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没感觉吗?”宋和初又丢了一包纸给他,“刚才在外面扯胶带的时候都没这样。”
常岸嗓子疼,不想说话,在心里腹诽说你放屁,我本来就是难受想回去睡觉,谁能想到卫生间漏水,我扯胶带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你居然没看出来吗?
负责人今天很忙,第一通电话没打通,第二通过去,机械女音播报对方正在通话中,常岸挂断后等了一会儿,等来了负责人的回电。
测体温刚好满五分钟,他拿出温度计,看到水银柱停留在36.7前面。
“喂,老师。”常岸带着鼻音,“我可能感冒了,今天的核酸结果出来了吗?哦……没有发烧,就是流鼻涕嗓子疼……不咳嗽。应该是今天早上开始的。”
宋和初坐在一旁听他通话。
常岸抬眼与他对视一下,问道:“你难受不?”
宋和初说:“不难受。”
“他不难受。”常岸原话转达给负责人。
那边应该又说了些什么,常岸问:“那我是不是能搬出去住?”
宋和初同样期待地等待着回答。
但常岸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又“嗯”了几句,挂了电话。
“说什么?”
常岸把手机的提醒音量调到最大,放在了手边,又闭上眼瘫倒了回去:“说让你保持静止。”
“我还能怎么静止,在屋里躺着不出来吗?”宋和初接了一杯水,有气无力地说。
“给我也倒一杯。”常岸像蚊子哼哼一样,说完又叹气,“算了你快进屋吧,我本来就犯晕,看见你有点想吐。”
宋和初额角直突突:“负责人说你能换房走吗?”
“不知道,他说他上报问问,指不定咱俩要打包一起去医院。”常岸说。
倒霉蛋遇上倒霉蛋,一天到晚意外横生。
宋和初没想到这一趟隔离真能隔离出事来,虽然常岸的状态的确像普通感冒,但一旦上报后走流程估计很繁琐。
他回了房间刚要关门,又听到常岸问:“你还有纸吗?”
宋和初找出压箱底的一包纸,回客厅隔空扔给他,问道:“还要什么?”
“不要了。”常岸吸着鼻子,“记账上。”
宋和初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别记账了祖宗,你进屋睡一觉吧,别在这里戴个口罩躺着,一会儿闷死了。”
他并不太想管常岸,巴不得让他自生自灭,但他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实在不合适。
踌躇片刻,宋和初问:“你会烧水吗?”
常岸从中听出了阴森森的感觉,他莫名其妙地看过去:“烧水干什么?洗澡不是有热水器吗?”
宋和初彻底不想管他了,转身就走。
“啊,喝的水啊。”常岸抬了抬音量,嗓子扯得都麻木不疼了,“你帮我烧吧,按瓶卖,你记账,我回去结算付钱。”
卧室门关了又开,宋和初惊得不知说什么:“你脑子里都是鼻涕泡吗?”
“恶心。”常岸说。
宋和初不知如何接话,闭上嘴,沉默地给电热水壶插上电。
和常岸共寝两年半,因交流甚少,他只以为这人是个爱表现的逼王而已。
没想到是个如此高调、高调得理所当然的,脑子不太好使、喜欢散财的慈善金主。
“常先生还需要别的服务吗,你那颈椎按摩仪需要我给你拿出来挎脖子上吗?”宋和初好声好气地问道。
常岸抽了一张纸按在鼻子上:“不必了,只买水,其余一律算作是你在强买强卖。”
第15章 更惨
宋和初把水烧上,看常岸鼻塞难受得睡不着觉,没忍住问道:“你这得吃点药吧?”
“说一会儿有医生来。”常岸说完,弯腰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拎出来系了个扣,放到了门边。
他走到靠门这边才听到些动静,楼下隐约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宋和初也听见了声音,两人凑到窗边往下看,见到一辆救护车停在楼下,几个医生正在从车厢里拿东西。
“这不会是来接你的吧?”宋和初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不知道。”常岸趴在窗边,看着医护人员戴好了防护面罩。
旁边几个屋子都传来了开窗声,不少人被救护车所吸引,探头向下观望。
常岸有些心虚,眼睁睁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大白直奔403而来。
没多久便有人敲开门,站在最前面的医生问道:“常岸同学?”
“嗯。”常岸不知道要不要拉下口罩,手指勾着口罩带。
“来,先做个核酸,然后给你开一副感冒药,观察一天。”医生动作利落地拿出消毒水擦了擦手。
常岸配合着张开嘴,这次的采样拭子捅得非常到位,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很狰狞。
医生把拭子折在试管内,拧好交给身后的另一个大夫,又换了个全新的试管:“宋同学,来做个核酸。”
宋和初没料到还有他的戏份,凑过来完成了检测。
“大夫,我不会被拉去做肺CT吧?”常岸问。
“暂时不会。”医生把两个试管一起放好,从随身小包里拿了几个药盒,“你的核酸结果一直正常,加上你描述的情况,考虑有可能是感冒。”
常岸想问那还能不能换屋子住,但见医生忙得头顶冒汗,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药的服用方法都写上了,先吃三天看看效果,有新情况随时上报,最近换季注意温度,不用太焦虑,好好休息。”
“好的。”常岸接过药。
医生没有半分留恋,齐齐对他挥了挥手,咣当一下关上了门。
换屋子的希望落空,宋和初认命地把自动断电的烧水壶拿起来,倒了杯开水在杯子里:“行了常先生,您快来试试温度,看看那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常岸反应慢吞吞的,他仔细辨认一下药盒上的圆珠笔字:“饭后。”
“那现在还需要服务吗?”宋和初问,“先生,您会用热水壶往外倒开水吗?”
常岸现在虽然脑子转得慢,却也能听出来他是在放屁:“我不是傻子。”
宋和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答案,叹了口气:“热水壶有个把是为了让你握着的,手指头别碰壶身,不然救护车还得来送一趟烫伤药膏。”
常岸摸了摸鼻子,想起来自己确实习惯几根手指拿着把手,另几根手指扶着壶。
宋和初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是在清醒状态下听进去了这番话之后,撂手不管了:“好了那我走了,先生您自助吧。”
他在关上房门前冷酷说道:“一瓶水五块钱,一壶大概能灌满两瓶多,抹个零头,十块。”
常岸捧着水杯吹了吹,嗓音喑哑地骂道:“滚吧。”
宋和初关门。
他们做的核酸是单独检测,几个小时后就出了结果,在系统上查不到,是负责人在微信上私发给他们的,两人都是让人安心的阴性报告。
因为常岸病得精气神很差,当晚睡得早,宋和初便跟着早些熄灯。
他本以为明天早上的常岸会起不来床,还想着到时候做核酸得去叫醒他,谁知一晚上过去,常岸的病居然好了七八。
但他一起床就察觉到喉咙发疼,眼前晕晕的,看样子是被传染到了。
做核酸时他把病症告诉了大夫,大夫记了下来,让他先跟着吃几天药。
宋和初头脑晕乎乎的,转转眼珠都发疼,打电话一五一十地报备给负责人,才知道近期换季,有好几人都出现了感冒的症状。
生病后食欲消退得厉害,他没怎么吃早饭,但为了吃药还是忍着吃了半个花卷垫肚子。
常岸从头到尾都没有与他说话,只在进屋之前把早上要吃的药放在了他的手边。
宋和初第一次发现常岸还有些残存的人性。
药效一起就催得人困,他回屋里裹着被子躺着,昏昏沉沉地做起梦,梦到了他入学第一天的场面。
那是他和常岸第一次见面的时刻。
画面很清晰,能看到常岸那张俊朗如刀削的棱角分明的面庞,以及他背着的豪华登山包、手里昂贵的鳄鱼行李箱、脑袋上顶着的酷炫名牌棒球帽。
宋和初在梦里再次感受到了耀眼得不可忽视的装逼气息。
第16章 过往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非常中规中矩,彼此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宋和初是本地人,开学报到来得最早,而常岸是第二个走入寝室里的人,各自占据着屋子一角。
因为亮相的造型太高调,让常岸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宋和初不想和他社交。
当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人,双双沉默地各干各的事情。
宋和初的手机铃响打破了屋里的安静,他本想拉开门去外面接听,却觉得动作太突兀,显得过分生疏了,便没有动。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说已经联系好了搬家公司,问他在老宅的东西有哪些需要扔掉。
宋和初说:“我明天回去一趟吧。”
老妈说可以,又问道:“你箱子底下有个黑黢黢的毛绒娃娃,小时候的,还要吗?”
宋和初对此没有印象,便说:“毛还洗得干净吗?能洗就带走,洗不出来就扔了吧。”
他说完后,感觉到了常岸投来的异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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