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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小柯忽然发现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余峰打来的。他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记告诉对方今晚要在外面吃饭了！谭小柯急忙回拨过去，说道。 “我今天晚上在外面吃的！” “嗯，我知道。”余峰说道：“吃完了没？我去接你。” 谭小柯四下张望，这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便说道。 “不用，我打车回吧。” “好，路上小心。” 今晚降温了，寒风瑟瑟。谭小柯竖起衣领，边走边打车，却都有客人。正当他拿出手机打算叫顺风车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是个年轻男人，探出头来问道。 “兄弟，上哪儿去啊？” “蓝色港湾，东站那边儿。” “哦。那挺远的啊，三十块钱儿，走不走？” 谭小柯愣道：“不是打表么？” 司机笑道：“一看你就不经常打车，晚上都不打表。三十块，走不走？这地儿不好打车。” 一阵寒风吹过，谭小柯打了个哆嗦，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沿着街道向前开去，谭小柯低头玩手机，觉得有些晕，便扭头看向窗外街景，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疑惑道。 “兄弟，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司机却说道：“没走错，你得给我五十。” 谭小柯愣道：“你刚才不是说三十么？” “刚才是刚才。”司机的语气既冷静又无耻，说道：“现在你得给我五十了，你要是不给，我就带你一直搁这儿兜圈子。反正我也没事儿，看咱谁能耗得过谁。” 谭小柯顿时无名火起，自己这是被讹诈了啊，怒道。 “你怎么能这样？停车！” “不停，有本事你就自个儿跳车呗。” “立刻停车！否则我就报警！” 司机嗤笑道：“报呗，看警察管还是不管？你也掂量下，你那小身板能不能干过我。” 谭小柯气得满脸通红，胸口一鼓一鼓的，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他狠狠盯着司机，对方的脸映在后视镜里，脸上竟还带着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丝毫没有羞耻、畏惧，一脸痞笑，恐怕之前没少做这种事。 谭小柯衡量数秒，吐出口气来，咬着牙说道。 “行，给你五十。” 司机冷笑一声，倒也没再难为谭小柯，不再兜圈子一脚油门向目的地奔去。抵达小区门口时，司机向往张望了一眼，酸溜溜地说道。 “别墅区？有钱人啊！早知道就管你要一百了。” 谭小柯冷声道：“你还讲不讲道理？做人要有良心，小心遭报应！” 司机却嗤笑道：“良心值几个钱儿呢？” 谭小柯双拳紧握，似乎再开口心底的怒气就要喷出来。 忽然，谭小柯远远地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余峰。他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泪瞬间涌出来。司机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哭，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别哭啊，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谭小柯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司机，也许是他现在的表情太过骇人，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一脚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谭小柯立刻下车，难过又后怕地大哭起来。 余峰迎上来正要说话，见到谭小柯这幅模样立刻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已经开出去的出租车追去，双手死死扒住车门，竟徒手就将车辆给逼停了。 余峰一拳锤在车窗上，愤怒地大吼道。 “你把他怎么了？！滚出来！” 司机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竟遇上这种硬茬，他哪里敢下车，只能缩在车里说道。 “我没把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滚出来！” 余峰又是一拳下去，车门发出一声闷响，竟陷下去一块。 司机怒了，却仍旧不敢下车，放下车窗玻璃冲余峰骂道。 “你想干哈？！信不信我找人来削你！” 余峰瞅准空挡，将胳膊从车窗缝隙里伸进去，直接把车门给打开了。另一条胳膊揪住司机的衣领，直接将人从车里拽出来，一拳紧随其后，用力捣在司机脸上。 谭小柯害怕出事，忙冲过来，拦着余峰说道。 “别冲动！我没事儿了……” 司机被揍得仰倒在车上，捂着半边脸，含糊道。 “我没有……” 余峰满脸怒容，揪起司机的衣领，恶狠狠道。 “向他道歉！” 司机被揍懵了，意识到自己今天踢到了铁板，却还嘴硬道。 “……有种你等着，我这就找人儿来削你。” 谭小柯冲到车前拍照，却发现牌照被两张光盘挡着，此人显然是个惯犯了。 这边的动静引得路人纷纷好奇看过来，在看到余峰那凶狠的表情后，又都齐刷刷地走了。 谭小柯说道：“你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喊人的动作快，还是警察的动作快！” 在谭小柯的威胁和余峰的拳头下，司机终于怂了，求饶道。 “兄弟，对不起，我错了行不？那钱儿我不要了，我退给你还不行吗？” 余峰抓着他，向谭小柯征求意见。谭小柯面无表情，钱不钱的无所谓，他不想继续纠缠了，便挥手示意余峰放人。司机连滚带爬地跑上车，丢下五十块，飞快地跑了。 谭小柯捡起那张纸币，用手指搓了搓，靠了一声，骂道。 “靠！竟然是一张假币，还是被这瘪犊子玩意儿摆了一道。” 谭小柯将假币撕得粉碎，见余峰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放心地问道。 “你受伤了？手拿来给我瞅瞅。” 余峰冷声道：“没事。” “赶紧的！别磨叽，给我看看！” 余峰扭头看他，犹豫道。“你要是再有事儿要出去，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今天这人只是跟你讹几个钱，如果遇上抢劫的呢？如果对方有刀呢？你一个人怎么办？” 谭小柯笑道：“你不放心我啊？” 余峰说道：“我不光是你的司机，还是你的保镖。如果你出事我没法跟谭总交代。” 谭小柯撇了撇嘴，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急促响起，是那个名叫婷婷的女孩打来的。谭小柯接起电话，那边却传来呜呜的哭声，也不说话。他顿时紧张起来，问道。 “怎么了婷婷！别哭，出什么事了？慢慢说，老师帮你想办法……” 女孩哭道：“谭、谭老师……我被野狗咬了，我得去打疫苗……” 谭小柯问道：“你现在在哪？有同学陪你么？”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谭小柯废了好半天劲才听清楚，女孩正 被室友们陪着在某个医院里，除手指被咬伤外没有其他损伤。 挂断电话，谭小柯斜睨着余峰，说道。 “走啊，不是说要陪着我么？来活儿了！” 汽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余峰忽然开口道。 “小柯，你是个好老师。” 闻言，谭小柯一怔，余峰平日里很少夸自己，他不由得脸红了，轻声说道。 “我爸说，当老师得有责任心，得照顾好自己的学生呢。” “就算你爸不这样说，你也会是个好老师的。”余峰竟然笑了，说道：“你是个好人。” 谭小柯的脸更红了，他看着余峰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手关节红肿着，便说道。 “待会儿去了医院，你找个医生处理一下吧。” 余峰却无所谓道：“小问题，不用管。” “……疼不？”谭小柯抬手摸摸那红肿的地方，说道：“谢谢你保护我。” 余峰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谭小柯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大着胆子，问道。 “如果我妈没花钱雇你，我遇到刚才那事儿，你还会保护我不？” 余峰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我当过兵，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因为这个？”谭小柯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其他什么的？” 余峰露出茫然的表情来，随即摇了摇头。 见状，谭小柯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转念一想，余峰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的确也想不 出来其他更深刻或更浪漫的理由了。
第15章 很快两人抵达医院，在急诊科找到了女孩。她正被两位室友陪着，还在哭，一副六神无 主的样子，问什么也说不清楚。谭小柯没办法，只得向医生询问情况，医生无奈道。 “她的伤口比较深，赶紧打狂犬疫苗和破伤风去吧。我们医院没针，得去卫生服务中心。” 谭小柯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说道。 “现在已经下班了吧？” 医生说道：“现在肯定不赶趟儿，明天上午去吧。” 女孩哭道：“不行！我看网上说，被咬当天不打针是会死人的……我不想死！” 医生说道：“当天能打最好，但只要是二十四小时之内打也没事儿。我不是问过你么？那条小狗是哪里的，是怎么攻击你的？是主动攻击，还是受了惊吓？它咬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狂躁、眼睛发红或者流口水之类的症状……” 女孩眨眨眼睛，又大哭起来，哽咽道。 “我、我记不清楚了，我当时被吓到了，我也不知道……” “别哭，我来问。”谭小柯看向医生，说道：“这有什么说法？” “只有感染了狂犬病病毒的温血动物，比如病猫、病狗，才会传播病毒，如果是健康的动物，是不会传染的。或许是你逗它，它不高兴了，这才吭哧给了你一口。” 女孩还是哭，什么都记不清。谭小柯看向那两位陪同的室友，那两人皆是满脸倦容，已经流露出很明显的不快神色，也说不清楚，因为女孩被咬伤时她们都不在身边。 谭小柯说道：“我们学校里的确有流浪猫和流浪狗，但都很温顺，如果发现动物有攻击行为，保卫科是会在第一时间扑杀的……婷婷，你是在学校里被咬的么？” “是的……” “那你好好想想，那条小狗有什么特征？它是怎么咬的你？” 一听这话，女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哭哭啼啼说想不起来。 医生满脸无奈，就连谭小柯也觉得头疼，只能继续问道。 “我听说……是不是有个十日观察法？您看能用么？” “是有，但她这样儿……又是一条流浪狗，保险起见，还是打针去吧，花钱买平安。” 谭小柯道了句谢，走过来拍拍女孩的肩膀，柔声道。 “我们先回学校，明天上午我亲自带你打针去。” 女孩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谭小柯，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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