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真是他啊?”霍竞鸣瞪大眼睛,“看不出来,戚大少爷这么深情专一啊。” 怒火在此刻彻底爆发,沈泽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力甩开霍竞鸣。 他脸色很冷,眉眼之中没有丝毫温度,“霍竞鸣,你的Alpha信息素是癞蛤蟆身上的粘液味吗?第一次见人类这么爱呱呱直叫。” “说实话你他妈还破防上了?”霍竞鸣迅速高高抬起右手,却在最高点将要落下之际又突然停下。 他表情一动,缓缓收回手,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算了……咱俩好歹也当过一艘船上的人,今天心情也好,我好心提醒你吧。” 沈泽安冷笑,眼底闪着锋利的锐光,“一艘船上的人?不要忘记你当年骗了我,说那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比赛。” “真是搞笑。难道我实话告诉你,你就会选择不帮忙了吗?”霍竞鸣耸耸肩,将卑鄙恶劣的话语说得理直气壮。 但沈泽安肉眼可见地愣住,宛如被彻底击碎,耳边传来某样东西崩塌、衰落的声响。 因为霍竞鸣说的是实话。 他无法反驳。 无论什么时候的沈泽安,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轻而易举被那些出生就享有特权的人踩在脚下,鞋尖一捻就死了。 再来一次,或者无数次,他都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从他被霍竞鸣盯上、从他和戚萧扬关系开始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死局。 只有他和戚萧扬还躲在明媚的假象里,不知所云又怪异地拥抱。 “我接着讲了哈。”他故作端庄,扯扯西装上的温莎结,手搭到沈泽安的肩上,逼他面朝宴会厅。 他们站在漆黑的花园里,能清楚地看见宴会厅里的一举一动。身穿华服的宾客们举杯饮酒,相谈甚欢,在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之下,四处都散发着奢靡的味道。 霍竞鸣随意指了几个地方,“这个是水电公司的,那个是著名珠宝设计师,最后一位是房地产公司老总。每一位都是家庭美满的已婚人士。” “但是,看到了吗?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个漂亮甜美的Omega。”霍竞鸣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得沈泽安心口发疼。 “这场宴会,本就是带情人居多。” 他说完,重新直起身子,脸上莫名流露出了松弛与餍足。 霍竞鸣轻巧地转身,站在沈泽安面前,挡住他的所有视线,“你不知道吗?戚家在给戚萧扬安排联姻了,最迟不出一年,他就会走进婚姻殿堂。” “还是说……其实你知道,但只是想要情人的身份呢?” 他上下打量沈泽安,漫不经心道:“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有个度才行啊。戚萧扬再爱你,也不可能把你带回戚家,懂吗?” 沈泽安头脑发热,连自己都分不清此刻的情绪。所有想说话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就在将要开口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沈泽安。” 沈泽安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将视线转移到声音源头,看见戚萧扬站在门口的明暗交接处。 他的眼神太冷漠,就那么死死盯着沈泽安,目光幽深凛冽,仿佛已经酝酿了场暴风雨。 周遭的温度倏地降下去,寒意在心头蔓延。 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眼神在这一刻就像褪去的潮水,把沈泽安一人留在干涸之地。 几秒后,沈泽安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朝戚萧扬跑去。 戚萧扬的面孔半明半暗,身后灯火辉煌,周遭镀上层金辉。他攥住沈泽安的手,拽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少人都投来疑惑的视线,但戚萧扬只是大步向前走,气压低到仿佛周身都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沈泽安的骨头被捏得生疼,不长不短一段路,他就已经快要忍受不了。 终于,戚萧扬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走向宅邸的走廊。沈泽安也终于逮到机会,仓促地开口:“戚萧扬,我……” “闭嘴。”戚萧扬立刻打断他,语气阴戾。 “我们没有说什么。”沈泽安急切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去握戚萧扬的手背,却在半空中就被狼狈地拍开。 他的手背立即泛红,安静的走廊里发出“啪”一声脆响。 “说什么重要吗?!”戚萧扬侧过身看着他,克制不住地吼道,“你明明知道我一直耿耿于怀,明明就知道我们俩都巴不得对方去死,为什么还要和他讲话?” “你说你很多事情迫不得已,那今晚和霍竞鸣说话呢?你可以不听,可以直接就走,为什么要和他拉扯?” 沈泽安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眉头紧皱,不知所措地嘴唇上下翕动。 戚萧扬没再拉着他,咬着后槽牙,独自一人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短暂失神过后,沈泽安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宅邸。 天色已晚,外面的古罗马风喷泉水声潺潺,花圃里穿插放置着LED灯,在夜色中如同一池漫天星河。 戚萧扬走到一半时突然顿住,敏锐地往某个阴暗的角落看去。 他快步走向视线中的方向,从梧桐树后面揪出一个戴着帽子拿着摄像机的男性。 “删掉。”戚萧扬的声音冷到令人发颤,那个男性哆哆嗦嗦地拿起相机,当着他的面把照片清除干净。 站在不远处的沈泽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和戚萧扬被偷拍了。 如今戚萧扬已经站到了极高的位置,身后有无数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在盯着他。 沈泽安知道自己应该理解,可他就是突兀地想,戚萧扬和施荣集团老总小儿子的照片可以有最好的机位和光明正大登上新闻的权利,但和自己的照片只能由狗仔用不光彩的手段偷拍,最后又变成刺向两人的利器。 他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金丝雀,连腺体上的标记都没有。 或许戚萧扬所深爱的也不过是十八岁那年的缩影,可他最应以为傲的锐气,也早在这么些年的苦日子里消磨得干干净净了。 沈泽安站在喷泉边,少许扬起的水花溅到他的脸颊上。 他看着戚萧扬,突然觉得眼眶好烫,腺体处传来无法忽视的疼痛,可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作者有话说】 要过年啦好多事情!大家应该都放假了吧,享受假期吧! 第42章 爱不是错觉 别墅里没有开灯,玄关处发出一阵躁动的声响。剧烈的喘气声在黑夜中尤为清晰,沈泽安嘴唇被咬破,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开灯,却在伸到一半时被戚萧扬抓住,拖着他往里走。 沈泽安狼狈不堪,昂贵的衬衫领口已经撕坏,脖子上留有好几个齿印,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前。 刚进屋,沈泽安的眼睛还没能完全适应黑暗,一路上跌跌撞撞,时不时就能听见膝盖磕碰过什么物件发出的响声。 沈泽安跟在身后反复说了好几遍“你走慢点”,但戚萧扬还处在怒火中烧,始终充耳不闻。 直到他拉着沈泽安走过拐角,身后突然传来“砰!”一声巨响,锋利的碎片在空中飞溅,落得满地都是。 戚萧扬这才回过头,反应过来是花瓶打碎了。 他仿佛如梦初醒,往前走一步,弯下腰,掌心环住沈泽安的膝盖。 察觉到沈泽安的僵硬和想逃避,戚萧扬皱着眉头凶他:“别动。” 话音未落,他就把沈泽安抱起来,越过地面上的花瓶碎片,往楼上走。 沈泽安把脸埋进戚萧扬的颈窝里,闭着眼睛数他的脚步,直到感受到环住自己的手臂忽然卸了力,随后腰部一空,重重磕到坚硬的浴缸边缘。 紧接着,温热的水从花洒里面涌出,沈泽安的衣服瞬间湿透,他抹去眼睛上的水珠,在黑暗之中寻找戚萧扬的身影。 还没等沈泽安湿漉漉的手拽住戚萧扬的衣角,戚萧扬就率先一步打开了浴室的灯。 他拿起花洒,对着沈泽安身上冲。 沈泽安抬起手臂挡住脸,湿答答的衣服碾在皮肤上,难受到他皱起眉头来,问道:“你做什么?” “沈泽安。”戚萧扬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法忽视的怒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粗暴地伸手,撕开沈泽安脖子上的Omega腺体贴,解开他手上的手环。 伴随着呛人的艾草味扑入鼻腔,戚萧扬的声音再次响起:“霍竞鸣留了你一身Alpha信息素,你却浑然不觉。” 沈泽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戚萧扬看着眼前的Omega,发梢上的水珠落到地板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霍竞鸣的Alpha信息素味。 他当然知道沈泽安和他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行为,霍竞鸣是故意释放了Alpha信息素,残留在沈泽安的衣服上。 但霍竞鸣就是这样歪打正着地,敲碎了戚萧扬那块最无能为力却在小心翼翼呵护着的玻璃。 他没办法标记沈泽安,没办法真正占有他,没办法闻见他的信息素,没办法让别人知道他是自己的Omega。 原来一切都只是徒劳,他最薄弱的地方也能被别人轻易看穿。 可是戚萧扬永远无能为力,沈泽安就是那截失控的火车。 恍惚和痛苦之间,他再次被拉入了八年前的阴暗时光。 他看到霍竞鸣搭着沈泽安的肩膀,眼里满是戏谑和嘲讽。沈泽安低着头,不看任何方向,唯有紧紧捏着衣角的手暴露他的紧张。 那时的戚萧扬没有生气,没有伤心,可能是手臂骨折的疼痛和再也无法完成梦想的现实麻痹大脑,他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犹如鬼魅般盯着沈泽安看了片刻后,抱着头盔离开了那里。 回学校时还打着石膏,脸上贴着纱布,不免遭受许多议论和目光。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很快戚弘晟就会安排他回戚家。那场比赛别说拿到冠军追逐梦想,他连比都没有比完,梦想就随着飞弹的零片一起在半途就粉碎了。 可他还是想回去,自虐般想再见沈泽安。 戚萧扬站在天台吹冷风,下课铃一响,全校躁动起来。眼看快到饭点,他也终于在天台等到沈泽安。 那天的沈泽安像只惊惧的兔子,在门口愣了半天才进来,视线一直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过。 因为他们没有提前约见,只是习惯总在天台偷偷幽会。 “为什么?”戚萧扬与他对视片刻,单刀直入道。 沈泽安眨眨眼睛,夕阳落下暖橙色,照得沈泽安的眼睛呈现出来琥珀色。 他终于偏过头,望向别处,轻轻开口:“霍竞鸣给了我一大笔钱。” “之前你帮我解决了燃眉之急,那笔钱一直没能还上,我不好意思再问你借,这两天我会把钱还你……” 钱?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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