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更水嘿嘿一笑:“年轻时候,谁没被骗过了。” 许渡晚没兴趣知道许更水年轻时候的蠢事,点了点头,坦率道:“但是是假的。” “假的?” 林老爷子看了皱了皱眉,有些不认同:“不可能吧。” “一个朋友给的,是假的,”许渡晚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今天好不容易正常下来的远处的许念绥: “真的在我弟弟那里。” 当时沈明矜以假碧玺的低价从他手里买下真碧玺后,就将其送给了许念绥,后来许渡晚才知道似乎是因为沈家想要和许家打好关系,所以才让沈明矜这么做的。 但最后许渡晚还是要求沈明矜返还自己的碧玺,自己则给沈明矜打下了欠条。 沈明矜没有接下欠条,只是沉默地将已经加工完毕的碧玺还给他——就是他脖子上现在在戴的这条。 许渡晚之后还在许念绥脖子上看到这个碧玺,他当时以为沈明矜是将假的作为安慰给了他,才没有收他的欠条。 “不对,这就是真的。”林老爷子拿着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肯定道: “这是真的。” “?怎么会?” 许渡晚呆了一瞬,惊讶地挑起了眉。 他正欲再问,许更水见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的,一副还要继续往下谈的趋势,心中高兴不已,于是贴心地给两个人留出了交谈的空间: “我失陪一下。” 许渡晚急着和林老先生搞清楚沈明矜给自己的钱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没有注意到,离开的许更水因为想要透口气,所以离开的方向,正是自己家的书房。 彼时的沈明矜因为等许渡晚等了太久,百无聊赖之下,想起许渡晚之前说的可以随便拿书房里的书看的话,于是便站起身,想要找到合适的书打发时间。 但没想到,他刚拿起书架上一本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资治通鉴》,刚打开书页,里面就有几张纸掉了下来。 沈明矜愣了一下,疑惑地蹙了蹙眉,搓了搓因为轻微过敏泛红的手臂,随即弯下腰将其捡起,视线不自觉地在上面瞟过,发现是一堆货单,上面全是一堆古董的名字。 沈明矜在上面扫了一眼,越看眉头蹙的越深。 这些古董的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 沈明矜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书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一看,见敞开的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鹰眼勾鼻,但脸颊却微微发胖,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浮肿感。 沈明矜在看到许更水的那一刻,心跳忽然“砰——”地跳动了一下,耳边宛若传来一阵炸响,像是浑身的经脉寸寸爆开,骨头都在发疼。 下意识的心悸。 沈明矜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似乎有什么不愿意想起的回忆片段再度涌入脑海,令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 是熟悉的要过敏的前奏。 “沈明矜?”许更水好像认识他,惊讶过后,就是森冷的笑: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怎么,又想求我?” “..........”沈明矜想开口解释自己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然而下一秒,许更水包含轻蔑和恶意的话让他彻底僵硬在原地,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哦,想起来了,你妈和你爷爷都死了,你也确实该送骨灰回到宁城,让他们入土为安了吧?”
第30章 “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是吗?” ◇ 许渡晚是被一阵巨大的闷响声打断了注意力的。 他彼时才还未从沈明矜给他的碧玺是真的这件事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就听见书房传来不小的动静,微微一惊,继而转念想到, 沈明矜还在书房里—— 而许更水刚刚, 就是往书房方向走去的。 许渡晚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慌张将他淹没,促使他迈开腿, 急速朝书房跑去。 书房的书凌乱地倒在地上,那本货单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沈明矜将许更水压在地上,双眼赤红,带着似乎要将对方打死的力道, 攥紧许更水的衣领, 高高挥动了拳头。 “明矜!” 赶到的许渡晚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被沈明矜略带狰狞的神色吓了一跳,大声道: “你在干什么?” 许更水毕竟老了,几下就被沈明矜锤到在地, 本来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耳边却传来大儿子宛若天籁的声音, 顿时像看到救星似的,身体似毛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似乎是想要挣脱沈明矜的束缚, 哀声道: “渡晚, 你救救爸爸, 救救爸爸!” 沈明矜听到许渡晚的名字, 阴鸷的眼神暂时恢复了些许冷静与清明, 然而其中一闪而过的痛恨,却完完整整地落进地许渡晚的眼底。 许渡晚心中一紧。 他从来没有见沈明矜这样情绪外露过。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明矜差点把许更水打了个半死,随即被闻讯而来的保镖拉开。 沈明矜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包围,因为双拳难敌四手,打出血的手被反剪至身后,他却依旧剧烈地挣扎着,最后被保镖按着后脑勺压在墙上,额头被碰出一个红印。 刚才沈明矜对许更水动手的时候,许渡晚反应也只是有点震惊和焦急,但当看到沈明矜额头上的红印时,脸当即就黑了下来,走上前,对着按着沈明矜的保镖扇了一巴掌,阴恻恻道: “谁允许你动他的?” 保镖的脸迅速浮起些许指印,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盯着许渡晚看了一眼,到底不敢对雇主怎么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沈明矜。 许渡晚的继母闻讯也赶来了,大惊失色地站在一边,美艳的脸上全是震惊,扶着许更水,半晌才尖叫道: “渡晚,你在干什么?” 许渡晚没理他,双手去拽沈明矜的手。 沈明矜下意识躲了一下。 许渡晚一愣,沉下脸来,用力抓住了沈明矜的手腕,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贴的近了,许渡晚才发现,沈明矜的身躯,竟然在细微地颤抖。 许渡晚顿了顿,踮起脚,伸出双臂圈住沈明矜的脖颈,慢慢拍着他的背: “没事,别怕,我在这里.......” 在许渡晚的安慰下,沈明矜的身躯虽仍然紧绷,但好歹眼睛没有那么红了。 许久,他才动了动干涩黏连的双唇,低声道: “我想走。” “........”许渡晚扫了门口被这场闹剧吸引过来的人们,随后拍了拍沈明矜的背,说: “好。” 眼看着许渡晚要带着沈明矜离开,许渡晚的继母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要带他走?我已经报警了。” “如果你想你儿子许念绥那个傻子能平安活到六十,就不要来惹我。”许渡晚头也不回: “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敢!”许念绥的母亲和许更水顿时脸色铁青。 “你大可以试试。”许渡晚看着挡在他前面的许氏夫妇,漠然道: “再不让开,明天你们约会情人的艳照就会上头条。” 许渡晚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薄情的家庭,许更水又没养过他一天,他对许更水没什么感情,而且他回到许家后,许更水对他更是不冷不热的。 许渡晚早就发现许家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等许更水的父亲一死,整个许氏迟早树倒猢狲散。 许更水没有扛大梁的能力,又想让许渡晚做冤大头接他的烂摊子,许渡晚哪里肯吃他画的大饼,早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离开许家的准备。 在场的人因为许渡晚的话顿时发出一阵哗然,但许渡晚并不在乎,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注意在沈明矜的身上—— 沈明矜又过敏了。 在那几天里,沈明矜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全身起红疹,高烧不退,许渡晚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天,着急着想要退烧,而医生却只说他的症状罕见,于是又找了几个专家共同研究。 沈明矜有时会醒,也会配合专家的治疗。 就这样过了几天,吃了几天的药,沈明矜的烧才慢慢退了,整个人却病恹恹的,靠在床头。 许渡晚今天不在,被医生单独叫了出去。 医生告诉许渡晚,经过他们的研究发现,沈明矜之所以频繁出现起红疹以及呼吸困难的症状,也许因为受过心里创伤。引起创伤产生的人和物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反复刺激沈明矜,影响他的心理健康状态,严重的,可能会导致躯体反应。 例如,抑郁症会导致胸、背和头都产生不同程度的痛感,甚至会产生呼吸急促、恶心干呕的症状。 这在心理学上成为躯体化反应,而每个人的躯体化反应不同,所以沈明矜也许不是真的过敏,而是因为某种心理创伤而导致躯体外露的病变。 医生告诉许渡晚,他曾经听说过一个案例,就是有一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的患者,在患病期间一直觉得自己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这样的幻想让他真实地觉出疼痛来,最后因为抵抗不住身体的折磨,自杀死亡。 许渡晚不知道医生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生怕沈明矜想不开,迫切地希望能解开沈明矜的心结,让他恢复健康,于是请了一个心理医生,定期给沈明矜做心理咨询。 沈明矜一开始并不愿意敞开心扉,但随着两个人聊天的深入,沈明矜的记忆也在心理咨询师的引导下慢慢恢复,和心理咨询师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包括沈家和许家之间旧日的爱恨情仇。 不过,沈明矜和心理咨询师之间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基于职业操守,心理咨询师不会向许渡晚透露分毫。 看着沈明矜对他日渐冷淡的态度,眼中的疏离和戒备与日俱增,许渡晚心中焦躁,但却不得不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尽量不去问,以防勾起沈明矜的伤心事。 终于,在许渡晚和心理咨询师的精心照料下,沈明矜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眼看就有了可以出院的苗头。 许渡晚看在眼底,喜在心里,推了公司的事务,整日陪着沈明矜。 他和许念绥母亲的争权进行到哪一个地步了,和许更水究竟有没有撕破脸,沈明矜没有问,又或许是懒得问,靠在床头,看着许渡晚高兴地哼着歌,给自己削苹果。 沈明矜想着对方连日以来的照顾,顿了顿,回过头,脸上冰冷的表情逐渐舒缓下来,给了许渡晚连日以来第一个笑: “这么多天,辛苦你了。” 嚓—— 许渡晚手中一圈圈的水果皮因为拿刀人的手微不可查的一抖,而断在了垃圾桶里。 许渡晚抬起头,面上的表情似惊又喜,吐出的字句却带着委屈的细颤: “你,你终于肯主动和我说话了.......” 沈明矜睫毛颤了颤,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姿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许渡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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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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