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沉下心, 没有回答。 而男人根本不在意, 他昂首示意手下围上去。 “我自己可以走。”令季见到人过来, 冷静地回复, “不过你们要告诉我,他把我叫过去是因为什么。” “股权。”男人直白地说。 令季点了点头,不用男人及其手下多行动, 他主动走向那辆面包车。 不一会,面包车载着令季驶向位于山间的别墅。 在上车前,令季的手机被左眼边缘有不明显疤痕的男人收走。 或许是出于尊重,这群人没有捆住令季,在拿走他的手机之后,他们便没再做什么。 目前陷入孤立无援状态的令季见状也没多问,同样沉默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冬天本就落得早的太阳快速西斜,耀眼的光芒散为昏黄,透过前方的车窗,洒入车内,落在面包车后座上,被小叔的手下包围的令季脚边。 低头看了眼夕阳,令季叹了口气,随后他抬起头。 说来也巧,他的视线正好与坐在副驾驶上,收走他手机的男人撞上。 男人通过后视镜看了令季两眼便收回视线,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股权的事,小叔现在知道多少?”令季突然开口。 “全部。”男人淡淡道,“包括小姐和你合作,老板也知晓了。” 令季的眉心一动,他就知道会这样。 那条没有备注的联系人所对应的正是令曦。 想必是令曦得知自己的父亲要来‘请’他过来聊聊,便向他通风报信,导致她卧底的身份暴露。 甚至更进一步,那本身就是圈套,小叔等人早就怀疑令曦,为确认她是不是埋在他们身边的叛徒,才故意走漏风声。 令季暗暗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见到小叔以后该怎么和他谈。 然而出乎预料的,令季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见到他那位小叔,反倒是见到了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成蝶。 青丝中掺杂着白发的成蝶早就恭候多时。 当令季被左眼边缘有着疤痕的男人押下车时,她挂着客气的笑迎上来。 “辛苦了。”成蝶颇为亲切地对男人说。 男人是不久前她聘请的安保团队队长,过去他一直在国外为外出经营的企业服务,成蝶得到安保公司有回国发展的意图,便用了不少人脉和金钱,雇佣到部分员工。 不过聘请安保团队不是为防范令季。 想起他们真正要防的人是谁,成蝶生疏客套的笑里加上一抹讽刺。 接着她没有再理会沉默的男人,转身对令季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令季少爷,我们来聊一聊股权的事。”成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令曦在哪?”令季没理睬她,转头问起令曦。 成蝶做出无奈的样子回复:“令曦小姐做错了事,正在被关禁闭。”说罢她又补了一句,“由于令曦小姐偷拿了不少文件,令先生还在公司清点,过一会才能回来。”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令季同样无奈地说。 “是啊,令季少爷好手段,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说到最后那个词时,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由此可见,她不仅不心服,口头上也懒得装。 不过令季也不想和成蝶讨论态度问题,他摇了摇头,便与一群保镖走进位于山间的别墅。 在令季走进去以后,成蝶对守在一旁的左眼边缘带疤的男人最后一次确认道:“令曦偷出来的资料全部收好了吗?” “收好了。”男人平淡地说。 成蝶放下心,缓步走进别墅内。 男人目送她走远,接着他对手下交代了几句,便大步走向那辆还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 在男人驾车离开之时,别墅内,令季对着没有信号的备用手机编辑消息。 “这附近安装了信号屏蔽器。”成蝶走进来说道。 令季闻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备用手机放到桌子上,故意问道:“看来谈不成,我就不能走了。” “令季少爷,你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不能脱身吗?”说话间,成蝶来到令季对面,居高临下,讥讽般地说,“你真是太自信了。” 没有说话,令季仰头,默默地注视着她,等她继续说完。 成蝶一眼看出令季的意思,她点燃一根细细的烟,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轻声将令季的计划全盘讲出。 “你早就知道那几家公司有问题,它们是你精心准备的诱饵,为此你接触了文家的小少爷,暗中操纵,成功使文家夫妻离婚,并让文家小少爷的姐姐和母亲拿到公司。” “失去公司的文先生的财务状况很快出问题,不得不抛售所持有的一部分股权,它们不是你的猎物,是你的诱饵。” “如你所愿,令季少爷,我们也上钩了。” 成蝶讲到此处,轻轻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弥漫,模糊了她的脸庞。 她淡淡地说:“发现那几家公司有问题以后,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牵扯进杜克利特集团的继承人,明明没有他,你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 “直到我意识到,令季少爷,你或许对集团根本没有兴趣,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成蝶放下香烟,对一言不发的令季笃定地说:“有才能的人往往看不上庸俗的利益,所以我猜,股权也是你用来遮住真正目标的幌子。” “你真正想要击垮的是老令先生对吗?” 明明是问句,成蝶的口吻却是那么的肯定。 知道自己被看穿的令季想了想,也没有否认,反问道:“你们不想绊倒我父亲吗?” “如果能让老令先生让座,我当然不介意,但是令季少爷,你是拿我们来挖老令先生这座大山啊。”成蝶咬牙切齿,狠狠将手里的烟头按在手边皮质的沙发扶手上。 高温与皮革灼烧,发出刺鼻的味道。 令季有些反感那种气味,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见他不爽,成蝶隐约有种报复的快感。 在逐渐扭曲的情感下,她继续说:“你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股权上,好让令曦小姐抓住机会,去找那些足以把我们送进去的文件。” “哈,直到老令先生做事不留把柄,你就赌一把,我们进去了,会和老令先生互相攀咬,吐出点有用的东西。”丢掉烟头,成蝶握紧拳头,对令季讽刺,“你还真是不了解你爹啊。” “就算是面对亲兄弟,他那个当哥哥的也是一点破绽都不留!” 这正是成蝶愤怒和觉得好笑的地方,令季机关算尽,弄到最后,只有他们会作为炮灰进监狱,老令先生清清白白。 成蝶希望从令季脸上看到错愕和恼怒。 可是令季的情绪不见丝毫变化,他平静对气急败坏的成蝶抛出一个问题:“你真的以为小叔他是查文件吗?” 此话一出,成蝶怔住。 令季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在成蝶回过神前,他补充,“他没有那么信任你。” 这句话简直像一把刀,捅进成蝶心间。 可令季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他转头看向窗外,自言自语:“令曦的母亲不是意外死于火灾。” 成蝶的眼睛一瞬间睁大。 这时令季转过头,对成蝶最后问,“你那天来到她,也是有小叔的授意,你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做吗? ” 这让成蝶颤抖了一下,过往的记忆如洪水般冲出。 十五年前,她也是在一栋别墅里与人对持。 而那个人正是令曦的母亲,成蝶记得年轻的自己是那样高傲,她认为自己才是真正被爱的人,因此她有恃无恐,觉得她可以靠着爱一击制胜。 谁知情况与年轻时的她想到完全不同,令曦的母亲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告知她,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女孩说过类似的话。 成蝶清晰地想起她是多么恼羞成怒,可她又无法反驳。 最后在低落中,她在公寓的门口抽了一支烟离开了。 当天晚上,新闻上便报道了令曦母亲死于由烟头引起的火灾。 那个有权利,被她当做是天命之子的爱人庇护了她,而她也成了对方的心腹。 成蝶从来没怀疑过,今天令季突然问,她忍不住开始怀疑那场大火真的和烟头有关系吗?还是说,令曦的母亲注定要死,她不过是点燃死亡的一粒火星……不,她早想过。 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深入去查。 而成蝶不想问,不代表令季不会说。 “令曦的母亲拿到了能够直接指向老令先生‘命令’他的弟弟,帮自己处理某些见不得光事务的证据,而那些证据,在那场大火以后消失。” 令季交叠双腿,向身后的沙发靠了靠,“证据毁在火灾中是个没人能挑出错误的借口。” 轻笑一声,令季感叹,“可惜借口终究是借口,老令先生从不相信那些证据消失不见,所以他才对弟弟有忌惮,无法公开处理他。” “原来这就是他突然找到你的原因。”成蝶接话。 “对,老令先生的目的正是要我除掉你们。”令季没再隐瞒,“他心仪的接班人从来都只有令钰。”他那位父亲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大儿子对庞大家产的态度。 坏消息是老令先生没得选,好消息作为一只利益动物,他没什么父子亲情。 令季多少感觉自己有点倒霉。 巧合的是成蝶也是这样想,她不解地望向令季,“如果你成功将我们送进监狱,即便我们提供了那份证据,也不是让老令先生得偿所愿了吗?” 放在平时,他们肯定不会为了拉下老令先生,把足以使自身进监狱的证据交出去。 他们被抓了就不一样。 再说今非昔比,老令先生以前可能还有所顾虑,如今他身体不好,不知还能活几年。 成蝶自觉他们真要把老令先生拉下水,老令先生也不介意。说不定正好借此再整顿一番集团,好让小儿子更加顺利接掌家业。 令季是纯纯为他人作嫁衣……等会! “他的目的是逼我们将证据拿出来!”成蝶优秀的头脑马上找到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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