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挂挡发车,蓝文心不满地瞪他一眼,余光看见司机的双手修长白皙,似曾相识。 蓝文心靠着椅背回想,越想脑袋越晕,窗外的路灯变成无数只萤火虫,漫天飞舞。他闭目养神,意识却像沙漏中的沙子逐渐流散,不可抑制地坠入谷底。 昏睡之前,他透过后视镜与司机对上了视线。 第2章 蓝文心失踪了,整整一星期联系不上人。 蓝母沈云每天以泪洗脸,她本就双腿瘫痪,听闻宝贝儿子丢了,更是伤心得卧床不起,时不时犯偏头痛,哀哀戚戚地啼哭,一副金贵之躯仿佛要四分五裂。 沈云上一秒抱着蓝文心的相框唉声叹气,下一秒就对丈夫戟指怒目:“让你别骂儿子,看看,现在人都丢了,找不到他,你也别回家!” 蓝向东也烦,互相埋怨:“都是你平时太纵他,把他脾气惯成这样,说两句就玩失踪。早说了别送他去学什么琴,就该学点实用的,明明以前还是乖孩子,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琴没拉好,人也不入流。” “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我们就离婚!” 蓝向东大气不顺:“沈云,为了他你和我离婚,行吧!就当我不图回报做了二十几年善人,养出个白眼狼我也认了。” 他摔门而出,留沈云自顾自地感伤。 蓝向东这几日疲于与媒体周旋,自蓝文心演出后,八卦媒体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原作的天鹅死相优雅,蓝文心的天鹅急着投胎;又曝出蓝文心私生活混乱,七男一夜之间七进七出他的单身公寓,诸如此类的桃色新闻层出不穷。 因蓝父是文质彬彬的博物馆馆长,蓝母又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一个君子,一个才女,竟会培养出一位风流公子,关乎蓝家的家庭教育再掀起一番美谈。 而狗仔们说话不忘留三分余地——蓝文心虽琴技有所欠缺,但往台上一坐,全世界的光都打在他身上,拉琴时双臂像蝴蝶扇动翅膀,俨然成了蓝父博物馆里最夺目的大蓝闪蝶。相信只要勤加练习,蓝家的小蝴蝶定能飞到新天地。 蓝向东走后,沈云擦拭眼泪,摇着轮椅回房,翻开蓝文心儿时的相册,摩挲其中一张合照。 一岁的蓝文心躺在她怀里,乌黑水润的眼睛看向镜头,露出上下四颗小门牙,天生自带镜头感,抱着他的沈云反倒表情拘谨。 这张照片背后写着几行字: “蓝文心一周岁生日。 这个小孩刚学说话,讲的第一个词竟然是妈妈,我终于有了做母亲的实感。昨晚他半夜哭闹,哭得天都要塌下来,向东怎么哄都哭声不止,可是一落到我怀里,小孩就收声睡去,好像我成了他的天,他亦是我要保护的一切,我们的母子关系自此坐实。原来被人依靠时自己也会产生踏实心安的感受,自那一刻起我决定,我要做个好母亲。” 沈云抚摸上面的字迹,掏出手机打给蓝文心,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仍无人接听。 飓风中心的天空最平静,蓝文心亦然,他自觉睡了很久,醒来之后,脑袋如同和了泥浆,看什么都觉得是幻象。 他眼睛微张,看见敞亮开阔的落地窗外是茫茫雪天,除了雪就是雪,一望无际,天地如同挂着一张白色幕布。 蓝文心被明亮的光线刺到眼睛,侧过身,被子与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躺着。 蓝文心怔了怔,想起来了,他喝醉后约见K,所以现在已经是事后?他完全没有中间的记忆。 K呢? 蓝文心坐起身,被窝内响起轻微的链锁声。他挑开被子,发现手腕和脚腕分别被黑色锁环铐着,人依然可以自由活动,但只能跳着走。 蓝文心试图挣开手铐,链条坚固无比,他心里生出不满。 从没有答应过K玩这个,蓝文心不混这个圈子,两人之前在聊天中也不曾提过什么特殊癖好,搞这一出,这个K显然自作主张了,至少踩到蓝文心的雷点。 他靠在床头生闷气,这时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蓝文心皱起鼻子,暗忖这不是酒店吗? 咔一声,门开了。 蓝文心暂且把疑虑抛之脑后,不自觉屏住呼吸。 进来的男人很高,上身穿着一件黑色中领打底衫,较为贴身,显出宽肩和精瘦的腰,双腿修长,他关上门后朝床走来,蓝文心看清他的正脸后,气消了一大截。 还好来了。蓝文心暗暗庆幸自己有这胆量。 看着那人逐渐走近,蓝文心倒有点不好意思,转而盯着他的下巴,以及那颗微突的喉结,目不转睛。对方的喉结滚动,他也跟着吞咽一下。直至男人坐到他身边,帮他掖了掖被子,蓝文心瞄一眼他的手,强拉自己回魂:“你就是约我来的K吧。” “韩以恪,以恪以忱的前两个字。” “哦。” 蓝文心母亲才情非凡,蓝文心本人却不爱读书,文化不多,此刻羞于肚里没多少墨水,不知道对方讲的什么,但是耳朵不错,感觉隐隐约约听过这把嗓音。 他此时才意识到父母的先见之明,缺什么就往名字里补什么,于是伸手报上大名:“蓝文心,文化的文,良心的心。” 韩以恪没和他握手,只无声笑笑。 “帮我解开吧,我不玩这个。”蓝文心尴尬地扬扬手腕。 “不行。” 韩以恪始终面带淡笑,眼神却毫无暖意,反而带着阴恻恻的打量,看得蓝文心怪紧张的,本来没穿衣服就冷,这下连血液都冷三分。 蓝文心故作淡定:“这样吧,再做一次我就回家了,速战速决。” 他翻身趴在床上,昂起下巴提要求:“别太用力。” 韩以恪去做准备,不多时,拿着什么东西回来。 蓝文心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有点紧张,以及少许期待。他闭上眼,感觉腰被韩以恪的手轻轻掐住,掌心的温度像一发催情剂。 蓝文心吞咽口水。 “——啪!” 未曾料到的疼痛落到臀上,蓝文心痛叫一声,回头看,韩以恪正握着黑色皮拍打他的屁股,落拍无情,又响又快。 “屁股撅高点。”韩以恪沉声发令。 蓝文心扭身躲避,被韩以恪单手压住后颈,所有嚎啕没入枕头。火辣辣的钝痛烧着臀部,蓝文心一身细皮嫩肉,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折磨,他手脚被缚,只能左右摆身,撞击韩以恪的腰腹。 他破口大骂:“干什么?!有病吧你!无缘无故打人!” “不是无缘无故,你太不听话。” 啪!啪!啪! 又是三下拍打,皮拍声清脆响亮。 白皙的臀肉立即泛红,蓝文心疼得涌出眼泪:“你谁啊还教育我!” 他猛地蹬脚,怒道:“滚开!” 这一次皮拍没有落下,韩以恪果真走开了。 蓝文心得以喘口气,他埋在枕头蹭眼泪,发誓再也不与此人见面,长得帅有什么用,人品差极了,连裴路都不如。 他满肚子委屈,臀肉突然被一撮软毛细细抚弄,蓝文心脸色突变,再熟悉不过这个触感。 他抬脸一看,果然,韩以恪拿着一把大提琴的琴弓,用弓毛那端舒缓他被打红的臀肉,一上一下,犹如在拉琴。 蓝文心目瞪口呆地傻愣着,听见韩以恪笑说:“我有去看你的演出。” 蓝文心心生恐惧,结巴道:“噢……你、你觉得……怎么样?” 韩以恪的高眉骨为他本人平添几分矜贵,他睨着蓝文心,低笑道:“难听得不得了。”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转,用琴杆那侧敲打蓝文心的大腿,琴弓不如皮拍发出的声音响亮,但是受力面积小,打人更痛。 蓝文心的腰臀和大腿很快浮现细长的红痕,他揪紧枕头,哭着,骂着,声音喊哑了,背后的人仍然铁面无私地惩罚他。蓝文心觉得自己像一把被拉坏的琴,发出嘶哑的声音。 打到后面,蓝文心的知觉已经麻木,只感到痒和辣,像被千百只蚂蚁啃咬过后,留下满身红肿伤口。 蓝文心仰颈轻轻地抽泣,睫毛湿得黏在一起,两颊通红,嘴唇被泪水沾湿,红润光泽,乍看以为是云雨过后的疲态。 韩以恪看他两眼,放下琴弓,俯身抱住他:“想起之前见过我吗?” 他轻轻按揉蓝文心的腰窝,听见对方咕哝低语。 韩以恪凑近去听,只见蓝文心突然睁开眼,愤怒地喊:“去你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韩以恪没生气,笑着扬起手—— 又是一声脆响。 蓝文心的屁股再添一记红色巴掌印,蓝文心则脸白了白,晕厥过去。 第3章 简单擦身后,蓝文心被抱出房间。 这里并非酒店,是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的宅邸,难怪外面除了雪还是雪,躺在床上就能将山景一览无余,依稀可见山脚下有零星房屋。远处的丘陵形状怪异,怪石嶙峋,雪堆积在上面,像白色的狮身人面像。 蓝文心坐在壁炉旁的沙发取暖,凝视壁台上摆着的迷你动物模型:白狮、黑驴、大象、袋鼠、公鸡、天鹅和乌龟。 动物派对,还有一只蓝蝶被细杆架起,立在它们中央,俨然派对主角。 突然,他听见韩以恪问:“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那就学着适应。” 蓝文心回头看他,韩以恪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边,身穿褐色围裙,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切蘑菇,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刀功干净利索,哒哒,哒哒,和挥皮拍一样有自己的节奏。 “我想回家了,不用做我的饭。”蓝文心说。 韩以恪将蘑菇倒入锅中搅拌,“中间只隔着太平洋,你可以游回去。” 蓝文心愣住,双脚并拢朝窗边跳去,因重心不稳跪在地毯上,他清楚地看见窗外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车牌开头是几个英文字符,底部印有绿白相间的图案——落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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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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