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的傅敬言头发蓬松,配上鼻梁上的金属框眼镜,比刚才西装革履的时候更显斯文。 他看着于洲,仿佛没看到他的冷脸,只是用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慢慢皱起眉头:“你瘦了。” 于洲愣住,鼻尖微微发酸。 但他很快别开眼,绷紧脸色道:“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分手了。” 傅敬言抬手抵住门:“我没答应。” 于洲抱起胳膊,持续冷漠:“那就是我单方面甩你。” 傅敬言微顿,踏步靠近,将于洲半圈在门边,眼神里透露出试探:“可你把我穿过的睡衣带回了老家。” 于洲呼吸一滞,后退半步躲开:“谁把你的——” 他想否认,却想起二楼阳台上晾的那套睡衣,顿时抿住了唇。 他中午回来洗漱后就换上了它,当居家服穿了一下午,晚上洗澡后又换下来洗。 外面下雨,他就把衣服晾在二楼小客厅外面的封闭式阳台。傅敬言估计是上楼的时候看见了。 但是,谁家好人盯着别人家晾的衣服看啊? “那是我的衣服。”于洲强调,然后话音一转,“但你确实穿过,那就扔了吧。” 他推开傅敬言,快步走到阳台,气鼓鼓地扯下那套衣服,扔进小客厅的垃圾桶。 第2章 睡衣 笑话他的铁证 这套睡衣傅敬言的确穿过。 那天是于洲生日,傅敬言请假从国外飞回来给他庆生,风尘仆仆,赶在门禁时间前来到于洲宿舍楼下。 “抱歉,托运的行李箱丢了,给你准备的礼物也在里面。”傅敬言有些懊恼,“如果找不回来,我再给你补一份。” “但是这个没出意外。”他拎起手里蛋糕盒子,“我提前订好的,评论区很多人推荐。” 于洲开心得嘴角难压,想拥抱他,又有些羞涩。 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又是异国恋,这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第二次面对面相处。哪怕见面的第一瞬就有拥抱彼此的冲动,也都克制着没有动作。 这个时候于洲反倒比傅敬言大胆。他无视身后紧盯他们的宿管,大胆地牵住傅敬言的手。 可是又不好意思,只能没话找话:“你还知道看评价了,我之前看你手机里都没有国内的外卖软件。” 傅敬言无奈笑:“在国外用不上,不代表我不会用。上次你说想喝柠檬茶,我就把外卖软件下了回来。” 于洲微愣,随后不解:“可是那天,你也没说要给我点。” 傅敬言忆起那时的无奈:“种类有点多,我没研究过,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刚想问你,你已经让室友给你带了。” “爆打柠檬茶,半糖、少冰,我记下了。”傅敬言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以后我给你点。” 于洲的唇角再次翘起来。他朝傅敬言靠近,低声撒娇:“我又不是只喝这一种。” 傅敬言深邃的眼眸透过镜片望向他,语调温和:“都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所有。” 于洲张了张唇,垂下眼睫错开视线,身体却再次朝傅敬言靠近半步,几乎要走进他怀里。 “喜欢你。”他在傅敬言耳边轻声说。 傅敬言呼吸一滞,牵着他的手收紧,喉结一滚,望着他的眼神又深了几分,“今晚,可以外宿吗?” 于是,于洲在宿管眼皮子底下逃宿了,走之前他还回宿舍收拾背包,给傅敬言带了一套睡衣。 他住研究生宿舍,管本来就比较宽松。宿管听说他哥哥来给他过生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走了。 不过宿管心里门清,还叮嘱于洲注意安全。毕竟,谁家哥哥弟弟这么拉手啊? 于洲为了舒适特意买大了一码的睡衣,穿在傅敬言身上有些紧,但两个人都不介意。 因为此刻这里再无旁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和亲吻。 后来傅敬言找回了行李箱,于洲也收到了生日礼物。 分别后,于洲将傅敬言穿过的睡衣带回宿舍,一直穿到现在。许多个相思难眠的夜,都是它陪着于洲度过。 今晚却成了傅敬言笑话他的铁证。 于洲气恼地想,才分手半个月而已,傅敬言怎么就变得如此讨厌了?! 雨下到半夜,于洲也辗转到半夜,凌晨三点收到母亲落地报平安的消息,他才渐渐有了困意。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暴雨带来的一夜凉爽犹如一场梦,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不见。 于洲没睡多久就被热醒了,没精打采地起床洗漱。 下楼时经过二楼小客厅,他脚步突然一顿——昨晚丢进垃圾桶的那套睡衣怎么不见了? 不对啊,他昨晚明明丢这里了。 难不成他睡迷糊了,昨晚在傅敬言面前毫不留恋断舍离的爽快其实只是他自己臆想的一场梦? 不对。 于洲发现晒在阳台的其他衣服也不见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奶奶把衣服拿去楼下院子里晾,顺道收拾了垃圾吧。 * “起来了?”奶奶见于洲从楼上下来,招呼他过来吃早饭。 于洲瞥了眼客房,见门开着,问:“走了?” 奶奶说:“没呢,人傅总起得可早了,说是要去晨跑。我看你也该向他学学,多锻炼锻炼身体。” 于洲表示学不来,低声嘟囔:“谁有他精力旺盛?” 像个永不停歇的机器,每天都按既定的程序稳定运行,简直自律得可怕。 奶奶不赞同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锻炼就多吃点,你看你最近瘦了多少?” “知道了。”于洲投降,坐在餐桌前享受奶奶的爱。 正吃着早餐,傅敬言跑步回来,身后跟着于洲他叔叔和村支书李茂林。 “回来了?”奶奶热情地招呼,“来吃早餐,书记一起。” 傅敬言黑色上衣湿透,气息微喘,看了眼低着脑袋的于洲,婉拒:“谢谢,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冲个澡。” “那我给你单独留点。”奶奶说完,转头招呼村支书,“书记尝尝我炸的春卷,老二你待会拿点回去,你媳妇爱吃。” 于建民没和自己母亲客气,李茂林也推辞不过,尝了一个。 “妈,昨晚没吵着您和小洲吧?”于建民道,“这次也是情况特殊,我开民宿这么久,没带过客人来麻烦您。” 后面这句是说给小洲听的。他不想让侄子误会自己做民宿生意做到大哥家里来了,还麻烦自己老母亲。 李茂林帮着解释:“晓梅婶,这事赖我没安排好,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您知道的,村里就两三家民宿,除了您家建民开的,条件都不咋地。” 李茂林压低声音,“我实在是没办法,生怕招待不周,给傅总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才麻烦建民领着我们上您家来。” “回头让建民开张住宿费的发票,这钱村里出。” 李茂林说,“您是不知道,昨天傅总一进村,一眼就瞧见您家房子,夸它诗意雅致,在咱们村里独树一帜。” 这话奶奶听着高兴,自豪道:“都是我们家小洲设计的。” 李茂林附和:“要不说您家小洲有出息呢?都是您家里教育得好。” 于洲礼貌微笑,将春卷咬得嘎吱脆响。 什么诗意雅致,独树一帜?这话要是别人夸,于洲听着还高兴。但换成傅敬言,明显就是目的不纯。 他明明就看过于洲家的照片,显然是一进村就盯上这,才特意在村支书面前提一嘴。 诡计多端!早有预谋! 于洲听见洗手间传来吹风机的响声,趁傅敬言还没出来,赶紧打听:“李书记,这资方是哪来的?真要在我们村建度假村?” 李茂林低声透露:“未来地产知道吧?我也是接到区里的通知才知道,人一早就在和区里谈项目谋划,定好了来我们村里考察。” “不过,考察团队原定是今天上午到,在市里安排好了住宿,谁能想到这位傅总的航班提前了,说要先来村里看看。” 于洲没想到傅敬言还真是带着项目来的,难不成是被未来地产挖回国内工作了? 咔嗒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傅敬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于洲下意识回头,只见傅敬言已经换上了衬衫西裤,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睛,恢复了冷峻疏离的精英姿态。 奶奶再次开口邀请他一起吃早饭,“家常早点,不晓得你吃不吃得惯。” 傅敬言看向于洲,刚要开口,于洲捧着碗筷站起来:“我吃饱了,奶奶你慢慢吃,碗留着我来洗。” 奶奶微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进了厨房。这孩子,客人还在呢! 这时李茂林起身道:“不麻烦您了晓梅婶,我刚刚和傅总说好了,带他去镇上逛逛,尝尝我们这的手工汤粉和馄饨。逛完正好和考察团队汇合。” 奶奶不再坚持:“那行,你们忙你们的。” 这时于洲从厨房探头说:“听说市里给考察团安排了酒店,傅总记得把行李箱带上,别落东西了。” 傅敬言:“……” 奶奶瞪了于洲一眼,这话怎么听像是在赶客啊? 于洲耸了下肩,躲回厨房。 话说到这份上,傅敬言没有再多留,收拾行李和奶奶道谢作别。 离开于家小院上了车,开车的村支书尝试和傅敬言搭话,介绍村里的情况,却发现傅敬言兴致缺缺,眉眼间露出疲态。 “傅总昨晚没睡好吗?” 傅敬言言简意赅:“没有。” 李茂林顿了下,一时不解他是说没睡好,还是没有没睡好。 “村里的条件可能比不上酒店,招待不周的地方您见谅。” “没有。”这次傅敬言多说了两个字,“很好。” 李茂林:“……” “那就好,那就好。” 李茂林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神色,“今天早晨的事您也别介意,小洲那孩子……家里最近有点事,可能是心情不太好,不是针对您。” 傅敬言闻言一愣:“他家里怎么了?” 村支书叹了口气,轻声道:“他爸出了车祸,人一直没醒,前两天刚转到城郊的疗养院保守治疗。” 傅敬言的心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个多月前。” 李茂林道,“苦了小洲那孩子,父母离了婚,又没个兄弟姐妹,现在一个人照顾他爸,还要安慰晓梅婶子。” 傅敬言紧皱眉头,心狠狠地往下沉,整个人像是溺进了深海,喘不上气来。 “停车——”他突然开口。 李茂林下意识踩了刹车,奇怪地看向他:“傅总?” 傅敬言深吸一口气,不想让村支书察觉自己的失态,抚额掩住脸色,“抱歉,有点晕车。” “哦哦,不好意思,我开慢点。” 李茂林启动车子,从后视镜偷偷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总不会是和小洲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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