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淑娟对陆弦彻底敌视起来。她的敌视更多时候是冷暴力,连带着家里的阿姨都不敢和陆弦多说一句话。 陆弦虽然住在家里,但是更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无人在意他的吃穿用度,更没人关心他的心情。 而陆敬英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家里不对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十四岁的时候,在陆弦舅舅的介入下,陆弦离开家去了遥远的E国留学。 十六岁的时候,陆弦继承了母亲一部分遗产。涉及到资金转移的时候,陆敬英才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大儿子,想和他聊几句。 透过越洋电话,陆弦直接和陆敬英断了关系。 从那之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陆敬英。后来,他断断续续地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陆敬英那一家的八卦。 听说这些年,陆敬英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有的甚至找上门,让江淑娟让位,还有过分的甚至去骚扰了陆则明。 江淑娟终于受不了,等儿子一成年,她就提出了离婚,要求分割财产。 陆则明二十岁这年,陆敬英和江淑娟终于达成了协议,正式离婚了。 前几年,陆敬英醉酒之后中风了,彻底淡出了公司,陆则明继承了卓越医疗。 越景年听完陆弦的讲述,心里忽得生出了莫名的伤感,他好像陪着陆弦重新走过了十岁到十六岁的岁月。 他走到窗边,从后面抱住陆弦,将脸贴在贴在背上,声音闷闷的:“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陆弦将人拉到身前,低头亲了下越景年的额头:“也不晚。” 十六岁那年,陆弦彻底和陆敬英断绝了关系。他就像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一样,独自在异国他乡上学。 那段时间,他积压的太多难以排解的情绪。他没有朋友和亲人可以聊天倾诉,只能用暴力反击宣泄着所有的负面情绪。 然后,这个小骗子出现了。尽管这个人的动机不纯,但是却是唯一不在乎自己冷漠,锲而不舍地陪伴他的人。 这人就像一块浮木,拯救了快要溺亡的自己。 这个人是他在十岁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懵懂的青春期第一个喜欢的人。 “那你要去看他吗?”越景年抬头看向陆弦,“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去了。” 陆弦看着屋外的大雪,轻笑一声:“总要去送一场。”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慢悠悠地吃了午饭,才开车出发。 路上的雪越来越大,陆弦的车开得很慢,到傍晚的时候才到医院门口。 医院对面的小商铺有一家花店,门口摆放着很多姹紫嫣红的花束。陆弦从车里下来,买了一束最朴素的花。 老板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买这束?如果去看望病人的话,恐怕不太吉利。” 陆弦笑了笑:“不用,就这束。他应该很喜欢。” 老板见状也没继续说什么,将花束递给了陆弦。 陆敬英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病房,陆弦和越景年去的时候,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陆敬英吸着氧气,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陆敬英瘦得已经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一点也看不出当年勾走顾女士魂时候英俊的容貌。 他看到有人进来,睁着浑浊的眼睛,无神地看过去。 “你……你……”陆敬英的头无力地转动,努力辨认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是……陆弦?” “是我。”陆弦走到床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花拿出来,插到旁边的花瓶里,“陆则明说你快死了,我过来看看。刚路过顺手买了一束菊花,希望您喜欢。” “……” 陆敬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将浓痰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怪我当年没有管你和淑娟的事情……”陆敬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初的事情,说起自己的苦衷,就好像那个在医院冷漠地让陆弦道歉的人不是他,那个多年不闻不问的父亲也不是他。 “我最近一直梦到你妈妈。我对不起她。”陆敬英边说边咳,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了。 陆弦的眉头拧在一起,他转过身看向越景年,眼底划过一丝温柔:“你先出去逛逛吧。病房里的味道不好闻,声音也不好听。” 越景年想,陆弦应该是有话想单独和他父亲说。他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越景年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他心疼陆弦,却对陆敬英生不出一点同情。 “你怎么在这?你家人也住院了?”突然,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越景年面前了。 越景年抬头看去,见到了陆则明。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陪男朋友过来探望病人而已。” “你男朋友?”陆则明怔了怔,这人之前不是要追陆弦吗?终于换目标了啊。 陆则明从来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这个人会追上陆弦。 这时候,病房门打开了,陆弦走了出来。 陆则明的目光微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陆弦:“哼,电话里说得含糊不清,结果不还是来了嘛。” 陆弦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都说他要死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越景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陆弦,刚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嗯。” “原来,你就是陆则明啊,陆弦的弟弟。”越景年难怪觉得这个名字眼熟,很早以前他在系统给的男主背景资料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则明。 陆则明听到“弟弟”两个字,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虽然他是陆弦的弟弟,但是两个人实际上很少有机会交流。这一次如果不是老头子一直念叨着陆弦的名字,他也不会想到用老头子的手机打这个电话。 他妈妈从小就跟他灌输着陆弦推他下游泳池的事情。小时候,陆则明是害怕讨厌这个哥哥。 后来,陆弦出国留学,他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了。 长大之后,两个人又因为公司竞争关系,变得势同水火。但是,也是从这时候起,陆则明才开始真正观察起陆弦。 陆弦对人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却不会故意来找茬,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有时候陆则明也会怀疑,当初真的是陆弦推他下水吗? 可惜,那会他太小了,完全记不起那件事情了。 陆则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 陆弦看了他一眼,错身而过。 陆弦走到了越景年身旁,牵起他的手,笑着说:“走吧,看完了,我们回家。” “好。”越景年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越景年,“他居然答应你了?” 不是说,陆弦爱那个亡夫爱得要死要活的吗?这么快就答应这个人了? 越景年转过头看着他,真诚道谢:“谢谢你的建议,如果不是你,我也没那么快追到陆弦。” 陆则明:“……”
第40章 陆弦的亡夫是我? 天色渐暗, 地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路上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衣服,行色匆匆。 陆弦穿着黑色的大衣, 牵着越景年的手, 从雪白的地面走过。 银白的雪花在空中轻盈的飞舞,跃到两人的黑色的头发上, 沾在越景年浓密的睫毛上。 越景年好奇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原来A市也会下这么大的雪啊。” 这是越景年第二次在A市过冬。上一次他来A市, 还是八年前,第三次攻略陆弦的时候。 那年A市的冬天非常温暖,整个一月份气温都没有下过十度,以至于越景年以为A市是不会下雪的。 陆弦伸手轻轻挥掉了越景年肩膀上的雪花, 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等你多呆几年后就会知道,A市的冬天不止有雪,还有凝霜的树枝,结冰的湖面……” 多呆几年…… 越景年握紧陆弦的手, 在雪白的地面上踩出一个个脚印。他想自己应该是看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两个人回家后, 陆弦准备了一些新鲜食材,晚上吃火锅。 “下雪天, 吃火锅,是不是应该配杯酒?”越景年看着热气腾腾的锅底, 笑着问道。 陆弦挑眉:“你的酒量, 确定要喝酒?”他可记得这人几杯啤酒就能醉倒。 “我只喝一小杯。而且……”越景年抬眸定定地看着陆弦,“如果我喝醉的话, 你会把我抱到床上去吧?” “好吧。”陆弦轻笑一声,从酒量里拿出一瓶珍藏的葡萄酒。他拿着开瓶器,将葡萄酒打开了。 越景年将酒杯递了过去:“一点点。” 陆弦给越景年倒上浅浅的一杯, 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夜幕低垂,屋外的雪依然在下,没有要停的迹象。昏黄的路灯下,雪花无声的飘落,盖在大地上。 屋内,越景年白皙的脸上已经染上了酡红,眼神迷离。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再……再给我倒一杯。” 刚才说只喝浅浅的一杯,结果一杯又一杯,已经续了好几杯。 陆弦叹了口气,将越景年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越景年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陆弦跟前,低下头伸手勾住陆弦的脖子。 他将头贴在陆弦的额头上,他的脸颊微红,嘟囔着红润的嘴唇,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弦:“我醉了?” 陆弦看着这样的越景年,眼神一暗,将人拉到腿上,撬开柔软的嘴唇,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舌尖都是淡淡的酒气。 这个吻慢慢向下,钻入身体,激起一阵颤栗。 陆弦将人抱到沙发上,重重地压了上去。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 沙发正对着客厅的大片落地窗。此时,窗帘没有拉,庭院外的雪景一览无余。 庭院中,一株粉色的腊梅开得正旺。飞舞的白色雪花落在腊梅上,慢慢覆盖了花心,沾染上了冬日的气息。 越景年睁着眼,迷离的眼眸上像是盖上了一层水雾,脸上的酡红未退,又染上一抹潮红。 陆弦的手指缠绕着青年柔软的头发,低声自言自语道:“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陆弦也没期望身下的人回答,继续喃喃着:“但是,我喜欢你……” 越景年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那怎么不加好感度……” “嗯?好感度?”陆弦看着越景年,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啊啊!宿主,你在说什么啊!快闭嘴吧。”系统尖锐的声音在越景年的脑海里响起来,就像突然拉响的警报声一样。 越景年睁大眼睛,瞬间清醒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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