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不慌不忙地把烟抵进烟灰缸里捻灭,走过去拿起挂在温辞身后椅背上的外套,他掏出手机一看,就知道是秦渝。
温辞接过手机按下通话键,“喂。”
秦渝:“聚餐开心吗?”
那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温辞又趴回桌子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回答,“开心。”
赵毅不清楚秦渝问了什么,但直觉温辞多半是在答非所问,猜也知道这声回答大概是指接到了秦渝的来电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所以没控制住喝了很多?”只一个词,秦渝就听出温辞醉了。
“没有,没有喝很多。”温辞下意识否认。
秦渝也不跟人辩,哄着说:“嗯,现在开始别喝酒了,找服务员要杯温水来喝,好吗?”
温辞闻言立刻抬头看向赵毅,要求道:“要一杯温水。”
赵毅有点想翻白眼,感情这是拿他当服务生了,明白肯定是电话那头的吩咐,他在出包厢前大声说:“赶紧来把这个麻烦给接走。”
秦渝:“我就快到了。”
温辞委屈地拉下脸,“我不是麻烦。”
秦渝很轻地笑了笑,“嗯,小辞不是麻烦,小辞很乖,我很喜欢。”
温辞得到安抚,眉眼很快舒展开来,“我好想你。” ----
第 2 章
伴随着敲门声,有人推门而入。
温辞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注意力只投射在那人身上,眉眼弯弯地看着那个人由远及近。
这是只有秦渝在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的特有温顺,赵毅一个直男有时候也会觉得温辞那副模样勾人得很。
秦渝和温辞是大家公认的最登对儿的一双人。
相处模式更是惹人热议,仿佛永远处于热恋中。
明明已经跻身中年人行列,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们黏黏糊糊的很油腻,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温辞那张脸太显小了,现在走出去偶尔还会有人误以为他是个在校大学生。
温辞伸出手,秦渝就亲昵地握住,顺便亲一下手背,随后在他身前蹲下,问:“喝水了吗?”
温辞点头邀功,“喝了,喝了两杯。”
“嗯,好乖。”秦渝稍稍起身,奖励似的亲了一下温辞的额头,“那我们现在回家,好吗?”
温辞抽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的嘴巴。
“诶诶诶,别当我不存在啊。”赵毅佯装不满。
两人当赵毅是空气似的,甚至没将视线匀出来一秒,满心满眼只有彼此。
秦渝应要求跟温辞贴了一下嘴巴,然后帮温辞穿好外套,问:“背还是抱?”
温辞想了想,问秦渝,“累不累?”
“不累。”
温辞就勾住秦渝的脖子,“那我要抱。”
温辞很轻,175的身高,体重从没上过110,秦渝将人抱起来,还轻轻颠着往怀里揽了揽。
赵毅摇着头吐槽,“丢人。”
温辞立刻反击,“三十四岁了还没对象,丢人。”
这不是温辞的常态,他不常这样撒娇,这是醉了才随心所欲,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清楚自己多少岁的,要脸。
赵毅争辩道:“我这叫宁缺毋滥!”
“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温辞仗着有秦渝撑腰,有点傲气地不怎么饶人。
赵毅还想怼回去,秦渝忽然开口,“赵毅,他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
小学生赵毅一噎,无话可讲。
“我没喝醉。”温辞犟嘴。
秦渝:“你醉了。”
温辞:“我没有。”
秦渝就正色道:“小辞,你醉了。”
温辞撇撇嘴,偏头靠在秦渝肩上闭上眼睛,“嗯,我醉了,快带我回家。”
秦渝赏赐般又贴了一下温辞的额头,然后看向赵毅,“事务所一前辈休产假去了,案子分配不过来,所以连着忙了三个月,不出意外的话,我手头的案子下周就能结,之后再一起约出来聚聚吧,我请,就当是给大家赔罪了。”
“温辞有帮你解释,工作嘛,都理解,请不请的,没什么所谓。”赵毅帮忙拉开包厢门,侧身站着,“走吧,一起下去。”
温辞窝在秦渝怀里,乖乖地听着两人聊闲,刚要迈出大堂去往停车场,赵毅忽然提议,“一起吃饭那事儿,干脆定在画展结束当天吧,他们都说要来,也懒得另凑时间了。”
温辞是画画的,赵毅是搞动画设计的,所以他们的共同好友一多半的职业都跟艺术沾点边儿,像这类展会,有时间的都愿意去捧个场。
秦渝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瞬间僵了身体,他满腹疑惑,却什么都没问,面色不变地应了下来。
温辞酒醒了,是被吓醒的。
十二月的寒风一吹,心都跟着凉起来。
秦渝把他抱到副驾位置上,他就睁开眼不装了,看着秦渝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他按住秦渝的手,“我...”
我没想瞒着你。
这件事刚定下来,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酒一多,就先告诉别人了。
你太忙了,我只是想等你忙完了再说。
也没有很重要,不用特意抽出时间来。
...
都是借口,温辞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渝摸摸温辞的脸,眉眼间依旧温柔似水,“没关系的,我们先回家。”
温辞不敢松手,像个犯了错想要得到原谅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小孩儿,肉眼可见的慌乱无措。
秦渝慢条斯理地亲吻温辞的眼睛,鼻尖,嘴角,然后说:“小辞,我有点冷。”
温辞闻言不得不松手,内疚地看着秦渝说:“你先上车来。”
“好。”秦渝又亲了一下温辞的脸颊才换到另一边去上车。
秦渝的情绪总是格外稳定,尤其面对温辞,不论是非对错,永远一副温温柔柔的好好先生模样。
对于温辞对自己有所隐瞒这件事,他不着急追问,反而愿意给其足够多的时间去组织语言。
他担心喝多了酒的温辞颠着了会不舒服,一路上将车开得慢而稳,到家后,他担心温辞在醉酒的情况下一个人洗澡不安全,又主动跟进浴室为男朋友提供沐浴服务。
洗完澡后,秦渝原本还打算去给温辞泡杯蜂蜜水喝的,却被直接拽上床。
温辞一个劲儿地往秦渝怀里钻,感受到对方将自己紧紧拥抱下的暖意后,才主动交代说:“画展时间定在1月,20、21、22连着三天,还有一个多月呢。”
他想拿时间还长说事儿,但又心虚得很,抬头看了一眼秦渝的脸色接着说:“地点在市美术馆,是全国各大美院联合举办的,大多都是些小有名气的年轻人,多亏了李教授费心举荐,才让我也混进去了三幅画...”
“又妄自菲薄。”秦渝掐了把温辞的细腰,“混能混进去三幅?”
温辞笑笑,“一不小心就混进去了。”
温辞的长相很容易让人猜出他在做与艺术相关的工作,因为他有一头快要及肩的短碎发,儒雅的书生气中参杂着一丝清冷感,再加上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然慵懒,拿着一块画板就能与各式各样的美景浑然天成。
秦渝把温辞那飘到嘴角的一小绺头发拂到他耳朵后面去,“小辞一直都很厉害,多亏了你,我们的生活才在一直向好。”
秦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两人上大学那会儿的学杂费,除了奖学金可供部分,其余都是温辞一个人撑起来的,靠画画,顺应当下热点画一些同人图,或是应粉丝要求画一些动漫肖像。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读研结束,整整七年。
但读研的,只有秦渝一个人。
秦渝就读的是法律专业,十分需要硕士学位的加持。
温辞原本也有读研的机会,但他主动放弃了,教授当时觉得十分可惜,三番五次打来电话劝说,却没能动摇他一丝一毫。
秦渝在一次去接温辞吃晚饭的时候偶然听说了这件事。
同班的同学不无惋惜之意,都在好声劝说,温辞却非常无所谓地耸耸肩,“念书真的好烦的,学位对我们这一行又没太重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呢,以后就租一间小屋子,有灵感就画画,没灵感就一边吃零食一边追剧,可不像你们,这也被管着,那也被管着,指不定以后多羡慕我。”
语气再是畅然,秦渝也知道这话是假的。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牺牲,他有足够多的信心得到全额奖学金,而凭温辞的能力,他认为也可以,再加上国家补助金,周末做做兼职,其实会比本科时期轻松很多。
那一个来月,是他们关系最紧张的一段时间。
就这个问题,他们争论过无数次,但性质算不上吵架,两人本就不在同一学院,秦渝忙着为考研做准备,温辞又有意无意地躲着,老碰不上面。
两人心里其实都不大痛快,一个时常忧愁,一个十分想念。
直到考研报名时间截止,秦渝不得已终止了无谓的挣扎,一句“我想你”就把沉寂许久的温辞给炸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温辞就拽着秦渝去开了房,让人分不清那眼泪是因为什么而流的。
之后呢,也多亏温辞有先见之明。
因为越是往上走,多的是人情世故,秦渝一没钱二人太规矩,一些课题项目根本没办法参与,绩点很难赶超别人,因此只有第一年拿下了国奖。
温辞的抉择得以展现出巨大作用,还让两人多了许多相处的时间。
温辞一直不太喜欢秦渝提起这件往事,因为他害怕多年的爱意是基于这份恩情才得以存续下来的,这个想法让人很不舒服。
“你会来的吧?”温辞忍不住问。
暂时搁置一件事,或许是不重要不期待,又或许是太重要太期待。
秦渝反问,“你想我去吗?”
“想。”温辞很快回答,躺着都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问我会去几天。”秦渝说。
感动之余,温辞还是体贴地说:“一天就好。”
为了方便接吻,秦渝将人抱着往上挪了一小截儿,直到温辞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他又蓦地停下动作,“现在还不行。”
“嗯?”温辞的眼睛雾蒙蒙的,情动后不得满足,带着淡淡的气性,又自觉可怜。
秦渝擦掉温辞嘴角边的晶莹,“告诉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我分享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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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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