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寂川说:“别担心,不会让你受她的委屈,以后结了婚不喜欢也可以不去我家。” 边迩正想多问两句,连寂川又说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边迩还在担心以后要怎么和连寂川的妈妈相处,如果真的结了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家是不太好吧,可连寂川又说了下一句话,完全转移了边迩的注意力。 或许是对于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来说,结婚还要几年,而几年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不至于现在因此忧虑。 边迩眼皮往上掀起,连寂川眉目深邃,眼神专注,边迩的喉咙忽然发痒,他手往前伸,碰到了连寂川的手背,边迩的指腹滑进去,握住了他的手,曼声说:“都要放在你身上吗?” 连寂川握紧边迩的手,感受掌心里传来的温度,笃定地嗯了声,然后继续看着边迩。 边迩清了清嗓子,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地说了句好。 两人回到凤鸳小区,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去各自的教室上课,但是下课的时候,边迩拿起手机,发现连芝兰刚才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连芝兰:【边迩,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连芝兰:【是关于小川一些过去的事,他肯定没有告诉过你】 边迩:【是什么事?】 边迩瞬间生出了浓郁的好奇。 连芝兰:【放心,不是要拆散你们,我觉得你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所以才觉得应该告诉你】 连寂川今天下午正好要陪陆教授参加一个行业汇报会议,吃过午饭就出发,晚上才回来,边迩正好有空。 他和连芝兰约定晚上七点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连芝兰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多分钟,“从酒店过来有点堵车,你等久了吗?” “没有。”边迩说。 见边迩已经点了咖啡,连芝兰给自己点了一杯多糖多奶的黑咖啡,手机放下,见边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连芝兰笑了笑,肃容道:“小川应该没有给你说过,他小时候被拐卖过吧。” 边迩整个人都空白了一瞬:“拐卖?” 连芝兰:“是他四岁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和伯母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偷偷把他带了出去,当时也不是想卖掉他,只是想让伯母担惊受怕几天,结果坐汽车的时候寂川被真正的人贩子带走了。” 边迩像是一块冰雕一样,冻在了原地。 连芝兰说:“过了四年后才把他找回来了,时间不算很长,也不算很短。” “那他那四年是怎么过的?”如果过的很好,没必要慎重地来找他,把这件事告诉他,边迩神情讳莫难辨。 连芝兰:“小川从小聪明伶俐,四岁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家里的住址,也知道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但拐卖他的人贩子,给他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可能是成分不健康,加上他当时发高烧,醒过来的时候就不太记得自己的家庭地址,人贩子当时把他卖给了一对没有儿子的夫妻。” “但是一年多后,那一对夫妻的妻子去世了,男人新娶的妻子有一儿一女,就把小川卖了人,零几年的时候社会治安没这么好,尤其是小城市里。” “买他的人是当地的一个犯罪分子,叫虎哥,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手里好几个小朋友,他们利用小朋友去乞讨,或者利用大人对小朋友没有什么戒心,去做一些偷窃的事。” “而且小川是那几个小孩子里面最小的一个,比其他的孩子要小两三岁,那几个孩子刚开始会欺负他,他的饭菜他的饼干零食都会被他们抢走,小川小时候不是一个特别极端的人,但那几年对他性格有了很大的影响。” “或许是他不争不抢,他就会挨饿受冻,生存需求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所以那个时候他养成了一种性格,但凡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到手,我后来听和他那几年一起和他在一起的其他几个的小朋友讲,谁要是敢动小川柜子里的东西,一定会被他不要命的报复。” “那五六个小朋友里,他个头小,年龄也最小,但由于他每次豁出命的找他们打架,他们根本不敢抢他的东西,碰他东西,因为他会发疯,会拼命。” “那些经历塑造了他的性格,如果他想要什么,他一定会费尽心思去争去抢,因为如果自己都不争不抢,什么都会没有。”连芝兰温和地看着边迩,“去年我来你们学校,他说你是我未来的弟妹,我当时还挺担心的,小川他看着什么都好,但他其实挺多缺点的……” “也没有很多缺点。”边迩忍不住打断连芝兰的话。 连芝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很强势,霸道,冷漠,而且控制欲很强,脾气倔。” 边迩蹙了蹙眉:“没到你说的这种地步吧。”如果是缺点,应该会令人不舒服的,连寂川的确很强势,尤其是在床上,很喜欢说一不二,就算有时候可以商量,那也只是他想商量的时候,但边迩从来没觉得不舒服,他冷漠但对关系好的人并不无情,控制欲是有点强,昨天换掉了他早上给他选的衣服都会不爽,但也很好哄,脾气倔边迩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 连芝兰尝了一口多糖多奶的黑咖啡,觉得开在淮大附近的这家连锁店,比以前别的地方的连锁店煮出来的咖啡都更浓郁,她笑吟吟道,“所以你和他谈恋爱的这几个月,都觉得他挺好的?” “是挺好的。”边迩语气肯定。 连芝兰唇角彻底放松地扬了起来,边迩和她聊了快一个半小时才结束,他有很多事想知道,比如连寂川是怎么被找到的,后来那些人贩子有被惩罚了吗?他比正常的孩子晚读了几年书,但他为什么读大学的年龄是正常的年龄。 连芝兰耐心地回答了。 “价值观是需要灌输的,六七岁的小朋友没被灌输过偷窃是违法犯罪的思想,也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有问题,但他们终究还是要在社会中生活,是小川,小川八岁那年报了警。” “滁州那个小县城当时挺不好说的,小川坐车去省会报了警,买卖人口,指使逼迫他们进行违法犯罪行为的虎哥也被逮捕入狱,得知小川是被拐外的孩子,警察把他的基因录入基因库里,找到了我的伯父伯母。” 一个半小时后,边迩目送连芝兰上了出租车,他回到了凤鸳小区。 密码输入,防盗门传来咔哒锁被打开的声音时,边迩揣衣兜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他推开防盗门的时候,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蓦然显示出连寂川的名字,防盗门推开了大半,连寂川站在客厅里,看见边迩回来了,挂断了电话。 “去哪里了?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 边迩踏进玄关,换了拖鞋,再抬起头看着连寂川说:“今晚芝兰姐约我见面了。” “嗯?” 边迩说:“她说了些你以前的事,……你……八岁之前的的事。” 连寂川自然地伸出手臂,关上防盗门,听见边迩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垂眸说道:“我都快忘记了。” 边迩嘴唇张合,他想说点什么,但不是很灵敏的人,尤其是在面对连寂川的时候,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郑重的承诺道:“连寂川,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 两个人洗完澡后,换了睡衣,比平日时间更早一点上了床,也没有做,只是面对面地躺在床上,连寂川的手指落在边迩的额头,沿着侧脸缓慢地抚摸他的鼻梁,耳垂,下颚,又拨弄他的嘴唇。 室内一片静谧,柔和的壁灯下,连寂川嗓音低沉地说:“第一户的那对夫妻对我还不错,视若己出,他们很想要一个孩子,当然,买卖人口这种方式不可取,不过我四五岁那段时间,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委屈。” “至于虎哥那里,他会不准吃饭和体罚来惩罚我们。” 边迩心跳一快,连寂川的手指沿着他的唇缝滑进去,不需要用力,边迩习惯性的张开唇,连寂川的指腹刮过边迩的湿润的口腔,不疾不徐地玩弄他的唇舌,又漫不经心地道:“但他指望我们去偷窃,去乞讨,去赚钱,所以他也会控制惩罚的程度,总体而言,不准吃饭的时候比较多,对身体的伤害小,好操作。” 边迩根本忘记了还留在自己口腔里的那根手指,呼吸一紧,下意识靠向了连寂川。 连寂川接着又说:“但我如果偷到了钱,讨到了钱,我会藏一部分,买一些食物藏在隐蔽的地方,也就没饿过肚子了。” 边迩含着连寂川的手指,说的话有点含糊不清。 连寂川听懂了,他笑了一下,解释,“王桑他们是会抢我的东西,但打了几架后,再也不敢动我的东西了。” 边迩的眼神有点心疼,连寂川把手指抽出来,拿了张纸巾擦干上面的口涎,垂眸看着他:“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忘的差不多了。” 边迩身体又靠近了连寂川一点,几乎整个身体都和他贴在一起了,他唇微动,想说一些话,可是转念一想,连寂川说他已经忘记了,这种不美好的记忆他何必一直提及,加深连寂川的回忆。 当然,边迩会记得,记得现在这个十九岁的连寂川,也要记住七八岁那个遭受了不美好对待的连寂川,也不是故意要记,每一寸光阴里的都是连寂川,和他有关的内容边迩都想珍藏。 “连寂川。” “嗯?” “睡觉吧。” “就这样睡吗?”连寂川问。 边迩微微抬起头,嘴唇贴在他的下颚,缓缓往上,含住他的唇瓣吮吻。 第二天是周六,白天的时候连寂川去了教授的实验室,边迩去图书馆看书,黄昏两个人在食堂吃过了晚饭,回凤鸳小区之前,先回了一趟边迩的宿舍,最近天气升温了,边迩打算拿几件薄一点的衣服去凤鸳小区。 连寂川习惯性地把边迩送到宿舍楼下,边迩也习惯性地往宿舍楼里走了几步,忽然他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连寂川问:“要去我的宿舍看一看吗?” 这学期边迩去凤鸳小区睡得次数太多,除了中午回宿舍休息,晚上在宿舍睡的时间很少,连寂川还没有去他的宿舍看过。 一分钟后,边迩和连寂川一起上到三楼,他用钥匙打开宿舍门,宿舍里没亮灯,宋永昭和成叙都不在宿舍里。 上午回学校的时候,边迩拿了一个空行李箱过来,放在书桌旁边的柜子前,他向连寂川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你可以坐。” 边迩的宿舍构造和连寂川的宿舍一模一样,四人寝,上床下桌,洗漱池和卫生间都在阳台上,目光在宿舍里其他几个位置转过,连寂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边迩书桌上的东西不算多,但比他在江城房间里的书桌要多一点,书桌左侧挂了一个洞洞板,上面挂了一些钥匙扣,还有三个手机套,一个纯色的手机套,一个海绵宝宝,还有一个是硅胶的卡通猫咪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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