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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生，今天你的手术完成得很好，祝贺你。” “谢谢主任。” “明后两天你可以回家休息。” “好的主任，那我先回了。” “......” 林予深正望着对面的军医院出神，耳边突然传来手下人的声音，“林处长，监视设备已经调试好了。” 林予深没说话，他走到监视设备旁，透过望远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军医院所有靠窗房间的情况。 那么多房间，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予深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沈暮时。 对方穿着黑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眉眼清俊，肤色白皙…… 正在这时，封利平的声音打断了林予深的注视，“林处长，窃听器已经调试完毕，请您试听一下。” 林予深一脸神色如常地将视线收回，然后走到监听设备旁，从封利平的手中拿过耳机...... ...... 军医院，某办公室里。 下班时间到了。 沈暮时缓缓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正准备换上外套之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沈医生先别走，院长说有事。” 沈暮时穿衣的动作一顿，看向门口传话的院长助理，“什么事？”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院长没仔细说。他说让你们先等一下。” 沈暮时眼神不变，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待那人一走，沈暮时蓦地皱了皱眉，然后静静地坐了下来，脑子里开始疯狂转动。 是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院长助理又去别的医生那儿传话了，沈暮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隔壁于逸然医生的回复，“......好的，知道了。” ...... 军医院对面的临时监控室里。 林予深戴着耳机，一言不发地监听着军医院院长和各位医生的谈话—— “王医生，今年的七月十四号晚上你去干什么了？” “我......” ...... 医院走廊里，刘明路医生刚从家里赶来。 看到院长助理吴非，他连忙将人一把拉住，“哎哎哎，小吴，这么急把我叫回来什么事呀？电话里也没说。” 吴非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好脾气地说道：“您先去办公室等一下吧，到时候院长会叫你的。” “哦......” ...... 沈暮时坐在办公桌边，手里拿着一本医学书慢慢翻着，同时在心里暗自思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看着隔壁于逸然医生从自己门前走过，沈暮时知道，和院长的谈话很快就会轮到自己...... ...... 另一边，于逸然忐忑不安地敲响院长办公室的门，探头问道：“院长，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进来坐吧。” 于逸然闻言照做。 于医生坐下之后，院长开始问话—— “于医生，今年的七月十四号晚上你并没有在医院值班，你去干什么了？” 于逸然眨了眨眼，面容堪称忐忑，“让我想一想啊，七月十四号......应该是在家吧。” 院长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在家吗？” 于逸然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太记得清……” “你再好好想想。” 于逸然轻握拳头，眼神闪躲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哎哟我的小心肝，最近家里有事，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什么事嘛？】 【……你姐姐怀孕了。】 自己和妻子的妹妹搞外遇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他一定会身败名裂的。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想到这里，于逸然忽然拍了拍脑袋，然后看着院长道：“我想起来了，七月十四号晚上，我和一个大学同学在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就回家了。” 院长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于逸然然，“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于逸然：“他叫李嘉季，是一名军官。” ...... 军医院大楼对面的监控室里。 林予深透过高清望远镜看到了于逸然的所有面部表情和手部动作，而后一脸似笑非笑地呢喃道：“啧，倒是挺能编。” ...... 不知不觉，夜幕已然降临。 隔壁的于逸然医生还没有从院长办公室回来。 沈暮时心不在焉地将医书合上，而后拿起杯子走到窗户边的保温瓶那儿倒水。 水杯半满之时，微风掀起窗帘，沈暮时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他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军医院对面那栋大楼黑漆漆的，只有四楼窗户边有一团圆圆的反光...... 沈暮时脸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震—— 这是......镜子的反光？ 这个点，对面那栋楼应该早就没人了。 难道是有人在监视自己？ 怎么会？ 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吗？ 沈暮时的大脑紧张又疯狂地运转着…… ...... 军医院对面大楼的临时监控室里。 沈暮时抬眼望来的那一刻，林予深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紧张。 这一丝紧张只在刹那之间，但还是被一旁的封利平敏感地铺捉到了。 刚刚……林处长的呼吸好像乱了。 是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封利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里暗自嘀咕，林处长最近这是怎么了？ 怎么心不在焉奇奇怪怪的？ 难道是工作太辛苦了？ 林予深并不知道手下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予深心想，沈暮时本应该和他以往的观察目标一样才对，他是军情二处处长，是兰斯帝国的少将，一切都该以帝国的任务为重...... 可是......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暮时和其他人不一样，林予深没办法骗自己。 他现在依旧还能清楚地记得初见之时的场景，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第3章 初见 林予深初见沈暮时，是在军情处内部的晚宴上。 距今已经过去差不多三年。 彼时，屋外是温柔沉醉的夜色，屋内是流光溢彩的华灯和那人弹奏的小夜曲。 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林予深的目光不自觉被那个面容清冷的人吸引，胸膛之下的那颗心脏失控地怦怦直跳。 那一刻，于他而言，原本泛善可陈的宴会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起来。 于是，他临时差人去准备鲜花。 在焦急的等待之后，林予深手捧一束紫色桔梗，缓步朝那人走去...... 沈暮时的小夜曲已经弹奏完毕，此刻正端着一杯酒站在窗户边，似乎正在欣赏着无边夜色，可背影却又是那么地孤独…… 期间有不少人拿着花凑上去搭讪，男男女女，来了又去。 无一例外地，沈暮时礼貌又疏离地拒绝了周围人接连不断的示好。 面对此情此景，林予深突然不自信起来，他这样过去，结果或许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最后，林予深在众多献花者面前停住了脚步，那束清雅的紫色桔梗，他到底是没有送出去…… 那次晚宴过后，林予深被派到别的地方去执行任务，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怦然心动会渐渐消失，最终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没成想，再一次见到那个人的脸，他还是这么的没出息！ ...... 沈暮时接完水又脸色如常地坐回了椅子上，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只是脑子里却在疯狂转动。 真的有人在监视自己吗？为什么？ 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没道理会被察觉。 过了一会儿，沈暮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联盟派遣在塞浦鲁斯城的特工近几年被抓了不少，但总归还有剩下的，若是最近又有人不小心被捕，从而牵扯出他，也是有可能的。 他真的暴露了吗？ 可是，知道他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他一直都是和安格斯单线联系，没道理会露出破绽的...... 然而，医院的审查来得太过突然，对面大楼还布置了监控。 还有......今天下午，财务处新开的那个账户也有点反常。 种种迹象表明，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联盟特工组内部真的出了叛徒。 尽管沈暮时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了。 ...... 院长办公室里，非正式的审查还在继续。 “刘医生，很抱歉临时把你叫回来。请你回忆一下，今年的七月十四号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刘明路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七月十四号晚上？我在我弟弟的私人医院，去帮忙做了个小手术。” 院长接着问道：“什么手术？给谁做的？” 刘明路：“阑尾炎，给......” ......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时的办公室门终于被敲响，刘明路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沈医生，院长叫你过去一趟。” 沈暮时脸色如常地回答道：“好，知道了。” ...... “沈医生，今年的七月十四号晚上，你本来应该值夜班的吧？” 沈暮时点点头，“是的。” 院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不已，“可是，值班记录表上显示......你和别人换了班，为什么？” 沈暮时不慌不忙地回道：“是，我确实是跟陶医生换了班，他原本是第二天白天的班，但是临时约好要和多年不见的同学一起吃饭，找了几个医生换班都被拒绝了，最后找了我。” 院长将手里的值班记录表放到桌上，“你是说，是陶医生主动要求和你换的班？” 沈暮时微微点头，丝毫不惧院长严厉的目光，“是的。” 院长：“那你夜班没有上？去什么地方了？” 沈暮时神色不变，“我回家了。” 院长接着问道：“有谁能够证明吗？” 沈暮时：“我自己一个人住，没有人可以证明。” 沉默片刻过后，院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好了，暂时没什么事，沈医生可以下班了。” 沈暮时站起身来，“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 军医院对面大楼的临时监控室里。 封利平将整理好的监听资料递给林予深，“林处，这是录音的文本材料，请您过目。” 林予深接过文件夹，看了一会之后才道：“姓于的医生、姓刘的医生，还有.....沈医生，把他们三个监视起来。另外，把他们的档案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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