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误入仙境的孙猴子。
严迟想到这个比喻有些想笑,果然没文化,打个比喻都都不会。
“家里没有饮料,也没有茶叶,白开水可以吗?”苏遇宛若没有看见他那一身的尘土一般,径直走到桌前,替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随便。”严迟的视线在那双端着透明玻璃杯的双手上停顿了几秒,而后迅速挪移开。
“嗯。”苏遇似乎也知道他与严迟没什么共同语言,放下水杯,又转身回了餐桌处,慢条斯理地拆着蛋糕包装。
一时间静谧的屋里只剩下窸窸窣窣拆包装的声音,气氛静止到可怕。
包装打开,露出里面紫色精致的糕体,正是苏遇最钟爱的蓝莓。
蛋糕的香甜喂在空气中扩散,连带着静止的气氛也沾染了些许甜味。
苏遇稍愣过后,纤细的指尖微微颤抖地捏起勺子,小小地挖了一口送入唇中。
他其实也并不喜欢吃甜食,只是有时候不得不吃。
但今天这块蛋糕,他非常喜欢,喜欢到他得不细细品味,才能一辈子记住它的味道。
一口又一口,吃得小心又珍重,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他稍翘的眼尾。
严迟坐在沙发上,稍稍偏头就能看到正在缓慢吃蛋糕的苏遇,慢条斯理的,一块一八八的蛋糕,愣是被他吃出了一万八千八的感觉。
一点点乳白色的奶油沾在他浅淡的唇边,严迟不置可否的咽了咽口水。
“我能抽根烟不。”打火机在指尖来回跳转旋转,忍了又忍的烟瘾涌了上来,最终严迟还是决定不压抑自己。
“可以。”苏遇含着勺子,呆了一瞬,颔首同意了。
啪地一声,打火机响了,旋即沾染了甜味的客厅里又多出一缕烟味,两种味道交.缠在一起,使得屋里的气氛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吞云吐雾中,严迟骤然回忆起一个月前。
那时他刚发工资,想起这个还算人好的房东,买了些菜到费扬哪儿整了些烤串,带回来给这个从来没收过他房租的房东,也算作谢意。
碰巧苏遇在洗澡,他急急来开门,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四角裤,露出他奶白色的皮肤,线条柔和又流畅的身型一览无遗,配合着还没来得及擦拭的正在皮肤上滑落的水珠……
严迟都不记得他当时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回去之后,足足在浴室待了三个小时。
冷静下来才发现,原本应该给苏遇的烤串又被他给拎了回来,而且已经凉了。
最后那些烤串全进了他的肚子。
一缕白烟散去,严迟的理智稍稍回归了些,他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抖落手上的烟灰,眼帘下垂,遮住锋利深邃的眼角,修长带了些薄茧的手指握住洁白的纸张,指尖轻轻点了两下。
“你……”一根烟燃了半截,苏遇的蛋糕也吃了将近一半,严迟清了清嗓,缓慢地开口了。
“嗯?”苏遇停下动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昨晚说得话还算数吗?”沉默半响,削薄的唇轻轻一抿,垂下的眼,收起了所有锋芒,握着纸张的手紧了紧。
“什么?”苏遇抬眼,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所以……”严迟顿了顿,轻微咳了一下,轻缓吐出,“所以你想试试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苏遇瞬间脸热,这正是昨晚他趁严迟醉酒后,说出的那句轻浮的话。
【你的唇怎么看起来那么软。
——所以你想试试吗?】
眼见苏遇呆愣住,严迟也没有停顿,继续道,“如果我说我想,还算数吗?”
苏遇,“………………!!!”
刚才还异常和谐的气氛,像是被人瞬间抽走了,只余下阵阵尴尬。
良久没人回答后,严迟自嘲笑笑,将残余的烟头掐灭在掌心的纸张中,站起身来,略略摸了摸鼻端,“可能是我听错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了。”
潇洒地将包裹着烟灰和烟头的纸张投掷到垃圾桶内,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地准备离开了。
“……算。”
还没迈出步子,身后就传来一声颤哑的声音,语气坚定而肯定。
严迟的身影一停,顿了顿,缓慢地转过身,猝不及防下对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算数的。”苏遇怕严迟没有听清,鼻端深吸,又重新吐字清晰地道了句。
只要是你,不管是任何事,任何话,在我这儿都算数。
心悸声不断跳动,分不清究竟谁比谁的更激烈。
严迟上前两步,走在餐桌前自上而下端量着苏遇,眯了眯眼眸,似确定又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遇点头,“知道。”
严迟微微倾了倾身,张扬的脸上带着危险气息,迫使两人的距离近了近,“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
“也知道我一穷二白,没有什么文化吧。”
“知道。”
严迟闭了闭眼,鼻息乱了又乱,脸都要贴在苏遇的脸上了,两人的鼻翼紧贴在一起,稍稍一碰,哑了哑嗓,“考虑清楚了,我这一下去,你可就再也收不到房租了。”
“嗯,考虑清楚了。”苏遇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角。
还未待收回舌头,冰凉的唇上就传来一阵火热的触感,一股醇厚的香烟味弥漫上来,将他全身上下都给包裹住了。
严迟青涩地吻了上去,火热的舌一点点融化了那双冰凉的唇,连带着品尝到他唇间沾染的糕甜。
奶油裹挟着香烟,彻底地融合为一体,滋生出一股全新的味道,甜得让人沉湎,甜得让人上瘾。
感官不断在攀升,青涩又热切的吻,让两人都无法抑制地沉迷了进去。
“唔……”一声轻吟,打破了两人间逐渐融洽的气氛。
严迟探进苏遇领口的指尖轻轻颤了颤,苏遇勾上严迟的脖颈的手也停顿住了。
“我先回去了。”严迟伸出手,若无其事地替他整了领口,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苏遇家。
苏遇呆住,“…………”
还未等他回神,那离去的人,又突然折身回来了,一步步走过来,在他火热的目光中,从沙发上提起那只装着两把面的塑料袋,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再次转身离去。
还特别细心地替他关好了门。
第6章
下坠……
还是下坠……
在一处黑暗到透不进半点光明的深渊里,除了不停地下坠,还是不停地下坠。
没有着陆点,伸手也碰不到周围,更看不到深渊上面。
饥饿、寒冷、恐惧侵蚀而来,一点点从脚尖到小腿再看腰腹最后直至胸腔。
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鼻子也停止呼吸,眼睛也渐渐闭拢,感知一点点消退。
他就要彻底的陷入这个深渊里,或许会一直下坠,或许会摔到底粉身碎骨,最终消融于这个世界。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反正不会有人来救我……
反正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
眼线合闭,双手放逐,彻底地与这个世界诀别。
……
指尖最后一点力气遗失殆尽的时候。
一双温热的手拉住他。
他缓缓睁开眼,深渊不见了。
眼前有山有水,有个眉眼间满带戾气的少年。
他说:“再坚持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不会的……”
“有的,坚持住。”
奇怪,明年少年的脸十分桀骜,浑身散发着一股我不好惹的气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的让人相信。
…………
苏遇蜷缩在床上眼睛紧闭,额间颈脸溢满了噩梦的汗水,眉头紧锁,就在他害怕到快要醒来时,又莫名其妙的呼吸匀称了下去。
窗外天光见白,被藏蓝色的窗帘抵挡住,不知何时,苏遇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碰了碰颈间的汗水,手械般的伸向靠在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来。
正准备拧开,忽然,他察觉到什么,朝窗帘外看了一眼,微微撑了撑眼瞳,拿起扣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了。
昨晚他差不多九点左右睡的,算一算睡了将近十个小时。
在不吃药的情况下,能一觉睡如此久,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是十分罕见的。
把药瓶放回抽屉,碰了碰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赤脚踩在洁白的瓷砖上,缓缓向浴室走去。
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去了许久未进的厨房,拿出一个暂新的电饭锅,掏了点米,按下熬粥健便不管了。
抱出电脑,打开邮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白粥,一边看着学生交上来的论文。
粥吃了小半碗,论文看了两篇,楼上传来一声关门声。
苏遇愣了一下,立马放下粥勺,打开了家门。
果然看到严迟用手指勾着一件外套,搭在肩上,没睡醒地打着哈欠,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早。”严迟看到站在门边刚刚沐浴过香喷喷的苏遇,随意打了声招呼。
“早,”苏遇回了一个字,迟疑问道,“不是休假么?”
“修理店来了辆车,撞得有点狠,车主加急,这不临时加班。”严迟停在苏遇面前,挑着锋利的眼角,勾了勾唇,“你倒是很了解我的作息嘛。”
苏遇敛下眼,没有回答,干巴巴地道,“我煮了粥,要不要喝碗粥再走。”
严迟从裤兜里抽出手机看了看,“不了,时间来不及了。”
“好吧。”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严迟轻轻一笑,笑颜在他张扬的脸上显得痞气十足。
略带薄茧的拇指和食指捏起苏遇的下巴,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会,而后猛地覆上了他的唇。
与昨天那个缠绵缱绻的吻不同,今天这个吻带着强势和霸道,舌尖直入,一贯到底,在苏遇的唇中天翻地覆地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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