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第一时间将衣裤穿好,他现在只觉得天要塌了,或许是强烈的宿醉效果,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太阳穴也突突狂跳,脑袋眩晕到直犯恶心。 “不是你对吗?表哥这……这都是误会,是李哥他们开的玩笑吧?” 相较于被吓到魂飞魄散的唐栩,有社会阅历的孟桉显然冷静得更快,他拦住去路,在短暂的慌张之后反而长舒一口气,仿佛释放了心结。 “我必须说明这不是失误,虽然有酒精的作用,但我和你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是别人比不了的,我承认自己对你有私欲,昨晚凌晨我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你就趴在我身上,我想……都怪我自己没定力。” 唐栩听罢脸色愈加惨白,浑身哆嗦到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彻底陷入了混乱,不明白孟桉怎么会忽然说些表白话,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和你嫂子其实已经离婚了,为了小贝才暂时没有公布,家里那些亲人是非又愚昧,只有你能理解我,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唐栩愣住了,怪不得这段日子他总觉得孟桉和夏巧云相处生疏。“但、但这跟我和你发生的事没关系,我跟你怎么能……” “你嫂子出轨了,三年……不,甚至更早。” 孟桉突然道出内幕,满脸的伤痛。 “栩栩,我心里有你,但我不会像你嫂子一样恶劣,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感情是控制不住的,也应该由我们自己去选择,我跟你早晚会发展到这一步,你从小用哪种眼光看我,我都知道,不要给自己负担,我们没有对不起谁。” 唐栩躲开孟桉地触碰,极致惊恐让他紧靠着墙壁才得以站立,一时间信息量太大,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却也明白无论有再合理的前提,都无法粉饰他们做了伦理和道德败坏的事实。 “别说了,我需要时间先搞清楚来龙去脉。”他缓缓蹲下身,有些崩溃地捂住脑袋,藏起来的眼睛布满惶悚。“你确定昨晚和我……你看到我的身体了?” 孟桉似乎没料到他会在意这种细节,稍作回想道:“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不会欺骗自己的心,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 唐栩暗自松了口气,转念又翻涌惊怒和懊悔,一拳将旁边的装饰画砸破,他并非迁怒于谁,而是对犯下如此龌龊事情的自己气急败坏。 孟桉竭尽全力安抚他:“栩栩,还记得我们经常玩的寻宝游戏吗?我这次也给你带了礼物,就在这间屋子,你慢慢找,然后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冷静冷静,我先去洗澡离开你的视线,我们之后慢慢再谈。” 当水流声响起时,唐栩猛然起身脱掉裤子,屁股缝里仍然黏腻,他捂住嘴干呕了很久,才抖着手去摸会阴的位置。 还好还好,那东西还紧紧贴在皮肤上,几乎完美融合,不认真仔细去观察根本摸不出异状。 但他该庆幸吗?他只想立刻去死了算了,强烈的眩晕过后,他像个行尸走肉般直冲孟桉的皮包走去,从里面找到名片盒,手一抖撒落一地,里面就夹着寻宝游戏的胜利奖品。 是一张奢侈品店的会员卡,唐栩将其折断丢掉,目光呆滞地四下张望,再也找不到让自己转移注意的冷静方式,他想逃跑,却发现房门开着一条缝,有个中年女人站在走廊上左顾右盼。 俩人对上了视线,女人礼貌笑了一下就走开,唐栩却有种被发现丑事的惊恐,他急忙又躲回屋内,觉得对方有点眼熟,还没来得及细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唐栩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关掉了铃声,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和信息,他下意识点到备注两条鱼的聊天界面,看到对方发来了一小段视频。 一个背影强壮的男人站在石壁之上,在周遭的喧闹嬉笑声中跃入湖泊游泳,完美的跳水动作,鱼一般灵活。 唐栩反复观看了数遍,狂跳的心脏莫名平复,同时也流露无以名状的痛苦。 敲门声突如其来,唐栩的不安感瞬间达到极点,他不断向上天祈祷,却仍然得不到眷顾,眼睁睁看着夏巧云刷开房门闯了进来。 “栩栩,你表哥一晚没回家,你知道他在哪吗?” 夏巧云面带微笑,看上去和善又礼貌,却又似乎没那么客气,踩过地上的名片,手持相机一直在房间里拍照录像,包括卧室的凌乱床铺。 唐栩完全呆滞,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产生耳鸣,本能地说了谎。 夏巧云一边点头一边拨打电话:“这酒店还住了几位亲友,我找遍了所有人的屋子,如果连你这都没有,我实在想不到他还能选谁。” 床上传来震动声,显然不属于唐栩正握在手里的手机,他冷汗狂流,觉得自己被卷入了深渊漩涡,只要动一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祈祷着,哀求上天怜悯自己,哪怕用光这辈子所有运气。 夏巧云并不在意谁的手机震动,反而微笑着问:“好像有人在卫生间?” 仿佛在回应她的疑惑,孟桉在此时推开了浴室门:“栩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昨晚我好像弄在你身上……巧云?” 暧昧的语调,只围了浴巾的赤裸身体,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你怎么在这?我和栩栩……” “你闭嘴!嫂嫂你听我说!” 唐栩拦住孟桉,强装镇定道:“昨晚我跟表哥在酒吧喝酒碰到了我朋友,我们都喝多了,就一起来酒店睡觉,你也看到这里的沙发挺大吧,我和朋友一起睡的,我有点失忆,然后……那个避孕套是我和朋友没忍住。” 避孕套的包装袋就在夏巧云脚边,唐栩必须要对此作出解释。 夏巧云面色平静,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你的朋友是谁?你带女孩回来了?” 唐栩猜到她会求证,也知道鱼鱼此时在游泳不会接电话:“余朔海,以前跟我住在同一个海镇,现在是我学弟。” 同性的婚姻在这里并不少见,夏巧云也对此无感,但她没有要求唐栩打给余朔海,反而自己拨通了一个号码:“对了,昨晚李商给我发过消息,说你们在一起喝酒,我问问他怎么回事,或者你跟他说?” 手机被递到唐栩面前,他满心惊骇,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脑袋飞速运转,措辞谨慎地开口,是在引导着对方跟随自己的话顺势而为。 那头的李商明显愣住,但如同所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友一样,顺着唐栩给出的提示装了样子,最后还问了一句没事吧? 唐栩强装冷静地挂断电话,他必须要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表兄弟一起过夜甚至是洗澡不算奇怪,没被当场撞破,目前为止的一切都能找理由说通,只要夏巧云不是先入为主,不是带有目的地前来对峙。 “你吓到栩栩了,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站在后方的孟桉反而变得生气,一边责怪夏巧云,一边走到床边穿戴衣服,可无意间掀开被子时,两条缠在一起的内裤掉在了地上。 空气一时静止,很荒诞也很难堪,上面甚至残留着白色的不明液体。 唐栩的眼皮疯狂跳动,他刚才起床的时候太惊慌失措了,根本不记得要找到内裤穿上。 诡异的沉默中,夏巧云噗嗤一声笑了:“栩栩,那条颜色深的内裤是我买给你表哥的,避孕套也是他经常用的牌子,他喜欢的东西都是固定类型,另一条白色的总不能是你朋友忘记穿走了吧?” 拍照声响起,又是一条罪证。 “你们酒量是有多差?失忆了却还能来酒店开房,还是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脏?能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做爱?” 夏巧云看向孟桉,有种意味不明地憎恨:“偏要把事情做绝,昨晚是谁跟谁还需要我明说吗?连这么私密的东西都脱在一个被窝里。” 完了,一切都完蛋了,所有谎言都被攻破。 唐栩被抨击到失语,再也没了应对的底气,他听不清夏巧云和孟桉之后的谈话声,似乎并没有爆发激烈争吵,如同一幕默剧在唐栩眼前上演。 孟桉甚至直接坦白了,承认了和唐栩的关系,唐栩试图反驳,却连呼吸都显得苍白无力。 和表哥上床,被嫂嫂当场捉奸,这对唐栩而言无疑等同于灭顶之灾,他回到学校,躲在宿舍发了一晚的高烧。 无法入睡,即便睡着也猛然惊醒,精神恍惚间做了噩梦,无数巨石压在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令人窒息的深海在吞噬他的血肉。
第3章 3 “学长,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已经是第三个青春靓丽的学妹主动邀约,唐栩笑着打过招呼,说自己在等教授商讨授课事宜,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正说着,从后操场走来一队学生,排成一列步伐整齐,还穿着印有“游泳”二字的统一套装。 虽说是学校的社团之一,但社长是外聘辅导员,平时大家都称呼他为教练,为军事化管理制度,入社学生是特招生,需经过严格的考验选拔,几乎是专业性的训练培养,得到了多方部门的审批。 站在排头的男生高大魁梧,昂首挺胸的姿态当真像个冷峻士兵,立体五官能看得出混血基因,却生的一头卷发,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无瑕,给俊朗的容貌增加了几分柔和与稚嫩。 唐栩看着他,他也看着唐栩,短短十来米的路程眼神交汇,唇边藏不住的笑容逐渐扩大。 “余朔海!” 教练姜鹏天点了名,大声呵斥:“眼睛歪着路能走直吗?不打算吃饭想直接上床睡大觉?” 队里的社员嘿嘿窃笑,周围驻足而观的学生也掩嘴偷笑。 唐栩同样忍俊不禁,一瞬间连心里的阴霾都忘却,他看到余朔海在偷偷打手势,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地扭过头,半个小时后才去了餐厅。 刚找到位置坐下,余朔海就出现在旁边:“你怎么不理我?好伤心。” 唐栩将餐盘里的葱花挑到空碗,习若自然地推给他:“我等教授整理论文,下次授课的时候要用。” 余朔海嘟了嘟嘴巴:“我不是说这个,你前几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打电话发视频不接,那天也是随便一句话打发我,你是不是嫌我烦?” 唐栩心不在焉,唉声叹气地搭话:“我跟阿昭他们约了电竞房打游戏,哪有功夫理你。” 所言半真半假,除了事发当天躲在宿舍,之后都是独自一人去网咖度过,他受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空间,本就胡思乱想只会更加焦虑。 余朔海失落地哦一声,指尖点了点唐栩的脸颊,反应很夸张:“你好憔悴!脸蛋都烫手了!你生病了!” 唐栩翻着白眼命令他安静:“有点着凉而已,我已经吃过药了,你再大喊大叫就滚去另一桌。” 余朔海连忙乖乖坐好,他用了唐栩的勺子,将碗里的葱花全部吃掉,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嘀咕一句:“你就是不想理我,宁可一个人玩无聊的单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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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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