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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疯子。 柯锐嘴唇发抖，想扭头躲过男人的触碰，捏住他下巴的手却加大了力气。 ——“柯锐，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当初，是你自己，拿着刀，一下就捅进温培霖的心口了呢。” 宿镜便说边起身，语气嘲弄，边用手握拳捶向自己胸口，作出被刺的样子，满脸痛苦。 ——“都是你啊，都是你做的呢。后悔了吗？怎么会后悔呢？当时你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啊，像小馋猫一样钻进我怀里...求我干你，求我把鸡巴给你舔...温培霖可是都看着呢！！！！看着我是怎么宠爱你的！！！！！！” 柯锐试图捂住双耳。可宿镜疯癫的话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大脑。 ...是自己。 是自己亲手杀了温培霖。 杀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柯锐疯了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面前的男人，他站不起来了，只能像狗似的匍匐着去抓住他的裤脚，发狠地啃咬着男人小腿的皮肤，直至原来白皙干净的小腿布满了青紫的咬痕，抓痕。宿镜没有倒吸凉气，眉毛甚至都没皱一下。好笑地抱着双臂看着身下的男人，心却发酸发涩得胀痛起来。 柯锐爱温培霖。 很爱。 宿镜不论做什么，或许都无法改变。 这样的认知让他整个人血液都沸腾起来。 小时候，父亲对他说，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抢。被别人抢走的东西，则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抢回来。宿峥嵘这句话似乎真的得到了印证。曾经宿峥嵘对自己的暴行，宿镜在十年后还了回来。属于自己的财富，权力，他也都不用花费太大的代价得到了。 唯独柯锐。 似乎不论宿镜做什么，柯锐始终不爱自己。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温培霖这个恶心的杂碎。于是想办法杀了他，假扮他，靠近柯锐。 可没有了温培霖。 柯锐还是不爱自己。 宿镜一脚踹在了柯锐胸口。 柯锐觉得喉咙发痒，轻轻咳一声，腥甜味瞬间涌上口腔，哇的一声，柯锐吐了一口血。 ——“...你杀了我吧...” 柯锐闭眼，在意识消散之前，他呢喃道。 / 等柯锐再次睁开眼。 周围是一片深灰色的水泥墙。 他想活动活动手腕，却发现整个人被拷在椅子上，手上脚上都是铰链。 意识还是混混沌沌。 走进了一个身穿医生服，脖子上挂听诊器的男人。看样子总是莫名地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柯锐张了张嘴，嘴唇上干得起了一层白色的死皮，每一个关节也痛得无法活动。 男人开口道：“您好先生，我是李医生，您放轻松别紧张，我来给您做个小测试。” 柯锐面无表情：“我没病。” 男人似乎看着很亲切，听到他的话浅浅笑了笑，继续道：“...当然，先生，当然了...没有一个病人会承认自己有病的。” 李医生从桌子里拿起一张白色的问诊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什么，继而转身面向柯锐：“放轻松先生，只是随便问您几个小问题。” ——“...您平时就有暴力的倾向，并且伴随幻听幻视的症状吗？” 柯锐：“没有。” 李医生噘嘴扬了扬眉，拿起别在胸口的圆珠笔在纸上打了个叉：“...不诚实可不行啊。那么...下一个问题。您常常觉得您的伴侣变了一个人，是不是？” 柯锐似乎想起了发生的一切，被铰链箍住的双手狠狠砸向桌面发出轰轰的巨响：“什么叫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快放开我！！！宿镜杀了人！宿镜杀了人啊！！！证据就在我房间里！！！！！你....！！！” 李医生又是遗憾地摇摇头，继续拿着圆珠笔在白色问诊单上打叉。 ——“...啊，看样子先生你真是病得不轻呢...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因为失手所以不小心杀死了一位无辜的路人朋友，是不是？” 柯锐捶击桌面的手变得愈发用力：“你他妈的听不懂话是吗？！” 李医生啧啧两声，在问诊单上龙凤凤舞地写了些什么，圆珠笔尖摩擦着白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柯锐头痛欲裂，他最终颇为遗憾地离开了问诊室。白色的台灯也关了，整个房间像监狱一般囚禁着柯锐。 漫长的等待。 或许过了半个小时。或许又已经过了半个月。 期间固定有人给他送来了水和吃的。 柯锐起初激动而不顾一切地试图拉着每一个给他送饭的人，宿镜杀了人！证据在我的房间里！！然而不过是徒劳。他们都像看一个疯子似的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再退出了房间。那个神经病医生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里进出，每次来无非是原封不动地问他那三个问题，每次柯锐也同样会原封不动地给他答案。 我没病。我没杀人。杀人的是宿镜。快让我出去。 医生总会惋惜地看他一样，再次离开房间。 这期间，柯锐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宿镜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柯锐的激动和愤怒随着日复一日的拷问渐渐冷却。 他快被逼疯了。 他必须要出去。 / 直到那一天。 李医生再次穿着一样的衣服，走进一样的问诊室，掏出一模一样的圆珠笔和一张白纸。 ——“...您平时就有暴力的倾向，并且伴随幻听幻视的症状吗？” 柯锐张了张嘴：“...是的。” ——“您常常觉得您的伴侣变了一个人，是不是？” 柯锐再次哄骗道：“...是的。” ——“你...因为失手所以不小心杀死了一位无辜的路人朋友，是不是？” 柯锐：“是的。” 问到后期，柯锐整个人几乎已经麻木呆愣。甚至大脑还没处理完对方的话，嘴已经自动说出了那句——是的。 医生脸上终于出现了以往不同的笑容，他收起圆珠笔，笑着拍了拍手：“好极了，先生，好极了。根据我的诊断，您是一位患有严重双向情感障碍和躁郁症的患者，要承认这些确实不好受，平时应该受了不少折磨吧？” 柯锐眨了眨眼。 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水泥墙，无非是一间纯白的诊疗室，周围是穿着白色短裙的护士，他们纷纷用爱怜和同情的目光望着自己。他下意识想辩解什么，却发现张开的嘴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没关系的，先生。没关系的。” ——“最起码...您还有一位贴心的爱人。不是吗？” 柯锐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左边的玻璃门看去。 一位橘色微卷发。穿着灰色宽松卫衣。手里捧着一束小雏菊，满脸笑意的年轻男人斜斜地依靠着门框。 他对自己做了个口型。 ——“老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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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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