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饭却异常安静。 两人像是回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那时候岑帆天天一大早赶到刑向寒任职的学校,带水占座位,提前一点点去食堂打饭,即便是自己最重要的策展都能不参与。 为的就是能去听年轻的刑教授一节课。 那时候连他身边的朋友都看出来了,明里暗里劝过他好几次。 可岑帆当时像是被下了蛊,倔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这个蛊持续至今。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一顿饭吃完,刑向寒起身把桌上的碗碟放进洗碗机。 岑帆跟在他后面起身,看着他的方向刚要说话,刑向寒就开了口,“别搬了,以后我开车送你。” 岑帆一怔。 下意识抬起头,“什么......” 毕业以后他没做自己本专业的工作,和室友一块创办了木雕手作室。 期间室友的朋友、几任女友都来了个遍,经常给他们送些茶水点心,还会帮着在朋友圈里宣传。 身边人只有刑向寒没去过。 刑向寒闻不惯木屑味,也有洁癖,有时候到门口连车都不会下。 岑帆知道这些,反应过来后很快说,“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去。” 刑向寒在华大任职,从家开车过去才二十分钟,但是绕到他们的那儿,再往学校赶得两个多小时。 岑帆不想他这样。 刑向寒语气很淡,“没事。” 见旁边人还要再说,他脸彻底冷下去,背过身走到洗手台旁边,说:“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 他每次这种语气就是真生气了。 岑帆站在距离不到三米的位置,看了对方一会,忽然从人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刑向寒背上。 贴得很紧,微挺的鼻尖给压得有些生疼。 “对不起。”他说。 像是对这个人,又像是对自己,“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 虽然他们是恋人,但无论是在一起的第一天,还是现在,岑帆始终都不愿意让自己显得是个累赘。 刑向寒没回他这句,却也没扯开他的手。 岑帆搂住他脖子,把刑向寒往自己这边扯,等两人面对面了,确定他眼底的寒意散去一点,才垫起脚尖亲他。 岑帆的吻从来都是青涩的,这点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这样。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被拉近。 刑向寒就算是被吻着也是在看他,眼睛睁着,里面却深不见底,即便是近在咫尺都探不到任何情绪。 原本他在这个吻中稍显被动,却在岑帆刚要分离的唇瓣中—— 把人打横抱起来,走进一旁两人的卧室。
第2章 房里的气温快速上升。 两个男人似乎都带着情绪,其中一个托住另一个的身体,另一个够住底下男人的脖,为的是让自己不掉下去。 他们之间这样的次数不算少,却难有一次跟现在这样,像是滚刀从火焰中落下,把自己和对方劈成两半,再重新黏合在一起。 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岑帆嗓眼里带着轻喘,“喊我的名字......” 他很漂亮,颈子雪白细长,像只五官精致贵气的波斯猫,性子却乖,也非常听话,是个懂事的恋人。 刑向寒根本没心思理他这句。 只是抻住他腕子往后压,彼此都能在短时间内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不知道是第几次结束。 刑向寒低下身子抱住岑帆,换来的是他气音里的求饶。 一阵阵的,像是在撒娇。 这样是个人都会心软。 刑向寒没在折腾他。 抱着人再度往浴室里面走。 怀里的人已经睁不开眼,脸上混着的不知是汗还是泪,挣扎着,抬手搂住他脖子—— “对不起。”岑帆又说。 刑向寒知道他是在为刚才的事。 两人在一起的这些年,岑帆向来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 刑向寒很满意。 他觉得伴侣之间就该这样,他也很乐意去做那个主导者,安排着人的全部,让对方完全活在自己掌控之下。 何况岑帆很乖,从来不拒绝他,也不会担心人离开。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那要不要试试那份工作?”刑向寒勾起他下巴,让人的胸膛完全和自己的贴在一起。 近在毫米的距离。 稍微晃一下两人就会亲到一块。 起初半睡半醒的人没说话。 后来才伸出手,轻轻抓住刑向寒的衣襟,说了个:“不。” 刑向寒抱着他的手臂微收,低头睨他,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依旧保持这个姿势,没变。 等怀中人传出轻微的呼吸声。 刑向寒才抱着他小心放在床上,给自己和对方都拢上被子,从后面搂紧岑帆的腰。 窗外早夜深了。 夏天里的知了是最恼人的,叫声像是鼓音气,天气越热越不带停休。 床上的俩人却都没有受影响,只是紧着对方的皮肤和体温,在梦中沉睡过去。 原本岑帆以为刑向寒提出送他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等他一碗小馄饨下去,对面坐着的刑向寒却没有走,一副正在等他的样子。 立马说:“你真不用送我的。” 即便内心再高兴,岑帆也是真不想让人为自己绕那么远的路。 “没事。”刑向寒维持着一贯的言简意赅。 坐在人对面,正在吃一个三明治。 从两个月前开始,他已经不吃岑帆早起煮的各种早饭,头天都会从学校里带三明治回来。 说是同事给的。 可是以前他分明是最抗拒吐司面包的人。 岑帆把头偏开点,尽量不去看自制包装袋上的粉色爱心。 刑向寒的拇指此时正覆在上面。 吃完早餐,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 期间岑帆又说了一次真不用,但刑向寒仍然当作没听见,把人带上车以后冷着脸让他把安全带系好。 他每次一这样岑帆就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法拒绝。 屁股在坐垫蹭两下,蹭走昨晚两人疯过以后的疼意,报出新的地址。 汽车开出去。 从内环驶到三环线。 再往这个方向继续开几公里都快出江城市了。 刑向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问他,“为什么这次搬到这么远的地方?” “郊区的房子租金低一些。”岑帆说。 “木雕做好以后呢?”刑向寒问人。 他平常极少关注岑帆的工作。 现在有这些疑问很正常。 “我们一直在网上接订单,有些经常合作的小店也会从我们这边进货。” 岑帆说起自己这份工作,声音大了些:“还有一些需要现场测量的圆雕,我们是先把设计图和客户对好,回来再自己做。” “不过像这种定做的客户都要求多改几次,但定金给的就会高一些。” 刑向寒除了头先提的那个问题后来没再多问。 岑帆见人一直没吭声,双手再腿上互相撮两下,也不多说了。 只是到地方以后,刑向寒往这里成片的老式复式楼多看两眼。 岑帆注意到他目光,解释道:“木雕打胚的时候声音很大,之前装了隔音墙还是会扰民,这里有地下室,可以在那完成。” 岑帆见人今天难得问了几句,看着他,语气带着期待,“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刑向寒没应他这句,但也没有要解开安全带,显然不会下来。 只是问,“今天几点结束?” 意思是结束之后他来接他。 岑帆心里难掩失落,听到人来接他又高兴了点,却还是道:“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你晚上要住这?”刑向寒眉头微拧。 “不是。”岑帆这句答得很快,“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来这边,很多东西都要收拾,估计会忙的比较晚。” 尤其是明天还要一大早往这边赶,于情于理都是住在这方便。 刑向寒很清楚,却再次问:“几点结束。” 岑帆了解他的个性,决定的事向来都说一不二,但自己又是真的不知道得忙到多晚。 只说,“我尽量早一点,等差不多了给你发消息。” “恩。” 刑向寒应了声,也没多停留,把岑帆放下以后自己开车走了。 道路两边是细密的沙地,轮胎在上面压出两条痕迹,驶出去老远。 岑帆目送汽车离开才往木雕室里面走。 钥匙打开以后。 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扑面而来,细小的颗粒漂浮在太阳光底下,像是会飞的浮游生物。 纸箱子堆得到处都是,里面全是之前邮寄过来的木雕工具,还有原来工作坊里堆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 ......幸亏刚才刑向寒没进来。 岑帆深吸口气,把袖子撸得老高,开始上上下下的收拾。 把之前留在出租屋屋里的东西丢出去。 岑帆下来拆开个箱子,工作坊的门又开开了。 陈开戴着小圆墨镜,穿着大花衩子进来,边进还边用手在脸旁边来回扇,“呸......呸......” “都怎么干活的啊这是......真是见了鬼的。” 他们刚租下来的时候房东说包两次大扫除。 但现在看来,签合同之前承诺得很好,但显然房东拿了钱没做事。 陈开跳着脚往里面走,见窗户旁站着个人,正把一个近二十斤的磨边机从箱子里拿出来。 立马上去搭把手。 两人把东西放好后,陈开惊讶冲他:“你怎么到这么早啊?不是说等我过去帮你搬东西过来吗。” 他以前和岑帆是同学,又都对木雕感兴趣,关系非常好,毕业以后一块儿组了个木雕工作坊。 之前除了他俩还有其他学弟学妹,但这回他们下决心搬到郊区,那些人就都走了。 刚刚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我不用搬了。”岑帆额上渗出层细汗,回头看了眼其他还要收拾的箱子。 “不搬?这附近又没有地铁,那你打算以后怎么过来。”陈开道。 岑帆想了一下,问他说,“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驾校?” “你要学车啊。”陈开瞅着人说。 满脸的不信任,“之前咱宿舍一块报驾校,你直接把车怼树上的事还记得吗?我每天上你那接你都比这靠谱。” 岑帆半天没吭声,摸摸鼻子后说:“刑向寒说他每天送我。” “刑向寒?” 陈开眉头微挑。 他从来看不上这个人,在学校看不上,现在更是,也不止一次质疑过好友的眼光。 一破冷血动物有什么好喜欢的,天天跟前跟后当个保姆,别人压根不放心上,还觉得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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