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两年前,他刚从国外回来,被接进这个庄严沉闷的老宅。他第一次见到了他名义上的父亲,还有那一大群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潮月生来就懂得讨人欢喜,即便是第一次见的生父,他也能笑嘻嘻地上前撒娇。李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他视线移开,看见他那群好哥哥好姐姐。 他们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了他。 又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潮月笑得更开心了。 他太漂亮了,漂亮的即使是男生,是李父前半辈子几乎没想起来过的,随便丢到一个地方的私生子,但只要他回来,站在众人面前,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任何他想要的心。 他把李父哄的给他买了一辆又一辆跑车,把大姐哄的给了他一个小公司,就连那个看起来很正人君子的大哥,也为他疯狂。 潮月就像美丽、带着毒的蝴蝶,他飞过一颗颗心脏,只需要轻轻煽动一下翅膀,那颗心脏就被他麻痹,属于他。 但其实这很危险,毕竟蝴蝶再有毒,也只是一个蝴蝶,他会被捏死的。 潮月当然清楚,不过他不在乎,他喜欢这种戏弄危险的感觉。 更何况…… 他好父亲身边的那个姓阎的下属,看他的眼神,可是相当吓人啊。 潮月拿着雪白的冰激凌,回头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阎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又隐秘地对他勾唇一笑,然后伸出舌头,卷走了滴在手背上的冰激凌。 他如愿以偿地激起了两个男人的火。 当天家庭聚会还没结束,他大哥就将他按在了四楼走廊的墙上,强大的气场笼罩住了他。 他在他耳边低声,“你尽管四处撩拨,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我们都看不出来。你确实美得我心动,呵……老爷子快没时间了,你猜他没了,你会是谁的雀?” “我们不介意共享你。” 于是那天晚上,李父在医院垂危,潮月哪里也没去,他出现在了阎决的家里。 雪白柔软的睡袍落下时,他和阎决的合作就达成了。 他不是蝴蝶,他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他要缠上权利的宝座。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奉上他自己。
第2章 潮月这一觉睡得太沉了,直到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延伸进房间,爬上雪白的床,然后铺洒在他的身上,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潮月从床上坐起,白瓷般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昨天还是粉红的指印,今天成了玫粉色,看着应该是惹人心疼的,但当他微微侧脸,露出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又让人不禁呼吸一紧,恨不得让这颜色更绚丽一些。 他美得让人想狠狠毁了他。 潮月系上睡袍的带子,因为梦到了不想回想起的过去,他的神情很冷,看也不看站在门前一身黑色正装的阎决,“我说过了,不许进我的房间。” 阎决的目光跟随着潮月,“是。” 他应得听话,但以后肯定还是不会改的,潮月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动怒,淡淡道:“等会儿回来了去外面跪三个小时。” 阎决这次没说话。 潮月停住脚步,回身看向了他,他本能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怎么?”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五十分,这个时间刚刚好。他生物钟一向准时,就算偶尔喂阎决有些吃力,第二天起得晚了,也不会超过九点。 但…… 潮月的眼神终于落在了阎决身上,他看到他有些细微褶皱的领带。 果然,阎决道:“唐尔德先生临时有事,将时间更改到了七点半,合同已经签下,我派人送他去机场了。” 潮月怒不可遏,他疾走几步,一巴掌扇在阎决脸上,这巴掌极重,阎决偏深色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 “我对你太仁慈了,阎决。” 一巴掌不能让潮月解恨,他指着墙边,“去跪下!” 阎决的这身西装非常合身,是一年前潮月亲自测量出数据,交给裁缝裁剪出来的,平时阎决不会穿这身西装,只有重大场合,和潮月要求,他才会穿。 他跪下的时候,大腿肌肉把西装裤崩得紧紧的,衬衫夹都显露了出来,上身胸肌也把衬衣撑得紧绷,几颗白色的纽扣间能清楚看见底下的肌肤。 潮月这次动了真怒,当然不可能只让他跪着这么简单,他拿出抽屉里的马鞭,隔着远远地距离就先往阎决身上抽了一下。 鞭子破开空气的声音有些刺耳,打在人的身上又有些沉闷,潮月一连甩了十几下才停下,阎决的身上已经见了血。 本就摇摇欲坠的纽扣早在第三下的时候就不知飞崩去了哪里,阎决的胸膛全露了出来,上面的鞭痕也最多。 潮月怒气未消,“你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阎决的表情自始至终连变都没变一下,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潮月,“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或许是在温情的解释,但潮月听了却只更愤怒,“闭嘴!” 他最后扬手抽了一鞭子,这鞭太重,潮月雪□□致的脸都泛起了薄红,打在阎决身上,血瞬间弥漫了出来。 “滚!” 阎决站起身,最后这鞭潮月太生气,没把握好角度,打在了他的脖颈上,白色的衬衣上全是血,他低了低头,脚步沉稳地离开。 在他关好房门后,一个重物砸在了门板上。 潮月这次气狠了啊。他最讨厌被愚弄。 阎决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如果现在走了,潮月就真的要生气了。 他在花园里跪下了。 此时正是初秋,天气不冷不热,阎决跪在鹅卵石小路上,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如常做着自己的工作。 两年多里,他们已经见惯了阎决跪在这里的场景。 今天虽然一身血,但天气好,已经算不错了。 以往可是刮风下雨,烈日当头。 但天气好,阎决就不好了。 他跪了三个小时,潮月连身影都没出现在窗户后一瞬,更别说让佣人叫他起来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潮月才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居高临下地冷冷瞥了他一眼。 阎决微不可察地挑起了点唇角,起身了。 长时间的跪立让他双腿麻木生疼,汗水和血混在一起,狼狈得像条被主人抛弃了的狗。以前他惹了潮月生气,跪大半天,晚上潮月会让他睡在一楼客房,但今天,潮月的司机站在阎决身前,微微弯腰。 “阎先生,家主让我送您回去。” 阎决收回视线,跟着司机走了,他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不会再往下流,只是当他离开他跪了近七个小时的地方时,那一片鹅卵石上都是血。 潮月看着那片血,这才感觉心情好了点,只是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允许阎决过来了。 狗不听话,就要受到冷落和惩罚。 “许焕回来没有?” “许先生昨天回来了。” “让他明天去公司正常上班,最近我的行程都由他安排。” “是。” 许焕是潮月一手提拔上来的,培养他的目的就是制衡阎决,以后他彻底掌了权,许焕就会顶替阎决的位置,阎决在公司不会再有任何权利。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人,他知道老宅里有阎决的人,这话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阎决手上。 但他就是故意的。 他要让阎决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阎决也确实在二十分钟后收到了这条消息,他随手拽掉领带,关上车门,走入了一栋老旧的居民小区。 他物/欲非常低,这里的老房子已经住了十几年也没想要换,不止是物/欲,很多欲/望阎决都没有。 很多年以前,他生活的唯一目标还是活下去,但在看到潮月的第一眼,他的生活,他的欲/望,全都只有一个名字。 潮月。 手机在昏暗的楼梯间闪烁,是他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林徐风。 “小决,我下周正好要去你那边一趟办事,我去看看你吧,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阎决没有开灯,将手机放在架子上,打开了花洒。 “挺好的。” 林徐风比阎决大三岁,在孤儿院时就把阎决当弟弟照顾,即使他们现在很少见面,他也很关心阎决。“那就好,你和你喜欢的人……怎么样啊?你表白了吗?不会还默默地守着他吧?哎呀你要说出来,当忠犬干嘛?你不说他可能都不知道。” 水从头上往下淋,这套他很喜欢的西装算是报废了,在水声和黑暗中,阎决一点点撕开了身上紧紧粘在他伤口上的衣服。 饶是阎决,在这个过程中额头也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嗯,还好。” 林徐风放心了一些,但很快,他耳尖地在水声和扩音器的电流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其他的声音,警惕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别说谎!我太了解你受伤时候是什么样了!你跟谁打架了?还是谁打你了?” 阎决终于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没打架。” 重新被撕开的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水一淋,瞬间变成了一地的血,视角效果可怖。空气中升起令人不喜的铁腥味,但却让阎决喉咙干涩。 电话里林徐风还在紧张地追问,“那是谁打的啊?你打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让人打了?” 在林徐风的追问下,阎决终于又说了句,“他打的。” 林徐风声音一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阎决的语气中似乎听到了一丝愉悦,但很快他惊叫起来,“他打你?!他还打你?!我的天啊,他不是你上司吗?你不是喜欢他吗?不是不是,他为什么打你啊?” “说话啊。” 阎决拿起手机,简单结束了话题,“是我惹了他生气。” 接着就挂了电话。 他仰起脸在水中舒展身躯,让身上的每一条伤口都被水冲洗。 黑暗能助长欲/望,疼痛能刺激感官。 林徐风说他是忠犬。阎决的一只手撑在了墙壁上,勾起了唇角。 他记得很清楚,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潮月就是在这里,洗了澡,换上他的浴袍,等他回来后,将白皙的脚踩在了他胸膛上。 他那么漂亮,那么美,他出现在他破旧的房间里时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像天上的天使,断了翅膀,掉进了他怀里。 他以为那张皮相已经足够让他痴狂,直到他窥到了衣服下的肌肤。 忠犬?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忠犬。 真正的忠犬,在那天晚上可不会那样急不可耐地将潮月拆吃入腹。 他揉乱了天使的翅膀,撕开了天使的衣服,品尝到了极致的美味。 勾魂夺魄。 阎决无声地仰起了脖颈,颈侧鞭痕鲜血淋漓,青色的血管蜿蜒而上,他沉闷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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