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蔬菜和丸子什么的之后秦见付了钱,在他起身要去调蘸料以前齐月嘉拉住他:“我来吧,你上次都把配方给我了。” “……”秦见看着他,微笑道,“立刻把我拉黑的那次?” “……”齐月嘉心虚地收回手,嗫嚅道,“你怎么还记得……” “我记一辈子。”秦见说着站起来,自己去了调料台。 齐月嘉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点开秦见的聊天框,翻了半天最后给他发过去一个小猫跪地磕头的表情包。 他转头看向调料台那边,找到了秦见的背影。 片刻后秦见回来了,手上除了两碗蘸料以外还有一些水果。 他坐到齐月嘉身边给了他一把叉子,将刚刚从调料台那边端来的免费的水果推到他面前。 齐月嘉的目光扫过面前那些水果,插起一块先喂到秦见嘴边。 秦见看着那块哈密瓜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你吃呀,张嘴。”齐月嘉道,“我都跪下和你认错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秦见气笑了,“你就是这么跪下认错的?” “那……”齐月嘉桌下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曲起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跪”在了桌子上,“我真的错了,你要实在气不过就也拉黑我一次。” “已经拉黑了。”说完秦见张嘴咬下那块哈密瓜。 够甜。 听到他这话齐月嘉愣了一下,连忙打开手机随便发了个数字过去,发现秦见又在骗他。 他正欲开口,两个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过来上菜了。 因为熟悉的蘸料,这顿火锅齐月嘉吃出了一些以前的味道。 他有些恍惚,桌子下的手不安分地戳了戳秦见的腿,歪头看着对方,说:“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吗?” 秦见偏头看他,几秒后问:“被辣傻了?” “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齐月嘉直起腰,调整了下坐姿身体偏向秦见,继续说,“我现在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这不是形容,就是那种……朦胧又恍惚,像和现实世界隔了层纱的感觉。” 秦见大概能明白,点了点头。 但齐月嘉说完之后就安静了,过了片刻才又开口:“就像以前我们在一起那晚我给你拍的那张照片。” 说完他顿了两秒,又道:“对不起,以前没给你拍很多照片。” “……” “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齐月嘉拍了下他的手,“你活到八十岁,我就拍你拍到八十岁。” 秦见看他两秒,见齐月嘉真的很期待他的回答,他点了点头:“好,以后再也不分开。”在对方开口前他又说,“只给我拍,不如合影。” “合影……”齐月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随后点了下头,真就直接打开手机相机,“复合后第一次出来吃火锅,纪念一下。” 见对方看了过来,齐月嘉趁机按下快门。 拍好后齐月嘉点开照片,发现秦见虽然是面向镜头没错,但他的视线停在他身上。 齐月嘉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道:“我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 秦见没说话,默许了他的行为。 从火锅店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已经进入三月,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处处都有了春的迹象。 两人还没走到停车位,秦见就说:“下周三是我妈忌日。” 闻言齐月嘉脚步一顿,看向他。 秦见看起来像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齐月嘉等了几秒,不见他开口,于是便主动问:“我能一起去吗?” “……”秦见点了下头。 得到允许后齐月嘉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下周三是植树节。 植树节过后就是沈立景的婚礼,等他的婚礼结束,整个三月就没什么事了。 齐月嘉收起手机:“那天是植树节,我们再一起去种棵树吧。” 秦见耸耸肩:“你就已经够木头了,还种什么树。” “……你说谁木头?”齐月嘉拽住他的袖子,有些不忿,“我还没嫌你有毒呢,你居然嫌我木头!” “毒到你的话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秦见说得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他拿出口袋里的车钥匙,解开车锁继续说,“上车了齐木头大人,很抱歉是有毒的我送你回你的森林,希望森林里你其它的动植物同伴不会被我毒死。” “……”齐月嘉很不友善地看他一眼,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家后齐月嘉先走到鱼缸旁边喂鱼,发现两条小鱼在睡觉。 他前几天在小区楼下转了很久,最后捡了几块圆润的没有棱角的小石头,带回家后洗干净放进了鱼缸里。 两条小鱼喜欢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石头间的缝隙睡觉,这一点是齐月嘉观察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之后他拿着手机想拍张照片发给秦见看,却因为忘记关闪光灯晃醒了两条睡得正香的鱼。 此刻秦见就在身边,他放低音量喊对方过来一起看。 两个成年人就这样头碰着头,弯腰站在鱼缸旁看两条小鱼像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睡觉。 听到齐月嘉说它们像鸵鸟的时候,秦见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么说的话齐月嘉也像鸵鸟,虽然不会把头藏起来,但他们抱着睡的时候齐月嘉很喜欢往他怀里拱。 他忍不住笑了笑,齐月嘉以为他在笑两条小鱼,没过问。 今晚秦见应齐月嘉要求留下过夜。 齐月嘉又往秦见怀里拱了拱,他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什么,把白天他陪陶盈去律所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秦见。 秦见不太会安慰人,只能抱着他一下下顺毛,捧着他的脸轻轻地亲。 齐月嘉知道这是他安慰人的手段,所以任他摆布。 良久后,齐月嘉窝在秦见怀里睡着了。 秦见莫名想到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因为齐月嘉不告诉他自己哭的原因,因而不自觉想到以前分开的事。 现在看来,纯是他庸人自扰。 这么些年过去,齐月嘉真的变了很多。 所以相对应的,他也要为齐月嘉做出些改变才是。首先要改掉的就是对待自己的情绪不够直率,这点齐月嘉就做得很好。 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能直率地表达,在这一点上秦见望尘莫及。 第51章 水果糖 12号那天齐月嘉早早起了床, 他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收拾完之后直接出门去了秦见家里。 到的时候秦听易柏夫妻俩也在,他们把孩子交给了月嫂照顾。 或许是秦见已经和他们说过齐月嘉也会去, 所以两人看到他的时候毫不意外,秦听甚至还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给他递了过来。 齐月嘉接过那两颗水果糖, 道:“谢谢秦听姐。” 他剥开糖纸将糖送到嘴里,草莓味的。 路上易柏开车,秦听在副驾, 秦见和齐月嘉一起坐在后排。 齐月嘉摸摸口袋将里面两颗糖都拿出来, 给了秦见一颗, 把最后一块糖含在嘴里, 凑近他一些, 抬手在嘴边挡了一下, 小声说:“就我们四个去吗?” 秦见拿着那块糖没吃,也小声回应:“我小姨这两天病了, 去不了。” 齐月嘉恍然, 没再说什么。 到目的地下车之后齐月嘉有些意外,这是一个烈士陵园,几年前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做过志愿者,来这里扫过墓。 像是看出了他的惊讶,秦见道:“我妈是警察。”说完他拉住齐月嘉的手,带着他跟上走在前方的秦听夫妻俩,道,“走吧。” 齐月嘉十分敬佩, 小声说:“好厉害。” 秦见笑了笑,没说什么。 几人在墓区内走了片刻,最后停在一个名为李毓的墓前。齐月嘉左右看了看, 发现以前这一片园区他扫过。 换句话说就是,早在他还不认识秦见的时候,他就已经和秦见的妈妈见过面了。 当时齐月嘉对这位名叫李毓的烈士印象还挺深刻,因为她周围都是四五十的烈士,只有她尚在而立之年。那时齐月嘉还在想,她离开的时候或许父母还健在,如果有孩子的话,那孩子年纪也不大。 花岗岩的石碑光洁如新,时至今日也依然有不少大学生志愿者来扫墓。 秦听将手里捧了一路的花放下,小声说着这一年来她和秦见的近况,还拿出手机找到了一张她女儿的照片给李毓看。 齐月嘉的视线停留在李毓的墓碑上,上面言简意赅地写着她的生平,在一次卧底行动中受伤导致中度耳聋,最后是因公牺牲。 去世时间在25年前,享年37岁。 齐月嘉沉默片刻,明白了他们姐弟俩名字的含义。 前段时间已经过完了年,秦见已经32了,这么算起来,他在七岁的时候就没了妈妈,这一点很符合多年前他扫墓时产生的无端联想。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转头看秦见一眼,并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明显的悲伤情绪。他扯扯秦见的袖子,小声问:“你不说些什么吗?” 秦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他记得幼儿园有次要上台表演节目,觉得李毓听不到所以大胆地当着她的面练歌,但小孩子哪有什么音准,他唱到一半李毓忍无可忍地摘下助听器:“你调跑你姥姥家去了!” 他也记得他小时候很骄傲地和身边的小朋友说他妈妈是警察时的样子,正因如此学校里没人敢惹他,因为惹了他会被警察抓走。 他还记得知道李毓牺牲消息的时候,学校组织他们一起种树。他拿着小铁锹努力刨坑,刨到一半姐姐停在他身边,带来了妈妈去世的消息,又把他带走,和小姨一起回了家。 秦见有想过是不是他太冷漠了,他什么都记得,但却唯独不记得李毓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妈妈”一词已经慢慢和李毓分解开来,成了一个具象但又模糊的代名词。 因为知道自己姐夫不靠谱,李毓刚去世不久秦听和秦见就被当时刚结婚的李妍接走了。 姨夫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刚结婚就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孩子要养,心里难免觉得别扭,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和李妍总是吵架。 是李妍力排众议执意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所以当秦见知道他的生物学父亲秦蒙试图以“不给钱就把俩孩子还我”为由找李妍要钱的时候,就决定以后要么做警察要么做律师,他要把秦蒙抓进去。 不过秦蒙说完那些话就被李妍当众揍了一顿,钱一分没要到还自己往里垫了几百医药费,所以后来他并没被自己儿子抓进去。 这些年他们也不联系,秦见只知道秦蒙在工地做一些杂活来养活自己,但三年前他突然听到秦蒙去世的消息,死因是高空坠落。 他落地之后还有一口气,听工友说,他在咽气以前一直哭着向别人求救,说自己不想死。但他最后还是没撑到救护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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