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上瑄的眼睛始终直视着面前的门框,但是余光已经扫到了褚衡看着自已的表情,充满了同情。 他忍住心里的暗爽,继续胡扯,“我能活到现在,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就是我的姑姑了。她就住在稻荷村,她叫王春莲,我这次来就是找她的。” 听到这,褚衡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王春莲?你是她的侄子?” “是啊!”官上瑄心想,胡编乱造了一堆,终于到了正题,顺势假装问道,“你认识我姑姑吗?” “认识,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褚衡的眼皮微垂,眸子也黯淡了下来,“王婶儿她……” “我姑姑出车祸了。”官上瑄抢先说出了口,露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医院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被车撞了。已经抢救了好几天,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所以我马上跟福利院长申请出院照顾她。院长刚开始不同意,他说我就是个瞎子,我有什么能力照顾病人呢?” “但是我姑姑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就算我看不见也好,我是个废人也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来照顾她!” “院长最后拗不过我,就让人把我送到了这里。”官上瑄一口气说了一堆,然后又装起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惜我真的没用,都已经到了稻荷村,却哪也找不到!” 说到这,官上瑄心里默默地对王春莲道了声抱歉,虽然不是有意冒犯,假装她的侄子也实属无奈之举。 作为报答,他会以她侄子的身份负责这段期间有关于王春莲的一切费用,并且尽自已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她尽快康复。 褚衡看着官上瑄,心想他明明自身都难保,却还保有一片忠孝之心,心中很是感慨。 他默默地握住了官上瑄假装在颤抖的手,语气也比之前温柔了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宣。”官上瑄瞎掰道。 “王宣,”褚衡盯着他,眸中尽是真诚,“我叫褚衡。我是稻荷村的律师。” “什么?你是律师?”官上瑄假装惊讶。 “对,你姑姑的交通事故,因为司机酒驾,所以涉嫌交通肇事罪。”褚衡继续说,“这个案子已经由法律援助指派给我老师陈玄通来办理了。” “这么说,你老师是负责我姑姑案件的律师?”官上瑄瞪大双眸,明知故问。 “嗯,现在王婶儿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肇事司机已经被羁押到看守所了。” 官上瑄继续表演悲伤,“我姑姑真是太惨了,一定要让司机受到应有的惩罚!” 褚衡颔首,“放心吧,王宣。” 微微停顿之后,褚衡看向官上瑄,“王宣,我考虑过了,你姑姑现在的病情很不稳定,而且肇事司机那边的案件你作为家属也需要跟进,所以你免不了要在稻荷村住上一阵子。” “那……既然你姑姑的案子是由我们律所负责,要不然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们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官上瑄闻言,薄唇不被察觉地微微上扬,毫无痕迹地将脸上的表情转化为掺杂着感动的开心。 他双手反握住褚衡的手,双目继续直视门框,含情脉脉地开口,“谢谢阿衡。”
第3章 这是正经律师事务所吗 “阿衡,”官上瑄一副自责的表情,“都怪我,害得你工作时间还要来照顾我,你可是大律师,快去律所忙吧,我自已休息一会,不用担心我。” 褚衡唇角温柔上勾,“我还没来得及给告诉你,你现在就在我们律师事务所。” “?”褚衡的话让官上瑄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瞳孔,但是又马上恢复如初,他装作用手摸了摸床的样子,问道,“你们律师事务所怎么有床?” 随后又眨了眨眼皮,借着这个小动作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是间不太大的房间,房子靠窗的一边摆着一张单人床,靠墙的另一边立着窄柜,柜子旁边是一个旧金属质感的衣架,上边挂着几件男土衣裤。 床和衣架中间立着一张简易木质办公桌,另外还有一张木质的椅子,就是褚衡现在坐着的。 屋内陈设完全就是卧室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律师事务所的痕迹。 褚衡听出话中的疑问,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在二楼。律所的办公接待区是在一楼。” “二楼原本就是休息室,我家里离得比较远,所以索性就住在这里了。” 虽然想过村里的律师事务所条件肯定要差一些,但是对比自已那矗立在商圈中心的金碧辉煌的律师事务所,这云泥之别的反差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看来比起计划还要更加提速了。 如果在这个穷乡僻壤住上几个月甚至半年的话,真的是太委屈他官大律了。 尤其还得假装是个瞎子。 褚衡手背贴上了官上瑄的额头,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你的症状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下楼去吧。今天难得我老师也在,你是王婶儿的侄子,刚好见见他。” 玄通律师事务所只有两个律师,陈玄通和褚衡,这些信息官上瑄在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 “难得在?那你老师平时不在律所,都去做什么?”官上瑄听别人说话,总喜欢抓住一些奇怪的点。 “村子里法律案件本就不多,来律所找律师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老师平时都是在村里溜达,挨家挨户上门服务。” “噢噢,义务上门普法?”官上瑄心想褚衡这老师还挺有职业操守。 谁知褚衡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上门看风水。” 官上瑄:“……” 由于装瞎子对“眼技”的考验太大,官上瑄还是戴上了墨镜。 然后在褚衡的搀扶之下,假装颤颤巍巍地下楼了。 来到律所一楼,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正坐在房间中央唯一的沙发上喝着茶水。 他面前的茶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紫砂壶和茶具,一旁的玻璃烧水壶正在咕噜咕噜地煮着水。 听见楼梯处传来声响,便闻声望去。 只见褚衡扶着一个身形倾长偏瘦的男人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男人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虽然遮挡住了双眼,但是架着墨镜的鼻骨高挺,明显的下颚线勾勒出完美的脸型,周身散发着十足的英气。 “王宣,这是我老师,也是玄通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陈玄通。”褚衡拉着官上瑄,给他介绍。 “老师,这是王宣,他是王婶儿,就是王春莲的侄子,听说王婶儿出了交通事故,回来照顾王婶儿的。” 陈玄通微微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官上瑄身上。 褚衡见陈玄通一直盯着官上瑄脸上的墨镜,为了顾及官上瑄的自尊心,抬起手指了指官上瑄的眼睛,然后摇了摇手,对应着摆出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口型。 陈玄通刚刚看着褚衡一路扶着官上瑄下楼梯,再加上此刻褚衡的动作,便心领神会,知道自已心软的徒弟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已王宣是个盲人,他看不见。 “王春莲的侄子?”陈玄通饶有兴致地继续盯着官上瑄,王春莲是寡妇的事情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无亲无故,从没听说过有一个侄子。 而且此人面相天庭高耸,地阁方圆,乃天降富贵之命格。 而王春莲则是一脸苦命之相,孤寡之命天定,没有子女之福且克夫,天壤之别的二人命格似乎并不相交,这与官上瑄的说辞实在是不相符。 官上瑄隔着墨镜,都能察觉到陈玄通的目光不善,向自已投来的视线中似乎带着一丝警惕。 心想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官上瑄尽量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还挤出了可怜兮兮的强调,“是啊,陈叔,我听阿衡说咱们律所负责我姑姑的案子,拜托你们一定要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褚衡的带领下,官上瑄装模作样地双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向着沙发走过去,坐到了陈玄通的身旁。 “嗯,放心吧,小伙子,你姑姑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个案件我们必然会维护你们最大的权益。”陈玄通缓缓答道。 突然,陈玄通抓住官上瑄的手腕,话锋一转,“王宣,我见你不是普通的面相,或有大富大贵之命,要不要看看手相?” 虽然听起来是疑问句,但是陈玄通手中的力度却不容分说。 官上瑄的手腕本就比其他人要细一些,被陈玄通这么一握,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被突如其来问了一句,脑海中又回荡起了褚衡刚才那句“上门看风水”,墨镜之下的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 要知道官上瑄大律师是从娃娃开始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事在人为才是他贯彻的宗旨,玄学是可玄不了一点的。 于是,官上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手腕从陈玄通的手中抽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哈,哈哈,陈叔,手相就算了吧,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姑姑。” 边说着边揉着自已的手腕,官上瑄的皮肤很白,此时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印出一圈淡红色的痕迹。 褚衡也瞧见了官上瑄手腕上的痕迹,略微责怪地看了陈玄通一眼,接着官上瑄的话问道,“老师,你刚从医院回来吧?王婶儿她怎么样了?” 此刻水壶中的水已经沸腾,陈玄通便将煮开的水缓缓倒入茶壶中,然后在褚衡和官上瑄面前的茶杯中倒入了茶水。 他终于不再盯着官上瑄,转头看了看自已的徒弟。 此刻褚衡已经将茶杯放入了官上瑄的手中,目光如绵绵细雨落在官上瑄身上,温柔细腻。 霎时间,竟觉得褚衡的面相似乎发生了些许不太妙的变化。 想到这,陈玄通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天不对劲,得看看黄历! 不过毕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陈玄通虽然思绪万千,但是表面上仅仅是喝了一口茶水而已。 茶水入喉,陈玄通放下茶杯,回答道,“对,今天她依然昏迷。” “所以小子,你今天就不用过去了,明天再让小衡带你过去看看吧。” “嗯。”官上瑄点点头。 突然,陈玄通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大喊道,“今天下午答应给刘大牛他们家看风水,我他妈差点就给忘了!” 官上瑄:“……” 褚衡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连忙说道,“那你快过去吧,老师。” 陈玄通看了一眼褚衡,想了想后,说道,“你跟我一起去。他家这几天老母鸡丢了好几只,你帮着去抓鸡。” 褚衡则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抓鸡的话我得换身衣服。” 此刻,经历了眼前这一幕的官上瑄表示很凌乱,这真的是正经律师事务所吗?谁家好人打官司敢委托这家律所啊!
第4章 会是……他吗? 褚衡将官上瑄重新带回二楼卧室,将他扶到了床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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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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