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为你考虑,难道你以后结婚成家了也要带谢幸一起生活吗?” “秀盈姐,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抱歉,我目前没有要把谢幸送走的打算,以后也不会有。” 方锐语气开始带着疏离,赵秀盈怎么听都听得出来,很明显。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方锐抬脚往前走,边说道:“谢幸是我弟弟,我养他天经地义,我这人没学历没本事,赚那一点钱都要花他身上,要是老天开眼让谢幸能像正常人一样,我还得继续存钱,好歹让他能娶媳妇成个家。” 赵秀盈跟上去:“那你自己呢?” “没想那么多,我自己过也挺好的,秀盈姐,抱歉,我……” 赵秀盈摆了摆手:“谈恋爱还是结婚都是两个人的事,你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用不着道歉。” 她早就知道方锐对她没那个意思,否则她三番两次地主动方锐也不会没任何举动。 周婶是个热心肠,那张嘴又惯能说,开始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她也不想,最后还是听说对方是方锐才同意,估计方锐也是被周婶说烦了才过来跟她见面。 方锐是个老实人,就算成不了家人赵秀盈也乐意跟他当朋友。 “你对谢幸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救过你的命。” 方锐眉眼微微弯了一下,下巴一抬:“到了,你进去吧。” “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方锐看着赵秀盈进门才转身走回家,这条路不远,他脚步越走越快,没几分钟就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动作很轻,生怕把屋里的人吵醒,可前脚刚踏进门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屋里没点灯,阳台处透进来一点微弱的月光。 方锐开了一盏小灯,进到隔间里面,果然看见谢幸坐在床头,眼眶还是红的,噘着嘴生气。 谢幸多乖呀,就算智力是个七八岁小孩,他也是最乖的小孩。 他懂得很多事情,也很听话,很少会吵闹,平时方锐去送外卖他就在杂货铺看店。 他偶尔也会耍小孩子脾气,比如现在。 方锐凑到谢幸跟前:“我刚才送姐姐回去了,才走了一会儿而已,马上就回来了。” 他跟谢幸说话,谢幸听得懂。 他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该不该继续生方锐的气,方锐就先发制人地伸手摸摸他脑袋:“不可以闹脾气。” 谢幸闻言脑袋一撇,没他。 “不生气的话明天我给你买小蛋糕。” 谢幸霎时眼睛一亮:“那好吧!” 他头发有点长了,看着好像有些盖眼睛,方锐想着明天下班早点回来给谢幸剪一下头发。 怕剪头发可能是每个小孩的天性,方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不怕剪发的小孩,他自己小时候也害怕,都是阿嫲自己拿着剪刀给他剪,剪的坑坑洼洼,一寸长一寸短。 谢幸除了外表长相,其他就跟小孩一模一样。 喜欢吃糖,喜欢吃零食蛋糕,怕剪头发,去美发店人家抓不住他,方锐只能自己给他剪,每回都要哄着买零食给他吃才能听话,不然根本不让剪,远远看见方锐拿剪刀就开始闹。 有这句明天奖励小蛋糕的话,谢幸变得格外听话,让安静就安静,让睡觉就躺下去乖乖睡觉。 只是怕方锐又在自己睡着时离开,非要方锐跟他一起睡。 方锐还小的时候是跟阿嫲一起睡的,因为家里只有一间房间一张床。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阿嫲就在客厅里隔开一个小空间,里面放张床准备给自己睡,但耐不住方锐不肯,非让阿嫲睡房间,于是小隔间成了方锐的空间,后来又成了方锐和谢幸的空间。 谢幸在这小隔间里睡习惯了,让他睡别的地方他不愿意,现在又长得人高马大,两个人一起睡太挤,所以方锐就搬进去睡房间里。 家里没有装空调,一张床躺着两个人,挤在一起很热,方锐把房间里的风扇也搬出来,两台风扇放在一起吹,风是大了一些但也止不住涌来的热气。 谢幸十八岁了,成年之后的人会进行二次性别分化,现在是六月,今年已经过去一半,谢幸分化就在下半年,没个准确时间,可能就在明天,也可能要等到冬天。 谢幸已经睡着了,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方锐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自己是个beta,按照他的意思,他是祈祷谢幸能分化成beta的,和他一样,当个普通人就好了。 alpha也可以,但到时候易感期不太好度过,实在不行方锐只能花钱给他找omega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要是分化成omega呢? omega的发情期比alpha还要恐怖,他还得天天防备着不能让他接触到alpha。 这几乎是每个家里有omega孩子的家长的心态,害怕自家的宝贝被alpha骗走,更何况谢幸这样有缺陷的,方锐只会更担心更害怕。 在没有成年分化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分化没有规律,除了beta和beta之间绝对不会生出alpha或omega这种既定条件外,分化就是一场豪赌。 以至于方锐连提前做准备的办法都没有。
第3章 小蛋糕 隔天一早方锐刚睁眼,就见谢幸趴在床边盯着他看,也不叫醒他,就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见方锐醒来,他咧嘴笑:“蛋糕!” 在某些事情上谢幸记性很好,你要是提前跟他许诺什么,他一定会记得,还会时时刻刻提醒你要遵守诺言。 方锐穿着白色老头背心,常年干活搬货的手臂上肌肉线条结实,他睡的额头冒汗,抬眼去看墙上的闹钟,现在才早晨六点。 “现在太早了,蛋糕店还没开门呢,刷牙了没?” 谢幸用力点头。 他们家没有厨房,煮饭的台子塔在阳台里,小冰箱放在客厅电视边上,里面没多少东西。 方锐揪了几片白菜叶,拿了俩鸡蛋,边烧水边煎荷包蛋,蛋煎完水也开了,热水直接倒进油锅里呲得噼啪响,蛋汤煮开变白,再把切好的菜叶和面线丢下去,扒拉几下盛了两碗。 方锐端着碗放到客厅小桌子上,头也不回地使唤谢幸:“去拿筷子。” 谢幸刘海长的快盖住眼睛,洗脸冲到水又懒得擦干净,时不时往下滴几滴水,流到脸上他就抓衣服随意一抹,擦得衣服都有些湿。 方锐说话他基本都会听,叫他拿筷子他就拿筷子,递了一双给方锐,眼睛一直盯着他。 方锐瞥了他一眼走进卫生间拿毛巾,老妈子似的用毛巾裹住谢幸头发,擦了几下随手把毛巾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方锐教过他,和别人一起吃饭不许自己先吃,得等人到齐了,长辈动筷才可以开始吃,谢幸记得,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等着方锐给他擦完头发才拿起筷子。 面线吸汤,短短几分钟碗里就看不到一点汤水,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殖,密密麻麻撑了一整碗,方锐吃东西快,喝粥似的捧着碗三下五除二吃完,谢幸还在那儿用筷子小口小口地挑着面线吃。 “吃快点,吃完我给你剪头发。” 谢幸吃的更慢了。 时不时抬头瞄方锐一眼。 “吃慢也要剃,你头发太长了。” 面线还剩小半碗,谢幸在方锐的注视下小心翼翼放下筷子。 “吃饱了吗?” 谢幸点头。 “吃饱了看我做什么?” 谢幸看了半晌随后说道:“锐锐,我吃饱了。” 方锐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就两个碗,他随手冲干净进屋里拿披肩。 谢幸怕剪刀,一看见方锐拿剪刀就发抖,因为这个方锐特意买了小剪子藏在口袋里,剪头发的时候让谢幸闭眼,他看不见就安静一些。 谢幸还小的时候方锐带他去发店,每回都要哭闹,方锐给他压着发师才能动手,剪一次头发跟打了回战似的。 后来谢幸逐渐长大,方锐也压不住他,只能自己给他剪,好在他剪谢幸还算配合,至少不会那么抗拒。 头一回推的太短,还没指甲长,短头发摸着扎手,谢幸非说头上长刺,哭了好几天。 现在方锐都是隔段时间给他剪一次,一次剪一点,不能太短,会扎手,也不能太长,长了又热又容易盖眼睛,这么多年方锐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剪发技巧。 谢幸还记着要吃蛋糕,现在才七点,谁家蛋糕店那么早开门? 他哄着谢幸剪完头发就去买,谢幸不疑有他,乖乖坐在椅子上紧闭眼睛,方锐动作迅速几下剪完,拉着谢幸领口把碎发吹干净。 谢幸右脸偏耳朵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刀疤,方锐划的。 疤痕指甲盖长,现在痕迹淡了,但也一眼就看得出来,谢幸小时候多灾多难,不知道是被遗弃还是拐卖,五六岁模样就在垃圾堆里扒拉东西吃,被方锐捡回家也没过几年好日子。 方锐至今还记得那个夜晚,谢幸被抬上救护车,在医院洗了好几次胃才抢回一条命,方锐总觉得自己欠谢幸的,他把愧疚压在心底,用这点难以言说的愧意养了谢幸十几年。 他盯着谢幸的疤痕发懵,片刻后回过神来才把东西收拾好,领着谢幸出门。 破旧的老城区往外走,拐角的路口有棵百年老榕树,树下摆着张石桌,边上有一家小小的杂货铺,这是方锐开的店。 他们这边没有超市,他的店属于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附近的居民懒得跑远,柴米油盐的东西都在他这里买,生意不说很好但也能撑得下去。 可是光靠这一家小店是养不活两个大男人的,谢幸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方锐总想让他过的好一些,平时到了饭点开着电瓶车出去兼职送外卖,谢幸就留在这里看店。 他会数数,面额小的会自己找钱给人家,面额大了就要思考半天,好在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附近居民,各家各户都互相认识,他们知道谢幸特殊,要什么东西自己拿了再自己付钱,谢幸在店里全当个吉祥物摆件。 八点刚好是早餐档,方锐拉开店门,谢幸做贼似的在冰柜里拿了根老冰棍儿跑到榕树下舔着吃,方锐把店里几箱酒水饮料搬到门口,几分钟就热出满头汗。 谢幸冰棍舔得剩半根,献宝一样递到方锐嘴边,方锐顺势咬了一口,点头说道:“你在店里不要乱跑,我去送餐,很快回来。” 谢幸点头。 方锐又说:“晚点大叔送货过来,让他卸在树下,我回来再盘点。” 谢幸继续点头。 “你不许再吃冰棍了,冰柜里我有数数,回来少了揍你,渴了水壶里有水,多喝水知道吗?” 谢幸舔着最后一点冰棍接着点头。 方锐已经坐在电瓶车上了,戴着安全帽转过头:“怎么不说话?” 谢幸这才开尊口:“知道了,锐锐再见。” “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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