什么时候都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而他刚好被班长叫住，通知他先去趟学校的事务处补齐一些必要的入学手续和领取新书。 等事情都办理完，时间也有些晚了。他往食堂去的路上刚好路过操场，此时操场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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