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视察这种小工作都被人使小绊子,更遑论接手整个许氏? 一想到许家现在还在蹦跶的假少爷,许渡晚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爆烈的太阳当空,空气夹杂着潮湿的泥土腥味铺面而来,晒得他热汗层出不穷,心中的燥郁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露出一小片白皙精致的锁骨,声音沉闷的像是压抑到极致: “他们负责人办公的地方呢?带我过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大夏天听起来,竟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引得人心脏重重一沉,无意识对他起了些许不知名的敬畏。 ........ 包工头是第一次接待上头派来的人,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负责人还没有来,沈明矜和包工头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镇定自若地捧着一小杯水,反倒是椒包工头仿佛是来面试的,对着他有些坐立不安,活像长了痔疮。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明矜的脸,看见对方正在眯着眼享受久违的空调凉意,心中也拿不准这位爷满意了没,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大公子,你今天来看,对咱们施工的进度满意吗?” 沈明矜心说我满意有啥用,我又不是大老板,但想了想,还是诚实点头: “挺满意的。” “那就好。”包工头大喜过望,兴奋地搓了搓手正想说些什么,办公室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负责人洪亮的嗓音伴随着赔笑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像是马上就要推门而入。 沈明矜不认识这个负责人,稳稳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没有动,包工头却忽然紧张了起来,隔着一米,沈明矜都能看见他额头上倏然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微胖的身体像个弹簧般压缩到极致,忽然跳了起来,微微下塌,点头哈腰做出笑脸相迎的模样: “程总.......” 吱呀——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随着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坐在沙发上的沈明矜终于看清了门外那张人的脸。 打头的人带着黑色的墨镜,露出小半张白皙的下巴,穿着白衬衫,衬衣下摆扎进垂坠的西装裤里,腰细的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颈上带着一根若隐若现的银链,看上去像是便宜到大街小巷都能卖的款式,手腕上则缠着名贵的檀木佛珠,两者十分不搭,面色阴沉冷酷,肩上落下半片阴影,看上去神秘莫测。 而他身后,则站着十几名像是保镖的人物,身侧,还站着一个头上打满发油的中年老男人,对着年轻人笑道: “大公子,你能来,我们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站在沈明矜身后的包工头闻言,顿时如遭雷劈,恍恍惚惚的视线在许渡晚和沈明矜身上来回打转,眼睛几乎要瞪脱窗: “怎么回事?!你不是许大公子?!” 沈明矜没有注意到包工头的视线,专注地听着面前的人说话,凭直觉,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就在沈明矜在犹豫要不要站起身和他问好的时候,顶着众人的视线,那名男子忽然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的脸庞: “沈明矜?!” “......你好。”沈明矜被点名,反射性地上前一步,在包工头目瞪口呆的目光里,握住了许渡晚的手,满脸诚恳: “你认识我?” “...........” 许渡晚额间的黑发不其然落下一缕,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沈明矜一眼,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在沈明矜的掌心握住许渡晚手腕的那一刻,众人的面色由平静逐渐转变为惊恐,暗暗为沈明矜捏了一把汗。 现在谁不知道,这许家真少爷是野路子出身,刚回到家,在接风洗尘宴上,就因为一个喝醉了的男人看他长得好看,故意去摸他的腰,没想还没碰到他的衣角,下一秒就被察觉到的许渡晚面无表情地当头砸了一个酒瓶子,稀里哗啦的碎玻璃片顺着染血的脸庞掉落在地,把所有人都给吓傻了。 果不其然,在众人各异眼神中,许渡晚面色阴沉,缓缓将视线垂下,落在沈明矜抓着自己的指尖上,被沈明矜碰过的地方像是有一小只蚂蚁在啃噬,透着细细密密钻心的痒意。 原来连碰一下都要嫌恶到洗手的人,现在调换了身份,竟然也学会主动讨好他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许渡晚嘴角勾起一丝僵硬讽刺的笑,定定地将视线落在沈明矜那张无辜的脸上,心中的恨意翻滚,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剥皮抽筋,半讥半讽道: “沈明矜,你来做什么?” 看吧,世界上的人就是这样,你贫穷的时候,对你爱理不理,一听说你富贵了有钱了,就像个苍蝇一样扑上来,防不胜防。 连清冷矜贵如沈明矜,也不例外。 一想到这个,许渡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起来,就好像心中的白月光被玷污了,恨不得转身就走。 “我?”对上许渡晚探究的视线,沈明矜不明所以,甚至还理直气壮道: “我来这里搬砖啊。” “..........”许渡晚缓缓眯起眼,还没等所有人反映过来,忽然伸出手,如闪电般反手掐住沈明矜的脖颈,用力怼到墙上,表情阴鸷,眼尾发红,似讥似讽地凑到沈明矜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明矜皮肤上,说出的话却带着冰冷刻骨的恨意: “沈明矜,十年了,骗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打一打草稿?!”
第2章 害羞 灼热的呼吸如同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地扑在沈明矜的锁骨上,带着令人绝望的细碎战栗。 沈明矜下意识低下头,见刚才还一脸娇矜的男人此时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似的看着他,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此刻仿若一折就断,强行吊着一口气仰起。 两人离得那样近,呼吸交缠,阳光斜斜在许渡晚的侧脸上打上一层金边,沈明矜似乎还能看清对方脸上的小绒毛,以及对方紧紧咬着后槽牙的动作。 任谁都能看出,许渡晚现在在暴怒的边缘,像个炸药桶,一点就能炸。 沈明矜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稍微想一想,也能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对许渡晚造成了什么样的刺激。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和他有些过节,沈明矜想。 他失了忆,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惹过这个大人物,但为了不在对方的怒火上浇油,沈明矜便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一双透亮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许渡晚,好像在等对方冷静下来。 然而这点沉默在许渡晚的眼底,却成了心虚。 许渡晚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沈明矜的解释,面上的怒火更甚,眼底都爬上了些许红血丝,过于纤瘦的手腕上因为用力青筋乍现,随即猛地一用力,直接将沈明矜推到一旁,怒极反笑: “好,很好。” 沈明矜,好,你很好,现在连再骗我一次都不愿意了。 许渡晚觉得自己就是个贱胚子,沈明矜骗自己的时候,他不高兴,现在沈明矜不愿意骗他了,他心中却更不爽了。 空气中一时安静下来,凝重似含霜雪,只剩许渡晚急促的喘息声,许久,包工头战战兢兢的声音才打破了沉默,试图将功补过: “许大公子,他是来应聘工人职位的,您要是不愿意,我就,就.........” 包工头本想讨好许渡晚,但盯着许渡晚那张阴鸷森冷的双眸,他忽然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错觉,后背汗毛直立,结结巴巴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一个屁来。 “......你闭嘴。” 许渡晚烦躁地蹙起眉,又想抽一根烟了。他心中能不知道沈明矜是来干什么的吗,但他一个字也不信。 许渡晚早就发誓,沈明矜说过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沅陇不需要这样的工人。” 许渡晚盯着沈明矜,微微眯起眼睛,将那双淡色的瞳仁敛去些许,在直视沈明矜的时候,竟无端有些乖巧。 但这样的乖巧一闪即使,在沈明矜眸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狠厉取代,掷地有声道: “只要我在,他就别想进沅陇的大门!” 全程一言不发的沈明矜:“........” 是他听错了吗,这孩子气般的宣言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是很想找到工作,但也不是非在这里搬砖不可吧? 所以面前这个人,好像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这样的想法轻的像一阵风,很快又从沈明矜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捻了捻指尖,似乎是在思索,随后抬起头,对一直暗地里打量他的许渡晚笑笑, “好吧。” 他站起身,走到许渡晚的面前,随即微微垂下眼睛,认真地看着许渡晚。 许渡晚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刚才的狠话放的太过,让自尊心一向很重的沈明矜起了挑衅的心思。 他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后退几步,视线落在沈明矜那张清绝过人的脸上,几秒后又像是不敢再看,快速移开,强装镇定: “你想怎么样?” 想打人? “没什么。” 沈明矜看着他慌张的像个兔子般呲牙绷起后背,不免有些好笑,好整以暇地挑起眉,双手好好地垂在身侧,看样子没有想要动手的想法。 他对莫名慌张的许渡晚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眸底一瞬间洒进了星星点点的阳光,浑身毫无几年前的冰冷模样,反倒让人忍不住亲近,慢条斯理道: “我只是想说,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他顿了顿,复又微微欠身,猛然凑近浑身紧绷的许渡晚,含笑的眼睛里映出许渡晚骤然放大的瞳孔。 许渡晚顿时浑身一僵,像是被点了穴般动也不敢动,傻傻地看着离他仅隔着一厘米距离的沈明矜:“.........” 沈明矜的瞳色是墨玉般的深黑,藏着让许渡晚看不懂的情绪,却又让人明知危险,但总忍不住软化在他表面的温柔里,而他只静静看着旁人是如何被那张温柔的网缠的密密麻麻,喘不过气来,无动于衷: “倘或我遇到你,我大概是舍不得骗你的。” 色厉内荏,像个小白兔似的,一欺负就红了眼眶,哪舍得骗呢? 说完,沈明矜也没有管许渡晚瞬间变的不可置信的神情,回过神对包工头和程总礼貌性地欠了欠身,随即打开门,自顾自走了出去。 一离开舒服的空调房,灼人的热浪就从裤脚爬了上来,汗瞬间淌进了后背,沈明矜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存款余额,确定自己再找不到工作会饿死,于是想了想,转头看见一家酒吧正在门口发传单招聘服务员,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还是搞钱要紧。 而在另一边,许渡晚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见沈明矜就受不了侮辱跑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4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